李千里跟虞璇璣終成眷屬,大梁政情卻是危機四伏!?
主父過世、女皇讓政,躊躇滿志的太子即將登基,正思排除李貞一與韋尚書一黨。李貞一決定暫避其鋒,尚書也稱病不出,而李千里的選擇是遠放安南?
在此同時,虞璇璣前往關東去主持節度使的交接儀式,回程卻意外遇上徐州鎮將拼死訴冤。然而所有證據石沈大海,唯一的人證自然也在追殺之列;關鍵人物杜大帥身為新帝極力拉攏的對象,不論如何調查都無法抓到他的把柄。不得已一路隱姓埋名暗暗察訪,竟又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得知唯一親人的死訊……
男女主角在第四卷成婚之後,故事的格局便拉大到整個梁國。從「修身齊家」(雖說曠男主角與浪女主角似乎不太修身)的階段進入「治國平天下」。
各路人馬、各方立場,不論是為了他們心目中的大梁、或是為了自己,都已到了非得背水一戰的時刻。
本書特色
虛構的大梁=真正的大唐。出現的眾多人名、地名,藉由同音異字的趣味,自也有其正說野史對照的「笑」果。而在正史上不同時期的諸多名士功臣賢君或昏君,當然也能藉由「架空」二字掩護,堂而皇之地在同一個時空底下交心或互鬥!
作者簡介:
謝金魚(爆走金魚),現職為清華大學歷史所研究生。天蠍座AB型。因為血型是AB型,似乎呈現雙重人格的傾向,寫作上偏愛華麗精緻的文字與情節,但是現實中是個常常少根筋的傢伙;興趣有點老年化趨向,喜歡待在家裏聽戲,但不妨礙成為周星馳的忠實粉絲;雖然學歷史、寫歷史故事,但是平日以惡搞歷史人物為樂。
章節試閱
第二章
虞璇璣在朱雀大道上與眾同僚分手,果兒則一同入臺打探消息,她逕自回到平康坊,卻見家門緊閉,門外已下了大鎖,鎖孔也用泥封了,顯見是無人居住。無可奈何,只得來到曲口慧娘家,慧娘見她來,瞪大了眼睛迎入:「妹妹,妳怎地在此?」
「姊姊,我家怎麼了?翟叔夫妻和春娘呢?還有住在我家的李寄蘭,不知姊姊聽過沒有?」
慧娘命小婢烹茶奉上,一邊說:「寄蘭我知道,妳去關東後,她也常與我往來,很是相得,約莫四五日前,有個人來,寄蘭隨他去了城南一趟,回來便替妳打包東西。兩日前,又有一堆人來,把寄蘭連著翟叔夫妻春娘和東西都帶到城南去了。他們去得匆忙,我那日又不在家中,也不知去了何處……璇璣啊……妳是不是欠了高利貸,所以人家把妳的家僕和財產都扣了?」
慧娘關心地問,虞璇璣卻哦了一聲,微笑起來:「姊姊多慮啦,我在東都結婚了,夫君比我早回西京,那人應當是他派來的家人。」
「結婚?妳嫁給誰啦?」
「也是個御史。」
「哎呀,我都不曉得呢,妳也真是,做什麼急吼吼地在東都辦哪?該當回到西京才是啊!」慧娘念叨著,虞璇璣笑著賠罪,隨後告辭而去。
虞璇璣入京時已過正午,此時更是眼見著就要黃昏,雖然東西都在城南,但是此時趕去曲江肯定來不及,只得掉轉馬頭,往親仁坊去。
「虞官人……」親仁坊的人都識得她,門上小廝迎過來要扶她下馬,剛喊了一聲,隨即打著嘴巴:「夫人回來了。」
虞璇璣愣了愣,把韁繩交在他手中,半晌才反應過來:「呃……我來找……我回來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小廝從來沒想過這所宅子會出現「夫人」,非常不習慣,而虞璇璣也有十餘年沒被人叫過「夫人」了。小廝搔了搔頭,此時,又出來一個小廝,見到虞璇璣也是顯得很彆扭。
最後,虞璇璣只好自己問:「燕執事在否?」
「適才出門去了。」
「嗯……相公呢?」
「也不在,有一兩日沒回來了。」
虞璇璣一邊想著,一邊走上臺階,小廝抬著她的行囊,有其他家人去告訴燕寒雲的妻子,燕大娘子便趕出來:「夫人萬福。」
「大娘子,好久不見。」虞璇璣打了招呼。
「奴婢娘家姓金,夫人往後直斥『阿金』就是。」燕大娘子說,在梁國,主人喚僕婦、官員斥民婦,都是只叫姓,若是再親近一些才會喊名字。此時,宅中家人聽說夫人回來,都趕來看,燕大娘子也就順勢領頭,躬身下拜:「某等拜見夫人,願相公、夫人百年好合,子孫拜相,門戶永昌。」
虞璇璣看著眾人向她下拜,一種久違的歸屬感油然而生,她說:「謝過諸位吉言,門戶永昌非是主人一家事,也需眾位相助才是,我非初嫁少女,多少知道眾位辛勞,分屬主僕、情同家人,若有不是處,還請眾位幫我才是。」
眾人連稱不敢,燕大娘子便領著虞璇璣來到後堂,一面走一面說:「相公這些日子都在青龍坊,聽說替娘子收拾得十分停當,奴婢承命也在親仁坊挪動了一下,娘子若不滿意,再命人移動。」
「我這人隨便得很,有個地方能躺平就好。」虞璇璣笑著說。
來到後堂,她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此,是相識宴那天,李千里在這裡打她腳心。只是那時候在心中罵他娘,絕對不會想到今日他娘也變成她娘了。
燕大娘子打開門,請虞璇璣稍坐,趕去替她張羅梳洗用具、衣衫與飯食,虞璇璣一等燕大娘子出去,便連忙揭開西廂的竹簾,鬼鬼祟祟地跑進去。
西廂裡有兩重房間,以一架紗屏隔開,外面放著食几、蒲團、書案、巾櫛架等物,顯然是李千里睡前、起床後會待的起居之處,但是一切都很普通而且很單調。連那書案上擺著的,都是一些虞璇璣睡前絕對不會想讀的《九章算數》、《周易》之類的東西。
「睡前不是都要看些傳奇之類的東西,才會做好夢嗎?」虞璇璣苦著臉,喃喃地說:「看這種東西,夢出來不都是些算籌算珠追著跑嗎?」
繞過紗屏,虞璇璣的臉又更皺了,裡面只有一張榻、一個掛著中衣的衣架、幾只整整齊齊的箱子跟一個明顯是新置的妝臺妝鏡。
虞璇璣嘟著嘴,叉腰站在榻前:「連褥子、被子都是這種毫無情調的灰色……枕頭也是灰綠色的,我到底是嫁了個道士還是和尚啊?」
突然靈機一動,虞璇璣拿起枕頭細細觀看,意圖找出枕上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是不管正看、反看、透光看,都只看見瓷枕上非常普通的釉色,嘖了一聲,坐在榻沿。外面傳來腳步聲,她竟然心中一跳,連忙把枕頭放回去,做賊似地跑出去,正對上燕大娘子帶著人進來,不知為何,她竟然下意識地微笑,假裝無事,燕大娘子覺得奇怪:「夫人覺得房裡有什麼不好的嗎?」
「沒什麼不好啊!」虞璇璣迅速地說。
燕大娘子聽此言,瞪大眼睛說:「夫人不覺得太單調了些嗎?」
「呃,是還滿單調。」
「奴婢本來是想換個紅錦被面、紅褥子,喜氣些,還有紗屏,也想換了,掛上紅帳子,還有箱籠啦、首飾架子啦,都想換上的,只是不知夫人的喜好,不敢自專。」燕大娘子說,僕婦們把東西往西廂裡送,燕大娘子手中托著乾淨的袍衫:「浴水已經準備好了,只是這裡還沒置下夫人的衣衫,本想拿奴婢的衣服,但是夫人是主,怎好穿奴婢的?想起最近曬舊衣有一件是相公少時穿的,雖說女不穿男衣,但是相公反正是穿不下了,就請夫人稍微將就,或者夫人行囊中有衣衫?」
「我穿這個就可以。」虞璇璣說,又說:「我行囊裡的都是些髒衣服,都洗了吧。」
洗浴完,穿上李千里的舊衣,本來以為會很大,卻發現只蓋到指節,想到少年時候的李千里大概跟她差不多高,虞璇璣便抿嘴微笑起來。洗過澡、吃過東西,自然就想睡了,躺在那灰撲撲的榻上,雖然只鋪著薄褥的榻板磕著骨頭很不舒服,她卻只是翻了幾次身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大概是脖子被又硬又涼的瓷枕磕得發酸,也可能是聞到熟悉的味道,虞璇璣張開眼睛,對坐在榻邊的人綻出笑容:「你回來啦?」
李千里一笑,他一向喜歡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寬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滑出一片春光,為免自己將來必須彈劾自己「居喪生子」,他伸手把她衣襟拉好:「回來拿衣服。」
「不是回來看我嗎?」虞璇璣柔聲說。
虞璇璣拉住他的手,直摸到袖子裡正待溫存,他卻說:「愛妻,我是藉口回家取物,所以不能待太久,頂多半個時辰就要再入宮,明日也不知能不能再回來……」
虞璇璣伸了個懶腰,李千里又趕快把衣襟掩好,她說:「陪我躺半個時辰都不行?」
我想躺半天啊!李千里心中吶喊,但是一想到夫妻二人的前程,只能硬著頭皮裝木頭:「愛妻,國喪期間,那事是做不得的,我不只是罷了中書令,也已罷相,中書令換了李國老,他再三囑咐我們在這事上要小心,並且讓妳去關東宣旨以避嫌。我們在家中如何自無人知,但妳若是懷了孕,陛下喪夫哀痛之下,若聽得這消息,只怕要辦我們倆大不敬,那就完了。」
「簡單!不會懷孕的方法問我就對了。」虞璇璣說,靠近李千里耳邊如此這般一番:「放心,絕對沒事的,不要囉嗦了,來吧!」
說完,虞璇璣就去推李千里。雖是心猿意馬,李千里還是退了一點,接連搖頭:「不可不可,我已答應李國老一定克制,萬萬不可。」
「夫君是怕這個方法你做不來吧?」虞璇璣說,請將不如激將,她搖搖頭:「好吧,那就……」
「什麼做不來!我有什麼做不來的!」李千里果然中計。
「做得來就來做做看啊!」激將法成功,但是還需叫陣。
李千里正待應陣,但是一瞄見虞璇璣的笑容,立刻掛上免戰牌:「不行!我不能上妳的當!要是真的懷上了還得了?」
「懷上還是有辦法的啊!」
李千里大駭,一想起那些黑心藥婆,連忙說:「我才不要妳去吃什麼奇怪的藥!」
「夫君,那李國老不過是嚇唬你而已,再說,我去關東,就是懷上了在外頭也是可以想辦法的啦!」
「下胎傷身,萬萬不可……」
虞璇璣偏頭一想,又算一算日期:「按照素女經的算法,現在是絕對不會懷上的。」
「要是真懷上了,素女經的作者又不能負責……」李千里連連搖頭,突然問:「等一下!妳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方法?」
一陣沈默,李千里暗罵自己笨,正待蒙混過去,卻聽虞璇璣有些不自然地說:「從前……流產過,後來不想懷上那混帳的孩子,就……就跟藥婆學了幾手,當然後來還是有……」
「我……我不是……我不是在意那些。」李千里尷尬地說,他自己和倩娘從來沒有想過避孕,但是看著虞璇璣坦白卻帶著一點小心的神情,覺得有些心疼:「妳知道,我我……我我不會……嗯,也沒想過……所以……所以我只是怕妳傷了身子……不是、不是……」
虞璇璣盯著他,突然無奈地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有時候還是會擔心。那些事若讓你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
李千里沈默,他想了想,一搖頭:「不,我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在想,倩娘雖然怕我怨我,但還是生了阿巽,有時候我覺得,阿巽好像是她活在我身邊的一個原因,因為有阿巽,她才願意忍受,或者說,因為願意忍受才願意生下孩子。但那個混帳是怎樣待妳,讓妳連孩子都不想要?甚至不願意把生命浪費在他的孩子身上?」
虞璇璣的防備鬆懈了一些,輕輕倚著他說:「等我哪天喝醉再告訴你吧。因為一想起來就痛得讓我想去死,所以不管你幹了什麼蠢事,應該都不會像他這麼讓我討厭吧?見過最爛的,夫君你簡直是聖人了。」
聽見她還能說笑,李千里才放心,卻又嘀咕:「我跟誰比都不差吧!我不嫖不賭不納妾不養外室,誰嫁了我那才是撿到寶了。」
「是是是,你是寶。」虞璇璣在悶笑,又說:「保母的保。」
「還好不是老鴇的鴇。」李千里難得說了一句笑話,雖然連他自己都覺得不是很好笑,但是虞璇璣似乎覺得這話很有趣,所以把他抱得緊些。兩人又說了些話,李千里說:「愛妻,要妳再去關東實在委屈,不過除了妳,也沒人能做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不管是做你的妻子,還是做你的部屬,我都會盡力,不會讓你丟臉。」虞璇璣直起背,抬頭看向丈夫。心頭有一道熱氣流過,李千里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暖起來,撫著妻子的背,嗅著她的味道,只恨沒有一片詩心好把此情描述出來,卻又聽虞璇璣說:「從前有個名妓寄語情郎『歡寢方濃,雞聲斷愛,恩憐未洽,馬足無情』,不想這事會落在我頭上……待我再回西京,就是陛下上皇下詔禁斷,我也不理睬了……」
李千里笑出聲來,柔聲說:「都是我不好,連累妳奔波勞苦,待妳再回來,我想,我也捨不得妳了。」
虞璇璣百般不捨,在他懷中滾了幾下,才把他推開:「廢話少說,快滾回宮去吧……」
李千里緊握著她的手,握緊又放,低聲說:「我去了。」
說完,李千里快步出門,不敢回頭,急忙穿過幾重廳堂,帶上換洗衣衫,翻身上馬而去。虞璇璣沒有再挽留,她坐在榻上,手指緊攀著榻沿,像是要把自己釘在榻上似的,指間殘存他的溫度,已經足以伴她再闖關東。
第二章虞璇璣在朱雀大道上與眾同僚分手,果兒則一同入臺打探消息,她逕自回到平康坊,卻見家門緊閉,門外已下了大鎖,鎖孔也用泥封了,顯見是無人居住。無可奈何,只得來到曲口慧娘家,慧娘見她來,瞪大了眼睛迎入:「妹妹,妳怎地在此?」「姊姊,我家怎麼了?翟叔夫妻和春娘呢?還有住在我家的李寄蘭,不知姊姊聽過沒有?」慧娘命小婢烹茶奉上,一邊說:「寄蘭我知道,妳去關東後,她也常與我往來,很是相得,約莫四五日前,有個人來,寄蘭隨他去了城南一趟,回來便替妳打包東西。兩日前,又有一堆人來,把寄蘭連著翟叔夫妻春娘和東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