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丁字路口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
ㄧㄧ復活節。
二○○七年四月八日,星期天。
這是紀念耶穌復活的節日,《聖經》上說,耶穌是去耶路撒冷參加猶太教的「逾越節」那天遇害的,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死後復活升天。
西元三二五年,羅馬帝國的一次教會上,將每年春分月圓後的第一個星期日作為「復活節」。
西方有個古老的傳說ㄧㄧ
復活節那天,地獄的大門就會開啟。數以萬計的幽靈跑出地獄,它們來到人間並化作人形,在人間逍遙自在的遊玩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再次回到地獄。
這一天,是幽靈們「放假」的一天,當你走在大街上的時候,迎面走來的人,或許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西方的古人擔心幽靈傷害自己,於是便主動向陌生人打招呼,問候一聲ㄧㄧ節日快樂。
從此,在復活節那天,陌生的人便開始成為朋友。在很多西方國家,這一天,漸漸演變成了一個和陌生人打招呼的習俗。
在西方,復活節漸漸成為了一個僅次於聖誕節的重大節日。假如聖誕好比中國人的春節的話,復活節就相當於中國的七月十五。
今年的復活節,我所在的北京城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灰濛濛的天空,籠罩著整座繁華的都市。
故事,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週末,公司在加班。 同事們注視著電腦,他們安靜的工作著,偶爾傳來幾聲零碎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及竊竊耳語。
互聯網將整個世界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錯綜複雜的數碼帝國。
美好的祝福、溫馨的問候,都在這個巨大的網路世界飛速的穿梭。這個網路帝國並不太平,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有一個駭客部落,威脅著數碼帝國的安全。
不知什麼原因?這裡比往日安靜許多,沉默的空氣仿佛等待著發生什麼?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螢幕,熟練的操作著繁瑣的表格,偶爾將鍵盤輕輕的敲擊,振動了周圍安靜的空氣……
目前,我在一家醫藥企業工作,是一名培訓講師。全國到處出差給人授課,其餘的工作全靠電腦來操作,主要是一些繁瑣的表格。
業餘時間多用於寫作,由於運氣好,也曾歪打正著的出了兩本書。我打開電腦的時候,習慣掛著QQ,可以和網友們隨時保持聯繫。
「叮ㄧㄧ咚ㄧㄧ」QQ上跳來一則信息。
一個女孩的頭像不停的跳動,我看到了她的暱稱:郁文汐。
看到這個名字,使我眼睛頓時一亮。
兩年前,我創作的青春校園小說《新唐伯虎點秋香》一書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做「郁文汐」。我在書中刻畫了郁文汐和世界音樂王子的浪漫故事。看到這個名字,使我想到了書中那個美麗的「校花」。
郁文汐?她是一個被我虛構出來的人物。自我的作品完成那天起,她仿佛真實的生活在地球上某一個角落,未來的某個時間,她會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復活節)。「她」卻出現了,該不會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吧?QQ的對話方塊被我打開,看到一則資訊。
「你好,作家。」 我的指法熟練的敲擊鍵盤,回覆:「你好,請問您是?」 大約一秒鐘後,她又開口了,打字速度如此之快。 「我就是你書中的主人公。」 「郁文汐?」 「正是。」
看來中國人口眾多,重名的機率也多了。統計一下全國叫郁文汐的人,肯定會超過一千人。這個自稱我書中主人公的女孩兒,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女孩又發來一條信息,「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幫忙?我能幫什麼忙?」
女孩兒發過來一組文字:「你相信世界上存在幽靈嗎?」
幽靈?
我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今天正是那個特殊的日子(復活節)。復活節那天,地獄的大門就會開啟,數以萬計的幽靈跑出地獄,它們來到人間並化作人形,在人間逍遙自在的遊玩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再次回到地獄。
我猶豫了片刻,敲出兩個漢字。
「相信。」
「我遇到了幽靈,希望你能幫忙,我們可以見面談談嗎?」
我的心口頓時跳動了起來。這個女孩兒真是奇怪,遇到了幽靈不去找茅山道士,居然來找我幫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莫非我具有捉鬼的法力。
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幽靈呢?
千百年前,中國人一直在探討這個話題,最終也沒有得出結論。
女孩兒說的話,引起了我的好奇,我飛快的敲打著鍵盤:「可以見面談談,什麼時候呢?」
「現在。」
「什麼地方?」
「十分鐘後,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的蒙巴咖啡屋等你。」
這個女孩究竟是誰?怎麼對我如此瞭解?由於工作的繁忙,我很少和網友見面,更沒有跟誰提起過我在什麼地方工作,甚至我的老同學都不知道我的工作地點。
莫非……
她是一個來自書中的幽靈?
書中的幽靈……《聊齋誌異》中的情節在我的腦海浮現。
我不敢往下想了,作家的神經是敏感的,一點點小事情,能夠引起一部長篇小說的構思。正是由於想像力驚人,也容易走向精神崩潰的邊緣。
「OK,我馬上去。」
最後一行漢字敲出去的時候,對方的頭像失去了色彩,呈現了黑白底色。我明白,她已經下線了。
這時候,我的腦子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世界上真的有幽靈嗎? 蒙巴咖啡屋。
我找了一張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下來,等待那位神秘女孩的光臨,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咖啡屋的大門。
這裡客人很少,大多數的白領階層正在休息週末。藍領階層卻很少喝咖啡,我是比較特殊的,幹著白領的工作,拿著「黑領」的工資,平時光臨一下麥當勞就算是高消費了。
在我的眼中,咖啡這種東西價錢昂貴,味道也不太好,於是很少約朋友過來。這裡的環境還是比較幽雅,更適合用於約會。
十分鐘過去了……
我盯著門外,一直沒看見進來一位客人。我看了看手錶,莫不是那個女孩故意在耍我?從她在QQ上給我聊天說的話,很有可能是在與我開玩笑。
由於智商低,又被人耍了。
正準備離開,我發現一個女孩正站在我的身後,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
我上下打量著她,苗條的身段兒,白皙的皮膚,順滑的長髮,含情的柔波,時刻閃動在眼睛裡。
她幾乎是一個可以讓所有男生動心的女生。
莫非就是…… ㄧㄧ郁文汐?
她正是《新唐伯虎點秋香》一書中描寫的那個美麗的校花,我曾經在書中這樣寫道:如果某個正經的男生見她後,表態對她沒有感覺。那麼,我要奉勸那位規矩的先生,您應該到醫院做一次生理檢查了。
書中的「校花」真的走進了我的生活,從外表看,她簡直就是我書中的女主人公。
她究竟是一個天使,還是一個幽靈呢?她的美貌讓我產生了懷疑,這種美麗不是一個女孩兒應該具有的,而是一個流落人間的天使。
當看到一個靚女的時候,嘴巴有些發乾,不知道怎樣開口。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一直盯著門口。」
她微微的一笑,說:「我只是一陣風,你是看不到的。」
一陣風?她真的是「復活節」跑出地獄的幽靈嗎?
我相信我的眼睛,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視著門口,怎麼會漏掉一美女呢?看到了她,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了,究竟是天使還是幽靈?一律不重要了。即使她是一個幽靈,我也想和她坐下來共進一杯咖啡。
「你真的是我書中的主人公嗎?」
我問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書中的主人公怎麼會跑出來呢?但是,這個女孩兒的外表跟我書中所描寫的女主人公幾乎是一樣的。
她介紹了自己。二十二歲,就讀北京音樂學院,大四。
更令我吃驚的是,我書中的女主人公,也就讀於北京音樂學院的。面前的女孩兒,真的是書中那位美麗的校花嗎?
我沒有追問郁文汐的身份,女孩子的身份是有權利保密的。
既然,我書中描寫的郁文汐,卻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人物,如此多的相似之處,我們稱這種現象為「巧合」。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巧合。
宇宙的空間是無限的,由無數個「宇宙元」組成,每一個宇宙元便是一個世界。在某些時候,我們在夢境中見到某人,並不是一個虛幻的人物,可能存在於某個宇宙元中。有朝一日,當你們真正的見面,會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我們面對而坐。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活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時候,郁文汐的表情僵硬起來,美麗的黑眼睛睜的很大,怔怔的望著我,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啟齒。
我貼近了她的臉,低聲問:「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郁文汐的眼睛變成了兩個大黑洞,巨大的磁力吮吸著宇宙間的萬物。這種目光仿佛是通向地獄的隧道入口。她的聲音壓的很低,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可怕的音符。
「我遇到了幽靈。」
她的話,讓我感到後背有些發冷,渾身的汗毛幾乎豎立了起來。我更加湊近她,發出了幾乎變調的聲音。
「能不能說來聽聽?」
郁文汐從包中小心翼翼的找出一張舊得發黃的紙張,遞到我的面前,說:「幽靈,就藏在這裡面。」
我的手有些抖動,顫抖的接過那張紙,似乎它有著千斤重。我將紙張展開,發現那是一張手寫的音樂譜,紙張的正上方標誌著四個漢字。
ㄧㄧ幽靈樂章。
真不知道《幽靈樂章》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曲子。
從紙張的顏色上判斷,至少有幾十年的歷史了,上面的字跡非常工整。
這首曲子和平時看到的樂譜不同。我們常見的樂譜通常有21個音階,分為7個低音階,7個中音階和7個高音階。而這首樂譜共有26個音階,分為13個低音階和13個高音階。
我從書上看到過類似的樂譜,古代羅馬人習慣用26個音階的表達方式創作曲子。
古羅馬有一種十三弦琴,據說是從中國的漢朝流入古羅馬,彈奏方式和中國的十三弦琴幾乎一樣。當時,中國的五弦琴,七弦琴及十三弦琴一起傳入羅馬,只有這種十三弦琴成為了他們的主流。這種琴就有26個音階,分別是13個低音階和13個高音階,從此,古羅馬的音樂表達方式習慣用26個音階。
往事越千年……
歐洲發生了文藝復興運動,達文西的《最後的晚餐》中出現了十三個人物。那幅作品問世以後,人們便開始討厭那個無辜的數字ㄧㄧ十三。
從此,「十三」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變成了魔鬼。古羅馬的十三弦琴就沒有延續下來,人們開始普遍採用21個音階為標準的音樂法則,7個低音階、7個中音階、7個高音階。
這種26個音階的樂譜漸漸被人們遺忘,人們像拋棄一個魔鬼一樣,拋棄了這種音樂法則,只要有人彈奏這種26個音階的曲子,就會被當作不吉利的象徵,會招來魔鬼。
這首曲子,莫非是古羅馬人所作?
我仔細端詳了很長時間,似乎想把那個隱藏的幽靈找出來。
盯得我眼睛發痛,那首曲譜的字跡由清晰變得模糊,再由模糊變得清晰,始終沒有看到幽靈的影子……
郁文汐在低沉的嗓音下,說起了一個可怕的往事ㄧㄧ
「一九八五年,一個深秋的夜晚。爸爸半夜醒來,發現媽媽不見了。深更半夜的,媽媽會去哪裡呢?爸爸只好將不滿周歲的我留在家裡,他出去尋找媽媽。走在僻靜的巷子裡,他大聲呼喚媽媽的名字,始終沒有人回應。巷子的深處,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陣琴聲……」
我聽得入神,想起了一部美國恐怖電影的名字《夜半琴聲》。
郁文汐喝了一小口咖啡,說:「那是一把小提琴的聲音,聽起來仿佛置身於夢境一般,爸爸下意識的朝那琴聲飄來的方向走去,走到跟前卻發現,拉小提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媽媽。」
我吸一口冷氣,說:「你媽媽深夜出去拉琴,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爸爸也感到很奇怪,媽媽卻一直沒有說話,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樂譜,絲毫沒有感覺到爸爸的到來……」
我晃了晃手中的樂譜,問:「就是這首曲子嗎?」
「正是。」
我的心臟忽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雙手微微的發抖,那張發黃的紙張更加神秘了,甚至到了可怕的境界。
「當時,你媽媽沒有說什麼嗎?」
「她只告訴爸爸,這首曲子是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當在午夜拉起那首曲子的時候,地獄之門就會開啟,黑色的幽靈跑出地獄,帶走不聽話的孩子……」
「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
真是不可思議,我的手又開始發抖了,害怕從這張陳舊的、發黃的紙張中鑽出一個恐怖的人頭。
「後來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爸爸發現每到午夜十二點,媽媽都會悄悄的起床,到巷子裡去拉小提琴。」
我沉思片刻,說:「聽起來很害怕,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爸爸也是那麼想的,想帶媽媽去醫院檢查,媽媽死活不去。」
「你媽媽為什麼拒絕接受醫生的檢查呢?」
郁文汐的眼睛睜的很大,怔怔的望著面前的我,說:「每當爸爸要拉媽媽去醫院的時候,媽媽的目光總是很恐懼,好像要去見一個魔鬼一般可怕。」
「再後來呢?」
郁文汐的眼睛濕潤了,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很吃力的吐出了幾個生硬的音符:「幾天後,媽媽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的面前模糊了,那張女孩兒的臉頓時像一張失去顏色的老照片,仿佛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22歲的女孩兒,而是一個深夜拉琴的少婦。
「你媽媽從哪裡得到這首曲子呢?」
「從外公那裡。」
「噢?你外公是做什麼的呢?」
郁文汐陷入遙遠的回憶,淡淡的說:「外公是一個很有錢的商人,媽媽是他的獨生女,當時媽媽非常具有優越感,追求她的男孩子很多。媽媽結婚後不久,外公出了車禍,臨死前,他交給了媽媽這張音樂譜。」
我望著面前這個美麗的女孩,紅顏真的薄命嗎?每一個家庭的背後,都有著一段辛酸的往事。
「既然是外公臨死交給她的東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他臨死前說了些什麼嗎?」
郁文汐的臉貼近了我,低聲說:「外公臨死前囑咐,千萬不要去彈奏這首曲子,否則地獄之門就會開啟,黑色的幽靈跑出地獄,帶走不聽話的孩子……」
地獄之門開啟,黑色的幽靈跑出地獄,帶走不聽話的孩子……這句話,我聽起來仿佛是一句暗示,到底暗示什麼?或許是一句密碼,可以肯定的說,這句話一定關於某個重大的秘密。我想起了一本叫做《達文西密碼》的小說,人生充滿了謎題。
「你媽媽為了驗證外公這個說法,才跑出去拉琴的吧?她一定是一個探索慾望很強的人。」
「也許吧,外公臨死前交給她的東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我恍然大悟,說:「你找我來,是為了讓我幫你解開這首曲子的秘密嗎?」
「是的。」郁文汐露出一雙十分渴望的目光,說:「前幾天是我22歲生日,爸爸見我長大了,才肯告訴我這件事情,這首曲子一定有一個驚天秘密,我相信你的推理能力,希望你能夠幫我揭開其中的玄機。」
ㄧㄧ玄機?音樂的玄機。
我禁不住笑了,解析一首樂譜不去找音樂家,卻來找作家。
她居然如此相信我,究竟是什麼原因?這也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女孩子的心理是複雜的,我也不好意思追問到底。
音樂也是我的愛好,兒時的時候,爸爸給我花15塊錢買了一台玩具電子琴(裝兩個5號電池,沒有外插電源),那是我最寶貴的玩具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對音樂便有了興趣,經常買一些樂譜來彈奏。讀了中學,大學,也經常研究音樂,既然這個女孩這樣相信我,我只有努力試試了。
「請放心吧,我會幫你揭開這個(謎題)的。」
「太謝謝你了。」
郁文汐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注視著她那白皙而修長的手指,這是我第二次握住她的手,感覺真的很美。
「留下聯繫方式吧,有了消息通知你。」
郁文汐很欣然的給我留下了電話號碼。我小心翼翼的將《幽靈樂章》捏在手裡,因為我感覺到這是一份特殊的東西,這個女孩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付給我,一定要好好的保管,不能有半點閃失。
回到公司。
我將那首曲子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繼續打開電腦做我的表格,剛才「溜號」出去似乎沒有被領導發現,我很慶幸。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女同事韓璐妃來到了我跟前,說:「王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頓時感到不妙,忙問:「怎麼回事?」
韓璐妃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告訴我,「剛才王總找你,一直找不到,讓你回來後去他辦公室一趟,你可要小心啊……」
我的心跳再一次加速了。
公司的制度很嚴格,上班期間睡覺或者打盹都要罰款六百元,更別說溜出公司大門了。我看了看錶,溜號出去的時候是四點鐘,現在是五點鐘,還有半小時就下班了,我溜出去了一個小時,要是被罰起來,估計就按照曠工來算了。公司有規定,曠工一天一千元,我很心疼自己那來之不易的工資。
來到總監辦公室,王總正在電腦前流覽著下屬員工的工作報表,看到我進來,劈頭就問:「剛才你去哪裡了?」
「噢,剛才我去洗手間了。」
「臭小子敢騙我,去洗手間要那麼久嗎?我等了你一個小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王總談話很隨和,也很幽默,是我們一個和藹可親的領導。我緊張的心情放鬆了許多。我的大腦仍在迅速反應,解釋說:「昨天吃了些爛桃子,肚子感到不舒服,進去廁所就是一小時。」
王總隨手從桌子上拿出幾粒藿香正氣軟膠囊遞給我,「這種藥很管用。」
我感激不盡,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王總找我是為了我的合同續簽的事情。我在這家企業服務滿三年了,合同即將到期,目前面臨一個是否續簽合同的問題。
「當然會續簽的,這麼好的企業,我可捨不得走呢。」
話音剛落,王總便把兩份空白合同遞到我的面前。望著面前嶄新的合同和鮮紅的印泥,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簽完字,我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兒。領導又和我聊了很多東西,不知不覺的過了下班的時間。當領導結束了和我的交談的時候,已經六點鐘了。
同事們幾乎都走了,只留下了空曠的大廳。我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我的電腦進入了螢幕保護狀態,一系列美麗的美女圖片在輪流的出現。我關閉了電腦,收拾桌子上的檔案。 這時候,我發現大事不好。
天哪,那張曲譜不見了……
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我的辦公桌上。上面寥寥的寫著二十來個黑色的漢字,我急忙撿起,看到龍飛鳳舞的筆體。
曉光:
你桌子上的曲子使我很感興趣,借用一晚,明早奉還,哈哈。
ㄧㄧ璐妃
我面前天昏地暗,頭脹痛的幾乎要爆炸了。
千萬要阻止韓璐妃彈奏《幽靈樂章》,黑色的幽靈會跑出地獄,會帶走她的靈魂。想到這裡,我立即拿起手機,撥通了韓璐妃的號碼。
隨著一首美妙的《愛情呼叫轉移》鈴響過,電話終於接通了,短短30秒的時間,我彷彿等待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曉光,有什麼事嗎?」
「璐妃,你……你……你不要拿走我的曲子!」
「哈哈,一首曲子嘛,借用一晚,明天就給你,這麼小氣幹嘛。」
我的血液湧到了頭頂,汗珠順著額頭的毛孔流了出來。心情的恐懼和緊張,使我無法咬清楚每一個音符,我幾乎對她大聲嚷了起來。
「璐妃,你……你聽我說,那首曲子,你……你千萬不要彈奏,千萬不要……」
「哈哈,為什麼呢?既然是曲子,難道只是讓人看的嗎?」
「不ㄧㄧ」我大聲嚷:「那首曲子是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你如果彈奏的話,地獄之門就會開啟,黑色的幽靈會帶走你的靈魂……」
「哈哈,我可不是聽童話故事的年齡,明天把它還你,一定丟不了,嘻嘻。」
「不ㄧㄧ要ㄧㄧ」
正當我準備再解釋的時候,韓璐妃已經掛了電話,手機中傳來了短促的嘟嘟音。
我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腦子裡很亂,翻江倒海一般旋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情緒漸漸的平息。
但願韓璐妃不會出事,但願《幽靈樂章》只是一個傳說,但願惡夢不會上演在我們這些善良的人們身上……
窗外,徹底黑暗了下來,一道犀利的閃電劃破了黑色的天際。接下來的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我來到窗邊,望著黑壓壓的天空,沉悶的雷聲,像一隻巨大的怪獸在殘喘。我的身體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感到了一陣難以抵擋的寒意。
天,真的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