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動盪中的昭和日本,是走向毀滅之路,
還是能保有一線生機?
一九三九年九月,第二次世界大戰歐陸戰場爆發。此時的日本,雖已進入戰爭多年,但戰場仍僅限於中國地區。因受到納粹德國在歐洲勝利的刺激,使得日本軍方蠢蠢欲動,準備進行以英、美為假想敵的南進戰略,而簽訂了日德義三國同盟條約。最後,發展成為一九四一年末的珍珠港事件。
太平洋戰爭初期,日軍在各地多有斬獲,但也拉長了防衛線。一九四二年中途島之戰後,美國挾著強大的工業為後盾,對日本展開強力反擊,使日本陷入敗戰的泥沼中。而在政治核心中,則仍無法對現實窘境做出果斷的抉擇。一直到遭受原子彈攻擊後,才終結了軍國昭和的命運。
本書作者以講論授課的方式,用淺白的文字,為讀者們抽絲剝繭,理解昭和歷史的發展經過,體會任何一件大事的發生,必定會有無數的小徵兆。讀歷史的目的,不僅是在增廣見聞,更是作為思考未來的基礎。日本的這段歷史,也會給台灣的讀者們,帶來許多的的思考與啟發。
本書特點:
榮獲2006年「每日出版文化賞 特別賞」。
本書在日本熱銷30萬部。
台大歷史系李永熾教授專文導讀。
作者簡介:
半藤一利(はんどう かずとし)
一九三○年出生於東京。
東京大學文學部畢業後,進入文藝春秋社。
歷經《週刊文春》編輯長、《文藝春秋》編輯長、專務取締役(總經理)等職,現為專門作家。
主要著作有《日本最長的一日》(日本のいちばん長い日,一九六五)、《是漱石先生呦》正、續篇(漱石先生ぞな、もし,文藝春秋,一九九二。獲得新田次郎文學賞)、《諾門罕之夏》(ノモンハンの夏,文藝春秋,一九九八。獲得山本七平賞)、《幕末史》(新潮社,二○○四)、《隅田川的那一邊:我的昭和史》(隅田川の向う側 私の昭和史,創元社,二○○九)等多部作品。
本書以及姊妹作《昭和史 戰後篇》,獲得每日出版文化賞特別賞。
譯者簡介:
林錚顗
國立台灣大學歷史學系、東京大學東洋史學研究所碩士畢業。旅居西雅圖十餘年,為當地華文報紙《西華報》和《華聲報》撰寫評論、專欄多年。
譯有:《住宅巡禮》、《住宅讀本》、《意中的建築》上下(以上左岸文化)、《鏡像下的日本人》、《西洋住居史》、《華麗的雙輪主義》、《罪惡的代價》(以上博雅書屋)等書。
章節試閱
第十五章 「忍所難忍,耐所難耐……」
一、廣島的死者之列
昭和二十年(一九四五)八月六日,廣島的早上非常悶熱,萬里無雲。七點九分,空襲警報響起,因為確認空中有三架B29的身影。然而,就那樣咻一聲飛了過去,所以七時三十一分解除警報。人們又回復日常的生活。可是,約四十分鐘以後的八點十五分,從B29轟炸機艾諾拉‧蓋號(Enola Gay),投下了原子彈。當時有外出開始勤勞動員作業的人,也有像往常一樣,搭電車到職場上班的人。
炸彈在距離地面約五百七十公尺,幾乎在廣島市的正中央爆炸。直徑一百五十公尺的巨大火球覆蓋廣島上空。從爆炸中心點算起半徑五百公尺以內的人與住宅,在三千到四千度的高熱中燃燒淨盡。在昭和二十年十一月的這個時間點上,死者七萬八千一百五十人、行蹤不明一萬三千九百八十三人、負傷者三萬七千四百二十五人。此後,受到原爆症這種不治之症侵襲,直到今天仍有人陸續進入死者之列,我想,即使到現在也不知道正確的死亡人數,但也許有數十萬人吧。
在廣島投下原子彈的時候,正是莫斯科時間六日上午兩點多,史達林在前一天的黃昏從波茨坦回來,整夜熟睡。早上起來,得知消息,突然精神大振。為了早點對日參戰,於是在七日下午四時三十分、日本時間晚上十時三十分,發出一道極機密的攻擊開始的命令──「八月九日,突破滿州的國境」。
蘇聯侵犯滿州,基於準備等相關事宜,起初預定在八月下旬實施,但因為知道美國開發原子彈成功,並已在製造中,所以改為八月十五日,即使如此仍然覺得太晚,再提前至八月十一日。由於美國在廣島投下原子彈,再度改變預定時間,總之,縱使準備不足也只好設法補充,於是斷然決定八月九日入侵滿州。此外,史達林在克里姆林宮找來五位原子物理學家,嚴格命令說:「花再多的費用也無妨,必須盡快追上美國的腳步,盡全力去做吧!」同時命令號稱「肅清之鬼」的秘密警察長官拉夫連季‧帕夫洛維奇‧貝利亞(Lavrenti Pavles dze Beria)為原子彈製造研究所的總指揮官。如此一來,開啟了美蘇的核武器競賽。
擔任戰爭總指揮的杜魯門總統在回憶錄上這樣寫道:
「於何時在何地使用原子彈之最後決定,應該由我來下達。這一點是無庸置 疑的。我將原子彈視為軍事武器,且應予以使用,有關此事我從來不曾懷 疑過。總統附屬的最高軍事顧問們勸我使用它,此外,我和邱吉爾商談時, 他毫不猶豫地對我說:『如果有助於結束戰爭,我贊成使用原子彈。』」
原子彈「由於是武器,使用它是理所當然的」,此話杜魯門說得真乾脆,但如果論起他在哪裡和邱吉爾商談有關此事,唯有在波茨坦而已。那麼,邱吉爾真的贊成嗎?若讀他的《大戰回憶錄》,不但有「不曾商談過那件事」的說法,而且還有以下的記載:
「為了迫使日本投降,是否使用原子彈的決定,從來就不是問題,這個歷史 性的事實儼然存在著,後世對於這個事實必須正確地加以判斷。」
總而言之,邱吉爾明白地說「俺不知道」唷。疑問是,杜魯門的記憶正確嗎?邱吉爾的記載是真的嗎?或者,邱吉爾想推卸自己的責任,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杜魯門身上呢?
日本不知道那樣的來龍去脈。在超強力的炸彈落下之後,為了調查是否為原子彈,將調查團送往現地。八月七日,透過報紙和廣播,像國民報導如下:
「一、昨八月六日廣島市遭受敵人少數的B29飛機攻擊,產生相當的損害。
一、敵人在前述攻擊中有如使用新型炸彈,詳情正在調查中。」
因此,我們在當時不知道原子彈這樣的名稱,「新型炸彈」的記憶至今依舊鮮明。
二、「繼續戰爭業已不可能」
在腦海中描繪著經由蘇聯仲介而結束戰爭之美夢的日本政府與軍部,透過隔天來自美國的收音機廣播中杜魯門的聲明,這才知道一發就能夠把廣島市街區化為灰燼的炸彈,已經製造出來了。聲明說:「我們投入二十億美元,執行歷史性的賭博,結果贏了……六日,在廣島頭投下的炸彈,乃是帶給戰爭革命性變化的原子彈,如果日本對投降再不回應,將在其他的都市也投下同樣的炸彈。」
日本的高層,應該是接受了如果繼續戰鬥下去,其他的都市也將被投以原子彈的預告,感覺到必須早一日結束戰爭的這種焦慮。然而,已經說過好幾次,對於透過蘇聯仲介的和平大目標,心中仍然期待著會有好的消息傳來。因此,在沒有任何行動之下,七日過去了。
到了八日,天皇通過木戶內大臣,說:「既然都已經使用這樣的武器,戰爭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也不可能再繼續。想獲得有利的條件,就不能失去重要的時機。好好努力,盡量早些結束戰爭。也將此事傳達給鈴木首相。」
於是木戶先生把有關天皇準備投降的意思傳給鈴木首相。鈴木先生說:「如果到這地步,即使蘇聯仲介一事吹了,也要找尋結束戰爭之道。」立刻召開最高戰爭指導會議。可是,急歸急,為了找尋各種對策的軍人們無論怎樣也無法出席,所以延期至九日早上。
在不知不覺中,當時鐘的針才剛過九日零時的時候,蘇聯闖過滿州的國境線而入侵進來。就在前日晚上,在莫斯科,莫洛托夫外相把日本駐蘇聯大使佐藤尚武找來,以強硬的態度把宣戰佈告書擺在眼前。這是來自彼此的中立條約仍然有效,而且是曾經懇請仲介的國家的、出乎意料的攻擊。雖然沒有預告而片面取消中立條約,但日本不敢宣戰,總之,單方面地繼續接受攻擊。不過,蘇聯也不會聽日本的抗議。原因是,為了世界和平,不論美國或英國都贊成這次的參戰。蘇聯所持的理由是「按照雅爾達會議的世界的約定,我們開始了為逼迫日本投降的攻擊。比起兩國之間的約定,具有更高意義的、為了世界和平的協定比較重要」。
這項攻擊的報告立即從關東軍傳到東京。鈴木首相早上起來,不知是否聽了這件事,他決定無論如何要收拾這場戰爭。原本,如果因為在進行以蘇聯為仲介的和平之政策時,卻遭到當事者的蘇聯之攻擊,換言之,那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政策,所以內閣總辭是理所當然的事。閣僚之中,也有人持這樣的主張。但是,鈴木先生不辭職,總之,在他決意收拾殘局之下,依舊按照前天的約定,召開最高戰爭指導會議。
早上十時三十分,會議開始,鈴木首相冷不防地說:「廣島的原爆也好,蘇聯的參戰也好,我想,這樣下去,戰爭是不可能再繼續了。接受《波茨坦宣言》,結束戰爭,除此之外別無選擇。有關此事,想聽聽各位的意見。」
這等於是首相在軍部面前挑明了說:「必須讓戰爭結束。」會議籠罩在重度的沈默中,誰也不講話。唉,不管原爆或是蘇聯參戰,就像兩隻想像不到的鐵鎚,敲擊著腦袋,因此,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吧。此時,米內海相首先打破了沈默說:「沈默不語,怎知如何?何不一個接一個陳述意見?倘若接受《波茨坦宣言》的話,是無條件地囫圇吞呢,還是我們提出一些希望條件呢,我想,必須討論這一點。」
拜此發言之賜,會中首先確定了以接受《波茨坦宣言》為前提。然後根據此點,討論「如何接受?」就在這一瞬間,決定接受《波茨坦宣言》。我認為可以這麼說,除接受之外,探討其他任何的結束戰爭方案,都是多餘的。因此,不論阿南惟幾陸軍大臣、梅津美治郎參謀總長、豊田副武軍令部總長都沒有表示反對,而開始發言。
在《波茨坦宣言》之中,詳細地書寫了日本投降的條件。由於官定譯文過長而且繁瑣,所以只摘取結論的重點敘述一下。
首先,永久去除通往征服世界之舉的權力及勢力。接下來是,日本本土的軍事佔領,沒收本州、北海道、九州與四國以外的領土,在外地的日本軍隊全部撤回,強化戰犯的處罰與民主主義的傾向的復活,不允許巨大的產業(財閥解體)存在,聯軍將於和平且有責任的政府成立時撤出。
最大的問題,在於最前面的「通往征服世界之舉的權力及勢力」。這不等於說的是天皇制嗎?而這個根本的疑問、擔憂,成為最高戰爭指導會議中的最大的議論題目。
三、第一次的「聖斷」
會議突然開始有了糾紛,天皇制暴露於危機之中,國體或許會遭到破壞,天皇陛下的身份變得非常危險。因此,東鄉茂徳外務大臣提議說,如果要加上一個希望條件的話,就只有「不改變天皇在國法上的地位」這個,亦即維護天皇制乃是接受《波茨坦宣言》的唯一條件。米內海相表示同意。換言之,希望能確認「通往征服世界之舉的權力及勢力」並非指的是天皇制。這麼一來,阿南先生、梅津先生、豊田先生等軍部方面的三個人說,「只有這樣不夠」,為了徹底守住天皇制,還主張再加上「二、佔領是小範圍、少兵力、短時間」「三、解除武裝與,四、戰犯的處置,交由日本人處理」等,共計四個條件。
對於這個主張,雖然東鄉外相說:「這樣是無法成立的,設法就只提出一個條件吧。」但是軍部也不退讓,並堅持己見說,一旦軍方解體,解除武裝之後,假如由聯軍來審判天皇,便無法保護天皇。解除武裝與審判戰犯由日本人來做,不是才有可能徹底地守住到最後的最後嗎?不管怎麼說,由於鈴木首相的意見與米內先生、東鄉先生接近,結果變成「一個條件即可」有三人,「沒有四個條件,則不成」也有三人。會議起了糾紛,雙方皆不退讓,然而沒有雄辯滔滔的人,只在黯淡的氣氛中,各自低聲細語地重複自家的主張罷了。
就在會議進行中,又傳來第二發原子彈投在長崎的消息。名為車廂號(Boxcar)的B29轟炸機,原本預定的目標是小倉市街,因為雲層覆蓋無法目視,雖然在上空來回盤旋數次,卻不見放晴的可能,於是將目標改為長崎。依舊是陰天,但是在山的另一邊,發現雲層空隙,在上午十一時二分,投下原子彈。在同年十一月的時間點上所發表的死亡人數是七萬五千人。
另一方面,在最高戰爭指導會議上,即使過了預定時間一小時,卻沒有得出任何結論來。因為為了預定在此之後所舉行的內閣會議,閣僚們已經集合在一起等待,所以會議暫停,改開內閣會議。第一次,從下午兩點半起三個鐘頭,第二次,從下午六點半起到十點為止,重複討論又討論。
在閣議中,阿南陸相斷然堅持四個條件,閣僚之中也有人贊成,但仍然得不出結論,最後到了晚上十點半,大家都已疲憊不堪,只好暫時休息。
因此,鈴木首相心想,再開幾次會議也不會有結論,與其這樣下去,不如將內閣意見不一致的討論,直接拿給天皇陛下,乞求「聖斷」。可是,在舉行御前會議方面,按規定必須得到參謀總長及軍令部總長的認可,這個情況則是指帶有署名意味的「花押」。然而,雖然不能認為是事先決定的,但是九日早上,在進入最高戰爭指導會議之前,接受鈴木首相指示的書記官長迫水久常,事先取得了參謀總長與軍令部總長的花押。也就是說,因為情勢不斷緊急改變,萬一之時,再一個個去找兩位總長的花押,非常不容易,所以書記官長說:「實在很不好意思,在緊要關頭,時間趕不上是不行的,暫且先在這些文件上簽名吧。」兩人雖然多少抱著懷疑的念頭,但迫水先生好像說:「因為開會時,向來都遵照手續,請諒解。」到了晚上,有效的、法律上也沒問題的御前會議可以舉行了,於是鈴木首相立刻把人召集起來。
八月九日晚上十一時五十分,除最高戰爭指導會議的成員六人之外,樞密院議長平沼騏一郎與陸海軍的軍務局長,以及迫水書記官長備席,在午夜的御前會議中,討論如何接受《波茨坦宣言》。此時的模樣,後來被描繪成圖而流傳下來,在約十五坪(約五十平方公尺)的狹小地下防空壕,擺好桌子,以正規的御前會議風格進行。
鈴木首相把到目前為止的來龍去脈向天皇報告,並且表示「由於無法得出結論,想請求天皇的判斷」,因為事出突然,軍部心裡也許想「不應該如此」吧。通常在御前會議中,天皇是不發言的,因此,請求他的意見,可以說是違反約定的。我想,或者軍部的人們心中正忿忿不平,但是天皇面前,卻不能說出來。既然慣例已打破,天皇也直爽地回應說:「那麼,就說說我的意見吧。」雖然在事前應該是沒有商談過吧,但在這方面,天皇和鈴木貫太郎卻有種默契。我唯有這樣想,因為從昭和四年起到十一年底為止,他們維持著天皇與侍從長的關係,天皇把鈴木先生當作像替代父親的人一樣地信賴他,也能領會他所說的事情。於是天皇平靜地說:「我同意外務大臣的意見。」
總之,意思是說,一個條件即可。此外,天皇彷彿從腹部底下擠出聲音似地說明道:「空襲日漸激化,再這樣下去,國民將陷於生靈塗炭之苦中,而且文化遭受破壞,導致世界人類的不幸,這些都不是我希望的。我的任務是,將繼承自祖先的這個國家傳給子孫。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即使多一個國民也好,能夠生存下來,讓他們在將來有再起的機會。固然,解除忠勇的軍隊之武裝,此外把到昨天為止仍對我忠勤有加的人當作戰犯來處罰,真是情何以堪。我想,今天是必須忍所難忍的時候。追思三國干涉之際明治天皇的心情,我飲泣贊成外相之主張。」
就這樣,日本向聯軍方面傳達了一個條件的希望,而且如果獲得同意,便決定投降。此時,大約過了八月十日上午兩點三十分。那一夜,宮城前的松影清晰地落在廣場上,似乎是個非常漂亮的月夜。有個故事流傳說,當會議結束後,走往外面的時候,陸軍軍務局長吉積正雄冷不防手持軍刀阻擋在鈴木首相的前面說:「這與約定不是不同嗎?」阿南先生出言阻止說:「吉積,算了!」
第十五章 「忍所難忍,耐所難耐……」
一、廣島的死者之列
昭和二十年(一九四五)八月六日,廣島的早上非常悶熱,萬里無雲。七點九分,空襲警報響起,因為確認空中有三架B29的身影。然而,就那樣咻一聲飛了過去,所以七時三十一分解除警報。人們又回復日常的生活。可是,約四十分鐘以後的八點十五分,從B29轟炸機艾諾拉‧蓋號(Enola Gay),投下了原子彈。當時有外出開始勤勞動員作業的人,也有像往常一樣,搭電車到職場上班的人。
炸彈在距離地面約五百七十公尺,幾乎在廣島市的正中央爆炸。直徑一百五十公尺的巨大火球覆蓋廣島...
作者序
後 記
一切都始於編輯山本明子女士執拗的說服:
「由於在學校裡幾乎學不到,如果可以為我們這些連昭和史的『史』都不知道的世代,做一個啟蒙性的授課,我想對日本的將來是非常有益的。」
「日本聲音保存」的三位幹部,突然加入這項授課。理由是:無論如何,先行錄音,將來再製做成誰都能聽的CD。在四人採取ABCD包圍陣式之下,我不得不為因昭和史講座而開辦的私塾喋喋不休一番。老實說,下課之後到居酒屋一面小酌,一面大放厥詞,非常有趣,所以那也是我接受的原因之一。
雖然有時候會加入一些特別聽講生,但學生四人之中有三人生於戰後,他們馬上就提出質問:「君側之奸?那是什麼?」、「侵犯統帥權?沒聽說過。」因此授課只能慢慢進行,一次一個半小時(有時超過兩小時),一個月一次(後半則兩~三次),從二○○三年四月開始,到十二月授課完畢,平安地結束了私塾。起初想一直講到戰後日本經濟泡沫化為止,後來覺得至少應該講到日本帝國結束的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九月《舊金山合約》簽字為止,結果疲勞的講師自己先舉白旗投降,結束了授課。
為了不想讓學生感到厭倦而戰戰兢兢地,在課堂上有時採用說書人的口吻,有時則是用落語滑稽故事的調調。無論如何,原本極為不周密的喋喋不休,沒想到竟然變成這樣堂堂的一本書。若非山本女士的全面改寫,就不會有像這樣可以閱讀的文章了,真是托福!即使再多的感謝,也感謝不完啊!現在,我衷心祈禱有許多年輕人閱讀本書,作為對這份努力奮鬥的回報。
夏目漱石在《吾輩是貓》寫道:「在所有的大事件之前,必然發生小事件。只敘述大事件,而忽略小事件,這是自古以來歷史學家經常陷入的弊病。」的確,大事件只是冰山一角,下面隱藏著若干的小事件。實際上,事情並不會突然發生,往往是幾個有連鎖關係的主要因素,經過一段時間慢慢地成形,然後結合在一起迸出一個大事件。另外,在某個時間點上,人們所做的小決斷,也會把歷史扯往不合理的方向去。因此,如果不談這些,就不用談歷史了。然而困難之處,也就在這個地方。
歷史是多麼巨大且富多樣性,我仔細想想,即使加上這些,就會是有趣的故事嗎?人類的英智和愚昧、勇氣與卑劣、善意及野心,全都被寫進歷史,而所謂歷史,它思考的是什麼呢?總而言之,是關於人的學問。
因為是以到目前為止我所有的著作做為底稿,所以在拙著中所舉出的所有參考文獻,都可以算做參考文獻。因數量龐大之故,雖想一一列舉,卻舉也舉不完。可是這樣一來,對於從現在開始學習的讀者,勢必造成不便,因此,只以個人的日記和手記為重點,列出一小部分參考文獻。至於大部分沒有列出來的,還請作者和出版社原諒。
二○○三年十二月、除夕夜 半藤一利
後 記
一切都始於編輯山本明子女士執拗的說服:
「由於在學校裡幾乎學不到,如果可以為我們這些連昭和史的『史』都不知道的世代,做一個啟蒙性的授課,我想對日本的將來是非常有益的。」
「日本聲音保存」的三位幹部,突然加入這項授課。理由是:無論如何,先行錄音,將來再製做成誰都能聽的CD。在四人採取ABCD包圍陣式之下,我不得不為因昭和史講座而開辦的私塾喋喋不休一番。老實說,下課之後到居酒屋一面小酌,一面大放厥詞,非常有趣,所以那也是我接受的原因之一。
雖然有時候會加入一些特別聽講生,但學生四人之中有三...
目錄
第九章 為何海軍同意三國同盟
第十章 被德蘇政略弄得暈頭轉向之下的南進論大合唱
第十一章 決定戰爭的四次御前會議
第十二章 從光榮到悲慘,逆轉未免來得太快
第十三章 大日本帝國已無勝利之機……
第十四章 在日本投降前,為討價還價而拼命奔走的美國和蘇聯
第十五章 「忍所難忍,耐所難耐……」
終 章 三百一十萬死者告訴了我們什麼?
附 論 從諾門罕事件學習到的東西
相關大事年表
後 記
參考文獻
第九章 為何海軍同意三國同盟
第十章 被德蘇政略弄得暈頭轉向之下的南進論大合唱
第十一章 決定戰爭的四次御前會議
第十二章 從光榮到悲慘,逆轉未免來得太快
第十三章 大日本帝國已無勝利之機……
第十四章 在日本投降前,為討價還價而拼命奔走的美國和蘇聯
第十五章 「忍所難忍,耐所難耐……」
終 章 三百一十萬死者告訴了我們什麼?
附 論 從諾門罕事件學習到的東西
相關大事年表
後 記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