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與祕扇

這本書描寫了友情、信任、愛情等等。

書的一開始就寫明了主角晚年內心的孤寂和後悔，為之後的結尾做了一個宣告。

作者將許\多中國的習俗描寫的極為詳盡、真實，讓人對中國更了解。

兩位主角的友情和中國女人的悲苦相當令人動容。

這是我最近讀到很有意思的一本小說。



偶然機會，看到一位美國暢銷書作家說，最近讓他感到驚艷的作品就是馮麗莎的【雪花與秘扇】。



 



馮麗莎（Lisa See）是一位在巴黎出生、在洛杉磯華人街長大的作家，



有著西方人的外表，卻有位被稱為「華人街教父」的曾祖父馮習（Fong See），也就是說，馮麗莎的體內還是有著華人的基因。



因緣際會下，她於1992展開一段中國湖南之旅，目的地是女書發源的江永縣。不但參訪了女書博物館，還親自與當時高齡九十六歲女書傳人對話。



回到美國之後，她繼續蒐集整理相關資料，在2005年完成了這本小說。



於是我找來【雪花與秘扇】。



 



繁體中文版的封面就夠讓我著迷半天了──毛筆寫就的書名，



搭配細細刻成的紅泥章子，有中國的味道。



一翻開，紅色的扉頁映入眼簾，是驚心動魄的中國紅。



然後我就再也停不下來。一頁接著一頁，熬夜也要讀完。



 



這是女人家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設定在清末，湖南一個偏遠的瑤族村落，



那兒的女性比封閉的中國更受到封閉的待遇，不但自幼開始纏足，



關乎一生幸福的婚配也要遵從當地的習俗。



在這樣的環境下，女人們發明出自己的文體──女書。



她們用這些形似蚊子的字體書寫心中的酸甜苦辣，



藉由吟唱的方式與結拜姐妹分享。



 



整個故事最動人的地方，就是兩個女孩自小被媒婆以及雙方家長同意配對結為「老同」（當地女性精神上的婚配，情誼可延續一生），



發誓要愛對方一輩子，卻因為命運的轉折起伏，導致悲劇性的結果。



書中女性的命運莫不被生男生女主宰。弄璋，是喜；弄瓦，即悲。



她們往往剛從裹小腳的痛苦中重生，又要面對生育的折磨。



命運是她們唯一可以用來解釋一切的理由。



 



作者雖然生長在西方，卻花了很長的篇幅描述裹小腳的過程，



並且用生肖來做屬性的配對與解釋，



例如書中的媒婆說：「妳們真是完美的配對！不但八字相同，



連屬馬的個性都很相像… …」，後來又說到屬馬的嫁給屬雞的可能會被欺負，因為雞會騎到馬身上。



有些地方或許\不盡合情合理，但可以感到作者用心在完成一部與她所生長的背景文化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樣貌，並且藉由這個世界傳達出不同的女性精神與值得流傳與保存的女書文化。

這是一本講述『女書』的小說。何謂『女書』呢？茲引用『女性密碼---女性田野調查日記』一段文字來做說明：





你能想像世界上有一個地方，男人使用的文字與女人不同嗎？



大陸湖南省南方江永縣上江縣上江墟鄉就是這麼個地方。這裡男人使用漢字，也就是我們一般說的中文，而女人使用的文字叫『女書』，只會漢字的人看不懂。………….

女書主要被婦女用來寫信，尤其是結拜姐妹之間的書信，以及婚後第三天寫給新娘的恭賀信。不知道是受了文類影響，還是因為婦女生活困苦，女書內容多半在訴苦，很少整篇都是語氣歡悅的，…………。很多女書書信都在敘述作者本人的生活，類似自傳，提供了中國社會比較少見，農村婦女由自己的眼光觀察自己的生活資料，這點特別可貴。

……………。婦女讀女書是用唱的，曲調則是固定而重複的旋律。這種文體可能來源有二：一是當地以前常見的說書人和他們用的俗文學話本，二是瑤族的口語文學傳統。





我們可說女書是世界上唯一一種專為女性，而創造出來的文字。作者在跋中說明，當初就是受到這種文字的吸引，一人獨自到中國江永縣進行研究。這本小說就是她的成果。



文中以女書為線將兩位女主角---金蓮與雪花---連接起來。她們兩位結為『老同』，那種情誼類似姊妹，但更為親密；又類似情人，因為彼此的獨佔性使然。從這條線，向我們展現了清道光時期，中國一少數民族女性的生活景況。



清道光時期，婦女的『價值』來至本身是否有裹小腳、能否生育男孩以及面貌，其他如女紅、編織…..等等生活技能屬於附加價值。所以類似『生女孩還不如生條豬』、『不裹小腳，你這一輩子就等著當奴婢』、『生不出男孩，我們娶妳何用』…..等等價值觀在書中隨處可見。台灣上一代雖然沒有裹小腳的風氣，但是重男輕女的現象，卻是雷同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雖然瑤族的許\多生活模式和民俗活動，都與閩南文化不同；但閱\讀完本書時，我想我們更可以貼近母親她們的感受和想法吧。



作者是一位美國人，很難想像可以如此貼切的將那時婦女的遭遇與心境塑造出來。金蓮和雪花對於命運的逆來順受，對於社會環境加在她們身上的枷鎖，沒有怨言，只是一句句的自我催眠話語：『這就是我們女人生來的目的。』她們唯一的期盼就是『多年媳婦熬成婆』後的自由以及權力。這種心境很與男人在軍中從菜鳥熬成老鳥的想法相似。



闔上書時，我並沒有悲哀，因為這就是歷史，這就是人生。我只想說：感謝作者將一個即將消失的歷史環結寫出來，讓瑤族婦女史不至隨著時間而流逝。

[雲朵上的繡花鞋]---讀雪花與祕扇



　　一本會吸引我目光的書，通常不是有個很棒的書名，不然就是有個設計感十足的封面。〈雪花與祕扇〉這本書特別的地方，就是它用毛筆字很顯眼地書寫書名，左上角右手持扇，下方畫著寒冬裡才會綻放的梅花。我遠遠看到它，走近，翻開它，看看內文，放下它，離開書店。沒走幾步路，我又回到書店，這次不在猶豫，直接拿到櫃台結帳。



　　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一口氣地讀完〈雪花與祕扇〉，除了佩服在洛杉機唐人街長大的作者馮麗莎(Lisa See)有敏銳的觀察力及勇氣，寫出一部跟自己成長環境完全不相干的中國舊社會作品，及對於氣氛整體的營造之外，我也覺得翻譯者張慎修的中文翻譯，實在太流暢了！



　　〈雪花與祕扇〉故事發生在十九世紀湖南省江永縣，一處偏遠的瑤族婦女身上。內容敘述窮人家的女兒(金蓮)，唯一可以使全家翻身的機會就是纏足。此時，由媒婆鑑定小女孩尚未纏足的的腳板，分出纏足後可能的腳型是否完美。那些具有潛力能成為富貴人家少奶奶的，就請小女孩家的母親，幫助女孩纏足。媒婆不定時地加以監督，等長大後，媒婆就依腳形大小，將女孩介紹到適合婚配的男方家中，並收取大筆的酬謝傭金。



　　而在江永縣瑤族婦女身上，她們留傳著一種全世界僅有的女性私密文字叫做”女書”。就在小女生接受媒婆鑑定之後，由媒婆介紹給另一位住在他村的小女生。兩個小女生藉由扇子、絲帕、紙片等等信物或吟唱方式做交流的媒介，發展成為”老同”。相當於我們現代的手帕交，形式很像男生之間的結拜兄弟。這整個過程，就像是”愛”的啟蒙一般。那一份特別的”愛”，並未隨著嫁入夫家就中斷，而是更加地親蜜。她們互通彼此生活近況，分享離別後的思念，其深厚的感情延續至一生都無法抹滅。



　　故事就在金蓮與”老同”雪花兩個小女生妳來、我往，書寫女書互通的秘扇之間展開。直到感情穩定到一定的程度，進一步地想要佔有、想要獨霸這份愛，卻因為誤解而決裂。但是，這份”愛”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呢？書中寫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模糊地帶。例如：金蓮與雪花兩人躺在床上，在彼此的身上寫唐詩，玩猜字遊戲；或是兩人都嫁為人婦後，身懷六甲時，看著對方的眼神，依然讓人茫然費解，懷疑她們是不是雙性戀？



　　但我們別忘記媒婆這個人靈魂人物，她扮演了極重要操控的角色。從纏足的過程到婚配，媒人永遠站在利益這邊。甚至犧牲了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姪女雪花，讓雪花嫁給屠夫也在所不惜。而原本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金蓮，嫁入豪門後，知道媒婆竟是自己的”老同”的阿姨之後，極盡地羞辱媒婆。媒婆卻也不干勢弱的警告金蓮，今天能得到榮華富貴，都是拜她所賜。



　　衝突開始了，都因為貧富的差距。雪花窮，有著強烈自尊心。金蓮富，她認為她的富，永遠凌駕在雪花之上。金蓮覺得自己的”給”，是百分百的付出，因此要求雪花也要付出相當於男女之間”愛情”的感情。其實雪花一直當金蓮是最好的“老同”，唯一的“老同”。但是雪花要的並不是憐憫，金蓮過多的付出，對雪花來說是份沉重的負擔。所以雪花想逃、想遠離金蓮，想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於是雪花愚笨地製造一個誤解，讓金蓮誤以為雪花又另外結交了三位“老同”。



　　金蓮一氣之下，命令婢女勇剛將所有來往的秘扇等燒毀。就在雪花病重時，金蓮才從照顧雪花的朋友口中得知，原來，自己竟是這麼驕傲又無知，雪花一如初衷的感情並沒有改變，改變的是自己妒嫉又孤傲的心。這一錯，錯過了許\多年，錯得這麼離譜。還好婢女並沒有將秘扇等燒毀，而是在誤會冰釋之後，婢女將其收藏的信物，全部歸還給金蓮。金蓮說：「這是勇剛唯一一次對我的背叛，而我將用一生的時間來感激她。」



　　金蓮沒有學習過男人世界的文字，卻精通女書的文字與故事。她的前半生由媒婆操控，後半生由自己操控。踩著不到三吋的繡花鞋，從夫家婆婆去世的那刻起，料裡家中大小事物，做一個稱職人人尊敬的盧夫人。也在雪花去世之後，指揮雪花子女的婚事，安排自己子女的一切。但是，金蓮心中仍有個缺口，人們越是稱讚她，她越是心虛。金蓮在有生之年裡，永遠對雪花有著無可泯滅的歉疚，縱然在追憶中依然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信念。



　　整體看來，這本書就像是個有畫面的散文體小說。像裹小腳的部份，作者就很詳細的描述過程，讓我在閱\讀這部份時，也感覺到腳的疼痛。讀童年那段章節時，金蓮與堂妹未纏足前，到河邊去玩耍，我彷彿也親臨其境，雙腳踏入河水沁涼的解放，七十年後都不曾忘記的感動；以及金蓮初次去到雪花家，看到雪花的母親，吃肉時，將肉分成細絲，才放入口裡，讀到的那份優雅；及當新嫁娘的時候，要準備縫製一生用的嫁妝，枕頭套、衣服、鞋子、棉被等密密縫的細緻；還有裹腳後，出遊時，在雲朵上，腳下墊著快樂…。作者營造許\多場景，真讓人沉醉其中。



　　作者馮麗莎(Lisa See)在後序說，此書是她虛構的小說。雖然她製造了一個有關於”女書”的梅花林，但不得不敬佩她的用心和用功\。她到湖南親自訪問了僅存的女書作者（現已去世），也實地探訪那裡的建築和居民。但是馮麗莎(Lisa See)因生長的背景在西方，因此整本書中，除了”該有的都有的細緻”之外，幾乎也順著她的步調及習慣，將中國古老文化建構在西方表達”:愛”的語言時，那種單刀直入，直接的方式。我們都知道，在中國的舊社會中，怎可能將“愛”輕易說出口呢？通常都以含蓄的方式“點”到為止。可惜的是，我在書中不停地讀到“我愛妳””她愛妳”這些字眼，這點是我對此書覺得可以再修正的地方。



03/25/2006



紫鵑的窩

http://blog.sina.com.tw/4364/

超精彩感人的一本書，一翻開就不想閤上了！

緊湊的內容，好像把我帶到了那個世紀，體驗了裹小腳的痛苦以及女人間的祕扇傳情，更特別的是在於有關神祕\"女書\"的敘述。

在裹小腳的年代，郤隱藏不住女主角對老同熱烈的感情。這種關係好比是女同志的感情世界。

我很感動兩人互相扶持，不為外界阻力而有所動搖，如果當時的同性戀可以成立，那他們兩個人一定可以白頭到老！

內文懸疑又令人悲傷，常有出乎意料的安排，例如溫婉的春月該有個幸福的歸宿，而出身富裕的雪花也該會嫁入豪門的，但一切不然！

一直以為雪花是個放浪的女子，但在文末才發現她比女主角金蓮更專情，更小心呵護她們之間的愛。而金蓮因愛生恨，毀了雪花的名譽而造成一生的遺憾。

這一段讓我想起了前不久的電影”衝繫效應”，有些結果是不可預期的，一個小小的事件郤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

我非常推薦這本書，因為他值得我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把他看完。

很難想像一個金髮女子能把中國婦女的情感描寫的如此傳神！

藉著作者描述的故事，我終能貼近外婆在描述自己纏足時的感受，那個封閉社會女人的情感、期望以及想法。我想金蓮與雪花之間，那種似愛情非愛情，卻更勝於現代人對愛情的堅貞，讓我不勝唏噓。



在閱\讀到書末，胸口有一股悶悶的感覺，梗著，說不出是惆悵還是想哭。女人，對情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