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或許每個人,都得了缺乏幸福的病。 張睿家
這天晚上從學校回到家中,打開電腦,收到九把刀的九局球,看著原以為是棒球大熱血的《愛情,兩好三壞》文字檔,從一局上半開始,跟現場看棒球一樣無法轉移視線,尤其是小雪這樣特殊的女生,明明自己都已經病了,還養著一隻隻跟她一樣生病的魚,真的不得不被她的一切行為給深深吸引,一位依靠扭蛋的奇特女生。
然而每個男生都像阿克,身邊總是會出現像文姿那樣很可愛很善良的女孩,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有些像阿克,只是還好我沒有重度熱愛棒球成癮,但是我熱愛體育類的運動,所以很能體會阿克的性格,那跟某部份的自己雷同,也應該跟每個男生都相似吧。
用『兩好三壞』滿球數來比喻愛情,不得不佩服九把刀的功力,實在非常適合愛情遇上的掙扎狀態,兩好三壞、兩好三壞,請小心投手的下一球!
九局下半了……
或許,每個男孩都應該嘗試一下撘訕地獄特訓,挑戰一百次的挫折,因為,或許每個人都得了缺乏幸福的病。
【新版自序】對純愛王道的再思考
一直以來,「純愛」是愛情小說最佳題材。
截至目前為止出版了三十一本書,愛情題材的大概佔了五本。這五本書在市場上的銷售,反應最好的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其次是《等一個人咖啡》,再來是《打噴嚏》、《月老》,最後是《愛情,兩好三壞》與《紅線》。
諷刺的是,以當初寫作的經驗自芻,最費力戰鬥的小說反而是《愛情,兩好三壞》與《紅線》,讓我囧了好大一下。理由顯而易見:讀者喜歡一心一意的愛情,這一心一意的愛情,也就是「純愛」。
即使純愛是萬年受歡迎的故事題材,我還是很少閱讀所謂的純愛小說,更不會把創作的類型鎖定在「純愛」,但我去看市川拓司小說改編的電影「現在,很想見你」,三分鐘就飆淚了,毫無疑問正是純愛的力量。如果要抓得更加準確,其實是羈絆,一種超越了愛情而能夠把人連結在一起的東西。
是的,我哭的正是這種人與人之間,扯不開的羈絆。
核心動力是羈絆,外科手術切開純愛故事的肌理,亦能發現純愛故事的「規則」。這些規則不是祕密,有規則,也不代表就不好,而是意指「要突破這些限制,是很高的挑戰」。
首先,我認為純愛故事必須是作者「寫一個故事的心意」,勝過橋段的拼湊集結。所以純愛故事大多結構簡單,兩三句話就能說完(沒人說這是缺點)。故事中的角色,亦務必一心一意,愛的黑白分明,沒有任何的灰色地帶,自始至終不能有背叛——雖然現實生活中的愛情可能通過背叛和移情而完成,但純愛故事的主角絕不可以踩線。
第二,主角不可以耍心機,雖有心意卻不能將其轉化為心機,否則討人厭是你活該。「現在,很想你」裡中村獅童飾演的主角小巧,就是個毫無心機,從頭頂呆到腳尾,一個無能的生活障礙者,現實中的女人不太可能愛上這樣的男人(幹嘛,妳有狂照顧人的癖嗎?),我們愛的是小巧愛著女主角小澪的方式,他的行動,包括羞澀的性。
第三,東方式的純愛,總是把情感藏得很深,埋起來,雖然我真的喜歡你……但我不能對你說,就算站在你面前。如果男主角在影片一開頭就大刺刺向女主角告白:「喂,我很喜歡妳耶。」而女主角也爽快點頭說:「剛剛好我也是耶!」請問要演個屁?
第四,普遍來說,我們都希望這愛情是有結果的,無論過程中經過多少磨難,然而死亡經常是純愛小說的一部分。男女主角之一可能有人得了罕見疾病(翻遍了醫學寶典也找不出來的怪病也不少),或是在告白的前夕以種種理由橫死。所以談純純的愛基本上是很危險的。
第五,最好是寫初戀。現實中,我們常把純愛給了青春時代的第一次愛情,無論後來在愛情戰場上「陣亡」多少回合,那第一次的愛情在回憶中永遠清新美好。
但我們的真實人生,畢竟無法像純愛故事那樣遵循法則,起承轉合地進行。
我們奔跑在追求愛情的路上,卻常有命運大魔王拔刀攔路。
常常,我們無法一心一意,也無法要求對方一心一意。
常常,我們會迷失,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的是誰。
常常,我們會心猿意馬,禁不了誘惑,捱不起考驗。
幾乎,我們無法規定真命天子在第一時間出現。
幾乎,我們也沒有辦法強制喜歡的人也得喜歡自己。
我們就因此停止追求幸福嗎?
我們是人,不是角色。
但我們同樣企求愛情的大雨,淋漓盡致地淹沒我們的青春。
《愛情,兩好三壞》不是純愛。
有的是垂頭喪氣。有的是誤會與背叛。有的是心機。有的是無以為繼的淚水。
但,有更多的勇氣。
反撲命運大魔王的堅貞勇氣。
每個人都能夠做到,因為我們的心裡住了那一個人。
沒有人為我們安排了結局,但我們可以靠勇氣要來一個!
戰鬥吧!
妖怪小雪!
【自序】有些人的翅膀,總是特別耀眼
早上六點四十五分,我正在前往苗栗的平快火車上,前往阿拓的告別式途中。
二○○五年十月十九日晚上,阿拓在嘉義中正大學的聯外道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四天後,遠從法國回來的拓姊見了阿拓最後一面後,阿拓在近千名朋友與讀者的祝福下,輕輕張開了驕傲的羽翼,留下遺愛人間的眼角膜。
阿拓是我認識很久的讀者,也是極少數常見面的網友。由於他酷愛裝熟的熱力,與我正構思的虛擬角色不謀而合,因此在故事《等一個人咖啡》中擔綱主角,用誠懇到絕倒的笑容拉繫住故事每個環節,讓裡頭所有人物綻放出十倍耀眼的光彩。在網路張貼等一個人咖啡結局的那夜,創下KKcity站有史以來最多的人潮。
從阿拓一推進加護病房,數百網友忙著祈禱、集氣、用念力傳送能量時,我心中的錯愕與荒謬吞噬了其餘過剩的情緒。直到我穿上防護衣,走進加護病房握住阿拓手的瞬間,整個畫面才勉強真實起來。
常常有人用批判的語氣說,小說裡的催淚情節與現實落差甚大,將主角送進生死關頭不過是廉價的橋段,博取廉價的同情。我很同意這點,甚至在挽救自己的愛情時,發誓要讓所有的愛情故事都能有美好的結局。但人生並不是幾個章節的起承轉合,有多少遺憾與嘆息。
在這樣「想很多」的情況下,完成了探索愛情的《愛情,兩好三壞》。
人生並不是一連串待解決問題的集合,這樣的面對方式太辛苦。我也不認為人之所以來到這個世上,就有固定的習題需要修煉這樣高雅的輪迴論。人生更不能簡單化約成與上帝間的九局棒球賽,這不過是小說的比喻結構,作者反芻自我後的價值呈現。
很有可能,愛情是人生中最無法受到控制的變項,這正是愛情醉人之處。
但什麼是愛情?
當有人試著告訴妳這個千古問題的答案時,那不過是他所體驗過的某種滋味,或是故作憂傷的勾引姿態。
愛情是許多人人生的最縮影。答案有浪漫,有瘋狂;有刻骨銘心,有輕輕觸動;有死生相許,有背叛反覆;有成熟,有期許成熟。
每個人想尋找的答案都不一樣,因為每個靈魂都無比獨特。
每個人最後尋到的答案不一樣,因為戀愛需要運氣。
二十歲以前,我堅貞篤信努力可以得到任何愛情。何其天真。
二十歲以後,我醒悟到大部分的愛情,早在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果。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在下意識的第一印象中,將異性做「戀愛機會」的評分,從此定調。
但戀愛除了運氣,還有更多的努力填補其中,充滿汗水、淚水的光澤與氣味。
所以愛情的姿態才會如此動人。
在兩好三壞裡,我反覆掏空所有,對自己交互詰問,去座落角色,去吹動情感,不論是悲傷嘆息,或是幸福微笑,讓虛擬的故事充滿真實人生裡豁盡全力的帥勁,是我對正在雲端、忙著跟天使裝熟的阿拓的招呼。
阿拓,在天上也要過得很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