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序
舞蹈 程宜莉 譯
那是一個三、四以及五年級的表演晚會。表演廳裡坐滿了學生的家長和朋友,他們都是喜愛「冬季的古老象徵」(Ancient Symbols of Winter)這個藝術表演活動的人。學生們在舞台的投射燈下跳舞,描述著冬季的黑暗。
當三年級學生正在表演時,剎那間,我忘了自己是舞蹈藝術總監與燈光設計師的角色。我被他們那小小身體全力以赴的動作給吸引住:連續不斷的上升與下降、聚集與分開的流動;緩慢伸展與快速收縮、突然爆發與持續漸進、以及充滿決心與意志衰退的對比力量。
「他們是如何做到的?」當這樣的思緒悄悄地溜進我的腦海裡時,我已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此時此刻,彷彿我是一個局外人在欣賞他們的演出。難道是,我當時已被全然地迷惑住而忘了整個過程呢?當我漸漸地讓自己回神後,我才發覺這舞蹈本身已經如有生命般的存在著。即使每一位學生個人對整齣舞蹈的每一環節都有所貢獻,但學生完整與協調的活力與能量,已讓此舞作達到相當和諧與安定的境界。這就是舞蹈動作的奇蹟,會讓人發出「啊哈!」的讚嘆聲。
在表演結束後的幾天,我與班上學生討論這個舞蹈作品。我試著要談談它給我如奇蹟般的感觸,但我卻被激動的情緒給淹沒而顯得不知所措。學生們似乎很滿意他們成功的表現。他們陳述著一開始他們有多恐懼表演,但後來卻因為相當投入在舞蹈中而忘卻了害怕,甚至很享受在自己的動作中。最後當我分享了我的感覺,學生們驚訝地張大眼睛坐在那兒。整個教室安靜無聲好一會兒,然後一位男孩說:「那就彷彿你置身夢境般的美妙。」他了解我的體驗,而且其他的學生也一樣。我在教學日誌上寫著:「當下,我們一同經歷了舞蹈的奇蹟。」
當我分析著引領出此表演的前置創造性歷程時,我自我反省著:是什麼改變了當晚舞蹈的演出?在此歷程中,我處於什麼樣的教師角色?為什麼「冬季的古老象徵」有別於其它的表演?我曾經教過、強調並鼓勵過哪些舞蹈和表演的創造性歷程?是哪些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影響,造成以往舞蹈距離學生的生活如此遙遠?
我仔細反思過去六年在這社區與學生共處的時間,尤其是他們的學習。有數不盡的足跡造就這場演出;在結果呈現之前,長期的教學情景歷歷在目;還有,在那有意無意間的影響中,舞蹈已駐足在學生們和我的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