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屬於教會、屬於教友;
生病後,他成為所有人的朋友。
他努力呈現他一生的體悟,
盼望這份分享能成為他人生命的沃土。
台灣的第一位的樞機主教單國璽,在二○○六年,被檢查罹患了肺腺癌。從醫生告知剩下不到半年的壽命,現在五個半年過去了。好消息是,他的左肺腫瘤不見了,右肺的腫瘤也縮小中。他藉由「生命告別之旅」,全台走透透,向所有的人見證信仰的力量,和笑談生死的豁達。
當單樞機得知罹癌時也是十分驚愕,但經祈禱之後,以不憂不懼的心情面對——從「為什麼是我?」轉成「為什麼不該是我?」,進而把癌當成天主的「禮物」與「天使」,在生命餘年繼續奉獻他一生的愛:化癌為愛,用愛告別,用愛見證生死,用愛挑戰極限,用愛活出希望。本書藉由長達四個月的貼身採訪,從小到大寫盡樞機主教這位宗教家精彩的傳奇。
樞機童年時期,正值中日戰爭,因為家鄉缺乏醫生,那時希望長大之後要作醫生,以便能照顧醫治偏遠地區的病人。就讀中學時,華北大平原遭受連續三年的大旱災,生活條件本已甚為貧乏的農民,除了戰禍兵災之外,又遇到百年罕見的大旱災,哀鴻遍野的慘狀,使單樞機主教非常震驚感傷,為此緣故,單樞機主教遂立志研究水利工程。中學畢業時因為匈牙利籍的隆其化神父的感召,讓單樞機認清人生的意義,而加入天主教耶穌會。
在二十多年的陶成歲月,單樞機的學習精神與智慧,一點一滴造就他成為頂尖的神父——更是頂尖的人物。四十五年的職場生涯:從令人欽佩的神師、接任徐匯中學校長成為著名的教育家、接手光啟社,比經理人更專業而轉虧為盈,到成為花蓮教區和高雄教區的種種政績,單樞機的成就與站上國際舞台的光彩,讓他不只是神父,而是值得國人學習的榜樣。
八十四歲退休的那一年,卻意外得知患了絕症。但因著信仰的服從力量,讓他發願以「生命告別之旅」走出教會,繼續向國人貢獻他的最後價值:傳達造物主的大愛、生而為人的愛,以及八十多年的人生體悟。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單國璽樞機主教,一九二三年於河南省濮陽縣出生,年輕時加入耶穌會,一九五五年在菲律賓碧瑤晉鐸。來台後陸續接掌徐匯中學校長、光啟社社長。一九八○年任天主教花蓮教區主教、一九九一年六月任天主教高雄教區主教,並多次擔任台灣地區主教團主席。一九九八年獲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擢升為樞機,成為台灣地區的第一位樞機主教,也是華人第五位獲得此榮銜者。單樞機於二○○六年八月進行體檢時,發現罹患了肺腺癌。在休養一年後,二○○七年十一月起,單樞機進行走遍全台灣的「生命告別之旅」,透過與各界人士對談的方式,向社會大眾講述自身一路走來的信仰和生活。本書的版稅將全數用在單樞機的最後心願:早日完成「天主教真福山社福園區」的興建,讓修道院、安養院、育幼院及社福中心結合在一起,服務他最在意的人們。蘇怡任,成功大學中文系畢業後走入新聞圈,在《自由時報》《工商時報》《聯合晚報》,跑了十年財經新聞。其後擔任過中天集團總監、前荷銀投信行銷企劃部協理、光寶科技公關處長等的職位。熱愛文字,酷愛旅行,喜愛大自然。堅持再忙也不會讓自己的筆停下來,再累也要去旅行,用雙腳去探索大自然的奧妙,開拓更寬廣遼闊的全新視野。本書並「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09年全球生命文學創作獎」。
章節試閱
一九七六年,單國璽在徐匯中學六年校長的任期滿了,耶穌會長會長問他要不要去光啟社。就這樣,單國璽一頭栽進傳播界。
新官上任沒有三把火,他先按兵不動,靜靜觀察了三個月,包括光啟社的工作內容、人事組織與制度、財務狀況、跟其他大眾傳播機構的關係等。當時光啟社是採取總幹事制,社長只是名義上的身分,歷任幾個社長都只是寫寫稿子或是審核稿件而已;在單國璽接任時,實際負責管理社務的總幹事是個外國神父。
三個月過去了,單國璽深深感覺「外行領導內行」不太合適,就像瞎子摸象一樣,充其量只看到粗淺的表象而已,無法深入了解傳播業的核心特質,更遑論運作與經營。單國璽大膽要求會長讓他到國外去「惡補」三個月,心想,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總比完全門外漢什麼都不懂,就一頭栽進來要好多了。
結果是,他一飛就是幾千里,來到英國全球頂尖的傳播公司BBC。BBC的節目品質始終非常優秀,新聞內容相當嚴謹,都是經過再三考證追查出事實根據,才會進行製作。單國璽從基礎開始訓練起。
「BBC所採取的方式是,一開始先上課,等我大致了解各種媒體運作的理論後,接下來就讓我實際全程參與,親身感受一則新聞、一個專題到一個節目,如何『從無到有』的每個步驟與製作過程。
「我的第一個實習課程是廣播。帶著指定的題目,背著相機、錄音機,到倫敦街頭、火車站、飛機場進行採訪,回來後自己把它剪接成節目內容,播放出去。電視節目的實習更多元化,先讓我當演員,然後是攝影、燈光、配樂、導播,甚至還讓我參與劇本的編寫等。
「在這三個月的實習裡,全程都用英文,從最初的理論講解到親自操作,從視聽做起再進入環聽,從廣播做完後緊接著做電視,整套課程非常緊湊密集,而且每一個環節都很扎實,讓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通盤了解整個傳播工作的運作模式。」
三個月快結束時,單國璽寫了一封信給會長,信裡寫著,他現在對大眾傳播業已經有「粗枝大葉」的了解,幾乎每個工作都碰過了,如果只是讓他做光啟社虛位社長而不實際參與行政工作,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閒不下來的單國璽認為,自己應該會空出很多時間,足夠他再去兼點別的事來做;言下之意,就是要會長多分派工作給他,免得因為太閒而無所事事。
會長果然給了他一個新任務,就是,除了擔任社長外還兼任總幹事,全權負責並管理光啟社的所有業務。這是光啟社成立以來的首次新變革,也正因為有這個變革,單國璽才能為光啟社注入全新的風貌與氣象,開創全新視野與格局。
轉虧為盈,比經理人更專業
單國璽很快就發現,光啟社的組織過度膨脹;社裡以功能導向來分工,切割得太細,導致有些單位工作量過重,有些單位卻無事一身輕。有些單位光做電視節目,有些單位只做電影,有些單位只做廣播等,不同媒體就分成不同單位,而且涇渭分明,不會相互支援,一個業務量很小的機構竟然有高達一百多名專職員工,這麼龐大的人事成本,也難怪光啟社會陷入虧損狀態。
他開始對症下藥,每天找這些不同功能的主管開會,先檢視他們手上的工作。這時,BBC三個月的訓練經驗正式派上用場,單國璽清楚知道如何統籌分派,以及跨單位相互支援。他開始打破壁壘分明的情況,把大家通通都打散,融合在一起,這麼一來,每個人的工作量平均了,自然就提高光啟社的整體「產值」。
社裡的薪資,本來是分成每個月一日跟十五日兩次發放,單國璽剛去光啟社第一年,還得跟耶穌會借錢才發得出來。那時帳上不但已有高達五百多萬元的負債,還有一堆已經採購的機器設備,開出去的支票正等著他去付款;沉重的債務壓力,讓單國璽的心頭像塊大石頭般沉甸甸的,但他仍然按照既定的步驟與方法,一步步改革。
很快地,第二年就發揮立竿見影的效果,逆轉頹勢,達到收支平衡狀況。是因為大刀闊斧裁員的緣故嗎?個性溫和的單國璽當然不會立即下猛藥,而是縝密思慮,通盤精算過後,再次展現他過人的魄力與執行力,有計畫地全面整頓與改革,他那堅持正義且不畏強權的個性,再次展露無遺。
光啟社的員工雖然是一年聘任一次,但長久以來,續聘都只是個形式而已,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單國璽上任後,先觀察每個員工的工作內容,依照實際績效來決定下一年是否續聘,這個動作,讓每個人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不再像以往般打混摸魚過日子。
當時媒體還沒有開放,屬於管制行業,政府會派員到各家媒體機構監督。光啟社裡自然也會有這麼一個特殊分子,名義上是專員,卻有自己的專屬辦公室,光啟社付給他薪水,但他整天不但不做社裡的工作,還一天到晚挑光啟社每個人的毛病,唯一的工作就是給國安局打小報告。
「幸好,我上任時那名專員隔年就屆臨退休年齡;國安局打電話來說,要派個新的人來接,給了我一個『出招』的機會。
「我先是客氣地回覆國安局說,他們根本不需要再派人來,再進一步說明,光啟社製作的節目都會先把劇本送給國安局審核,製作完成後的節目還會再送審;光啟社自己沒有電視台及廣播電台,節目都是交給三台播出,播出前還會再檢查一遍。我說:『從頭到尾,總共有三重把關關卡,夠嚴謹了吧!』」
幾個在一旁聽到的外國神父很害怕,直說他「太硬了!」但單國璽仍然堅持自己的原則,他認為國安局派來的人只會白領薪水,完全不做社裡的工作,成天只會找麻煩打小報告,社裡沒有必要用這樣的人。結果,他的「大膽行徑」再次告捷,成功阻攔了國安局再安插個閒差進來。
除了這樁讓外國神父捏一把冷汗的人事案之外,單國璽還有更大膽的「建言」,替光啟社省下很可觀的一筆額外開銷。
當時光啟社採購很多昂貴的進口攝影器材,進口關稅高得驚人,甚至比設備本身的採購費還高。有一次,光啟社承接教育部委託的交通教育節目,製作完成後,教育部長前來驗收,看完後對內容相當滿意,即將離開前,單國璽便要求部長給他幾分鐘的時間,他有些事想跟部長「談談」。
「請部長進辦公室後,我先跟部長說明光啟社的性質,是全台灣在教育部登記唯一非營利事業的社教視聽節目製作機構,不遺餘力推廣教育節目,匡正社會風氣。然後,我說了一段光啟社不為人知的歷史給他聽:
「當初,耶穌會從美國捐贈了五百台黑白電視,給台北縣市一些學校收視教育節目,並從美國募來一個播放台,因而成為比台視更早的台灣第一家電視播放台。後來,政府成立三家電視台,並明文規定民間不准許自行設立播放台,耶穌會就把這個播放台捐給教育部,教育部以此播放台當作投資,和國防部一起成立了華視。
「說完這個故事後,我笑笑地跟部長說:『你們的投資,還是光啟社捐給你們的播放台!現在,三家電視台都賺了很多錢,買了許多新設備,蓋了大樓,我們的辦公室卻這麼小;明明是非營利機構,為什麼還得繳這麼高的進口關稅?就連教育部跟國防部共同設立的華視,所有機器設備都享有免稅優惠不是嗎?』」
教育部長聽完單國璽這番話後,就寫了一封信讓他轉交給財政部長,說明其中原委,懇請財政部長也給予光啟社免稅的同等優惠。後來的光啟社,便再也不必支付驚人的進口關稅。
一九七六年,單國璽在徐匯中學六年校長的任期滿了,耶穌會長會長問他要不要去光啟社。就這樣,單國璽一頭栽進傳播界。新官上任沒有三把火,他先按兵不動,靜靜觀察了三個月,包括光啟社的工作內容、人事組織與制度、財務狀況、跟其他大眾傳播機構的關係等。當時光啟社是採取總幹事制,社長只是名義上的身分,歷任幾個社長都只是寫寫稿子或是審核稿件而已;在單國璽接任時,實際負責管理社務的總幹事是個外國神父。三個月過去了,單國璽深深感覺「外行領導內行」不太合適,就像瞎子摸象一樣,充其量只看到粗淺的表象而已,無法深入了解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