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蘋果裝在銀盤裏

劉俠，這孩子！

很多年前，我從弟兄姊妹的口中，聽到有一位一身不遂，不能行動的姊妹，她叫劉俠。於是當下我就決定找一個時候去看看這位教會中的第一病女子。

那一天我去的時候，春光明媚，日暖溫和，把「花園新城」照得好像一座大花園。劉俠，這孩子居然由媽媽推著輪椅，在住宅的公園中晒太陽了。她母親告訴我，每天起床，從床上到輪椅至少要半小時，只有母親才知道某部位比較少痛一些。實際上，她週身百骨都痛，沒有一處不痛。假如沒有見到劉俠本人，一定認為是小女孩子在撒嬌。她母親告訴我，除了進城去醫病以外，她根本不出「花園新城」的門。

後來，一個進城的機會來了，我們不但請她進城，而且還要請她登台做見證。那是民國六十五年四月，我在台北舉行的青年佈道大會。請她告訴台北的青年，她怎樣與死搏鬥。那時候她用筆名「杏林子」所發表的文章已經廣受年輕人的喜愛了。她在台上告訴超過一萬多個聽眾，她能活著全靠耶穌；全靠對耶穌的信仰，讓她一個沒有受過「太完整教育」的杏林子，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出來，成為一篇文章。

在台上，她告訴聽眾，許多失望中的青年跟她通信，問她「活的秘訣」，很多人想自殺。我記得很清楚她在台上，用不徐不疾的聲調，肯定地告訴每一個讀友：「連我劉俠還沒有想自殺，輪不到你呢！」許多人都流著眼淚聽她的見證。

慢慢地，劉俠想為跟她同命運的人做一些事。這不僅是一個弱女子的奉獻，而是上帝的呼召。上帝要藉著她來感動許多人，呼召他們為殘障的同胞完成大事。我深信她在立這「大志」的時候，她的體力還不能讓她到台北來辦公。可是正因為上帝要用她，上帝能使她有足夠的體力來做這項大事。

當她有這構想的時候，就打了電話給我，要我幫她在開創時期一起工作。我雖然自己的事已經忙不過來，但是劉俠的事怎能拒絕呢？於是，許多朋友一起開始了「伊甸」的工作。後來我雖然離開了伊甸，但仍一直持續為劉俠和劉俠的伊甸禱告。

我看到伊甸一天天在成長，從幼小的伊甸成長為茁壯的基金會！劉俠不再是一個孩子，不再是一個弱女子；她成熟了，她成為一個心靈強健的女人！她強，因為她能幫助人，讓一些跟她同樣殘障的人可以站起來；她健，因為她「有病不呻吟」。她勇敢，每天都臨到死亡的威脅，天天與死亡搏鬥，直到最後的一刻。她要告訴人，保羅說得一點不錯：「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主，我萬事都能做。」

集東方西方之大成——蔣宋美齡女士

這位夫人是第一夫人，不只因為她曾是中華民國總統的夫人，她是十足道地處處都是第一的第一夫人。她是惟一的、東方和西方的結晶，也抵達了東方和西方最高峰的夫人。她就是蔣宋美齡女士。她生在百花生日的農曆二月十二日。是不是上帝要她一生像花卉那般鮮艷光彩，芬芳撲鼻呢？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最緊張的時刻，同盟國的領袖，中、英、美的巨頭曾在開羅會議。那張相片所代表的就是東方與西方的相遇，羅斯福、邱吉爾、蔣介石委員長，另一位就是蔣夫人。她當時的地位不僅是翻譯官，儼然也是中華民國的代表。她的英文標準，表達清晰，政策堅定，折衝在兩位一生講英文的領袖中，成為三鼎足之架式。更不容說，她曾在美國參、眾兩院聯席會議演講，語驚四座。她用詞之高雅確切，字正腔圓，一般英語演說家都望塵莫及。白蘭克伍（Blackwood）在演講學教科書中曾譽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有三大演說家：邱吉爾、羅斯福，與宋美齡。邱吉爾的演說激勵人心，只要他上前線演講，前方必勝；在倫敦大轟炸的時候，居民已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但是他的演講能使人民咬緊牙關硬挺過去。羅斯福的爐邊談話（fireside chat）是膾炙人口的，在只有收音機的當年，他娓娓道來，就好像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跟你促膝談心。而蔣夫人的演講卻是美、是雅，是大方，是用詞有力。一位東方美人站在西方最大國的講台上說明中華民國抗戰的立場，不亢不卑地爭取援助。她是東方美人好像天仙降落人間，發音聲調猶如天籟；她的內容卻叱吒風雲，代表了數億中國人在史無前例、浴血抗戰的情景。這是美和血的結晶，這是東西的最高峰。

有人說，蔣夫人是西方的，缺少了東方的氣息。不知道在中國的傳統文人中什麼最能代表中國的文化？大概很少有人會反對以書畫來作代表吧！蔣夫人的畫在我國的藝術界中是首屈一指的；她不但畫得好，而且是畫國人所不畫的，那就是「以畫達意」。夫人曾對我說，「許多幅國畫沒有告訴我什麼！」這當然是夫人以西方的背景來評國畫，或者可以說，她有雄心要以西方畫的具有「主題」來補國畫之不足。當蔣公在提倡「莊敬自強」的時候，她畫一棵大松樹，布局之大膽，很少有畫家以這麼巨碩的松樹布滿全幅畫紙，但是它卻充分顯出松樹的屹立不搖，真正是「莊敬自強」。再看另一幅有一塊大石在河川中間，而波浪不斷向磐石打來，雖然激起了不少浪花，但巨石是「處變不驚」的。

夫人所寫的《王太夫人事略》幾乎令人不信是她的書法；因為「書如其人」，夫人的書法該是秀而美的。但是我國的傳統從來不讚賞嫵媚的書法；相反地，書法講究「拙」。夫人是秀而美的，但她的書法卻很「拙」。有一次我曾斗膽請教她的書法，我問她怎樣寫她的書法，能那麼樣「拙拙」的？她要我猜。我說最簡單是把小楷筆的鋒剪掉一點，或者是用大楷筆寫小字。她繼續要我猜兩者中的哪一種？我說：「夫人大概不屑剪小楷筆的鋒，所以我想是用大楷筆寫小楷。」她說我猜對了，她不但用大楷筆寫小楷，而且還是提肘寫的。她的書畫夠稱為是集東西方之大成了吧！

在中國抗戰八年的期間，夫人除了襄助委員長在外交方面有極大的貢獻以外，她在軍事方面也有積極的成就，那就是在中華民國空軍起步的階段，她擔任空軍委員會的秘書長。那時是我國空軍開始的時候，還沒有成立空軍總司令部；空軍的一切行政工作都在蔣夫人的身上。到了台灣以後，在任何大典，蔣夫人只戴一件飾品，那就是鑽石和藍寶石所鑲的空軍軍徽。那是正式成立空軍總司令部以後，空軍的將士們獻給她的。這是她的軍功！

作為元首的夫人，在抗戰期間，她襄助戰地服務團，除了服務國內的將士以外，特別照顧外籍的官兵。正因為她的西方背景，她督導有方，使外籍的軍人能獲得關懷與照顧。她組織婦女，關心軍人的遺族和軍人子弟的教育，這些集合政府與民間的力量來推動一切的福利工作，是相當西方的，但是要在中國的大後方來推動，勢必要相當的東方。

這些事情太大了，讓我來講一件最小的故事來說明蔣夫人是最標準的東西方集大成的實例。中國人送禮是行人情，禮尚往來，有「不得不」的意味在裡面；有時候我們還說欠人情呢！我不必細說了，我們都知道我們中國人是怎麼送禮的。可是西方人送禮常常東西很小，但是很用心在裡面。蔣夫人當然是東方人，可是她送禮的時候能恰到好處，是非常西方的。有一次某當年「保皇黨」的妾在台大醫院貧病交加。她知道以後認為「保皇黨」是反革命的，作為革命領袖的夫人不能真正的幫助她，而且她又是妾，更加困難。我聽她下命令，真使我五體投地。她派人到醫院中去看她的身材，然後去訂做黑色綢的絲棉棉襖、褲。做好以後，教那人以夫人的名片送花去，但是不必提棉襖、棉褲，臨走時放在床邊就可以了。另一方面也問醫院她有沒有欠台大醫藥費。蔣夫人告訴我，以她丈夫當年的地位，不會接受，也不好意思接受蔣夫人的絲棉棉襖褲；而夫人方面也不應當去幫助一位保皇黨的如夫人。可是那位太太的確需要絲棉棉襖褲來禦寒，而且已到了付不起醫藥費的困境。這已經超越了西方人的慷慨，而是實行聖經的教導，「各人的重擔要互相擔當」的地步了。

最後說到她的信仰，是少有的「混合」，是兩種迥然不同的、也是不可能的典型集於一身。那是她母親的信仰和教授們知識的結合。她的母親屬於使徒信心會，幾乎是「五旬節」派，除了不說方言以外，老人家十分信禱告醫病，凡事祈禱。她每天早晨起床，盥洗以後，即到她自己的祈禱室禁食禱告，直到中午靈修完畢才用餐。她凡事必在聖經中找答案和印證。附帶報告：她的東床，先總統蔣公當年就是她帶領讀聖經，而在他極大的人生緊要關頭，她老人家找到聖經的答案而使他完全信主的，也因此使蔣公的信仰耶穌，終身不渝。蔣公的基督教婚禮就是在那祈禱室中舉行的。蔣夫人所繼承的就是這種宋太夫人的信仰。這種信仰促使她成立中華基督教婦女祈禱會，帶領許多台灣婦女領袖信主，也使她們有美好的基督徒生活；她們都堅信禱告的力量。她更有力地推薦使軍醫院和軍監有傳福音的工作。

但是她也有神學教授們的了解。她就讀的學校有許多名神學家，都是屬於批判性的研究。她不但在當時讀，隨時有機會就讀。她與我討論現代神學家的時候，如數家珍。這要說到她的閱讀習慣，每晚都讀世界名著；大部頭的哲學、歷史、文化的原著她一部、一部地讀，真的使我歎為觀止。

在台灣的人有榮幸聽過蔣公與夫人的證道。那是每年一次的大事！早期是在受難節。通常蔣公及夫人都禁食，也呼籲全國的基督徒都禁食。十二時正，是耶穌被釘十字架極度痛苦的時候，天也變黑了。蔣公先以國語證道，然後蔣夫人以英語證道。當年與我國有邦交的國家，如美國駐華大使暨夫人等全體外交使節團都盛裝出席崇拜。當年每次還有一位台語牧師證道，好幾位受尊敬的台語牧師都曾參加過受難節的禮拜。那崇拜共計三小時，由本人以國語講道結束。三點正結束，那正是耶穌在各各他山上斷氣的時候。後來他們二位的證道改為每年的復活節，充滿著欣喜的氣氛，這是凱歌堂的年度大事，當年的節目都是全國聯播的。

她生在第十九世紀的最後一年，度過了整個第二十世紀，更進入了第二十一世紀，橫跨了三個世紀。每個人都是上帝的創作，蔣宋美齡夫人是上帝特別澆灌恩賜的傑作。她曾是第一夫人，她是世上再找不到像她一樣的夫人，她是永遠第一的第一夫人！

劉俠，這孩子！

很多年前，我從弟兄姊妹的口中，聽到有一位一身不遂，不能行動的姊妹，她叫劉俠。於是當下我就決定找一個時候去看看這位教會中的第一病女子。

那一天我去的時候，春光明媚，日暖溫和，把「花園新城」照得好像一座大花園。劉俠，這孩子居然由媽媽推著輪椅，在住宅的公園中晒太陽了。她母親告訴我，每天起床，從床上到輪椅至少要半小時，只有母親才知道某部位比較少痛一些。實際上，她週身百骨都痛，沒有一處不痛。假如沒有見到劉俠本人，一定認為是小女孩子在撒嬌。她母親告訴我，除了進城去醫病以外，她根本不出...

金蘋果裝在銀盤裏（代序)
上 卷———
這個世界真正好！　　　　　　
人，還是最可愛！
飛越駝峰
加油！加油
將軍與小兵
領袖和領袖欲
每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
對不起，我遲到了
先先、後後
說「不」難，說「是」更難　
愚公頌
鬥志和衝勁
玉碎與瓦全
十全十美和馬馬虎虎
曲高和寡？
漫談價值
外圓內方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無力感與自信心
進和退
贏家與輸家
彩　虹
好　癖
氣　質
說話的藝術
做　人
永　恆
起　飛
才難！才難？
打工、職業和事業
「人求事」的另一扇門
我家有個神童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下 卷———
集東方西方之大成——蔣宋美齡女士
中華經典英雄——張學良先生
少帥與我——為「中華經典英雄」詮釋
他叫沈昌煥
台灣經濟起飛的功臣——我所認識的尹仲容
我終生的上司——端木愷先生
Uncle O. K., You Were OK——俞鴻鈞先生
劉俠，這孩子！

金蘋果裝在銀盤裏（代序)
上 卷———
這個世界真正好！　　　　　　
人，還是最可愛！
飛越駝峰
加油！加油
將軍與小兵
領袖和領袖欲
每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
對不起，我遲到了
先先、後後
說「不」難，說「是」更難　
愚公頌
鬥志和衝勁
玉碎與瓦全
十全十美和馬馬虎虎
曲高和寡？
漫談價值
外圓內方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無力感與自信心
進和退
贏家與輸家
彩　虹
好　癖
氣　質
說話的藝術
做　人
永　恆
起　飛
才難！才難？
打工、職業和事業
「人求事」的另一扇門
我家有個神童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下 卷———
集東方西方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