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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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改寫三國的魔幻...

摘錄〈妖〉

三妖。

伯言，本名陸遜。　

公元一八三年，黃巾作亂，其時瘟疫流行各地，鉅鹿人張角自《太平清領書》悟道，自封大賢良師，且於冀州魏郡治病傳教，以黃巾為記，聲勢浩大，信徒多達數以十萬，為禍至青、徐、幽、冀、荊、揚、兗、豫等八州，幾乎侵佔大半漢室領土。與之同時，朝廷受十常侍暗中操縱，政權不穩局勢動盪，疲弱的兵力實難以分散各地鎮壓，令戰況更為嚴峻，岌岌可危。漢靈帝匆忙冊封何進為大將軍，率領左右羽林五營屯於都亭，鎮守京師，其後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各關駐防，且下詔任命各州郡火速召集義兵，編組討賊軍迎戰，以剿滅黃巾賊為己任。此令一出，如同黃金崩堤，差不多所有刺史郡守，所有勢力團體，所有英雄、奸雄和狗雄都不惜千里迢迢，趕著趁亂去當討賊軍。暗懷狼子野心的張九爺自然也不例外，有志者豈能安心立命當一個鄉下荒野的小縣令，靜待改朝換代的洪流淹沒自身？無亂世不出英傑，眼看黃巾當道，時機便在今朝，名利雙收尚差一步之遙，張九爺不惜家財盡散，率領麾下數千兵馬浩浩蕩蕩揚旗出發，打著討賊軍的名號一路殺戮，沿途沙塵滾滾威風盡領。然而，待到張九爺這一股雄心壯志稍為冷靜下來，即感狀況甚為不妥。

　　賊呢？張九爺額上不禁冒一把冷汗。

　　到底哪來的黃巾賊？

　　數月以來，路是一直走，方向也正確，卻偏偏遇不著半個頭戴黃巾的黃巾賊。莫說黃巾賊，連一面黃色的旗也沒見過。沿途只有衣衫襤褸、餓瘦如柴的野賊土匪任其魚肉，傳聞中強悍如鬼神附體似的黃巾賊卻始終未有見過。路上偶然遇到其他討賊軍同志，張九爺只能裝模作樣與對方自吹自擂，也深信對方亦一無所知，彼此僅是以訛傳訛，什麼蒼天已死，什麼百病能治與不死術法，說到黃巾賊長個什麼模樣，便誰也無憑無據。張九爺甚至質疑有沒有所謂的黃巾賊於各處起義作亂。這也難怪，兵多賊少，黃巾賊縱然再多，也遠遠多不及眼下趁火打劫的討賊軍。

　　於是，張九爺的討賊軍開始看起來也有幾分像黃巾賊。後來他洞悉局勢全貌，便乾脆自己人搶自己人，遇到其他討賊軍自己便是黃巾賊；遇到黃巾賊自己便是討賊軍。真正的黃巾賊一直未有出現，日子一久，張九爺也逐漸忘記了自己本乃討賊軍的身分，變相使黃巾賊的勢力看似再度壯大，霎時間敵我不分，而從敗亡的討賊軍口中得知，對方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所謂的黃巾賊。換而言之，除了張九爺偽冒的黃巾賊之外根本沒有黃巾賊。張九爺不禁猜疑，實情真正的黃巾賊會不會都是其他討賊軍假扮呢？

　　然而，他馬上確知自己的推論不正確。說來湊巧，連張九爺自己也沒想到能遇上貨真價實的黃巾賊。他一看便知道對方不是冒牌貨，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格守紀律，神情嚴肅莊重的討賊軍。要不是討賊軍，這軍容便只可能是正牌的黃巾賊。

　　夢寐以求的黃巾賊居然便在張九爺的面前，但他笑不出來，甚至有些慌了陣腳。

　　原來黃巾不是戴在頭上的黃巾，而是手帕。望著井然有序的黃巾賊迎面而來，繫在臂上的黃手帕如海浪般起落不斷，氣勢洶湧，身後數千兵馬頓失方寸，張九爺唯有咬緊牙關逞強罵喝：「烏合之眾，螳臂擋車。」

　　只見一眾黃巾賊面無懼色，更甚至像泥偶般雙眼發直，目無表情，又像稻草人般手足僵硬，矩步規行。倏忽，黃巾賊們左右退開讓出一人身影。這人身材短小，容貌憔悴，鬢髮斑白如雪且亂蓬不堪，瘦骨嶙峋的肢體完全裹在垂地的粗麻長袍，長袍有不少縫補的痕跡，臂膀同樣縫上黃巾。這人趨近隊伍前方，閉眼不語，口中卻唸唸有詞，隨著他揚手一揮，眾人當即下跪，齊聲朗叫：「父親。」

　　張九爺猜得不錯，這人正是黃巾賊之首領，號稱大賢良師的教祖張角。細作打量，與傳聞中的張角也相距不遠，張九爺只沒想到鼎鼎大名的活神仙，且統率數以十萬信徒於八州各地起義作亂的大賢良師，居然是個活殘廢。眾人所景仰的父親只剩半截身體，軟泥般攤在木削的輪車，驟眼看來半分不像活神仙，而是活死人。

　　張九爺稍稍一笑，勝券在握。

　　不料父親猜透了張九爺的心思：「聞閣下所言，螳臂擋車，烏合之眾——何為少，又何為多？」他嘴巴裂開，仍閉著眼，卻驀地露出一排陰森發黑的牙齒，壓下聲音斷斷續續的狡笑著：「還是閣下沒有看得清楚？」

　　笑罷，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剛才一直佇候於張九爺身旁的副官忽施突襲，撫長劍兮玉珥，從腰間拔劍劈面砍去，甫一出手便是直取張九爺性命的殺著。張九爺既驚且慌，嚇得不由自主的人仰馬翻過來，倒地躍起，已見副官手中長劍再度連環急刺數招，招招狠辣，劍勢剛烈之極，儼如玉石俱焚毫不惜命。張九爺心下大駭，迴身揮劍將人擊斃。鐵帽落地，卻見副官居然頭戴黃巾，嘴裡依舊唸唸有詞，民免而無恥。斷氣之時仍留下一張如屍似的猙獰笑顏。

　　絕不能慌。不知所措的張九爺唯有握緊拳頭，怒叫曰：「區區奸細，雕蟲小技。」

　　話剛脫口，便隱約瞧見遠方山林一群黃巾賊火速迫近。眾人靜立不動，頭足不搖，逐漸匯聚起來，頃刻將寥寥數千名討賊軍圍困於陣。滔滔孟夏，草木莽莽，人數約以萬計，像是泥偶，像是稻草人，只有纏在臂上的黃手帕彷彿是活著的，其狀恐怖，宛如幻象妖術。張九爺的腿在抖，而坐在輪車上的父親仍輕閉兩目，聲色不動。

　　但是，張九爺聽見他的笑聲，笑聲之中夾雜著輕細的話語。渾渾，沌沌，形圓，而不可敗。

　　張九爺奮然大叫：「一鼓作氣，百戰不貽。」

　　誰都沒有呼應他的吶喊。張九爺扭頭一看，後面的士兵早已全部脫下頭盔，並且全部頭戴黃巾，木無表情的一張死臉倏如他們的父親。只見眾士兵解開頭上的黃巾，纏在手臂，裂開詭異的嘴巴，尖銳的牙齒鬼魅般陰森地開合，低聲譏笑。

　　天上天下所有人赫然都是黃巾賊。

　　只有張九爺孑然一身，孤兵抗敵。

　　他的聲音、氣勢，以及卑微的呼吸本能，不經不覺已被眾人的話語淹埋。洶洶來勢的黃巾賊像烏雲般席捲而到，眼看要將張九爺擠成肉塊，卻猛然退潮似的，彷如僵屍，動也不動佇候在原地。

　　父親睜開了他神秘的眼睛。

　　「我兒伯言。」

　　「在，父親。」

　　名叫伯言的人恭敬答話。張九爺一怔，便見父親身後緩緩走出一人，身材瘦削略矮，面色蠟黃，看若多病，貌似弱不堪風，背有點彎，頭髮稀疏，既沒有什麼拳腳武功，更不是打鬥的材料。雖則頗算年輕，神色之間卻已帶有幾分早衰的老態。

　　他向父親稍一點頭，便朝張九爺莞爾招手。黃巾賊們一再後退數步，直至將他與張九爺圍成一圈。

　　他便是伯言。

　　張九爺揚嘴冷笑，只見伯言兩手軟軟低垂，既無架式，而且滿身致命破綻，似乎也沒打算握起任何兵器。他暗罵一句：「少瞧不起人。」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張九爺不作多想，挽劍成招匆匆搶攻，瞬間連攻數招，甫一出手便是他的得意絕活，互取虛實，左右夾擊穩操勝算。

　　伯言似是全然看不出此連環兩招的精妙之處，只是無有入無間，笨拙地揮出一拳。張九爺笑聲未落，卻已嚇得冷汗直冒，萬料不到如此平實無奇的一拳快如閃電，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倏忽，伯言縮去拳頭，抬起一對弱不禁風的胳臂揖讓而升，下而飲，笑了一笑便徒手穩穩接著張九爺的劍。

　　劍刃直砍入伯言赤條條的掌心，登時肉裂皮開，血染一地。

　　伯言淡曰：「從一開始，瞧不起人的反而是你自己。」

　　張九爺心叫不妙。很強。實在太強，戎馬半生所見沒有誰比他更強，也許連名滿天下的呂布都不比他強，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他顯得很慌張。不妙，知其雄，守其雌，實在不妙，此人招惹不得。他怎麼會招惹到此人？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怎麼辦？但聽耳邊喋喋不休的話語叫人窒息地侵襲過來，壓迫著他的思考，將他推向崩潰的邊緣。只可惜為時已晚，天地不仁。

　　便見這一雙巨人似的眼睛步步進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驟然將萬物皆掩蓋，迅速吞噬。

　　「蒼天已死。」

　　伯言仰首疾聲大叫。然後，握起他脆弱乏力的拳頭。這一拳比天下間所有拳頭更慢、更輕，卻又彷彿比天下間所有拳頭更快、更強。他的拳頭，揮出輕細的話語纏繞著張九爺無盡的恐懼，如幽魂般不散，如神明般不可抗阻。那便是信仰的力量：「——死吧。」

　　奮力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向張九爺的喉嚨，伴隨著骨頭粉碎的磨擦聲，張九爺下半身劇抖兩下，脖子如洩氣似的軟垂下來。拳頭一收，張九爺嘴巴突張，眼框爆裂，卻待最後一口氣泄出鼻孔，鮮血才湧泉般自臉上各處同時狂噴。

　　風一吹血腥，只見張九爺猶如空殼的身軀頓然萎縮，微塵般化灰倒地。

（待續，欲知後續發展，速速翻閱《小霸王》！）

摘錄〈妖〉

三妖。

伯言，本名陸遜。　

公元一八三年，黃巾作亂，其時瘟疫流行各地，鉅鹿人張角自《太平清領書》悟道，自封大賢良師，且於冀州魏郡治病傳教，以黃巾為記，聲勢浩大，信徒多達數以十萬，為禍至青、徐、幽、冀、荊、揚、兗、豫等八州，幾乎侵佔大半漢室領土。與之同時，朝廷受十常侍暗中操縱，政權不穩局勢動盪，疲弱的兵力實難以分散各地鎮壓，令戰況更為嚴峻，岌岌可危。漢靈帝匆忙冊封何進為大將軍，率領左右羽林五營屯於都亭，鎮守京師，其後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各關駐防，且下...

一、 妖
那時候，不死之魂陸遜的信仰，是黃巾之父張角的所有指示。身為認真信仰，只為信仰而存在的他，當黃天不在、父親消失、刺殺計畫失敗以後，還有什麼能夠如腥紅血液般支餵養他繼續存在？殺人，或愛人？

二、 鳳
從來都沒有大喬，只有兩位小喬。雙身之一的周瑜迎娶了當代絕世美人小喬，只因她是小霸王孫策最愛的女人；只因，他是周瑜另一個分身──公瑾的迷戀。解不開的三角習題、解不開的癡傻悲怨，愛情綁成的死結，欲斷不能。

三、 衛
刺客不只一個，當然孫策也不會僅只一位，霸王之路險惡迢迢，路上犧牲再所難免。當韓當將「義公」這個名字交給孫策，他便懂得從此失去自己，只是影子，完全替身；卻沒想到，不過轉眼一剎的迷惑徬徨，卻造成難以挽回的致命後果。

四、 郎
戴上面具時，他是善良，上茅房不洗手，喜歡以預言示人的狐狸先生；摘下面具時，他是公奕，是完全邪惡，輕取人命一瞬間，為達計謀殺死老弟也沒關係。然而，何為正義，正義的相對又一定是邪惡嗎？狐狸先生綁架了小狐狸，為得是脅迫她的父親貓老兒去做不正義的事，可是小狐狸卻不斷口口聲聲說他是好人，於是盯著手上的血，他也有點迷糊了，到底自己是什麼人？

五、 魔
西川錦帆賊甘寧，江東一帶人人皆知的海王。而眾人不知道的是，他一夕之間親手殺死自己全家上上下下八十五口人；不知道甘寧最想殺死的人是自己──「別人殺不了我，那我只好殺更多人，看誰可以來解決我。不要說我無賴，這才是生存的法則。」

六、 么
你願意付出多少報酬，讓我成為你麾下的一匹猛虎？──聰明的守衛小卒呂蒙，這麼對著一代霸王孫策問，從此，東吳的英雄榜上多了一道名字的刻痕。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

一、 妖
那時候，不死之魂陸遜的信仰，是黃巾之父張角的所有指示。身為認真信仰，只為信仰而存在的他，當黃天不在、父親消失、刺殺計畫失敗以後，還有什麼能夠如腥紅血液般支餵養他繼續存在？殺人，或愛人？

二、 鳳
從來都沒有大喬，只有兩位小喬。雙身之一的周瑜迎娶了當代絕世美人小喬，只因她是小霸王孫策最愛的女人；只因，他是周瑜另一個分身──公瑾的迷戀。解不開的三角習題、解不開的癡傻悲怨，愛情綁成的死結，欲斷不能。

三、 衛
刺客不只一個，當然孫策也不會僅只一位，霸王之路險惡迢迢，路上犧牲再所難免。當韓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