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通靈師

之六。契子

軍營裡通常有著各式各樣的傳說，最常見的就是鬼故事，譬如某間寢室有人自殺過，所以之後住在那兒的人都會遇到一些怪現象；或是陰曆七月的時候要是沒有好好祭拜「好兄弟」，那一整個月軍營都會不安寧，晚上時時鬧鬼，或是洗完澡後乾淨的內褲會不翼而飛。

這座軍營裡面也有一個類似的傳說，據說在好幾年前，有隻懷了孕的母貓被一位士兵惡作劇拿槍打死，之後陰魂不散，老是纏著那位士兵，讓他常常作惡夢，在夢裡見到母貓嚎叫著要他把未出世的小貓還給牠。

有一天夜裡，軍營裡的人都聽見了那位士兵肝膽俱裂的慘叫聲，聞者無不色變。睡著的人被這聲慘叫嚇醒，沒睡著的人被嚇得不敢再睡。據說還有人洗澡洗到一半被嚇得直接從澡堂裡衝出來蹓鳥，但事後沒有人承認自己裸奔。

總之，那是很恐怖的慘叫聲，比女人高分貝的淒厲尖叫還要驚心動魄。

事後有人心有餘悸地回憶，沒想到男人也能發出這樣的慘叫。

那名士兵後來被人發現倒在一處黑暗的走廊上，他雙手痛苦地揪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多久就被抬進了醫護室，然後當晚被送進軍醫院，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處理這件事情的長官們個個面色凝重，一句話都不肯多說，讓底下的人更是諸多猜測，於是開始穿鑿附會，加油添醋，說是那隻母貓因為沒人祭拜又懷恨在心，終於化成妖精來復仇。

從此以後，每逢中元，軍營裡除了會設壇祭拜「好兄弟們」，也會順便從廚房摸來一條魚，祭拜那隻母貓。

事情原本到這裡就應該告一段落的。

直到那一天晚上。

***

一樣是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兩個值勤的士兵閒聊起這起貓精事件，忽地一陣冷風吹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個人居然同時聽到了像是貓鳴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兩人僵了一下，空氣頓時沈重起來，並同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逼近。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

「你、你也聽到了嗎？」

兩人的呼吸漸漸粗重，他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槍。

突然從軍營裡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喊叫，而且不只一人在慘叫，聽起來像是有幾個人同時在哀號，那聲音之慘烈簡直比女人生孩子還恐怖。

其中一個士兵嚇得手軟掉了槍，躲在另外一個士兵身後。

「怎、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會有那麼恐怖的慘叫聲？

簡直就像見了鬼一樣！

「我⋯⋯我也不知道⋯⋯」士兵抖著音回答。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是誰在晚上發出這樣殺豬似的慘叫聲？

沒多久軍營裡傳來雜沓的腳步聲，有許多人都從寢室裡跑了出來，探究這慘叫聲到底是從哪來的。

然後排長臉色凝重地出現了，他帶著兩名軍醫，一語不發地往慘叫聲發生的地點走去。

該死的，又發生這種事情了！

上次的警告還不夠嗎？

這次居然又有人再犯，而且還不只一個人！

***

「貓精作祟？」

問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外表看來不甚起眼，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眼神看起來很溫和，說起話來不疾不徐，讓人感覺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是啊，表哥。」一身軍裝打扮的阿兵哥一臉苦惱，說：「前幾天營裡到處傳著，說什麼幾年前的貓精又出現了，還嚇壞了五個阿兵哥，那五個人被排長和軍醫抬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有這麼嚴重？」安佑似乎來了興趣。

「很嚴重啊！現在我們晚上都睡不安穩，每次風一吹來，都以為是貓在鬼叫。幾個人想去找排長問清楚，結果通通被踢回來。我還聽說那幾個出事的阿兵哥的班長，被抓去關禁閉了耶！這實在太詭異了吧？為什麼營裡鬧鬼，要把班長捉去關？這一定有問題！」

「所以你來找我？」

「是啊，阿嬤說你能看見動物的靈魂，要我來找你去營區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貓精在作祟？」

要是鬧鬼，還可以請師公來跳跳鍾馗，但是貓精鬧事就傷腦筋了，師公只會趕人的鬼魂，對動物的靈魂就沒輒了。

有的師公甚至還會說，畜生哪來的靈魂？

安佑聽完後想了一下，眼光望向自己的腳邊。

他的腳邊大剌剌地仰躺著一隻黑色的兔子，黑兔子的胸前有一枚很明顯的Ｖ字形，睡得亂七八糟，口水亂流，一點兔子的形象都沒有。

「阿熊！起來！有事情做了！」安佑輕輕用腳推了推黑兔子。

黑兔子只是動一動長長的耳朵，一點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表哥，你這隻兔子真奇怪耶，」阿兵哥忍不住說：「我第一次見到兔子這麼不怕人，而且還會睡得這麼難看。而且你還叫牠什麼？阿熊喔？哈哈哈，哪有兔子叫做『阿熊』的，以為牠胸前有個Ｖ就是台灣黑熊喔？哈哈——啊！」

阿兵哥跳了起來。

「表哥！你的兔子怎麼會咬人啊?!」

而且咬得好痛！簡直就像刀片狠狠地在他腿上肌肉一割！

掀開褲管一看，果然皮開肉綻，鮮血汩汩流不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安佑趕忙起身去找消毒藥水。「阿熊最討厭人家用『熊』來開牠玩笑了。」

「你這兔子聽得懂人話？」阿兵哥一臉不可思議。

表哥果然和他們家其他人都不一樣，所以他養的兔子也和一般兔子不同嗎？

聽說表哥從小就能看見阿貓阿狗的靈魂，院子裡野放的母雞下的蛋，他也總是能找到，然後被母雞追得滿院跑。小時候家裡什麼老鼠兔子死掉，表哥還會煞有其事地替牠們唸唸往生咒，要牠們不要留戀人世，早日投胎。

而且表哥從小就吃素，一吃葷就吐不停，也不像食物中毒，跑了幾次醫院後，舅媽也死心了，就讓他一直吃素。

安佑這時已經拿來了消毒水，黑兔子從鼻子哼了一聲，跳到牆邊去喝水了。

「喔！表哥！你家兔子會喝水？兔子喝水不是會死嗎？」阿兵哥大驚小怪地叫起來。

安佑微微一笑，說：「兔子不能喝水是老一輩的錯誤觀念。只要是動物，都會需要水分的。而且阿熊還特別愛喝水，每天都要喝上兩大瓶礦泉水，簡直像水桶。」

阿兵哥望過去，果然見到黑兔子正努力在小小的水碗裡喝個不停，起勁得很。

「⋯⋯表哥，你真的很奇怪。」

人總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或是自己不熟悉的事物，隨意就冠上「奇怪」兩個字，以為這樣就能解釋所有不懂的現象。

安佑被人說「奇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早就習慣了。

至於他的兔子⋯⋯唉，「奇怪」也是應該的。

上完藥後，安佑對表弟說︰「我過兩天帶阿熊去你營區看看。」

「帶兔子去營區？你要做三杯兔啊？啊！」話才說完，阿兵哥馬上跳了起來躲到椅子上，因為有個像黑色子彈一樣的物體突然衝向他腳邊！

「哇！兔子兇器！你這兔子怎麼這麼兇？」阿兵哥心有餘悸地看著用後腳站在地上瞪著自己的黑兔子。

「阿熊，不要嚇人家。」安佑有些無奈，他對表弟說︰「我這隻兔子，呃，脾氣不太好，除了不喜歡人家拿熊開牠玩笑之外，也不喜歡別人把牠當作食物，或是取笑牠個子小、腿太短、身體太小⋯⋯」

阿兵哥傻眼。

第一次聽過一隻兔子有這麼多「禁忌」的。

果然是奇怪的人養奇怪的寵物。

***

只要是動物，便有靈魂，只是層次高低而已。

有人以為，生靈中層次最高的自然是人類，但這也只是一家之言。誰高誰低，有時候並不是光說說就能決定的，況且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

以佛家的觀點為例，人雖然是唯一有佛性、能開悟的「有情眾生」，但佛書上卻也記載，魏晉南北朝時，梁武帝的皇后郗氏往生後墮入蛇身，苦不堪言，於是夜半現身於武帝寢殿，冀望武帝念在夫妻之情，為她超渡以脫離輪迴之苦。武帝於是請人依據佛經寫成懺文共十卷，並為郗氏唸經拜懺，此便為梁皇寶懺之由來。據傳郗氏因武帝拜懺之舉，最終脫離輪迴，特來武帝夢中致謝。

佛陀也曾化身為多種動物，其中最知名動人的故事便是捨身投火的兔子。遠古時候，曾發生過大旱，餓死許多人，有隻兔子發現了一位垂死的老人，卻找不到任何食物，於是牠決定將自己的身體貢獻給老人。兔子去找了許多柴火，請老人將火升起之後，便投入了火中，讓老人既驚訝又悲傷不己。兔子捨身犧牲的精神感動了天，遂降下甘霖，解除了旱災。

動物自有靈性，只是看人有沒有用心去傾聽、去發掘。

有的動物甚至能用簡單的肢體語言或聲音與人溝通，試著傳達自己的感情，但人與動物之間畢竟許許多多的生活方式與思考模式都完全不同，動物之間的語言，對大多數人來說，至今仍是一個謎。

西方據傳曾有索羅門王持有神奇的戒指，戴上之後便能聽懂動物語言。在東方，卻有些天賦異稟的人，他們一出生便擁有最純粹乾淨的心，不受物質世界的影響，而能夠用「心」去與動物溝通，甚至連動物死後的靈魂也能看得見⋯⋯

現在抱著一隻黑兔子，蹲在軍營操場上的安佑，就是這樣的人。

「阿熊，請你幫幫忙囉？」他低聲問懷裡的黑兔子。

黑兔子轉轉耳朵，突然掙脫跳下地，接著用後腳站起來，抬起右後腳在地上用力蹬了兩下。

過了一會兒，從軍營的各處角落陸陸續續出現許多動物的靈魂，大部分都是狗與貓，也有幾隻小鳥，甚至還有一隻八哥。

安佑雖然能看得見動物的靈魂，卻沒有招魂的能力，這也是他喜歡帶著阿熊一起來辦事的原因之一。

這時不知道從哪竄來一隻土狗，餓了好幾天的牠看到那隻肥美的胖黑兔子，簡直就像發現寶一樣，馬上衝過來想要享受一頓兔排大餐。

但那隻狗才跑到黑兔子面前五尺左右，便突然緊急煞車，然後像見了鬼一樣，一面哀號著一面夾著尾巴逃跑了。

安佑苦笑了一下，那隻土狗一定是見到了阿熊的「原形」。

別看阿熊是隻小不隆咚的兔子，牠其實可是大有來頭。

阿熊張望了一會兒後，一蹦一蹦地跳回安佑身邊。

「你確定軍營裡的動物都在這裡？」

阿熊斜睨了他一眼，那模樣活像高高在上的老大爺瞧著自己的小僕人。也不想想，牠以前好歹也算是「山大王」，現在雖然落到平地，但是還是有幾分威嚴好嗎？只要跺跺腳，大家都得乖乖來報到。

正當安佑在思考其他可能性的時候，一聲貓叫聲引起他的注意。

他轉過頭，雖然燈光不是很明亮，但他的確看見了一隻三色貓！

安佑睜大了眼仔細瞧著⋯⋯那是活的貓耶。

「喵⋯⋯」

「啊，是這樣嗎？」安佑總算明白了一些。「可是⋯⋯」

三色貓又「喵喵」叫了幾聲，便輕巧地跳上牆，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安佑站了起來，往三色貓消失的地方走去。

走了幾步後，他回過頭來對空無一人的操場說︰「不要在這留太久了，過兩天我會來唸經，大家都一起來聽。」

之六。契子

軍營裡通常有著各式各樣的傳說，最常見的就是鬼故事，譬如某間寢室有人自殺過，所以之後住在那兒的人都會遇到一些怪現象；或是陰曆七月的時候要是沒有好好祭拜「好兄弟」，那一整個月軍營都會不安寧，晚上時時鬧鬼，或是洗完澡後乾淨的內褲會不翼而飛。

這座軍營裡面也有一個類似的傳說，據說在好幾年前，有隻懷了孕的母貓被一位士兵惡作劇拿槍打死，之後陰魂不散，老是纏著那位士兵，讓他常常作惡夢，在夢裡見到母貓嚎叫著要他把未出世的小貓還給牠。

有一天夜裡，軍營裡的人都聽見了那位士兵肝膽俱裂的慘叫聲，聞者無不色...

序。還有一個溫暖的地方

Di Fer的文字優美，對於世事總留有些餘地與寬容；對人如此，對事物更是。「動物通靈師」這本小說講的是一位青年安佑與住在黑兔身體裡的熊靈阿熊兩人一搭一唱闖蕩天涯的精彩故事。透過兩人一路「降妖除魔」的歷程，我們看到了動物與人類間令人動容的情誼。

在故事裡，沒有批判，沒有成見；Di Fer透過清麗的文字，帶領我們直達動物的內心，彷彿每個人都像安佑一樣有了讀心術，可以聽到動物內心真實的聲音。從處世的身心安頓，一直到人與動物的階級探討，Di Fer試圖去勾勒出一個真實但溫暖的辯證空間。她給了「人」一個反省的可能，也給了「動物」反饋，並且說出真心話的世界。

認識Di Fer是在2008年籌拍我的第一部長片「街角的小王子」時，那時急需有人一起討論關於動物角色的創造，以及如何將動物融入故事當中的種種技巧。在出版社的介紹下，我認識了Di Fer，也開始了我跟她之間長時間的友誼。跟她深談後，我才知道原來她這些有趣的動物知識與觀點源自於動物權的課程，以及她長時間訪談獸醫師所累積出來的能量。於是我跟著她開始到處考察，為我的第一部長片做準備。斷斷續續的我跟她有更多在創作上的交流，而我知道她心中總有一個溫暖的地方，一個人物平等，沒有階級的天堂。

在這一個版本的「動物通靈師」裡，Di Fer也增寫了幾段不同的單元，讓原本饒富趣味的故事更充滿靈氣。然而不論過了多久時間，每次讀起這本書，總覺得雋永，也總讓我想起命運這兩個字。很多時候，人世很無奈，命運決定了一切。當動物遇到怎樣的主人，好似牠的一生也被決定了；同樣的，人也是如此，人類出生在怎樣的環境，也就大半註定了他人生前半輩子的發展。但是在Di Fer的故事中，她溫柔的給予他們（牠們或動物們？）再一次的機會。舉我最喜歡的兔子與檳榔西施那一段當例子，主人秦晶晶因為兔子的事件，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從檳榔西施變成了獸醫系的學生。而小兔子成為了靈，守護在主人身旁，展現的更是一顆自主關懷的心；彼此都超越了世俗的命運，開創了自己的新人生。

在閱讀的過程中，相信一定也會有許多溫暖的段落，許多細膩且內斂的文字觸動到你的內心。請讓這個感覺停駐，讓溫暖留在心中；最後也請將這感動化為愛，幫助世界上更多更多我們不用語言，但用心溝通的朋友。

──《街角的小王子》、《回到愛開始的地方》導演 林孝謙

序。還有一個溫暖的地方

Di Fer的文字優美，對於世事總留有些餘地與寬容；對人如此，對事物更是。「動物通靈師」這本小說講的是一位青年安佑與住在黑兔身體裡的熊靈阿熊兩人一搭一唱闖蕩天涯的精彩故事。透過兩人一路「降妖除魔」的歷程，我們看到了動物與人類間令人動容的情誼。

在故事裡，沒有批判，沒有成見；Di Fer透過清麗的文字，帶領我們直達動物的內心，彷彿每個人都像安佑一樣有了讀心術，可以聽到動物內心真實的聲音。從處世的身心安頓，一直到人與動物的階級探討，Di Fer試圖去勾勒出一個真實但溫暖的辯證空間。她給了「人」...

新版。後記

「動物通靈師」是比較早期的作品，當時是和兩位友人討論到軍中怪談時，有了「貓精」這個點子（附帶一提：現在人工氣胸已不再構成強迫退伍的條件），然後繼續發想下去。

總是有人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靈感？我常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許是因為自己性格不成熟，喜愛幻想，偶爾見到有感觸的事件或是報導，便會收集起來，慢慢儲存，等著有朝一日能化為一個完整的故事，傳達出一個概念：動物們也是有感情的，而且牠們的感情最直接、最真誠，更重要的是，牠不會背叛。當牠們短短十幾年的生命認定了你之後，你就是牠的全部、牠的一輩子。

有時候，即使你遺棄過牠，牠仍願意重新接納你。

當初前四回的主角都是偏向生活在城市裡的動物伴侶，在舊版中，前四回結束後直接導向最後的末世預言，發展成一個非常驚駭的結局。然而，在那個結局之後，我發現自己對安佑以及秦晶晶，甚至阿熊，仍捨不得放下，每每在閱讀動物相關新聞剪報或報導時，總會想著是不是能讓這些人物繼續出場、繼續訴說一個又一個，動物與人類的故事？

最先跳脫舊版結局而新寫的章回是「青霧」，試著想故佈疑陣但好像不太成功，友人看了之後反應兩極：男生看了只覺得談個戀愛何必囉囉唆唆？女生看了感動不已。接下來是「契子」，早在大家討論白海豚會不會轉彎之前就已經成篇，媽祖娘娘在台灣無人不知，其善良慈悲的形象更是在每年繞境出巡時讓人動容，寫完之後其實很高興終於能將媽祖的形象與動物保育結合在一起，只是遲遲沒有地方發表。「山靈」是今年才寫成的，構思早就有了，只缺臨門一腳，為了這次的重新出版而特地找了時間完成。

這幾個故事倒是跳脫了動物伴侶的範疇，轉而關懷環保與保育議題，新故事之間也少了些關聯性，而是純粹的單元短篇故事了。

一直很想讓動物通靈師的故事繼續持續下去，只是寫得實在不快，這麼多年來也不過新寫了幾篇。除了懶惰外（唉），還有一點，就是儘管現在可愛或感人動物新聞不少，但我希望故事總是要能與「人」產生聯繫才具有意義，也才能讓人在感動後還能有餘韻，進而聯想起自身、甚至是我們身處環境的遭遇與現況。

其實我很喜歡動物，小時候的夢想是當獸醫，唸書時因為對數學苦手，只好認命選了文組，但還是不死心，曾突發奇想：那將來嫁個獸醫也好。結果沒當成獸醫，也沒當成獸醫娘，選了文組後還真的就乖乖走起創作寫文的路子。不過能在文章裡寫寫動物，將身邊朋友發生過的感動故事寫下，也算是另類圓夢吧？

只是，儘管我寫動物通靈，對我而言，這就只是帶著寓意的故事，真實生活裡，對於那些以寵物通靈或寵物溝通之名號召開課收費這種事，一概敬謝不敏。

最後，感謝水靈給我這個機會讓「動物通靈師」以新版重新出版，至於舊版的結局目前也可在數位出版網站上閱讀，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前往潑墨數位出版網站一窺究竟。

敬請期待「動物通靈師」續集喔，我會努力的（雖然一樣寫得很慢）。

── Di Fer

新版。後記

「動物通靈師」是比較早期的作品，當時是和兩位友人討論到軍中怪談時，有了「貓精」這個點子（附帶一提：現在人工氣胸已不再構成強迫退伍的條件），然後繼續發想下去。

總是有人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靈感？我常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許是因為自己性格不成熟，喜愛幻想，偶爾見到有感觸的事件或是報導，便會收集起來，慢慢儲存，等著有朝一日能化為一個完整的故事，傳達出一個概念：動物們也是有感情的，而且牠們的感情最直接、最真誠，更重要的是，牠不會背叛。當牠們短短十幾年的生命認定了你之後，你就是牠的全部、牠的一...

序。還有一個溫暖的地方
之一。貓精
之二。以德報怨
之三。等待
之四。守願
之五。山靈
之六。契子
之七。青霧
番外篇。關於阿熊這隻「熊」
新版。後記

序。還有一個溫暖的地方
之一。貓精
之二。以德報怨
之三。等待
之四。守願
之五。山靈
之六。契子
之七。青霧
番外篇。關於阿熊這隻「熊」
新版。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