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勞之島：台灣職場過勞實錄與對策

前言：工作是謀生？還是找死？

三個勞工分別來自外商公司、傳統企業、科技業，不幸在一次意外事故身亡。三人在陰曹地府排隊，閻王告訴他們還有一次機會可以打電話回陽間，向親朋好友交代後事。

外商公司的勞工先打電話給老婆，交代如何處置銀行的存款，講了共五分鐘。閻王向他索取五萬元電話費。他覺得不貴，開了張支票給閻王後，便瀟灑地走回座位。

傳統公司的勞工心想，五分鐘五萬元，那講短一點吧。他打電話給小老婆，交代股票如何處置，只講了兩分鐘。閻王卻說：「打電話給小老婆，要五十萬元。」他雖然覺得很貴，但還是開了支票給閻王，便開心地走回座位。

最後輪到科技業的勞工，他心想，好像講的越短反而越貴，那當然要多講一點。但他沒有存款可向老婆交代，也沒時間養小老婆，倒是有一堆做不完的公事，便撥了電話回公司向同事跟老闆交代自己未做完的工作，講了二十個小時之久。掛上電話後他問閻王需要多少錢？「二十元。」他嚇了一跳，講那麼久才二十元？閻王立刻解釋：「從『地獄』打到『地獄』，算網內互打。」

這是一則在網路上廣為流傳的笑話，諷刺科技業過勞的勞動環境。事實上，不僅僅是高科技業的工程師，根據近幾年來的觀察，長工時、高壓力的工作環境，使得過勞死的現象在各行各業裡蔓延，在科技業、保全業、醫護人員、駕駛等行業中，情況更是嚴重。

台灣勞工面對長工時的壓力，不僅身體疲累，更由於工作時間過長，侵蝕個人的休閒活動、家庭與社交生活，使得心理的疲勞憂悶難以排解，甚至造成家庭功能喪失，導致離婚率高、出生率低，並衍生出孩童或青少年缺乏家庭關注等社會問題。

我們不禁要問：工作究竟是為了「謀生」，還是為了「找死」？我們一輩子辛勤工作，不就是為了幸福的生活？我們努力賺錢，到頭來怎會犧牲了親情、健康、社交生活？

曾在廣告公關公司工作的一位朋友，在執行專案期間，公司竟然禁假長達三個月。他痛苦地說：「我每天騎車上班的途中，都一直想著車子來撞我，這樣我就可以住院休息了。」那段日子他永遠都睡眠不足，一睜開眼就是工作。由於他是專案負責人，若當下離職，又無人可接手，他不願讓公司承受龐大損失，只好咬牙撐完專案。

也許有人會質疑：「為何要做到過勞死？離職就好了呀！」

但勞工真的有選擇的自由嗎？我們觀察發現，看似自由的勞動市場中，卻有一條看不見的鎖鍊，緊緊綑綁勞工。越底層的勞工，越缺乏流動的自由度。

其實，勞工在過勞環境下討生活，就像走在鋼索上，稍一不慎，就容易落入無底深淵，爆發過勞疾病。

經濟不景氣，工作機會少，勞工無法輕易離開現職，苦撐到底，就易於落入過勞死的陷阱。更何況，國人的工作文化是從小就灌輸「愛拚才會贏」的觀念，拚搏吃苦的職場故事也是激勵勞工付出的典範，卻忽略建構安全健康職業環境的重要性。勤奮是重要的工作價值，但合理與健全的勞動環境，卻是支持勞工就業的重要基礎。這是企業的基本認知，也是政府的責任，更是國家勞動政策的必要方向。

當前許多青年或新貧族，都面對低薪化的困境，謀職原本就不容易，甚至必須透過加班或兼差，才能有足以溫飽的收入。以保全業為例，本薪很低，根據高雄市產業總工會的調查發現，保全員的薪資偏低，平均月薪為兩萬兩千六百三十元，遠低於一般勞工的平均月薪四萬五千五百零八元，大約只有一半──保全員當然都得拚命加班，助長了過勞文化。

《過勞之島：台灣職場過勞實錄與對策》是國內第一本全面性探討過勞案例、職場現象與對策的專書。

第一部「累痕」記錄著曾經辛勤付出，最後卻賠上生命與健康的勞工故事，從個案故事切入，剖析過勞問題與成因的脈絡，也呈現過勞對勞工和家屬的衝擊。這不僅是勞工的勞累痕跡，也是所有過勞職災勞工家屬永遠抹不掉的淚痕。除了個案故事外，也特別針對科技業、保全業、醫護人員、駕駛等高風險行業，描繪並分析其職場環境所面臨的現況問題。

第二部「制度殺人？！當前勞動制度檢討」檢視現行的制度與結構問題，並試圖提出對策方向與政策建議，希冀透過制度面的改善，防止過勞事件的發生。

然而，在制度尚未改善之前，勞工仍有許多自救的小撇步。第三部「過勞自救寶典」就是提供勞工個人教戰手冊。對抗過勞，不僅事涉個人的健康保健，更需要提升勞工意識，甚至是發揮集體的勞工力量，藉由每個人的小革命，攜手建構健康安全的工作環境。

我們相信，工作並非是生活的一切。人為了生活而工作，不是為了工作而生存。過勞不是勞工個人可以對抗，也不是單一工作職場的困境。「過勞」是全面性的問題，過勞文化根深柢固存在不同職業之中，也是勞動政策偏差的結果。人們害怕失去工作，人們想要拚命賺錢，人們想要出人頭地，但別忘了，工作不值得「賣命」。

此刻，我們有多少籌碼可以改變「過勞之島」的命運？這個問題考驗著台灣社會，也影響台灣的未來。

第一部 累痕

第一章. 一名工程師之死

擔任國會助理八年多的時間中，我處理過各式各樣的陳情案件，疑難雜症、光怪陸離，應有盡有，其中不公不義、讓人憤恨難平的案件亦不在少數，但最讓人沉痛的則是「過勞死」的案件。

面對心碎家屬，我有時連安慰的話都不知如何說出口。我常常也在想，台灣社會不斷灌輸「愛拚才會贏」的價值，台灣人也將「勤奮」奉為圭臬，砥礪向上的工作價值，最後卻成了奪走性命的理由，如何讓人不悲痛難過？當前職場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一名工程師之死，引導我走上探索「過勞議題」之路，也意外成為影響台灣職場過勞死認定鬆綁的關鍵案件。

突來的陳情案

二○一○年七月，炎熱的夏日午後，台北街頭籠罩在沉悶難耐的熱氣之中。身為國會助理，常常也要四處開會，參與討論社會議題。

那一天，我和民間團體在台電大樓開完冗長會議，討論建教生遭到剝削的問題。回到立法院辦公室，滿身是汗，喘了一口氣，躺在辦公椅上，閉上眼睛，享受空調帶來的消暑清涼。

一陣微風吹過耳際，坐在後方的辦公室主任林綠紅突然起身，遞來一張名片大小的紙條，上面用紅筆寫了兩組電話號碼，以及一堆密密麻麻，又不連續的語句。

「早上有一位徐媽媽打電話來陳情，她的兒子在南亞科技公司上班，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突然在家中猝死，他們認為是過勞死，希望我們能幫忙。」林綠紅回想起這通電話，神情凝重，惴惴不安。這是辦公室首次接到的「過勞死」案例，她顯然也不敢大意，趕緊交辦給我。

過勞死？！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曾聽過勞保局的國會聯絡人王保（化名）提起這類案件。王保表示，過勞死的認定，歸屬於加班工時過長的職災，這方面的認定標準非常嚴苛，「過勞死要能夠成立，除非是死亡前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地工作，並且在工作場所中暴斃，否則要通過認定幾乎是不可能的。」

王保那時剛調派到立法院，對許多新興的勞工議題非常有熱情，常常找國會助理閒聊，研究各類難解的勞工爭議案件，一見面就會滔滔不絕分享他的心得。當時我剛入行，從來不曾遇到過勞死的相關案件，原以為那是少數的個案，屬於國外學者研究的範疇，也並未繼續深究箇中的問題。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如今碰到了過勞死勞工的家屬陳情。

「對了，妳要有心理準備喔，陳情人非常傷心，情緒很激動，她打電話來的時候一直哭，講話都聽不太清楚了，你得要好好應對。」綠紅繼續補充提醒，擔心我不了解電話那頭母親的心情。

聽了這段話，我開始感到焦慮，一來我不擅長安慰人的情緒，二來過勞死的認定確實困難，是否能達到家屬的期待，我著實沒有把握。

躊躇再三，因為想不到如何面對家屬，心裡先是抗拒，想等手邊其他案件都處理完再說。當下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決定隔天再回電話。

「喂，請問是徐媽媽嗎？」我小心翼翼地詢問對方，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細微顫抖的聲音。

我保持冷靜應對，不帶太多情緒，約了七月五日下午在辦公室見面，但同時心裡也擔心：「她會不會覺得我的語氣過於冷漠無情？」我趕著在觸動她情緒前結束通話。掛上電話，聽到嘟嘟聲後，心中終於放下一塊大石。

趴在電腦桌前的工程師

七月五日的下午，一對年約五十多歲的夫妻，緩步走入了位在濟南路上的黃淑英立委辦公室。徐爸爸一頭斑白短髮，即使神情黯然，但肩膀仍舊挺拔，緊緊抓著一旁心情低落的徐媽媽。徐媽媽臉龐秀麗，氣質優雅，然而雙頰凹陷，掛著極深的黑眼圈，估計是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徐爸爸原本是一位麵包師傅。多年前自己開了家麵包店，雖然小本生意賺錢不多，平均每月收入約四、五萬元，但也足以養家糊口，照顧妻小，撫養一對兒女長大。徐媽媽平常是家庭主婦，也會到麵包店幫忙，但生活最大的重心，還是看顧小孩。

近年來台灣麵包產業面對衝擊，連鎖企業化的麵包店崛起，大都改用中央廚房處理，規模較小的店家，難以生存，甚至面臨倒閉的命運。徐爸爸就是其中一例。十年前，因為無法面對大型的連鎖麵包店競爭，徐爸爸忍痛關掉了辛苦大半輩子經營的麵包店。原本他也想到大型麵包店工作，但麵包店老闆為了壓低成本，都選擇聘用年輕勞工。徐爸爸空有一身好手藝，卻找不到工作，淪為中高齡失業勞工，求助無門之下，只好到勞工局登記就業方案。

雖然家庭環境並不優渥，但徐家向來重視孩子的教育，大女兒拿下博士學位，而小兒子徐紹斌也不辜負父母期待，順利完成碩士學位。

徐紹斌剛退伍時，如同一般年輕人，擺盪在升學與就業的掙扎當中，原本也有機會繼續深造，如同姊姊一樣攻讀博士，但徐紹斌放棄了這條路。

「還是讓我先出去賺錢養家吧！」徐紹斌心裡知道，爸爸關掉了麵包店，家裡的經濟狀況陷入困境，因此希望可以趕緊投入職場，至少先還完助學貸款，並且有能力分擔家計與房租。

轉眼間，徐紹斌已工作了三年多，每天都一如退伍的時候，只想著賺錢，希望早一天讓父母過好日子。二○一○年一月十日晚上，他在睡覺前親手把當月的生活費交給媽媽，並且跟她擁抱、互道晚安之後，才轉頭回到了房間休息。

「我真的沒想到，這是跟他最後的擁抱了，他才二十九歲，人生還有很多沒經歷過……」徐媽媽泣不成聲地說著，那一夜，始終不曾遠離，紹斌關上房門前的每一個動作，徐媽媽都記得一清二楚。

「扣！扣！扣！」隔天一早，徐媽媽連續敲了幾聲門，徐紹斌都沒有應聲，早就過了上班的時間，徐爸爸擔心他睡過頭，但房門鎖上，根本進不去。徐爸爸發現不太對勁，情急之下，跑到陽台上，從房間的窗戶跳進去。

徐紹斌並沒有躺在床上，他整晚都趴在電腦桌前，電腦還開著，桌上擺滿了文件。徐爸爸趕緊搖動紹斌，可是，不管怎樣搖，紹斌就是趴在那裡，再也醒不來，再也無法跟爸爸說早安。徐紹斌沒有了心跳與呼吸，來不及起床梳洗，也來不及道別。

「我沒有兒子了！」儘管趕緊送到醫院搶救，還是回天乏術，挽回不了孩子的生命。聽到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那一刻，徐爸爸崩潰了，他跪在醫院大聲哭喊。關店、找不到工作、受盡冷嘲熱諷，就算再苦，他都願意撐下來，但這一刻，他強忍在心中的傷痛，完全宣洩而出，他不明白，為何上天這樣對待他們？他的孩子努力工作到最後一刻，竟然連床鋪的邊都沒有沾著，就這樣趴在電腦桌前過世了。

前言：工作是謀生？還是找死？

三個勞工分別來自外商公司、傳統企業、科技業，不幸在一次意外事故身亡。三人在陰曹地府排隊，閻王告訴他們還有一次機會可以打電話回陽間，向親朋好友交代後事。

外商公司的勞工先打電話給老婆，交代如何處置銀行的存款，講了共五分鐘。閻王向他索取五萬元電話費。他覺得不貴，開了張支票給閻王後，便瀟灑地走回座位。

傳統公司的勞工心想，五分鐘五萬元，那講短一點吧。他打電話給小老婆，交代股票如何處置，只講了兩分鐘。閻王卻說：「打電話給小老婆，要五十萬元。」他雖然覺得很貴，但還...

台灣職場安全亮起紅燈，儼然成為「過勞之島」，除了高科技工程師、醫護、保全、駕駛等過勞高風險行業外，各行各業都暗藏「過勞死」的危機。「過勞」這個名詞，對我們原本是陌生的，即便媒體不乏相關議題的報導，但常常只是零碎新聞或單一事件，見樹卻不見林。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一步一步看到了職場殘酷的面貌，也看到多少家庭夢碎，求助無門，因而催生了這本書。

從我們的經驗來看，「過勞」不是少數勞工的處境，也不是特定血汗工廠的案例，目前浮現的過勞案例，只是冰山一角，背後隱藏看不見的過勞陷阱。台灣職場的過勞文化正在蔓延，甚至不知不覺成為職場成功的典範。我們記錄了許多的職場案例，描繪「過勞」的具體面貌。這不是空泛虛幻的議題，而是斑斑血淚留下的職場實錄。我們不是要控訴，只是希望在困頓的時代中，尋找希望的曙光，找回人性勞動的尊嚴，找回職場該有的公平正義。

這本書是我和有智共同完成。我曾經擔任國會助理，在國會工作的歲月中，一連接獲了好幾件過勞死案件，成天埋首在一疊又一疊的個案資料裡、努力搞懂那些艱澀難解的醫學用語，透過國會團隊的努力，不斷對抗惡劣雇主，爭取勞工的權益。

在陪伴過勞死勞工家屬的過程中，那些原本跟我毫無瓜葛的勞工，卻慢慢進入到我的生命中，從「初次見面」的遺照，到慢慢拼貼他們的人生故事，一步一步貼近他們的生活，最後竟有種與他們認識許久的錯覺。這些個案中，不乏與我年紀相仿的青年勞工。我們擁有同樣的時代經歷，擁有類似的成長背景，卻有截然不同的命運。

了解每個案件的故事後，透過立法委員的職權，我們要求行政機關審視個案，我們也舉辦記者會，檢討制度問題。這並非是國會特權的行使，也非圖利個案的手段，而是在制度失靈下，不得不採取的方式。

在國會辦公室的努力下，有些個案成功認定為職業病，甚至促使勞委會修改過勞的認定指引。至於因為證據不足、舉證困難而無法翻案為職業病的家屬，我只能看著他們不斷承受打擊，卻始終無能為力，這也成了我心中極大的遺憾，內心想要為他們做點事情。

我的記者好友有智，長期關注弱勢議題，也曾擔任國會記者。了解這些案例故事後，提議寫成專書突顯議題，並檢討政策與制度，為台灣勞工運動留下紀錄，也號召社會各界共同關心。

我們平常各有工作，但一有機會，就聚在一起，討論題綱與內容，蒐集資料，訪談家屬和學者專家。不過，出書計畫一波三折，各自歷經了兩次工作的轉換，使得本書花了將近四年時間，如今終於有機會完成，希望拋磚引玉，帶動社會討論，共同面對當前職場的過勞處境。

對於歷史現場，因為貼得夠近，感受格外敏銳與深刻。這本書主要以第一人稱書寫，由我的國會經驗出發，同時補足了訪談與資料，串起不同職場的過勞故事，讓讀者更能進入過勞職場狀況，以及了解如何解決制度困境。

囿於個人經驗有限，無法描繪所有產業，尤其是社會普遍認知長工時的風險族群，包括媒體工作者、廣告公關業、社工、警消等。不過，過勞的問題都有共同的癥結，儘管產業類別與特性略有不同，過勞文化和制度問題卻是普遍存在職場，大同小異，並未阻礙本書探討整體職場現象、檢討制度與擬定對策的企圖。日後仍希望有其他論述與觀察，可以補足不同的職業狀況，或者提供不同觀點激盪討論。

寫書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對抗過勞的行動，露出一絲曙光。近來在司法方面，因過勞提起的訴訟案件，判決勝訴的結果，亦有增加的趨勢，顯示司法界逐漸重視雇主應有預防過勞的責任，也是對抗過勞運動爭取到的具體成果。

各行業工作者慢慢意識到過勞處境，不僅醫護、社工、保全等勞工維護自己權益，媒體工作者也籌組「媒體工作者勞動權益小組」，並公布記者「過勞」問卷統計。統計結果發現媒體工作者平均每週工時為五三．七三小時，比主計總處統計的各行業平均四五．二小時多出八小時，甚至有記者連續上班超過三十六小時、連續一個月未休假等，且有超過五成的記者感覺強烈身心俱疲。

記者的過勞情況嚴重，疲於奔命，新聞界流傳「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快、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的順口溜，違反勞動法規的案例比比皆是，這也使得台北市新任勞動局長賴香伶上任之初就宣示，未來要優先針對媒體業執行勞動檢查，希望能藉此遏止惡劣職場環境，立下杜絕過勞的典範。

本書出版之際，行政院為回應輿論的壓力，正研議提出修法版本，欲將現行雙週八十四小時的工時，減至每週四十小時，但行政院一方面縮短正常工時，另一方卻想鬆綁加班時數上限，減少對產業的衝擊。我們樂見政府積極回應，但也不免質疑政府欠缺決心，沒有痛定思痛，根本無法徹底解決過勞問題。

然而，上述的一切努力只是起步，我們希望社會各界能攜手合作，透過這本書的內容，不僅揭露過勞之島的真相，也找到解方與對策。我們相信，世界不會改變，除非我們行動，加入改變世界的行列。為了自己，也為了下一代，終結過勞，別讓工作壓垮人生。

本書能夠順利完成，背後還有許多靈魂人物，包括楊璿協助編輯的工作，蘇品銓負責封面設計與美編工作，林宗弘在百忙之中抽空寫文導讀，勾勒當前台灣經濟的結構與困境，剖析本書探討的職場過勞真相，對於崩世代年輕人所面臨的經濟困局，著墨甚多。

最後，我們特別感謝王珊珊、台灣勞工陣線、何哲欣、呂莛鈺、杜光宇、周景賀、林子涵、林柏宏、林綠紅、林靜儀、邱怡綺、邱彥瑜、邱曉玲、洪敬舒、烏惟揚、張烽益、孫友聯、許純鳳、郭育良、陳竹儀、陳怡欣、陳亮甫、陳俊傑、陳宥任、陳博洲、黃盈豪、黃淑芬、楊書瑋、楊智凱、葉安強、廖蕙芳、滕西華、蔡宛芬、鄭天睿、鄭筑羚、鄭雅文、蕭雅苓（按姓名筆畫排列），以及無數協助過我們的伙伴，尤其是過勞者與他們的家屬。

你們無私的貢獻，讓改變成為可能，讓世界有機會變更好。

台灣職場安全亮起紅燈，儼然成為「過勞之島」，除了高科技工程師、醫護、保全、駕駛等過勞高風險行業外，各行各業都暗藏「過勞死」的危機。「過勞」這個名詞，對我們原本是陌生的，即便媒體不乏相關議題的報導，但常常只是零碎新聞或單一事件，見樹卻不見林。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一步一步看到了職場殘酷的面貌，也看到多少家庭夢碎，求助無門，因而催生了這本書。

從我們的經驗來看，「過勞」不是少數勞工的處境，也不是特定血汗工廠的案例，目前浮現的過勞案例，只是冰山一角，背後隱藏看不見的過勞陷阱。台灣職場的過勞文化正在蔓延，...

推薦序：告別「血汗勞動」！╲鄭雅文　
推薦序：防止過勞才是正道╲黃淑英　
推薦序：讓勞工免於過勞的恐懼╲孫友聯　
推薦序：過勞少一點，人性多一點╲何明修　
導讀：血汗經濟崩世代─直面台灣青年過勞死的真相╲林宗弘　
自序　
前言：工作是謀生，還是找死？　
第一部　累痕
　　　　第一章　一名工程師之死　
　　　　第二章　一場令人心碎的葬禮　
　　　　第三章　無薪假風暴下的過勞紀事　
　　　　第四章　醫師救人還是被救　
　　　　第五章　折翼的白衣天使　
　　　　第六章　醒來的變調人生　
　　　　第七章　救命英雄的職場悲歌　
　　　　第八章　夢工廠裡的血汗人生　
第二部　制度殺人?!當前勞動制度檢討
　　　　第九章　過勞職場現形記　
　　　　第十章　過勞認定的漫漫長路
　　　　第十一章　失靈的過勞求償制度　
　　　　第十二章　全球的過勞現象
　　　　第十三章　對抗過勞大作戰
第三部　過勞自救寶典
　　　　第十四章　過勞了，我該怎麼辦？
　　　　第十五章　過勞自我防護措施
附錄一　現行過勞認定標準及程序
附錄二　歷年來被指定適用勞基法第八十四之一條工作者
附錄三　現行勞保職災給付內容
附錄四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各地分會
附錄五　防過勞資源

推薦序：告別「血汗勞動」！╲鄭雅文　
推薦序：防止過勞才是正道╲黃淑英　
推薦序：讓勞工免於過勞的恐懼╲孫友聯　
推薦序：過勞少一點，人性多一點╲何明修　
導讀：血汗經濟崩世代─直面台灣青年過勞死的真相╲林宗弘　
自序　
前言：工作是謀生，還是找死？　
第一部　累痕
　　　　第一章　一名工程師之死　
　　　　第二章　一場令人心碎的葬禮　
　　　　第三章　無薪假風暴下的過勞紀事　
　　　　第四章　醫師救人還是被救　
　　　　第五章　折翼的白衣天使　
　　　　第六章　醒來的變調人生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