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勇氣和自信
筆者所開辦的演說訓練班,有許多人來上課。當我問他們來此受訓的「動機和期待」時,他們給了我很多答案。但是追根究柢的話,可以歸納出一個共同點,即無論是誰都會異口同聲地這樣回答――當被要求在大眾面前講話時,站起來的我,突然血液上升、口齒不清、喪失集中力、連要說什麼都忘記了……我希望能夠變得自信、沈著、能夠立刻歸納思緒,在商談、在朋友面前、還有一般聽眾面前,都能清楚地將自己的想法用具有說服力的方式,侃侃而談。
舉個實例――肯特先生在我開講後的某一天招待我到工商俱樂部午餐。如此活躍的中年紳士,既是公司負責人,也是教會、市民活動的領袖人物。然而,這個深具才華的人,卻跟我商量:
「老師,我到目前為止,曾數次被邀請在各種場合演講,但我一次也沒接受。真不好意思,當我一站到眾人面前,腦中就一片空白!現在,我卻成為大學評議會的會長。所以,即使討厭說話,也不得不面對這個難題。我已這把年紀了,您認為訓練後能變得會說話嗎?」
「肯特先生,你想變成會說話,這不是先『想」的問題。我能確定的是,只要你努力學習,加上確實地遵從方法的話,你當然會變得能言善道。」
他雖同意我的看法,但同時也覺得我未免太過樂觀了,因此他又不安地說:
「恐怕老師只是為了鼓舞我,才這麼說的吧!」
從此以後,我和肯特先生暫時沒有碰面的機會。
約三年後,我和他再次重逢,仍是在和以前一樣的午餐會上。我問他:「肯特先生,我以前所說的意見太過樂觀了嗎?」
他一面露出滿意笑容,一面讓我看他紅色記事簿上排得密密麻麻的演講日程表。
「我非常滿足!我有演說的才能,使我非常高興,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話對人們多少有些幫助。」愉快的心情,連我都感受到了。
他的進步是特例嗎?不!還有很多磨練成功的例子。
以住在布魯克林的卡其司醫師為例。職業棒球迷的這位醫師,某年在佛羅里達「巨人」棒球場的附近度過冬天。他經常去看球賽練習,所以便和球員熟稔起來。有一天他被邀請參加球隊的聚會。餐會結束,對卡其司醫師而言,就如同是晴天霹靂一樣—―因為這段時間是所謂的「貴賓致詞」時間。
「今晚有位貴賓來到這裡,現在就請卡其司醫師跟我們談一談,關於棒球選手的健康問題吧!」
司儀的話,如同炸彈一般。當然,關於說話的內容他比誰都內行。對於已有三十年以上醫療經驗的人而言,若這只是鄰居在發問的話,或許可以說上一整夜,但是一站在眾人面前,就……
卡其司醫師身體麻痺、心臟狂跳。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在此之前他未曾有過在眾人面前說話的經驗。因此,該說的內容早就飛得老遠了。
他一直打「不」的訊息,但「觀眾」視線越是集中,掌聲越是高揚,恰如給第四棒打者的加油聲,反覆著:「卡其司醫師,演講!演講!」身在其中,挫折感是可以想見的。無法忍受如此窘境的他,馬上一語不發地逃了出來,如同被打敗的公雞一樣,頹喪莫名!
回到布魯克林之後,他到我的班上來,這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他是個非常認真、熱心的好學生。想變得能言善道的熱切期望,使他完美地整理演講稿、興致高昂地練習,從沒有缺席過一次。
當然,他的進步很顯著,具有達到預期以上的效果。當初神經質的態度減少了,也有自信了。二個月以後,變成班上很有人緣的演說家了。
之後,他應各方面要求做演講,而被人們肯定。在眾人面前說話的意興昂揚,及因這樣的機緣得到了許多朋友,不是比任何事都來得高興嗎?終於,紐約的共和黨選舉委員會請他為黨助一臂之力。來邀請他的政治家對於這位一年前尚不能站在眾人面前說話,甚且幾乎要逃出場外的人,現在居然……而深感大惑不解。
—一具有自信和勇氣。
—一邊在人面前說話,一邊冷靜地整理思緒的能力。
學習這些,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得多。這是上天賜予每個人的禮物,說起來就如高爾夫的技巧一樣,只要努力學習、不斷練習,終必有成。
請您想想看,坐著時能考慮的內容,為何站起來就不能考慮了呢?
事實上,在眾人面前應該是有利於思考,為什麼?因為有傾聽自己說話的人,就會刺激我們發揮無窮的思考潛能。
很多有名的演說家都異口同聲地說—―
聽眾可以激發靈感,使頭腦清晰、敏銳。
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思想或已忘了的事例、沒想到的主意等等,都會因此而驟然被想起。借用亨利.比查的話:「如行雲流水般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流過。」
意識性的訓練,任誰也會有這樣的經驗。我深信隨著反覆地訓練,能消除對於聽眾恐懼的心理,也能得到自信和勇氣。
請丟棄只認為自己是特別低能的(無意義的)自卑感。凡是能被稱為名演說家的人,其最初都是曾被眼前的黑暗和恐懼感所俘虜過的。
名演說家威廉.布來安是累積多年經驗的資深者,但他當初在眾人面前演說時,也是兩腳直打顫的。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據說一上講台,口中便像塞滿棉花,心臟狂跳。
連格蘭特將軍,起初在聽眾面前也不知怎麼竟自認為患上脊髓病。
法國出生的名演說家喬雷斯,成為議員後的一年裡,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只是蜷縮在議場的角落裡。
英國政治家路易.喬治說:「我當初在民眾面前演說時,說實在的非常悲慘,即使想照本宣科都不行,因為嘴巴動彈不得啊!連開頭第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十九世紀英國聞名的政治家約翰.布萊特,他的處女演說是在村裡的學校,以幾個村民為對象的。去演講的途中,他一邊走著,一邊害怕得不得了,聽說還拜託一起去的同伴說:「若我停頓下來,請馬上拍手給我勇氣。」
愛爾蘭偉大的領導者查理斯.內帕爾,以演說知名於世,據說當初他也是「一上台就完了」的人。因過於激動有好幾次都要緊握拳頭,甚至咬破指頭而流血……
英國首相狄斯雷里,最初在下議院演說時,據說他寧可率兵去衝鋒陷陣,也不願作這一場演說。當然,演講是失敗了的。
事實上―—著名的演說家,每個人的處女演說都是失敗的居多。
也許正因為如此,如果首次演說很成功的人,反被認為是無法成大器的人。所以,即使當眾說話很困難,也不可以洩氣。
我看到很多人演講進步的過程,那是循序漸進的。所以,剛開始時即使表現得不沈著,後來也都可以漸入佳境,以至令人滿意。
在面對二、三十人的小型企業會議中,說話這件事是負有責任的。
這是某種緊張感、某種shook,或許可以說是興奮。所謂說話者就如上了繩的賽馬一樣,被引誘到迎向起跑點的興奮狀態。
不朽的辯論家基可洛,早在二千年前就已經看出,公開演講的價值在於使說話者的說服力日益精進。
不敢當眾開口的恐懼症不只發生在講台上,在麥克風之前也是有的,我們姑且稱之為「麥克風恐懼症」吧。
超級巨星卓別林曾說:多年來早已習慣了面對觀眾的舞台生涯,但只要一進隔音裝置齊全的錄音室,感覺上就如漂流在狂濤巨浪中的小船,連胃都覺得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
演員兼導演的詹姆斯.卡庫德,也有這樣的經驗。在觀眾面前是耀眼的明星,一在看不見聽眾的情況下,就完全走了樣,當他從錄音間走出,總是揮汗如雨……「跟這碼子事比起來,在百老匯的首演可真是輕鬆啊!」—―他是這麼認為。
在這兒,我們來談談偉大的林肯總統的故事。
據熟知他的人這麼說:「剛開始演講時的他,非常不圓滑,總無法自然地把自己融入周圍的氣氛中。因為必須和畏懼、靦.的性格做鬥爭,結果反變得更不自然。我一直很同情這樣的林肯—―尖銳刺耳的聲音說不上動聽,他的言行、態度、黝黑的臉、又皺又乾的皮膚……有很多不利於站在台上的特徵。但隨著說話的進步,整個人也煥發出穩重、溫文、誠實的韻味,而這成了他獨特、優越的演講……」
我想各位一開始的經驗,必定和林肯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