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束縛了你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出身。
優婆離成為佛陀弟子之前,是奴隸種族的首陀羅族,相較其他的佛陀弟子,可以說地位低下。
古印度等級森嚴,首陀羅族的人,在路上如遇到婆羅門和剎帝利,要跪在路旁讓路,如果偷看他們一眼,眼睛就會被挖掉;如果和婆羅門或剎帝利隨便講話,就會被割掉舌頭。優婆離最終能成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優婆離出身奴隸賤族,地位卑下,習慣了受人歧視,小心翼翼地生活,令他養成謹慎律己的性格,日後他被推為「持戒第一」。
這種出身,優婆離在社會底層依靠何種方式謀生呢?
階級制度下,優婆離的出身剝奪了他接受教育的權利,知識改變命運,對他來說無異於癡心妄想。
隨著優婆離長大成人,學一門手藝謀生糊口成了迫切的需要。
當時,生在首陀羅族的人無法參與政府公職或商行買賣,優婆離只能在奴隸、農工和勞力中選擇。
生來羸弱的優婆離自然無法承受日曬雨淋、奔波勞碌的辛苦,農工和勞工的生活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了,做貴族的奴隸又是一件很心酸的事。就這樣,優婆離在就業的問題上,傷透了腦筋。
最終不知誰提了個建議,讓優婆離學習理髮,將來做一名理髮師。
這個決定,陰差陽錯促成了優婆離的佛緣。
虛心好學、本性純樸的優婆離很快學會了理髮的全部技巧,因他個性沉穩,嚴以律己,不久便收穫了好名聲,許多貴族子弟也來找優婆離理髮。
因為理髮,優婆離的命運在他二十歲的時候發生了改變。
當時正是佛陀開悟的第三年,他回到故鄉時恰好需要一個理髮師,而有良好口碑的優婆離成了眾人推薦的不二人選。
優婆離在為佛陀理髮時受寵若驚,甚至恭敬到彎著身子,不敢直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加重了。
優婆離的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拘謹小心,跪下來向佛陀問道:「佛陀,優婆離理髮的手藝怎麼樣?」
佛陀看了一下,說道:「身子好像太彎了!」
佛陀這麼一說,優婆離立即集中心力,據說他因此有了進入初禪的功夫。
過了一會兒,優婆離的母親又跪下來問道:「佛陀,優婆離理髮的手藝怎麼樣?」
佛陀繼續回答說:「現在身體又太直了!」
優波離更加不敢稍稍懈怠,一心一意,於是又進入二禪的功夫。
不久,優婆離的母親再問:「佛陀,優婆離理髮的手藝怎麼樣?」
佛陀不假思索的答道:「入息太粗了!」
優波離聽罷,竟真的把心力集中在了入息上,此時他已進入三禪的功夫。
優婆離的母親最後又問:「佛陀,優婆離理髮的手藝怎麼樣?」
此時佛陀回答說:「出息太粗了!」
這之後,優波離已經能控制自己一念不生,忘記手中的剃刀,最終進入四禪的功夫。
為佛陀理髮是優婆離的機緣,他的佛緣引起了佛陀的注意,能在理髮的短短時間進入到四禪境地,實在不可多得。
不久,在佛陀的指導下,精進修道的優婆離徹底開悟了,成為教團中的上首。
出身首陀羅族的他竟有如此慧根,這也引起了眾人的驚奇,為此,佛陀特別敘述了一段優婆離的本生譚:
「過去,有兩個窮苦的朋友,一生中佈施行善,以這樣的功德因緣,再生的時候,一個做了國王,名叫梵德;一個生在有崇高名聞的婆羅門家,名叫優婆伽。
優婆伽娶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妻子,這個女人是個醋罈子,只要優婆伽和女人說話,她就大哭大鬧,後來竟然終日不和優婆伽講話。
優婆伽深愛著妻子,卻沒有任何辦法,只有悶悶不樂。
在春夏之交的一天,妻子忽然對優婆伽說:『你今天到街上去買些鮮花回來,裝飾一下我們的房子!』
優婆伽聽到妻子的話,非常歡喜,隨即到市場上買了鮮花。在回來的路上,心情激動的優婆伽,在路上不禁大聲唱起戀歌來。
這時,梵德王正在王宮的樓閣上眺望風景,聽到優婆伽優美歡愉的歌聲,認為他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就派人去把優婆伽叫來。
兩人一談,梵德王大喜,授予優婆伽很高的官位,從此非常寵愛他。
優婆伽受梵德王的信任,權勢日盛,到後來,他竟想在梵德王睡午覺的時候,將對方刺死,自立為王。
後來,有一天他終於自己反省覺悟,深深感到名位權慾的可怕,就把自己的惡念完全告訴了梵德王。
梵德王原諒了他,可是優婆伽不原諒自己,他出家懺悔,在修行不久便證得神通。
王宮中有一位理髮師,名叫恆伽波羅,他做了優婆伽的弟子,一心修道,也獲得神通。
有一天,梵德王到精舍供養優婆伽的時候,他以身作則,先向優婆伽頂禮,然後又帶領隨從大臣,也向恆伽波羅頂禮。
出身下賤的恆伽波羅,由於法的威力,讓國王向他跪拜。
這就說明,開悟證果的人就應該受人尊敬,而證悟又是不分階級的!」
佛陀說到這裡,鄭重地告訴大家:「當時的優婆伽,就是我身;理髮師恆伽波羅,也就是現在的優波離!」
小知識
優婆離出身特殊,最終不但出家成為佛陀弟子,還得到佛陀親自為他剃度的殊榮,充分展現了佛教眾生平等的觀念。佛陀圓寂後的第一次集結大會上,優婆離背誦了最早的律藏,促進了佛教僧團的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