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那些人、那些事

飲食

李叔同出家之前一年，曾在虎跑寺斷食三周。李的朋友夏丏尊向友人提及此事時說：「他的斷食共三星期，第一星期逐漸減食至盡，第二星期除水以外完全不食，第三星期起，由粥湯逐漸增加至常量。據說經過很順利，不但並無苦痛，而且身心反覺輕快，有飄飄欲仙之象。」

男女

袁世凱喜歡小腳女人，他的太太和為數眾多的姨太太中，除了朝鮮籍的三個姨太太是天足，其餘都是纏足的小腳女人。他最喜歡的五姨太，據說得寵原因之一，即是她有一雙纏得格外小的「金蓮」。三個朝鮮籍的姨太太進門時都是天足，只得仿照京劇中花旦武旦「踩寸子」的方式，做出纏足的樣子來取悅袁，直至袁死後，三人的雙足得以離開寸子時，卻反而不會走路了。

穿戴

溥儀十五歲那年，想按洋師傅莊士敦的穿戴裝扮自己。他讓太監上街買來一大摞西裝，穿上一套大得出奇、完全不合身的西服，把領帶像繩子似的繫在領子的外面。溥儀以如此打扮去見莊士敦時，莊立時氣得發抖，讓溥儀趕緊回去換下來。第二天，莊帶來裁縫給溥儀現量尺寸，定做英國紳士的衣服。莊士敦對溥儀說：「如果不穿合身的西裝，還是穿原來的袍褂好。穿那種估衣鋪的衣服的不是紳士。」

居所

民初，北大學生宿舍分成三處：馬神廟的西齋，住的多為理科生；沙灘的東齋，住的多為文科生；北河沿的三齋，住的多為法科生。校內外流行一句話：「西齋的書獃子多，東齋的公子哥兒多，三齋的社會活動家多。」

家境

西安事變前，張學良從未嘗過被錢所困的滋味，過著一擲萬金而不眨眼的日子。抗戰期間他被拘禁在貴州鄉下，一次對代表戴笠來探視的軍統特務鄭錫麟歎道：「我活了半世的人，以前確不知道生活的艱難，而今卻不同了，譬如說吸香煙，從前不管什麼煙，抽不到半截便隨便扔了，而今麼，就要把煙頭都吸完，並且覺得很有味道呢。

家事

朱自清晚年胃病加劇，朱夫人陳竹隱嚴格限制他吃零食。一次家裡來客，陳竹隱用花生、瓜子之類的東西招待，朱自清也趁機伸手去拿，被陳斷然制止，朱立刻顯得不太高興。陳竹隱對客人說：他現在有些孩子氣，管他不好管，有時會發脾氣的。

出行

民初不知坐汽車為何滋味的達官貴人為數不少。曹錕是戲迷，曾將關帝廟改成戲園子，人稱曹錕戲園」。曹兼任直隸省長時，邀梅蘭芳來保定演出，並親率部下乘馬車到城北迎接。不料梅私人汽車而來。曹錕對梅不免羨慕嫉妒恨，心想自己堂堂直隸省長竟不如一個唱戲的排場。梅下車後，改乘曹的馬車進城。不久，曹便派人採購四輛汽車。自此，保定街頭始見汽車。

玩樂

杜月笙先後娶了五個老婆，逛窯子的興致也一直不減。後來杜患上哮喘病，連上一層樓都費勁，仍舊習不改。到了妓院上不去樓，就叫人用籐椅將其抬上抬下。

性情

林徽因談徐志摩：「志摩是個很古怪的人，浪漫固然，但他人格裡最精華的卻是他對人的同情、和藹和優容：沒有一個人他對他不和藹，沒有一種人，他不能優容；沒有一種情感，他絕對地不能表同情。」

癖好

王雲五是藏書家，他的私人藏書可以構成一個規模不小的圖書館。上世紀二○年代，他在商務印書館任編譯所長時，有人去他家觀其藏書後說：「我瞥見有德國化學會所出的專門化學月刊，從首捲到世界大戰前，整套齊全。這種雜誌我除卻在日本理科大學圖書館內見過外，回國後未曾見過。」可知王雲五藏書的覆蓋面之廣。王雲五當年接受胡適推薦到商務印書館任職，大概也與所好不無關係。王民國五年從北京遷居上海，到民國二十六年抗戰爆發，二十來年間收集了三萬冊木版書、四萬冊鉛印書以及七千冊外文書，合計私人藏書達八萬本之多。

做派

顧維鈞待人接物，態度非常雍容，從不疾言厲色。對年輕人也一貫以「您」相稱。他說：「在外交上講話，一定得有禮貌。例如知道對方不會同意自己的意見，而話一定得這樣說：『我相信您一定會同意我的意見吧』。」

交遊

海金融界頭面人物陳光甫廣交遊，不僅與著名同行張嘉璈、李銘、貝祖貽、徐新六等走動頻繁，還與國民黨政要李宗仁、熊式輝、孔祥熙、孫科、戴笠等關係密切，與青紅幫頭子杜月笙、張嘯林，文化人胡適、蔣夢麟、何廉等也頗有私交。

恩怨

民初，康有為與梁啟超關係破裂。梁的故友周善培回憶，民國二年冬，康一再托梁為其辦事，某一回梁沒有照辦，康大怒，讓周去信責備梁，遭到周的婉言謝絕，康遂斷絕與梁的往來。幾年後，梁從廣西到上海，經週一再撮合，康才答應和梁見一面。當日由周陪同梁往康府，梁進門後磕了幾個頭，康也不還禮。坐了不到一個小時，這對著名的師徒便無言而散。周善培說：「從此康、梁就神離而貌也不能合了。」

飲食

李叔同出家之前一年，曾在虎跑寺斷食三周。李的朋友夏丏尊向友人提及此事時說：「他的斷食共三星期，第一星期逐漸減食至盡，第二星期除水以外完全不食，第三星期起，由粥湯逐漸增加至常量。據說經過很順利，不但並無苦痛，而且身心反覺輕快，有飄飄欲仙之象。」

男女

袁世凱喜歡小腳女人，他的太太和為數眾多的姨太太中，除了朝鮮籍的三個姨太太是天足，其餘都是纏足的小腳女人。他最喜歡的五姨太，據說得寵原因之一，即是她有一雙纏得格外小的「金蓮」。三個朝鮮籍的姨太太進門時都是天足，只得仿照京劇中花旦武旦「踩寸子」的方...

《去趟民國》出版後，果然如作者在序言中所料，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但兩年間印了五次，是沒有料到的。不管怎麼說，這給了作者接著寫下去的底氣，因為《去趟民國》完稿時，我就有一種意未盡的感覺。

《去趟民國 ‧ 自序》中提到的體例、框架和設想，依然適用於這本書，如「沒有頭尾，沒有章節，有次序」，寫的是「私人生活的某些側面、片段、細節」，「素材大多取自回憶錄、日記、書信等原資料」，可以從任何一頁、在任何場合翻閱等等；又如「我們想盡力去做的，是讓讀者讀一本好看的，知道一些好玩的故事，領略一點當年的風情」。不妨再添一句：當中的一些事例，或許能顛覆當前會對某些民國人物模式化的印象。



這本書裡引用了周作人上世紀二○年代所寫的一段文字，今天看來仍不失為一種理想的寫作狀態：我本來不是詩人，亦非文士，文字塗寫，全是遊戲——或者更好說是玩耍。平常說起遊戲，總含有多不誠實的風雅和故意的玩笑的意味，這也是我所不喜歡的……我於這玩之外別無工作，玩就是我的工，雖然此外還有日常的苦工，馱磚瓦的驢似的日程。馱磚瓦的結果是有一口草吃，玩則是一無所得，有差不多的勞碌，但是一切的愉快就在這裡。」我如今的工作是圍著文史資料轉，其實也近乎於圍著國的歷史或民國史的某些方面轉，因而寫這本書，對我來說既是遊戲，也是工作，或者如知堂所言，可以在兩者之間畫等號。



我一直在和讀過《去趟民國》的朋友重複一句話：「這本書是寫著玩兒的。」也願意讀者抱看著玩兒的心態來翻這本書。話又說回來，既然是寫歷史，即便圖的是一個樂和，也不能不說，在這些碎片化的故事和記述的背後，隱含著種種讓人一唱三歎的歷史風情以及肅穆莊重的歷史論題，識者自能體悟和明辨。

三聯書店鄭勇、徐國強先生對本書出版給予了大力支持，人民出版社馬長虹先生、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王鶴傑先生對書稿提出了許多高見，專此一併致謝。

劉仰東 二○一四年十月十日

《去趟民國》出版後，果然如作者在序言中所料，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但兩年間印了五次，是沒有料到的。不管怎麼說，這給了作者接著寫下去的底氣，因為《去趟民國》完稿時，我就有一種意未盡的感覺。

《去趟民國 ‧ 自序》中提到的體例、框架和設想，依然適用於這本書，如「沒有頭尾，沒有章節，有次序」，寫的是「私人生活的某些側面、片段、細節」，「素材大多取自回憶錄、日記、書信等原資料」，可以從任何一頁、在任何場合翻閱等等；又如「我們想盡力去做的，是讓讀者讀一本好看的，知道一些好玩的故事，領略一點當年的風情」。不妨再...

自序
一、飲食
二、男女
三、穿戴
四、居所………………………
五、家境
六、家事
七、出行………………………
八、玩樂………………………
九、性情………………………
十、癖好………………………
十一、做派……………………
十二、聚會……………………
十三、交遊……………………
十四、恩怨……………………

自序
一、飲食
二、男女
三、穿戴
四、居所………………………
五、家境
六、家事
七、出行………………………
八、玩樂………………………
九、性情………………………
十、癖好………………………
十一、做派……………………
十二、聚會……………………
十三、交遊……………………
十四、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