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跋
黄昏的沉思
黄昏仿佛是专为供人沉思的。红日西坠,书上的字迹渐渐模糊起来,抬头向窗外望去,落日的余晖散射在天幕上,宛如罩上一层薄纱。此刻,开灯尚嫌早,索性掩卷闭目,在沉思中打发这白昼与黑夜交界的时分。
黄昏的沉思纯属神游。没有主题,也没有范围,历史、文学、人生、艺术,古今中外,自由极了。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我生命中须臾不可分离的诗歌创作前的情感酝酿和文字推敲。
这几年的黄昏时光,近半是在沉思中消磨的。记得去年盛夏的一个午后,我独自前往莫愁湖公园寻幽。由于高温酷暑,园中几无人影。湖畔柳堤,绿荫蔽日,四周十分清静凉爽。闲游中,荷风飘荡,蛙鸣声声,不由得我一步一吟,未待走完半湖,已成一绝云:
翠薇掩映步绿茵,闲里何分仙与人。
经年看水柳作伴,清风丽日吟诗新。
另外,好友邵建颇具特色的书房和主人特立独行的性格,也常常引发我的遐思。邵老师藏书颇丰,其学术性,方向性,探索性特征十分可观,只是在我看来,其趣味性欠佳。邵氏书房里外两间,兼写作会客。书柜壁立,其中一柜专收海内文友赠书,可见他的书缘之广,学养之深。有几次我和他坐在窗下品茗论学,他右手端一茶杯,胳膊搁在圈椅的扶手上,却总不见他喝水,在时而神色凝重,时而神采飞扬的侃侃而谈中,杯中茶水已凉,而谈兴未艾。
当然,沉思并非总是往日的回忆。现实的问题纷至沓来,促使我去分析、探讨、组合、总结,将其内化为理智和力量。
晚年的平静生活,就这样每天给我以不同的印象和感受,使我这个平时勤于思索的人不得不重新反思、总结许多人生道理。而黄昏,不就是整理思绪的最好时光吗?
二○一六年七月十五日
徐明明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