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名家羅伯.杜格尼驚豔文壇暢銷代表作!
★全美狂銷八十萬冊,上市後每2秒賣出一本!
★亞馬遜破萬個讀者五星滿分按讚推薦
★盤踞排行榜長達20個月傳奇,至今不斷改寫自身紀錄
★美國亞馬遜驚悚文學分類排行TOP 1,Kindle電子書百大暢銷書
★《懸疑雜誌》2014年度選書、《圖書館期刊》2014年最佳驚悚文學
★南西.珀爾文學獎得主,哈波李文學獎法律小說類決選,國際驚悚作家協會(ITW)年度作家決選
★榮獲出版人周刊、書單雜誌等各界重量級好評大作,長駐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暢銷榜
一句沒有說完的話,一個習以為常的轉身,
卻是難以挽回的生離死別……
我的妹妹失蹤了很多年,屍體從未被尋獲,
當時的罪證與目擊者供詞都指向她被謀殺致死,
嫌犯獲判無期徒刑定讞……
我從來不相信這就是真相。
「答應我,聽話。」
「好,我答應妳。」她在心臟前畫了個十字發誓。
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我的妹妹莎拉。
多年前的那一天,
在我轉身留她獨自一人目送我離開後,
莎拉不見了。
鎮民傾巢滿山搜索,父母焦灼聲聲質問,
而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接著,據稱已殺死我妹妹的男人被逮捕定罪,
卻怎麼也不說出屍首的下落,
得不到解答的父親難忍悲痛舉槍自盡,
母親也隨之病發身亡,
刨心的愧疚和絕望逼得我只能逃離。
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起莎拉,
也時時刻刻做著準備,
等著她出現的那一天到來。
終於,一通來電通知莎拉的白骨在家鄉山中的洞穴裡找到了。
我踏上返家的路,展開籌謀已久的翻案上訴,
模糊不清的證據、迴避不談的鎮民……越來越多這樁命案的疑點湧現。
我的妹妹是怎麼死的?
哪怕再一次讓內心傷口鮮血淋漓,
我也會一塊一塊親手挖開,
那個小鎮不肯對我說的祕密。
當悲傷席捲,信念崩塌,
失去至愛的痛楚,要如何被撫慰?
作者簡介:
羅伯.杜格尼Robert Dugoni
《紐約時報》及美國亞馬遜暢銷作家,曾入圍「哈波‧李法律小說獎」決賽候選。出生於愛達荷州,成長於加州,他在十個手足中排行中間,因此常開玩笑說自己沒有什麼機會說話,才會轉而寫作。作品《大衛.斯洛恩》系列皆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榜,風格被譽為堪比《無罪的罪人》史考特.杜羅和《將軍的女兒》尼爾森.狄麥爾,《普羅維登斯期刊》推崇他是「道地的法律驚悚小說之王」、「《黑色豪門企業》作者約翰.葛里遜的接班人」。
作者官網:www.robertdugoni.com
譯者簡介:
李玉蘭
台大外文系,現為自由譯者。對世界充滿好奇心,喜愛大自然、文學藝術和自助旅行。翻譯作品:《聖骨拼圖》、《黑色密令》、《猶大病毒》、《最終神論》、《不安的靈魂》、《靈感來了:50部經典文學的幕後故事》、《巫行者1~3》、《長夜盡頭(01):擴散》、《異星記》等作品。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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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律師 呂秋遠
推理評論家 杜鵑窩人
畫家暨監所管理員 林文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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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 馬欣
科普作家暨推理評論人 張東君
超人氣網路作家 晨羽
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所副教授 陳國偉
推理作家 黃羅
──國外知名評論及讀者同聲盛讚──
杜格尼以高超巧妙的手法運用所有情節元素,堆砌出最大的故事衝擊力道!──《出版人周刊》
意料之外的陰謀,既令人動容又讓人震驚……對於書迷來說是不能錯過的驚喜。──《書單雜誌》
本書結合了警察辦案以及法律驚悚元素,結局極端傑出……度格尼持續創作出情感豐富、引人省思、角色突出的懸疑故事,而這些故事將吸引所有懸疑小說書迷與之產生共鳴。──《圖書館期刊》
第一流的精湛寫作手法,絕對能強烈吸引該類型文學讀者……細膩塑造的角色極富說服力,精采的結局滿足了眾人的心。──《科克斯評論》
這部作品如同一把利刀刺入洛克威爾鄉間小鎮風情畫,帶出驚悚暗黑的新色,杜格尼將法庭內外的勢均力敵抗衡刻畫得無比強勁。他是「道地的法律驚悚小說之王」、《黑色豪門企業》暢銷名家約翰.葛里遜的接班人。──《普羅維登斯期刊》
緊抓目光的開場和高潮迭起的轉折……杜格尼是傑出的說故事高手,讓人迷失在他布陣的迷宮裡。──《波士頓環球報》
一個極度曲折、引人入勝的故事,巧妙高明地結合了警偵刑辦和法律驚悚元素。──《西雅圖時報》
這部作品捕捉了我的注意力,讓人深深關切這對姊妹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高度信服的情節令人難以釋卷,結局也出乎眾人意料;我十分喜愛並推薦給任何一位偏好精采驚悚懸疑故事的讀者。──被書咬獲網(Bitten by Books)
技壓群雄的驚悚文學佳作,並將讀者置於道德兩難的省思困境之中。──全美最大讀書網The Book Reporter
一個絕妙緊湊的故事……一旦被杜格尼的作品擄獲,你就無法離開得了它。──《懸疑雜誌》
在小說結構的轉折起伏之下,曲折的情節並沒有讓讀者享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反而在深深濃霧中走進層層迷宮,提心吊膽,步步驚心。──科普作家、推理評論家,張東君
為了瞭解故事的真相,我翻書的手停不下來,甚至連墓仔埔也敢撩落去!──推理評論人,黃羅
相較於一般社會大眾對於刑事案件的印象或多或少容易隨著時間淡忘,對於監獄第一線工作者的我們來說,除了每天對於媒體大量播送的刑事案件會多加留意之外,還可能會花更多時間和其他同事去討論某些案件的犯案人數及訴訟進展,乃至於嫌疑人判刑多久,這都是監獄工作者不得不然的習慣,畢竟這些刑案中的加害者,最終都可能成為我們每天工作時實際要接觸、管理、交涉,甚至鬥智、角力的對象。 尤其在面對某些重大刑案的受刑人時,很難不讓人去聯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會讓一個人對其他人做出殘忍的罪行?當案情水落石出,警方宣告偵破、訴訟結束、嫌犯判刑確定、入獄服刑後,是否意味著案件就此畫下句點?那麼對被害者來說,失去的生命、幸福,或就此糾纏一生的恐懼,那又該怎麼算?《妹妹的墳墓》中,主角崔西經過二十年的等待與努力,終於在抽絲剝繭下得到答案,讀完本書我想起1990年震驚海內外的井口真理子案,被害者的頭顱至今未曾尋獲,案子是破了,但或許答案仍是個問號。──作家暨畫家、監所管理員,林文蔚
一部無可匹敵的驚悚、犯罪、懸疑、推理之作,能透過生動的文字,促使大腦左顳葉在心中構成一幕幕寫實逼真的畫面,讓讀者猶如置身犯罪現場,不斷跟隨緊湊的步調激發腎上腺素,如燒開的熱水般往沸點飆高……──台灣讀者,舞塵
很多人寄望著司法能夠彰顯正義,但為何正義女神要蒙著眼睛呢?其實,司法只能追求真相,卻無法彰顯正義。主角崔西從頭到尾,她追求的都是真相,因為沒有真相,就沒有和解,沒有和解,就沒有原諒,沒有原諒,大家都走不下去,因為這本身才是最大的不正義。──台灣讀者,詹子藝
正義是脫罪的神主牌,卻也是定罪的催命符,當犯行者自以為躱過懲罰時,報應仍隨後而至。──台灣讀者,娃娃茵
有時,真相帶來的不只是公平公正而已,還有那得以放下的重擔。那些深愛著受害者的親朋好友們,需要知道事實來繼續前進,需要理由放下內心無盡的自責,但是為了正義,有時必須拋下光明讓自身走入黑暗,去換取應有的審判……文字帶來的不僅僅只是故事而已,還有句句令人思考的問號。──台灣讀者,吉娃娃
對案件受害者來說,所有的決定都令人痛苦,他人的惡為什麼是他們承擔?如何在傷痛中挖出一條更不痛的路?書中所有人的痛與愛,使他們決定了自己在事件中的位置,懂了他們所背負的。命運與際遇,虛幻難以預測,有些事永遠無法復原,我盡量這麼想著,記住那些黑暗時的希望,感受還屬於我的生命。──台灣讀者,懸光
有時候,愛讓人痛苦,卻也讓人勇敢。這是一本讓人看了就停不下來的小說,渴望快點知道答案,但最後得到答案後,卻又感到哀愁。──台灣讀者,軒轅萱
「寧可縱放一百,不可錯殺一人」。我們永遠不可能站在全知全能神的角度看見事情的真相,因此我們必須要夠謙卑,有多少證據,說多少話;我們也不應該用事後得知的真相去質疑前人的判決,因為在判決的當下,那些證據就是法官的憑藉。如果,這本小說能讓多一點的人看到,相信能夠激發讀者內心,更多的思考!──台灣讀者,Scorpian
非典型的敘述性詭計,挑戰讀者對程序正義與私刑制裁接受的道德底線,後勁強烈極具反思,實至名歸的名人推薦佳作──台灣讀者,夏夏
此書是在現實世界生活奔波忙碌到最高點時閱讀,故事中的精采程度,卻能讓我忘記勞累。──台灣讀者,LPR
一點都不意外這本書會如此暢銷, 這是一本看了就無法停止的小說,作者成功吸引了我,我彷彿身處雪松叢林鎮,與崔西一同調查、渴望看見案件有著一絲曙光。──台灣讀者,Emily Jane
作者推理的不是詭計,而是人心。
更為難得的是,往往這類作品描寫的是人性的黑暗面,作者以姐姐的愛貫通全書,漸漸的她得到更多人的回應,也發現原來許許多多的隱瞞、不諒解、掙扎,也是源自於愛。──台灣讀者,Esther
凌晨三點開著檯燈讀到末節,真相揭曉時我忍不住哭了,崔西和莎拉或許只是小說主角的名字,但如此濃得化不開的思念情懷,絕對是貨真價實存於世上,足以撼動你我。──台灣讀者,Olive
看完之後,不只有大聲呼叫:小說好好看,太好看了!還有一種打不倒的溫柔無形力量,傳遞到讀者的心上,會讓人興起更多的勇氣,面對生活的挑戰與磨難。──台灣讀者,Cindy Lee
作者的企圖心讓這本書不只是一個精彩的故事。親情和犯罪,兩個書中重要的元素,被法律牽繫在一起。不但營造了深度,也搭起一座橋梁,讓罪惡、悲傷和安慰的情緒不只存在於紙頁中,得以擴散至現實。──台灣讀者,忒君
羅伯‧杜格尼著作《妹妹的墳墓》的文字深具感染力,細膩豐富的情感筆觸讓人揪心──台灣讀者,月初
這是一本讓人欲罷不能的獨特作品,一本關於為被誣告的殺人犯尋求正義、峰迴路轉的現代懸疑小說。作品擁有高度完成度,描寫出一樁吸睛的謀殺案,也讓讀者被有魅力的角色說服,是十分精采的故事,我非常推薦這本書!──Amazon讀者,Joyce Metzger
我完全享受閱讀這本書。它有很棒的轉折、生動的角色、流暢的情節,讓人很容易追讀下去。本書對喜好這類型作品的讀者來說是部傑作。──Amazon讀者,DeeD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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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崔西的手指因期待而顫抖著。一整天的陣陣微風,吹得她的風衣後襬不停翻飛,她等待著這道陣風過去。經過兩天的競賽後,只要再戰一場,一九九三年華盛頓州單動式手槍擊發賽的冠軍就出爐了。才二十二歲的崔西已蟬聯三屆冠軍,去年才把寶座拱手讓給了小她四歲的妹妹莎拉,今年姊妹倆同時打進了總決賽,兩人勢均力敵,戰況激烈。
裁判官手拿著計時器來到她耳旁,低聲說:「預備喊妳的臺詞了,『克羅斯拔槍』。」她的牛仔名號不只是在她的姓氏上動點手腳,那也是她和莎拉都愛的手槍皮套款型。
崔西捏住軟呢牛仔帽沿,深吸口氣,朝世界上最棒的西部牛仔電影致上最高敬意,「拔槍吧,你這混蛋。」
計時器嗶聲響起。
她右手拔出左皮套裡的柯爾特左輪手槍,拇指扳回擊錘,開槍射擊,同時間左手也已拔了槍,扳回擊錘,開槍,射倒第二支標靶。找到節奏後,她的動作更加流暢起來,速度也加快,快到幾乎聽不見鉛彈擊發的叮叮聲。
右手,扳擊錘,射擊。
左手,扳擊錘,射擊。
右手,扳擊錘,射擊。
瞄準下排靶子。
右手,射擊。
左手,射擊。
最後三發子彈急速擊發,砰、砰、砰。她帥氣俐落地雙槍一轉,啪的一聲放到木桌上。
「結束!」
部分觀眾高聲歡呼,但又隨即安靜下來,那些人發現了崔西已經知道的事。
她開了十槍,卻只有九個叮聲。
下排第五個標靶仍然直挺挺地站著。
她漏掉了它。
站在標靶附近的三位監看官各自豎起一隻手指,進一步確認了擺在眼前的事實。這個失誤的代價很高,她的射擊總秒數必須多加五秒。崔西驚訝地瞪著那個標靶,但再怎麼瞪,它也不會倒下了。她不甘心地收起手槍,插進皮套,往旁邊站過去。
所有目光都轉移到代號「孩子」的莎拉身上。
**
那輛槍架手推車是她們的父親親手打造的,讓姊妹倆用來裝槍和彈藥,崔西和莎拉一起拉著它穿過布滿碎石的停車場。頂上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氣象預報說的大雷雨提前來到。
崔西用鑰匙打開藍色福特卡車的硬殼車斗罩,放下尾門,猛地轉身質問,「妳搞什麼鬼?」但她壓低嗓門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
莎拉把帽子往車斗一丟,金髮流瀉,溢過肩膀,「什麼?」
崔西拿高銀色冠軍獎章,咬牙說:「妳已經好多年沒錯失過兩支標靶,妳以為我是笨蛋嗎?」
「是風變大了。」
「妳是個差勁的騙子,知道嗎?」
「妳是個差勁的贏家。」
「因為我沒贏,是妳故意讓我贏。」崔西頓了一下,等著兩個看熱鬧的人快步走過時,幾滴雨絲飄落。「妳運氣好,爸爸不在現場。」她說。
八月二十一日是父母結婚二十五周年,詹姆斯「醫生」.克羅斯懷特並不打算要求太座放棄夏威夷,改到首府塵土飛揚的射擊場歡慶紀念日。崔西嘆口氣,態度和緩下來,不過依然忿忿不平,「我們都說好了,不是嗎?要一起盡全力,否則別人會以為這場比賽只不過是一個騙局。」
莎拉還來不及回話,輪胎蹍過碎石的聲音就在兩人附近響起,轉移了崔西的注意力。班駕著白色貨卡繞過她的福特,在駕駛座上對她們微微一笑。即使崔西和他已經約會一年多了,他還是一見到崔西就會滿臉笑意。
「等我明天回家再算賬。」崔西對莎拉說完就走開,迎向已經跳下車、正穿上她去年送的聖誕禮物皮衣的男友。他們互給彼此一個吻後,班才說:「對不起,我遲到了。遇上警察臨檢,我看酒駕的人要是開車,絕對過不了塔科馬的。我現在好想喝啤酒。」崔西幫他把皮衣領子立起來,班瞥到她手上的獎章,「嘿,妳贏了。」
「是啊,我贏了。」她的視線瞥向莎拉。
「嗨,莎拉。」班打著招呼,眼神和聲音則帶著一絲困惑。
「嗨,班。」
「可以走了嗎?」他問崔西。
「再等一下,馬上好。」
崔西脫掉風衣和紅色領巾,往車斗丟去,在尾門上一坐,抬起一條腿,要莎拉幫她脫掉靴子,抬眼看見天色已經全黑,「這種天氣,我不放心讓妳一個人開車回家。」
莎拉把靴子丟進車斗,崔西再抬起另一條腿,莎拉抓住靴子後腳跟說:「我十八歲了,可以開車把自己送回家,而且這裡又不是沒下過雨。」
崔西看著班,「我們應該帶她一起去。」
「她才不想去。莎拉,妳不想去吧?」
「對,一點都不想。」莎拉立刻說。
崔西穿上平底鞋,「這可是大雷雨。」
「崔西,拜託,妳把我當十歲孩子啊。」
「妳是像十歲孩子。」
「那是因為妳把我當十歲孩子看。」
班瞥了一眼手錶,「小姐們,我實在不想打斷妳們精采的對話,但我們必須出發了,否則會趕不上訂位時間。」
崔西把旅行袋交給班,讓他拿著袋子朝貨卡走去,然後交代莎拉:「走高速公路,不要走郡道。天色會變得很暗,再加上大雨,視線會很糟。」
「走郡道比較快到家。」
「別鬧,走高速公路,下交流道後繞回去。」
莎拉伸出手跟崔西要鑰匙。
「答應我,聽話。」沒有莎拉的保證,崔西不會交出鑰匙。
「好,我答應妳。」莎拉在心臟前畫了個十字發誓。
崔西把一串鑰匙放到莎拉手上,再蜷起她的手指包住鑰匙,「下次,別想太多,儘管射倒那些該死的標靶。」說完她轉身走開。
「嘿,妳的帽子。」莎拉喊著。
崔西摘下帽子,把它按到莎拉頭上,莎拉對她吐了吐舌頭,崔西想再發脾氣,但看見妹妹一臉我見猶憐的樣子,她的氣一下子都消了。崔西感覺一抹微笑在自己臉上綻開,「妳這小鬼。」
莎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是啊,所以妳才這麼愛我。」
「是、是,所以我才那麼愛妳。」
「我也愛妳。」班插話進來,他已經推開副駕駛座的門,側倒在座位上說:「如果我們能趕上訂位,我會更愛妳的。」
「來了來了。」崔西說。
她跳上車,關上門,班抬手對莎拉揮了一下,隨即快速來了個U型大迴轉,朝出口越來越長的車隊而去。細細的雨滴在車燈照耀下,暈成星星點點的熔化黃金,崔西轉身往車窗外看去,莎拉依然站在雨中望著他們。崔西突然有個衝動想回頭,覺得好像漏了什麼東西。
「妳還好嗎?」班問。
「沒事。」但那股衝動依然強烈,她看見莎拉張望著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姊姊的用意,趕緊抬頭又回望了過來。
崔西剛才把獎章連同車鑰匙一起放到了莎拉手中。
從此之後二十年,崔西再也沒看過那兩樣東西。
**
崔西拿出刑警識別證,給坐在玻璃門內辦公桌的郡警看,並表明她是西雅圖團隊的人。郡警未曾耽擱片刻,指示她沿著走廊前進就是會議室。
「我知道怎麼走。」崔西說。
她打開無窗密閉的會議室時,裡面的談話聲驟然而止。一位便衣郡警站在木桌的前端,手裡拿著白板筆,身後的軟木板上釘著地形圖。羅尹.卡洛威坐得最靠近房門,雙眉幾乎蹙成一條線,臉上的神情嚴肅;木桌的另一頭,西雅圖法醫人類學家凱莉.羅莎的身旁坐著伯特.史丹利和安娜.柯爾斯,這兩位是華盛頓州刑事犯罪現場應變小組的志工,崔西曾經跟他們合作偵辦過數起謀殺案。
知道不會有人邀請她加入,崔西逕自走了進去。「警長。」她打聲招呼,這裡的鎮民都如此稱呼卡洛威,但嚴格來說他只是郡警官而已。
卡洛威站了起來,崔西經過他的椅子,脫下燈芯絨外套,露出肩掛式槍套和夾在皮帶上的識別證。「妳以為妳在幹嘛?」
她把外套掛在椅背上,「我們就別拐彎抹角了,羅尹。」
卡洛威朝她走去,身板挺得筆直。恐嚇是他的本色之一,對年輕小姑娘來說,羅尹.卡洛威的確很嚇人,但崔西已不再年少,不會輕易就被唬住。
「我也贊成不要拐彎抹角。如果妳是來洽公的,這裡不是妳的轄區;如果—」
「我不是以警察的身分來的,」她說,「但還是希望能受到專家的禮遇。」
「辦不到。」
「羅尹,你知道我不會破壞犯罪現場。」
卡洛威搖搖頭,「妳不會有機會。」
其他人看著他們兩個劍拔弩張,也跟著緊張不安起來。
「那我請你幫個忙……請以我爸爸朋友的立場,幫個忙。」
卡洛威的藍眼睛瞇起,眉頭又皺在一起。崔西知道她已擊中要害,擊中一個未曾癒合的深層傷口。卡洛威以前常和她爸爸一起打獵、一起釣魚,她爸爸也一直照顧卡洛威的年邁雙親,直到他們過世為止。兩個男人對莎拉的失蹤懷抱著濃濃的內疚,那是他們心中同樣沉重的死結。
卡洛威舉起一隻手指指著她,她想起小時候在人行道上騎腳踏車,他也是這樣。「妳不能插手,我叫妳走,妳就得走。我們彼此弄清楚狀況了嗎?」
雖然崔西經手偵辦一年的謀殺案,比卡洛威整個警察職涯偵辦的數量加起來還要多,但她不能這樣嗆回去。「對。」
卡洛威久久地瞪著她,一會兒後才把注意力轉回到那位郡警身上,「繼續,范雷。」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位郡警的識別證上寫著「阿姆斯壯」,他用了一點時間才回到原來的思路,再次看著地形圖,「他們在這裡發現屍體。」他畫了一個X,標示出兩位獵人無意中發現殘骸的位置。
「不可能。」崔西說。
阿姆斯壯轉過來,有點不知所措地朝卡洛威望去。
「我說了,繼續,范雷。」
「這裡有條幹道支線,」阿姆斯壯繼續說,「是當年為了開發而修建的。」
崔西說:「那是荒廢的卡斯卡迪亞渡假村建地。」
卡洛斯下巴的肌肉繃緊,「繼續,范雷。」
「沿支線前行大約八百公尺後,就是埋屍處。」范雷的聲音出現些許遲疑,「我們在這裡設置了管制區。」他又畫了一個小X,「屍體埋得很淺,大約只有六十公分深,現在──」
「等等。」羅莎停筆,從筆記中抬起頭,「停一下,你剛才說屍體埋得很淺?」
「嗯,被發現的那隻腳埋得並不深。」
「埋屍處的其他部分都沒被動過?」羅莎問,「我是指除了那隻狗挖過的地方之外?」
「看起來是,也許墓穴裡只有一條腿和腳。」
「為什麼這麼問?」卡洛威問。
「西北太平洋沿岸的冰磧跟石頭一樣硬,」羅莎說,「挖掘墳墓會很困難,尤其又是這種岩層,所以我猜應該有樹根鑽過。令我吃驚的不是墳地很淺,而是它居然沒被野生動物破壞。」
崔西對羅莎說:「那個地區曾預定要動工興建一座名為『卡斯卡迪亞』的高爾夫和網球渡假村,開發公司砍了一些樹林,設置幾個臨時貨櫃屋辦公室來預售地皮。妳記得幾年前,我們在楓樹谷發現的那具屍體嗎?」
羅莎點點頭,又看著阿姆斯壯問:「那具屍體有沒有可能是埋在樹木被連根拔起後留下的地洞裡面?」
「不確定。」阿姆斯壯搖搖頭,表情有些困惑。
「有什麼差別?」卡洛威問。
「那暗示埋屍是預謀的。」崔西說,「有人知道那個地區預定被開發,於是利用地洞埋屍。」
「既然那個地方會被開發,凶手為什麼還要選擇那裡的地洞?」羅莎問。
「因為他還知道開發案不會進入興建階段,」崔西說,「那曾經是這裡的大事件。渡假村會對本地經濟產生巨大深遠的影響,也會讓雪松叢林鎮順利成為渡假勝地。開發商呈交土地使用申請書,想要興建一個高爾夫球場和網球渡假村,但過沒多久,聯邦能源委員會卻核准了在卡斯卡德河上修建三個水力發電水壩工程。」崔西站起來,走到會議室前方,伸手跟范雷要白板筆。郡警遲疑一下才遞給她,她立刻畫了一條線,「卡斯卡德瀑布是當時最後一座水壩工程,一九九三年十月中旬,水壩一完工,河水後退,湖的面積變大,」她畫出後來的湖水範圍,「淹沒了這個地區。」
「這樣一來,埋屍處就會被水淹過,不會被野生動物破壞。」羅莎說。
「也不會被我們發現。」崔西轉向卡洛威,「我們應該搜山,羅尹。」
崔西知道她不會只是搜索隊的一員,因為她在爸爸過世後,保留了當初搜山時使用的地形圖。這麼多年來,她一次又一次研究那張圖,次數多到圖上的每一條線,已經比自己的掌紋還要熟悉。她爸爸為了進行系統性的全面搜山,將地形圖分成了幾個區塊,父女倆曾經仔細搜索過每一個區塊兩遍。
看到卡洛威依然無視她,她換了一個對象,對羅莎說:「他們提前於今年夏天炸毀卡斯卡德瀑布水壩。」
「所以湖水回復到它自然的大小。」羅莎明白了。
「政府才剛開放那個區域給獵人和健行者,」阿姆斯壯也領悟過來,「昨天是獵鴨季開始的第一天。」
崔西望向卡洛威,「我們在那個區域被淹沒前去搜過,羅尹,當時沒發現任何屍體。」
「那個區域很大,妳不能排除我們有疏漏的可能,」卡洛威說,「也不能否定那具屍體很可能不是她。」
「那段期間,這裡有多少年輕女子失蹤,羅尹?」
卡洛威不發一語。
崔西說:「我們搜過那個區域兩遍,沒發現任何屍體。那具屍體是在我們搜山後、淹水前,才被埋在那裡的。」
**
崔西把車停在石子路旁的車隊後方,碎石路前方就是卡斯卡迪亞渡假村未曾建造起來的入口處。她將頭髮綁成一根馬尾,坐在後保險桿上脫下平底鞋,換上登山靴。頂上萬里晴空,十月的氣溫清新涼爽,但她依然把Gore-Tex防水防風外套綁在腰間。她知道一旦太陽落到樹梢以下,雨水說來就來,溫度也會急速下滑。
眾人都到齊後,阿姆斯壯帶頭走下一條泥土小徑,卡洛威跟在他後面,再來是羅莎和她的組員。羅莎帶了一個工具袋,袋外的幾個口袋裝著刮刀、刷子和其他小型工具;史丹利和柯爾斯帶著鋸架、篩子和幾個白色桶子。北美黃松的松針已經開始變色,展現出熟悉的柔和金黃色調,落下的松針鋪成一片天然的地氈,飄散著親切的氣味,楓葉和赤楊葉也昭示秋天的腳步來臨。更往前走,他們經過了好幾處「禁止進入」的記號,小時候崔西、莎拉和朋友們騎腳踏車走山路到卡斯卡德湖時,都會朝那些記號丟石頭玩。
半個小時後,他們離開小徑,踏進一塊荒地,其中有部分地方已被清理過。崔西上次造訪這裡時,還有一棟棟貨櫃屋充當洽商銷售用的臨時辦公室。
「妳在這裡等著。」卡洛威指示。
崔西停下腳步,看著其他人繼續往前,朝站在幾根木樁旁的那位郡警走去。黃黑色的犯罪現場封鎖條掛在木樁上,圍成一個類似長方形的區間,長約三公尺,寬約二公尺半。在長方形的右下處,有個樹枝般的東西從翻開的泥土裡凸出來,讓崔西的心臟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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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在這裡再設置第二個管制區。」卡洛威對阿姆斯壯說話的聲音輕柔中帶著尊重。「就利用那三棵樹。」
阿姆斯壯抓起那綑封鎖條,著手設置第二個管制區,崔西覺得他們緊張過頭了,又沒有別人會來這裡。雪松叢林鎮的人已經不再關心這件事,媒體也找不到路進來北卡斯卡德這個偏僻地帶。
阿姆斯壯圍著圍著,來到了崔西站立的地方,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請妳後退一點,探員。」
她往後退開,讓阿姆斯壯用黃黑色條在大樹之間圍出另一個管制區。
羅莎很快就開始了調查工作。在第二道封鎖線擴大了埋屍現場的範圍後,她利用細繩將管制區分成幾個小區塊,並且在腳骨凸出的那個區塊跪下,開始有條理地用刷子清理泥土;她用小鏟子把泥土鏟進一個二十公升大的桶子裡,每個桶子外都標有一個大寫字母,從A到D對應每個挖掘區塊。史丹利每隔一段時間,就把桶子裡的泥土倒進架在兩具鋸架之間的篩網中,然後晃動篩網。柯爾斯負責照相,將找到的每根骨頭、每塊碎片,都以小寫字體標示,其他物件諸如衣服、金屬物、鈕釦,則以數字標示。羅莎的團隊有條不紊地進行挖掘,沒有停下來休息過,想趕在太陽落下樹梢之前完成工作。
下午一點半過後不久,崔西想起羅莎向來習慣在午後稍微中斷一下工作。那位法醫人類學家果然停止動作,坐到自己的小腿上,對史丹利說話。史丹利開始一一把工具袋裡的刷子遞給她,遞過去的尺寸越來越小,羅莎又回頭用刷子輕輕撣掉泥土,工作的區域逐漸集中、縮小。又過了半小時,羅莎站了起來,戴著手套的手上拿著一個挖掘出來的東西。她走過去和卡洛威討論那個東西,之後把它交給史丹利收進一個塑膠證物袋,用黑色白板筆做標示。登記完後,史丹利把證物袋交給了—不是羅莎,而是卡洛威。警長拿著羅莎挖出來的事物,若有所思。
然後他轉身,目光向崔西投來。
崔西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急遽分泌,汗水從腋下冒出,沿著身體兩側滑落。
卡洛威來到她面前,她的心臟不由自主大力碰撞,看著他把證物袋遞過來。她不敢低頭去看袋子裡的東西,只是繼續端詳卡洛威的神情,直到他受不了她的目光,移開視線為止。
崔西低下頭,看著羅莎挖掘出來的物件,倒抽一口氣,所有氣息霎時之間屏鎖在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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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獎章暗淡無光,但上頭一個牛仔女孩兩手各拿一把左輪單動式擊發手槍的圖像,依然清晰可見,就連四周的雕刻字樣「一九九三年華盛頓州單動式擊發冠軍」也清清楚楚的。
他們找到獎章了。
他們找到莎拉了。
崔西被自己洶湧翻騰的情緒嚇到,那不是苦澀,不是內疚,更不是哀傷,而是憤怒。它像毒液竄遍全身每一個毛孔。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莎拉的失蹤不像其他人說的那麼簡單,現在她終於能證明自己是對的。
「范雷,」卡洛威的聲音好像從長長隧道盡頭傳來,「把她帶走。」
有人碰觸她的手臂,但崔西躲開,「不。」
「妳沒必要牽扯進來。」卡洛威說。
「我丟下過她一次,」她說,「我不會再丟下她不管。我要留下來,直到結束。」
卡洛威看著她,對阿姆斯壯一點頭,後者退回到羅莎重新開挖的區域。「我得要回那個東西。」卡洛威伸出一隻手,但崔西依然用拇指輕輕描畫著每一個字。
「崔西。」
她交出獎章,但卡洛威一握住,她又不肯放手,硬逼他看著她的眼睛,「我跟你說過,羅尹。我們徹底搜過這片地帶,搜了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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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午後時光,她都遠遠地站著觀看,但仍然看得出來,莎拉是頭下腳上呈嬰兒姿態被埋葬的。可見利用樹根土球挖出後的地洞來埋屍的人錯估了大小,這種情形很常見,人在壓力之下,空間感會失真。
羅莎拉上黑色屍袋的拉鍊,再用掛鎖鎖住了拉鍊,崔西看到這裡,立刻掉頭走出森林,回到停車處。
她茫然地駕車駛過蜿蜒的山路下山,腦袋一片渾沌。夕陽落到樹梢之下,斜斜的陰影悄悄地爬過了馬路。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當然知道。這也是為什麼探員被訓練成要不眠不休,搶在綁架案發生後四十八小時之內找到人質的原因。統計數據顯示,一旦超過四十八小時,肉票生還的機率將大幅下滑,更不用說二十年了,想找到倖存的莎拉根本微乎其微。但崔西依然保留了一個小小的信念,這個小小信念是她和其他同病相憐的家庭,在心愛的家人被綁架、杳無音訊多年後所共享的,也是所有人類都會緊緊抓住的信念。那就是無論希望多麼渺小,都會有打破不可能中的不可能的一天。這是有前例可循的:加州曾有個年輕女子,在失蹤十八年後,自己走進警局、報上姓名。從那天起,奇蹟重新燃起了每一個綁架受害家庭的希望,崔西的內心也同樣死灰復燃,滿心相信有一天莎拉也會這般出現。她的妹妹會奇蹟般出現。希望,有時候很殘忍,但二十年來,她只能緊緊抓住它;也只有持續希望,才能擊退糾纏不去、利用每個機會吞噬她的黑暗。
希望。
崔西牢牢依附著它,直到最後一刻卡洛威把獎章交在她手中,無情掐熄了殘存的火苗。
崔西的手指因期待而顫抖著。一整天的陣陣微風,吹得她的風衣後襬不停翻飛,她等待著這道陣風過去。經過兩天的競賽後,只要再戰一場,一九九三年華盛頓州單動式手槍擊發賽的冠軍就出爐了。才二十二歲的崔西已蟬聯三屆冠軍,去年才把寶座拱手讓給了小她四歲的妹妹莎拉,今年姊妹倆同時打進了總決賽,兩人勢均力敵,戰況激烈。
裁判官手拿著計時器來到她耳旁,低聲說:「預備喊妳的臺詞了,『克羅斯拔槍』。」她的牛仔名號不只是在她的姓氏上動點手腳,那也是她和莎拉都愛的手槍皮套款型。
崔西捏住軟呢牛仔帽沿,深吸口氣,朝世界上最棒的...
推薦序
文/張東君
看到這本書的書名時,我跟出版社說:「可是我有妹妹耶」,編輯說:「我也有兩個妹妹……」,在一番專屬於姊姊們才會有的碎碎唸之後,我跟我妹報備了要幫這本書寫推薦序的事,而且會提到她,我妹只回了我兩個字:「哈哈」。就這樣,我就當她是同意了。
不論是獨生子女,或是有兄弟姊妹的人,在閱讀這本小說時一定都會有各種不同的感觸。因為在成長的階段中,大家一定有些親戚同學是自己喜歡或討厭的人,但是這些情緒會因時因地因狀況而異,不會總是一樣。以我自己來說,雖然長大以後覺得有妹妹很好,但是小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我比妹妹大四歲,卻因為早讀而比她大了五個年級,等我都上高中了她還在念小學,兩個人完全沒有「談心」的可能。我們原本共用臥室和書房,不過在我赫然發現她會偷看我的信和一年才寫個一兩次的「日記」之後,我氣得堅持要分房。但是,因為我的倉鼠會在我的房間吃東西,卻總是跑去她的房間「方便」,以至於讓她非常生氣,覺得一定是我故意教牠這麼做的,雖然我真的很無辜(倉鼠哪有這麼聰明到能夠被教成這樣),但還是暗自竊喜想著「誰叫妳讓我小時候多挨了很多打罵」(更何況我被修理的時候,她還會在旁邊一直問:「媽媽,我很乖,對不對」……相對於嬌小可愛又常考第一名的妹妹,正處於青春叛逆期、不肯唸課本卻只看自己高興的書和動物節目的老大,就被修理得更難看了)。可是等到我們各自出國讀書,我人在日本而她在美國,兩個人的交流反而變多了,慢慢就能感受到,當有什麼事需要商量的時候,有個手足還是很不錯的。
像這些姊妹相處的情境,在《妹妹的墳墓》中不但都曾提到,也處理得很細致,讓讀者從字裡行間便看能得出主角姊妹倆的感情有多深厚緊密。正因為如此,當故事一開始便破題了妹妹的失蹤,接下來描述姊姊在過程中的懊悔與日後不停的自責,就更是緊緊揪住讀者的心。讀者的視線隨著主角一路尋找真相與解答,心疼她明知真相可能會傷人,受傷的人還會很多,卻依舊為了要尋求正義、幫妹妹討回公道,頂著周遭排山倒海的反對壓力,仍然獨自努力不懈的執著。在小說結構的轉折起伏之下,情節並沒有讓讀者享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心情,反而是在深深濃霧中走入層層迷宮,步步驚心,提心吊膽,體會到在酷熱的夏天逛鬼屋,嚇出一身冷汗的爽快感。
討論推理小說的難處,在於不破哏而道有趣之處。看別人說,絕對不如自己拿起來看,不論你有沒有兄弟姊妹,是否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妹妹的墳墓》一定能夠讓你在閱讀中不斷回顧人生的點滴,並且回首過往,咀嚼其中的歡喜與哀愁。
文/張東君
看到這本書的書名時,我跟出版社說:「可是我有妹妹耶」,編輯說:「我也有兩個妹妹……」,在一番專屬於姊姊們才會有的碎碎唸之後,我跟我妹報備了要幫這本書寫推薦序的事,而且會提到她,我妹只回了我兩個字:「哈哈」。就這樣,我就當她是同意了。
不論是獨生子女,或是有兄弟姊妹的人,在閱讀這本小說時一定都會有各種不同的感觸。因為在成長的階段中,大家一定有些親戚同學是自己喜歡或討厭的人,但是這些情緒會因時因地因狀況而異,不會總是一樣。以我自己來說,雖然長大以後覺得有妹妹很好,但是小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