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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笑一個(上):一本黃書誤終身

的圖書
官人笑一個(上):一本黃書誤終身 官人笑一個(上):一本黃書誤終身

作者:酒小七 
出版社:可橙
圖書介紹 - 資料來源:三民網路書店   評分:
圖書名稱:官人笑一個(上):一本黃書誤終身
  • 圖書簡介

    「得吸收多少日月精華,才能長成這樣一朵奇葩?」
    英俊腹黑手控縣太爺X瘋癲風月俏寫手
    晉江王牌作家酒小七繼《陛下請淡定》之後又一令人拍案叫絕的經典爆笑之作!
    繁體版加寫全新獨家番外!
    【上卷】一本黃書誤終身/【下卷】清官難斷冤家事 同步發行!

    這一天,衙役興沖沖地跑來報告唐天遠,有個人把他出的考題全答對了!
    唐天遠很高興。可接下來衙役的話又讓他有些失望。
    竟然是個姑娘。
    算了,姑娘就姑娘吧,先看看再說。
    等看到那個姑娘,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給他留下許多不怎麼美好的回憶,他
    一點兒也不想見到她。
    譚鈴音走進來,恭敬地朝座上的唐天遠行了個禮,「民女譚鈴音,見過大人。」
    「叉出去。」
    「……」

    -------------------------------------------------

    當朝探花郎唐天遠,年紀輕輕便才名遠播,不但生得俊美無儔,還是堂堂內閣首輔的獨生子。如此光芒萬丈的黃金單身漢自然是姑娘們趨之若鶩的對象,然而唐大公子近來非常苦惱,只因自從有個叫妙妙生的傢伙以他作為風月話本的主角開始,同事曖昧的眼神以及姑娘們變本加厲的調戲便使他再也淡定不了。這個妙妙生是他上輩子的債主不成?為何要如此禍害於他!
    在聽聞妙妙生下一本大作可能是龍陽小說後,忍無可忍的唐天遠決定不遠千里的前往銅陵縣,誓要揪出害他無法安生的罪魁禍首好好談一下人生(來生也可以),卻在此時意外接獲了來自皇上的密令:開啟查緝銅陵縣黃金失竊案副本──
    請了扣薪假還得辦公也就罷了,為何皇上替他準備的假身分跟那奇淫小說內容還有八成像?上司的惡趣味不可質疑,一切都是那個妙妙生的錯!唐天遠在心裡反覆醞釀著「妙妙生十大酷刑」,卻萬萬沒想到妙妙生的真實身分竟是……

    清官難斷冤家事 一本黃書誤終身
    看純情(?)腹黑縣太爺如何巧計收拾不自重的俏師爺!

    天音:誰收誰還不知道呦~

  • 作者簡介

    作者
    酒小七
    很開心可以使這本書和臺灣的讀者朋友們見面,感謝編編感謝可橙出版。這本書寫的過程有點波折,不過最終我還是很滿意的,希望你們也能喜歡。明年我會抽時間去臺灣玩耍,期待能和你偶遇~

    繪者
    夢鵷
    很高興能給這套書配圖~之前雖然畫過不少古風,但這似乎是第一次給言情小說畫封面,起初總找不對感覺,在編輯大大的耐心指(調)導(教)下,終於和失散多年的少女心團聚啦!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部又甜又歡樂的作品~

  • 目次

    第一章 我是妙妙生
    第二章 天目山命案
    第三章 真正的兇手
    第四章 上善若水扇
    第五章 欽差爺來了
    第六章 三個未婚妻
    第七章 上山驚魂記

  • 書摘/試閱

    【人物介紹】

    唐天遠
    內閣首輔之子,歷屆最年輕探花郎,多金英俊又有才,卻因被作為話本主角感到相當困擾。在忍無可忍決意尋找作者好對談人生(無法保證不打死)的過程中,奉旨隱藏身分調查一樁高額的黃金失竊案,卻意外發現了妙妙生的真實身分……

    妙妙生
    豔情話本大手作者,來歷成謎,以「唐飛龍」系列一舉成名後,不但讓歪歪對象唐天遠成為家喻戶曉的偶像(?),自己也多了很多死忠粉絲,躍升暢銷書榜第一把交椅。此時尚不知已得罪了方丈,即將大難臨頭。

    譚清辰
    古堂書舍老闆,雖是個啞巴,卻生得清秀雋朗,一笑便使人如沐春風。專營妙妙生作品經銷,與作者本人似乎關係匪淺。

    鄭少封
    唐天遠竹馬,武功高強,為人熱血仗義卻有點二。在經歷無數次戀愛失敗後,轉而關切起好友的戀愛八卦。

    糖糖
    師爺與縣太爺的兒子,物種未定。據聞孩子的爸跟孩子的媽為了名字要叫「唐糖」還是「唐妙妙」掐了一架,無聊程度連狗都不理,實屬吃飽撐著的經典代表。

    【精采試閱】


    一早,唐天遠像往常一樣去翰林院應卯。夏日已至,天也長了,他出門時,太陽已冒出半個頭,紅彤彤地散著光芒,像是一隻炙熱的手掌,溫柔地撫摸這個世界。
    你問他是怎麼看到太陽的?
    因為他站在牆上。
    唐天遠並非有什麼特殊癖好,他以前也是愛走正門的,只不過現在……
    扭頭往東邊望去,不出他所料,門口擠了幾輛馬車。馬車有的樸素、有的奢華,還有一輛垂著粉紅色的流蘇,裝飾著鮮花,生怕別人不知道裡頭坐的是女人。
    確切地說,這些馬車裡頭的應該全都是女人。
    唐天遠揹著手,雖站在牆頭上,丰姿依然不減半分。
    他抬頭,靜靜望著天上被太陽染了一層赤銅色的魚鱗雲,微風徐徐吹過,鼓動著他的衣袍,空氣中飄著不知名的花香。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因這沁人心脾的花香而稍稍好了一些,嘴角彎起微小的弧度,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弧度很快又降了下來。
    兩年前,唐天遠二十歲,在殿試中發揮正常,高中探花,春風得意自不消提。
    按照慣例,一甲前三名──也就是狀元、榜眼、探花,是要一起遊街的。戲文裡都說狀元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不過這一次,探花郎搶了狀元的風頭。原因很簡單:三人之中,探花最好看。
    唐天遠本就長得一表人才,尤其是眉宇間的那股英氣,隨便往人堆裡一站,都能立刻製造鶴立雞群的效果。
    狀元是個四十多歲,一把鬍鬚的中年人,榜眼則是五短身材外加皮膚黑得很勻稱,跟這兩人一對比,唐天遠更顯得俊美無儔了。
    同時,唐天遠被京城老百姓津津樂道並深深銘記的還有他的家世:他是內閣首輔的兒子。內閣首輔相當於丞相,絕對的秉國之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唐天遠有這樣一個爹,還能發奮讀書考中進士,可見是好學又上進的,再與京城裡一班鎮日只知鬥雞走狗喝花酒的紈褲子弟相對照,唐天遠的形象簡直要光芒萬丈了。
    剛好,唐天遠尚未娶妻。
    於是,登門給唐天遠說親的媒人漸漸多起來。這也沒什麼,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唐府門口聚攏了一些慕名而來的姑娘,專等唐天遠出入時一窺他的英姿。她們都坐在馬車裡,並不露臉,只在唐天遠路過時才撩起車簾看一看,伴隨著起起落落的嬌笑。
    一般在這個時候,唐天遠總是低頭猛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個別姑娘膽大些,還會故意在他跟前丟個手帕、荷包什麼的。對此,他統統裝瞎,覺得她們大概只是一時興起,等風頭過去,也就清靜了。
    但很快,他發現他實在太天真了。
    唐府門口的馬車越來越多,連後門都不放過。人一多,情況就複雜了,甚至連青樓女子也跑來圍觀。終於,有些不怎麼在乎名節的女人不甘只是遠遠看著,開始走出馬車調戲唐天遠,不單單言語輕佻,且還有上手摸臉的。
    可憐他唐天遠活了二十多年,未真正碰過女人,被一幫姑娘這樣調戲,窘迫難當,只好遠遠地躲了,躲不過,乾脆翻牆。
    其實,無論唐天遠多麼出挑,單憑他自己,是無法造成這種離奇場面的。導致唐天遠名氣越來越大且仰慕者眾的,另有原因。
    想到這個原因,他更覺無力,真是提也不想提。
    唐天遠站在牆頭上憂傷了一會兒,趕緊跳下來,抄小路去翰林院了。他家離翰林院不遠,騎馬值不當,他也不愛乘轎。
    翰林院對面有個書店,這會兒還沒開門,但門口已聚了不少人,排了長長的隊伍。想必是在搶購什麼好書。唐天遠好奇地往隊伍裡一掃,看到排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曾經與他同科、現在是他同僚的榜眼兄,便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榜眼兄正在吃包子,看到唐天遠,歡快地問他要不要吃包子。
    唐天遠搖搖頭,問道:「你們在這裡排隊買什麼?」
    「好書!」榜眼兄兩眼放光地答,「是妙妙生的新書《唐飛龍風月剿匪記》。」
    這書名有些刁鑽,像是繞口令,榜眼兄說得甚是吃力,噴了好幾下口水。
    唐天遠掏出手帕在臉上抹了一把,瞇著眼,咬牙,「妙、妙、生……」
    榜眼的心思都在包子和書上,並未發現唐天遠的異常,又說道:「其實這本書在別處也可以買,但今天這家書店賣的可是獨家題詩版,每一本書的扉頁都有妙妙生的親筆題詩,還蓋了私印。全京城獨一份,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你來一本不?」
    正說著,書店開門了,因外面排隊的人太多,夥計只好在門口支了桌子,擺上一摞摞的新書,封面上幾個字正是令唐天遠不忍細看的「唐飛龍風月剿匪記」。
    人群一陣騷動。排在榜眼身後的一個人聽到他們交談,眼神不善地看著唐天遠,「你想插隊嗎?雖然我們都知道唐飛龍就是你唐天遠,但你也不能插隊。」
    「我不插隊,你們繼續。」唐天遠扭頭想走。
    「別走!」榜眼自覺十分仗義地一把將他拉回來,掏出一塊銀子拋給書店夥計,「我買兩本。」
    夥計收了錢,滿臉堆笑道:「承您惠顧,一個人最多買三本,您再來一本不?我省得找錢了。」
    榜眼兄便拿了三本書離開隊伍,把其中一本塞到唐天遠懷裡,「別跟我客氣。」
    誰跟你客氣了……唐天遠甚是無語,想把書還給他,但他打死不收了。
    唐天遠就這麼拎著一本燙手的書進了翰林院,實在不理解為何有這麼多人願意多花兩、三倍的價錢,只是為了多買一頁題詩。那個妙妙生是個變態,寫的字能好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他故意把書翻開,想鄙視一下妙妙生的書法。
    ……竟然還不錯。
    唐天遠在書法上頗有造詣,名氣也不小,這會兒看到妙妙生的字,雖寫得有些急,但風清骨峻,自成一格,很不一般。
    代筆,一定是代筆!
    他把書扔在桌上,隨手抽了一本其他的書來看。
    這時,榜眼已迫不及待地坐在自己的公位上,兩眼放光地翻開他的寶貝新書。
    唐天遠和榜眼同期授的翰林院編修,職位相當,所以共用一個辦公房。兩人公位相對,平時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按榜眼的說法是,每次抬頭都會看到比自己英俊一萬倍的人,必須找點兒精神支柱才能活下去。
    於是,他遇到了妙妙生。
    這個妙妙生可不一般,他出現的時間是唐天遠高中探花、名揚天下後不久,沒人知道他的生平,也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可一提到他的名號卻是如雷貫耳。這妙妙生寫過幾冊話本子,雖也是風月小說,但不同一般的才子佳人,裡頭的男男女女形象十分真實豐滿,情節也別致;另有一些清新的詩詞,滿足了高雅人士的需求。
    是以,他的書在這兩年很是風靡,每有新書出來都引發搶購熱潮,這自然是各地書商們樂見其成的。
    妙妙生的書之所以這樣火爆,有一部分原因是藉著唐天遠這股東風。他的每一本書,主角的名字都叫「唐飛龍」。《周易》上說「飛龍在天」,唐飛龍不就是指唐天遠嗎?當然,這樣解釋未免牽強,但只消翻開書看一看便知分曉。那唐飛龍與唐天遠出生年月相同,都是內閣首輔的兒子,也同樣是弱冠之年考中探花,其他細節也十分相近……這還不夠明顯?
    至少絕大多數人讀妙妙生的書時,會不自覺地把唐飛龍想像成唐天遠。
    因此,妙妙生的書與唐天遠這個人之間,產生一種很奇妙的相互推動作用。正是托了妙妙生的福,現在想給唐天遠生孩子的人數不勝數,連起來可以繞京城三圈再打一個蝴蝶結了。
    「人怕出名豬怕肥」,身為名人就要付出點兒代價,這個道理唐天遠懂,他也不介意被人寫兩筆,可那個妙妙生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第一本書裡,唐飛龍表面是個謙謙君子,但骨子裡喜歡被女人調戲;第二本書,唐飛龍是個弱質公子,走三步路咳半口血的那種;第三本書更奇葩,唐飛龍直接被寫成了神經病,白天是一個人,晚上是另外一個人。現在寫到第四本,唐飛龍開始剿匪了,剿匪就剿匪,關風月什麼事!
    以妙妙生之惡趣味,唐天遠真不知道這次會寫什麼,總之,他是不忍看的。
    唐天遠抬頭去瞧對面的榜眼,這位倒是看得十分投入,蹲坐在椅子上,一手持書,另一手捂著嘴,因太過興奮,兩眼冒光,發出一陣陣痴笑。那動作、那表情,配上黑得渾然天成的氣質,真像是齊天大聖見到了中意的母猴子一般。
    唐天遠低下頭,扶著額頭發呆,目光又落在桌上那本《唐飛龍風月剿匪記》上。
    終於,他把手伸向了它。
    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唐天遠在內心絕望地狂喊。他每次都不想看,可每次都禁不住去看。
    把書翻開,開篇竟然十分正常,唐天遠提著一顆心看到第三章,妙妙生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面目──唐飛龍身為朝廷命官,在剿匪過程中竟然落入匪徒之手,而那匪首是個斷袖……斷袖黑老大把唐飛龍脫光了綁在床上,正欲行那苟且之事時,被本書女主角及時趕到,營救出來。
    脫、光、了、綁、在、床、上……
    像是完成某個儀式一般,唐天遠長出一口氣,緩緩把書合上。才第三章就出現這麼刺激的劇情,他實在沒勇氣看下去了。
    說實話,唐天遠懷疑那個妙妙生是個喜歡搞斷袖的變態,他看妙妙生的書,總有種被變態盯上的不適感。這書裡的黑老大八成就是那妙妙生的自托,想借書裡的情節過一把變態的癮。
    唐天遠一不小心就腦補了一個一臉鬍子、滿面油光、猥笑著奮筆疾書的老男人,登時遍體生寒……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使唐天遠忍無可忍的,是一個傳言。
    「聽說了嗎?妙妙生要寫龍陽小說了!」一大早,榜眼就丟出這個消息,炸得唐天遠一陣頭暈。
    榜眼同情地看著他,盡量壓下嘴角每每要溢出的微笑。唐天遠從他抽搐的面部表情中精準地捕捉到他的幸災樂禍: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驚訝過後,唐天遠很快恢復淡定,坐在自己的公位上,平靜地問了一句,「真的?」
    「這我不清楚,有說真有說假,不過,有人想看,希望妙妙生寫,這肯定是真的。」榜眼說到這裡,終於憋不住了,捂著嘴巴嘿嘿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激動地捶桌子。
    唐天遠扶著額,無奈地搖了搖頭。榜眼的話有道理,不管這傳言是真是假,只要想看的人多,書好賣,以妙妙生那點節操,大概會義無反顧地寫吧。
    整天被一群姑娘追著調戲,已經讓唐天遠很不適應了,要是再加上一群斷袖……那畫面實在淒慘,他不敢想。
    不行,一定要阻止妙妙生!當然,他得先把這個人找出來。
    雖然這妙妙生行事低調,但唐天遠很快發現,妙妙生所有的書,都是在一個叫古堂書舍的店舖印刷裝訂的。
    那麼,這個古堂書舍應該知道此人行蹤。
    古堂書舍在池州府銅陵縣,距京城近兩千里,騎最快的馬也要三、四天。唐天遠向上官請了一個月的假,跟家人說想要出門遊歷。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的真實目的,可惜他的小廝嘴巴快,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要去銅陵?」唐閣老驚訝地問。
    唐天遠有些心虛,「想去南邊看看,不一定去哪裡。」
    唐閣老也不揭穿他,只說道:「去吧,你也是時候歷練歷練了。」
    大概是心虛導致的錯覺,唐天遠總覺得他爹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測。

    池州,銅陵縣。
    緊鄰縣衙的一個門前,一株三四人合抱的大銀杏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門上掛著牌匾,上書「古堂書舍」。也不知是哪個高人所題,仿的是黃庭堅,但除了黃氏的凝練瘦勁之外,又含了一絲蘇東坡的淳古,很有些看頭。
    這古堂書舍,本該是開門迎客的時間,現在卻是大門緊閉。門口,一個身材瘦小的書生在鍥而不捨地敲著門,一邊說著,「列位行行好,就讓我見一見妙妙生吧!」
    書店內,一個姑娘坐在桌邊,面前擺著半個西瓜,正在用小銅勺挖西瓜吃。西瓜已被她吃下許多,只剩下半球形的外殼,像個綠色的瓢。
    一個夥計湊上來,說道:「鈴音姐,他既然如此仰慕妳,不如就見他一見?」
    被稱作鈴音的姑娘本姓譚,今年一十九歲。譚鈴音頭也不抬,認真把西瓜裡的汁水舀出來喝掉,接著答道:「不見。」
    另一個夥計笑道:「鈴音姐一直這樣寵辱不驚,你又不是不知道。」
    譚鈴音仰頭嘆了口氣,悠悠說道:「我的苦衷,你們不懂。」
    她這世外高人一樣的表情擺得十分到位,只可惜嘴角沾的西瓜汁使這氣質大大地打了折扣。
    夥計走到門口,對著外面猛拍門的書生說道:「妙妙生從不見客的,公子就不要為難我們了。說句不中聽的,您這樣死纏爛打,她老人家怕是更加不喜。」
    拍門聲果然停了,可只停了一會兒,便又響了起來。
    咚咚咚!這回改拍為敲了。
    室內眾人都有些煩躁,遇到這樣執著如狗皮膏藥的,他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譚鈴音也十分不耐。她抱著瓜皮,給兩個夥計使了眼色。三人一同走到門前,兩個夥計突然把門打開,譚鈴音看也不看,舉著瓜皮兜頭便向門口的人扣下去。
    「你這人煩不煩,都說了妙妙生從不見人!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若是再敢糾纏,定要你好看!」譚鈴音拔高聲音,怒斥道。
    門外之人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一般,呆立當場,一動不動。他頭上頂著大瓜皮,看不到臉,手依然舉著,保持敲門的姿勢。
    一個夥計看著眼前人的身姿,驚疑不定,「才一會兒工夫,怎麼就長這麼高了?」
    另一個夥計道:「怕不是同一個人吧?」
    那人終於動了。他抬起胳膊,像是脫帽子一樣,把大瓜皮摘下來,然後抱著瓜皮,頂著一臉紅色汁水,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三人。
    「貴店的迎客方式很特別。」他把瓜皮扔在地上,咬牙,「真不愧是妙妙生出書的地方。」
    被襲擊的人正是唐天遠。他這幾天快馬加鞭南行兩千里,剛到銅陵就來找古堂書舍,卻沒想到被人以這樣別出心裁的方式迎接。
    譚鈴音反應過來扣錯了人,連忙臉上堆笑來道歉。三人把唐天遠迎進書店,兩個夥計打來了水,請唐天遠先洗臉。幸好唐天遠今日戴了冠,因此那西瓜汁只淋了帽子和臉,並未沾在頭髮上。
    唐天遠除了冠,洗了臉,心情未見好轉。他在京城裡混,哪個見到他不是客客氣氣的,被人兜頭扣瓜皮,他還是生平頭一次遇到。再看看罪魁禍首,一個可以隨便往人頭上扣瓜皮的姑娘,必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看到她笑嘻嘻湊上前,唐天遠冷哼一聲,不理她。
    譚鈴音瞇著眼睛,脖子微微向前探,看著唐天遠,陪笑。
    這動作,這表情,配上那猥瑣得渾然天成的笑意,像是下一步就會撲上來調戲他一般。唐天遠在這方面異常警戒,微微後退了一步,看著她,「妳做什麼?」
    一旁的夥計見狀,連忙解釋,「公子莫要見怪,鈴音姐的眼睛不太好使,只能看近處的東西。」
    譚鈴音摸了摸鼻子,眼神亂飄。
    夥計小心地捧上一張單子,「公子您想買什麼書?這些都是本店新上的。」
    唐天遠心想,他要打聽事情,總要買些人家的東西,於是看也不看,手往單子的前半頁一劃拉,「這些一樣來一本吧。」
    夥計見到這樣爽快的主顧,屁顛屁顛地去尋書了。
    另一個夥計端來一杯茶,唐天遠道了謝,說道:「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公子請講。」
    「你可知道妙妙生在哪裡?」
    「這個……」夥計有些為難。
    唐天遠很上道地掏了一塊銀子給他。
    夥計卻不接銀子,而是看向譚鈴音,「鈴音姐,這位公子想找妙妙生,妳……妳知道妙妙生現在在哪裡嗎?」
    又是找妙妙生的!譚鈴音有些頭疼,「公子,妙妙生不見賓客的。」
    唐天遠假惺惺說道:「我十分仰慕他,神交已久,這次路過貴地,想見他一面,了卻一樁心願。」說著,又摸出一塊金子。
    這種話,譚鈴音都快聽吐了,「我又不是沒見過錢……」她在荷包裡翻了翻,翻出一串銅板,「這些錢你拿去買頂新帽子吧。」
    唐天遠默默看著那串寒酸的銅板,真心不想搭理這姑娘,可好像只有她知道妙妙生的行蹤。唐天遠剛要再誠懇地剖白一番,卻被姑娘打斷了,「仰慕他的人很多,你的話我一定帶到,見面就不必了。小莊,送客。」
    夥計小莊應了一聲,陪笑道:「公子,您請吧?」
    唐天遠賴著不想走,「我的書還沒拿。」
    正說著,那夥計已經找齊了他要的書,抱到櫃檯上一本一本點,「《春宮大觀》畫冊一本;《繡像版風流武則天》一本;《閨中祕聞錄》一本;《龍陽祕史》……」
    「別、別唸了……」唐天遠氣焰頓收,小聲阻止他。
    譚鈴音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天遠更覺難堪,臉微微發熱。他現在也解釋不清了,誰能想到一個書店新上的書至少一半是豔書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書店……
    夥計把這些書包好了遞給他,唐天遠放下錢,書卻沒有接,「你們留著吧。」
    譚鈴音聽到此話,也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笑得更甚。她的笑聲清脆悅耳,真如鈴音一般。
    唐天遠落荒而逃。
    譚鈴音站在門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鈴音姐,妳不喜歡這位公子嗎?」小莊問道。
    譚鈴音蹙眉搖了搖頭,摸著下巴說道:「說實話,我總覺得遇上他我會倒楣。」
    「可是他長得挺英俊的。」另一個夥計叫小方,跟著湊嘴說道。
    譚鈴音指著自己的眼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雙眼睛不能看遠處,看兩丈開外的人都是面目模糊的,英不英俊與我何干?」
    小莊點點頭,又問,「鈴音姐,最近想寫什麼?」
    「不知道,其實我有一個計畫。」譚鈴音從荷包裡掏了掏,掏出一顆黃豆粒大小的東西,攤開手掌給他們看。
    「這是……金子?」從光澤來看,的確像是金子,但不是純金,表面粗糙,像是含有不少雜質。
    譚鈴音點了點頭,「確切地說,這是金礦。這顆礦石是在天目山上找到的。」
    「天目山不是鬧鬼嗎?」
    從兩、三年前,天目山便時常有命案發生,官府破不了案,只好暫時封山。自此之後天目山上人跡斷絕,少有人去。
    「什麼鬧鬼,不過是裝神弄鬼,掩人耳目罷了,」譚鈴音嗤笑,「想要私採金礦,自然不能使閒雜人等接近。」
    小莊驚道:「妳是說有人私採金礦?這可是重罪,搞不好會殺頭的!」金礦一旦被發現,將由戶部派人來開採冶煉,連地方官府都不能插手。
    小方不以為意,「那又怎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
    「也對,可到底是誰有本事和膽量私採金礦?」
    「不管是誰,都和官府脫不開干係。」譚鈴音答道。
    命案查不出,還藉此機會封山,若說官府不知情,傻子也不會信。而且,本縣前任縣令不久前因貪贓枉法被彈劾,已經抓了起來。這樣的案子一般是交由京城的刑部來審訊的,可惜的是,這個罪官在被押往京城的途中意外死亡。
    為什麼死?一定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小莊和小方都聽得有些頭暈,「如此說來,縣太爺摻和私採金礦,可關我們什麼事?」
    「笨!」譚鈴音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我專門找人打聽過了,這位縣太爺被抄家的時候,抄出來的都是白銀,黃金只區區百兩不到。他做為私採黃金的主謀或協犯,怎麼可能不留點兒?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他把金子藏起來了?」小莊搶答道。
    「聰明!」
    小方提出質疑,「若是他把黃金都兌換成白銀了呢?」
    「第一,大量的黃金兌換白銀,必然會留下痕跡,容易被查;第二,一兩黃金價值等於十兩白銀,同樣重量的白銀比之黃金,塊頭大上將近一倍……你說,若是想藏富,到底黃金好藏還是白銀好藏?」
    「黃金。」
    「對!」譚鈴音打了個響指,總結道:「總之,那死掉的縣令把黃金藏起來,這些黃金抄家時未被找到,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她說完,興奮地看向他們。
    「不愧是寫小說的,鈴音姐編故事的本領就是高強啊!」小莊嘆服道。
    譚鈴音搖頭感嘆,「夏蟲不可語冰。」總之,她是打定主意要混進縣衙了,就是不知道新縣令什麼時候到,會是個什麼路數。
    兩個夥計勸不住,只好搬出老闆來,「鈴音姐,這件事妳與老闆商量了嗎?」這間書店的老闆是譚鈴音的弟弟,只比她小一歲。
    譚鈴音剛要答話,門外恰好走進一個人。身材頎長,一身半舊的青色道袍,頭上未著冠,只戴著一塊同色的方巾。打扮雖不顯眼,長相卻十分奪目,面如朗月,眉目清俊,嘴角習慣性地掛著溫和的淺笑。
    說曹操曹操到,此人正是書店老闆、譚鈴音的弟弟,譚清辰。
    譚清辰自小有啞疾,不能發聲,見過他的人無不為此惋惜,他自己倒是不怎麼在意。
    譚鈴音看到譚清辰,便把這件事說出來商量了。
    譚清辰聽罷,皺眉搖了搖頭,提筆在紙上寫道:水深,勿去。
    「放心,我有分寸。」
    譚清辰知道這姐姐的強脾氣,也就不再勸,只叮囑她形勢不妙時立刻撤退。
    譚鈴音拍著胸脯,點了頭。

    客棧裡,唐天遠盯著面前攤開的一份錦帛發呆,錦帛上寫滿了小楷,左下角蓋著一方朱印:命德之寶,乃皇帝二十四寶璽之一。
    沒錯,攤在他面前的正是一份密旨。
    那日他從古堂書舍回來,便遇到大內太監總管盛公公前來傳旨。唐天遠很是詫異,他到銅陵縣的第二天,盛公公就到了,兩人顯見是前後腳,也不知皇上有什麼急事。
    等看明白聖旨,唐天遠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誤闖入一個深坑。
    密旨裡把事情解釋得很清楚:據初步調查,皇上他老人家懷疑銅陵縣有人盜採黃金,保守估計有十萬兩。正好唐天遠在銅陵縣,就讓他先當著縣令,仔細調查此事。同時,為防唐天遠無法施展手腳,皇上密授他欽差大臣之職,必要時刻代天巡狩,總領南直隸省一切事務。另外友情提示,此案與銅陵縣前縣令關係莫大。
    不用動腦都能想出這一點。唐天遠默默地想,這算哪門子提示。
    十萬兩足赤黃金相當於百萬兩白銀,數額太過巨大,大到讓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唐天遠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另外一個可能:皇上他想錢想瘋了……
    他搖搖頭,把密旨仔細收好,又打開桌上一個包袱。包袱裡有欽差的紫花大印,還有吏部核發的引函。
    皇上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考慮到唐天遠的名氣太大,身分比較特殊,若是用真名實姓,也太過招搖,因此給他偽造了一個身分。唐閣老是吏部的老大,偽造官員檔案十分方便。於是,唐天遠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掛在吏部、等待調遣的普通進士。進士每一科都會取好幾百名,沒人能夠一個個的排查,甚好甚好。
    唐天遠把引函拆開,一眼看到他的新名字,頓感蛋疼──唐飛龍……
    皇上恐怕早就料到他會腹誹,故意弄這麼個名字來給他添堵。唐天遠很想把這張紙揉成一團扔出去,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話說回來,正是由於唐天遠與唐飛龍這兩個名字有微妙的聯繫,所以,這世上大概不會有人相信,唐天遠會傻到以唐飛龍的化名招搖過市。皇上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當然,更多原因還在於這位皇帝的惡趣味。
    唐天遠把所有東西整理好,低頭思考目前面臨的處境。
    說實話,倘若盜採黃金是真,那這個案子的水就太深了。
    有多少人知道黃金一事?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主謀是誰?怎麼封口的?怎麼分贓的?怎麼掩人耳目的?是否會有上官牽涉其中?有多少?
    最重要的,盜採的黃金都去哪裡了?
    越是數額巨大的贓款,越會牽連者眾。若真有那麼多黃金被盜採,此事真不知會牽扯出多少人來。
    唐天遠很有自知之明。他才入官場兩年,待的衙門還是清閒又清高的翰林院,官場經驗十分有限。在京城,別人對他客氣,多半是因為他爹的緣故,可到了銅陵,他人生地不熟,全無根基,也不能抬出老爹來嚇唬人。想要跟那些奸猾的地頭蛇鬥,談何容易?又要面臨許多未知的情況,還很可能牽出一大批關係錯綜複雜的人來,想想就頭疼。
    總之,此坑深不可測。
    千錯萬錯,他不該一衝動跑來銅陵,使得他爹和皇上順理成章地把這麼大一件事攤給他。千怪萬怪,都怪那個妙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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