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他盯上,
你,能活到最後嗎?
★暢銷破百萬,令人欲罷不能的法醫刑偵小說
★結合醫學知識與推理,真人真事改編
★熱門網劇「法醫秦明」原著
一刀剖開人性的真實與謊言
秦明與同事大寶前往龍番市大飯店迎娶新娘,卻在房間的衣櫥裡,發現大寶的未婚妻血染婚紗,昏迷不醒。
同一時間,異地南和省,一名新娘在出嫁前夜被人發現勒斃於閨房中。
兩起血色婚禮看似沒有交集,遇害者卻具有相同年齡和身分,凶手遺留下的鞋印形狀、大小、指紋、足跡完全一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另兩起命案發生。幾起發生在不同地點的命案,僅一人倖存,其餘皆死。
這是具有精神分裂的凶手所為?還是兩人以上犯案?
是模仿犯案?還是一場虐殺的趣味較量?
相隔百里發生的凶殺疑案,在秦明等人步步緊逼下,謎團即將解開。
然而案件唯一倖存者,也暴露於殺機之下……
命案現場的法醫觀點:
◆一具被刀刺傷致死的屍體,如何判斷他殺還自殺?
一個人因心臟刺傷而死亡,但死於「失血死亡」還是「心臟驟停」卻是影響「他殺」或「自殺」的關鍵。如何用血跡噴濺的形態,看出傷口刺入的方向?
◆在沒有解剖屍體的情況下要如何推論死因?
被舉報為交通事故的車禍現場,實際上卻是一起被暴打致死的凶殺案,在無法解剖屍體的情況下,該如何透過「屍僵現象」及現場「滴落狀血跡」推論正確死因?
◆槍傷致死的屍體,身上卻沒有子彈,僅留下黑色顆粒?
就屍體上的創口和燒灼痕跡來推測,黑色顆粒到底是灰燼,還是碎裂彈丸的分裂物?「椎體骨折」和「子彈致死」有什麼關聯?
◆死於雪地裡的反常「脫衣現象」
凍死的人在死亡之前,明明冷得要命,卻會脫掉全身衣物,甚至摺疊整齊,帶著笑容死去。但如果沒有發生脫衣現象也沒有外傷,在雪地裡死去,不是凍死還有什麼其他死因?
作者簡介:
秦明
主檢法醫師,綽號「老秦」。
入行較早,經驗頗豐。閱屍無數,明察秋毫。
一雙鬼手,只為沉冤得雪,滿懷佛心,唯願人間太平。
章節試閱
第三案 雪地熱死之謎
生活中有兩個悲劇。一個是你的欲望得不到滿足,另一個則是你的欲望得到了滿足。
──蕭伯納
1.
在冰天雪地的氣候下勘查現場,那感覺真不好受。
幸好是在市郊外的鐵路沿線,而不是荒山野嶺。
韓亮的車開到了一處小山坡下,山坡上方就是鐵路,四周已經被警戒線圍起,警戒線旁擺著一個牌子,寫著:「龍番市鐵路警察處在此辦案,請繞道行駛。」
我下了車,將領口拉緊一些,環顧四周,都是白雪皚皚。雖然雪下得並不大,但是鐵路附近人跡罕至,所以山坡的植被都已經被白雪覆蓋。
我們順著臺階走到了鐵道旁,見幾個員警正在一具被白雪覆蓋了大部分的屍體旁邊拍照。
「你們來啦。」師兄看到我很高興,脫下手套來和我們握手。
我點點頭後問道:「怎麼回事?」
師兄指著身邊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這是老八發現的。清早他例行檢查他管轄的路段,發現這裡躺著一個人,身上蓋了雪,於是他走過去推了推,發現人是硬的,顯然早已死去。所以就報了警。」
老八是一個黑瘦男人,穿著深藍色的制服,制服上寫著「龍番鐵路六段」。
顯然,他是負責本路段巡查的鐵道維修工人。
我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因為長期從事體力工作,他身材瘦削,但精神看起來很好。即便是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季節,他也就在羊毛衫外面套個工作服而已。老八的腰間繫著一個工具袋,工具整齊地插在袋子上的每一個明格裡,走起路來,袋子隨著步伐上下起伏在他的臀部拍打著。
「這東西不輕啊!天天帶著不累啊?」我伸手掂了掂他腰間的工具袋,拉近關係似的關心道。
老八笑了笑說:「吃飯的工具,從來不離身。」
「那你說說,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吧。」我接著說。
「早上五點,我按巡查流程在這一段檢查鐵軌。」老八說:「走到這裡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一個白色的什麼東西在鐵路中間。當時我就一身冷汗啊,就怕是什麼人來破壞鐵路。當時天還黑著嘛,所以我趕緊走近了一看,明明就是一個人形啊!當我把這東西上面蓋的雪抹掉,居然是一個人,還打赤膊!我以為這是存心尋死的,就推了他一下,發現他已經硬了。」
「硬了。」我沉吟道:「屍體上的雪多不多?」
「不多,沒有現在多。」老八說:「畢竟這又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準確地說,也就是一小層浮雪吧,因為光線不好嘛,所以才沒有看清。」
「畢竟是雪地,這裡有足跡的吧?」我轉頭問師兄。
師兄搖搖頭說:「我們接到報警後就趕過來,當時地面也有一層雪了,可是屍體旁邊一點足跡都沒有。」
「他自己的也沒有?」我問。
「沒有。」師兄肯定地說。
「要不要那麼誇張?」林濤縮著脖子說:「大雪封地走到這裡,還不留下腳印?飄的嗎?鬼嗎?」
我笑著拍了一下林濤的後腦杓:「寫小說啊?什麼大雪封地,屍體旁邊不留腳印?」
「這不是很好的題目嗎?」林濤嬉笑著說。
我說:「雪地屍體旁沒有腳印很正常好嗎?一種可能是下雪之前屍體就躺在這裡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後來下的大雪覆蓋了之前的腳印。辦案不是寫小說,哪裡有那麼多玄虛的事?」
「覆蓋是不可能的。」林濤說:「這雪這麼小,還都不是乾雪,腳印不容易存住。我覺得應該就是下雪前屍體就到這裡了。」
「是啊,我同意,這個對於案發時間的推斷還是很有幫助的。」我附和道:「查一查氣象臺,昨天晚上是幾點鐘下的雪。」
說完,我穿戴上勘查裝備,走近屍體蹲下來觀察。
屍體上的雪已經被法醫清掃,剩下的也都融化了,屍體完整地暴露在我們的面前。從面容上看,死者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全身赤裸,只穿了一條三角短褲。和師兄說的一樣,這個人的皮膚很細膩、很乾淨,就連頭髮都非常乾淨。我用手指搓了搓死者的皮膚,甚至都沒有搓下來汙物。
很顯然,這個人不是精神病人,也不是流浪漢,他有很好的清潔習慣。
「這樣的季節,這樣的衣著,按照法醫的常規判斷,我們最先要懷疑的就是凍死。」我說。
師兄點點頭:「這也是我們之前認為的,可是並沒有任何凍死的依據。」
冬天時法醫會出勘很多凍死的現場,現場的屍體幾乎都會表現出一種特有的特徵——反常脫衣現象。凍死者在死亡之前,因為冷熱中樞的麻痹,會出現炎熱的幻覺,進而開始脫除自己的衣物,有的甚至能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整齊地疊放在旁邊然後死去。
而這個現場,顯然不存在反常脫衣現象,現場四周並沒有發現死者的衣物,而且死者的短褲也妥當地在身上穿著。
除此之外,死者的皮膚表面沒有雞皮疙瘩,屍斑顏色也不像凍死者那樣鮮紅,更沒有凍死者所特有的苦笑面容。
這一切,都證實,死者並不是被凍死的。
我再次仔細檢查了死者的屍表,沒有明顯的損傷:「雖然沒有損傷,沒有明顯的窒息跡象,但也確實不是凍死。如果是死者沒有穿衣服就這樣跑來現場,一來死者的腳掌會有損傷或泥跡,二來死者皮膚上也該有凍傷或者雞皮疙瘩。」
「肯定不是凍死的。」師兄說。
我皺著眉頭繼續觀察屍體,沉吟道:「那麼,究竟是怎麼死亡的呢?猝死?」
屍體平躺在兩條鐵軌之間,呈仰臥位。死者的雙肩雖然沒有鐵軌寬,但是雙側的肘部搭在兩條鐵軌上,導致他的頭部和背部中央並沒有貼在鐵軌之間的枕木上,而是異常詭異地懸在兩軌之間,就像是體操運動員用雙肘支撐著地面,讓背部離地一樣。
「注意到這個沒有?」我伸手探到了屍體的背部。
師兄點點頭:「屍僵的狀態挺詭異的。按照常理,應該是雙肘高於身體,背後著地才對。」
「說明什麼問題?」
「說明死者死後12小時,屍僵完全形成以後才被移屍至此。」師兄說:「這就是我覺得有疑點的根源所在。剛才都是憑直覺,你這一問才不自覺說出來了。」
「不僅如此,還能說明死者死後一直處於仰臥位,原先平躺的地方是很平整的,比如說地板或者床。」我說:「所以他被移動到這個高低不平的鐵軌上的時候,就呈現出了一種讓人感覺很不正常的姿勢。」
「既然有人移屍,那麼是命案的機率就大了。」林濤說:「當然,也有很多案子有移屍,但不是命案。比如前不久的一個案子,一個老頭嫖娼的時候心臟病突發猝死,暗娼店怕擔責任,就找人把屍體丟出去了。哎呀!這個案子,不會和我說的一樣吧?這人去暗娼店嫖娼,然後心臟病猝死,被人扔這裡來了?結合死者的衣著什麼的,想想看,還真是很有可能啊。」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師兄反駁道:「我們這條鐵路的附近人煙罕至,如果要棄屍等於是跑出了很遠。我認為如果是林科長說的那種情況,可以就近找個地方棄屍,沒有必要跑這麼遠來丟吧?」
「師兄的意思是說,棄屍人通常應該是自覺罪大惡極才會把屍體往遠處扔,省得屍體被發現後,警方很容易就找到他們?」我順了順師兄的意思。
師兄點點頭說:「我們不如這樣想,如果不是老八例行巡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具屍體,那麼十一點一到,火車經過這裡,會怎麼樣?」
「火車巨大的碾壓力,會把屍體完全碾碎。」我說。
師兄說:「我們火車線路上發現的屍體大多數都是沒有全屍的。狀況好的斷成幾截,狀況不好的支離破碎。這位小姐是警校剛剛畢業就分配到我們刑警分隊技術室的技術員,她第一次跟我到現場,就一不小心踩了一腳腦漿,然後扔了她剛買的NIKE球鞋。」
說完,師兄笑著指了指身邊一個揹著相機的女孩,女孩正在用眼角瞄林濤。
「也就是說,棄屍者把屍體扔這裡,就是為了讓路過的火車來毀屍滅跡?」我問。
師兄點了點頭:「不過顯然他不是我們鐵路上的人,不瞭解每條鐵路的火車經過時間,還有鐵路維修工人的巡查制度,所以他的陰謀沒有得逞。」
「我有點好奇,你們發現了支離破碎的屍體後又該怎麼辦?」林濤插嘴問道。
師兄笑了笑:「完全碎裂的屍體,法醫也不是沒有辦法確定死因。而且,就算是沒有辦法確定死因的,至少也能提供身分識別的依據。當然,我們的調查部門也一樣會讓罪犯無所遁形。」
「那倒也是,畢竟案件的性質,也不一定完全要法醫來確定,我們痕檢部門也有很重要的職責呢。」林濤說。
「不管怎麼樣,這起案子既然確定了是移屍,那麼就要查到底。」我斬釘截鐵地說:「至少,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他的死因到底是什麼,他究竟是誰。」
2.
初步確定了移屍的行為,我們更加信心滿滿。接下來再透過驗屍就有把握確定死者的死因,進而確定案件的性質,以便於指導下一步偵查工作。
鐵路警察處沒有自己的屍體解剖室,一般情況下是使用龍番市警察局屍體解剖室。
屍體剛被抬到解剖臺上,我們就用肛門溫度計測量了屍溫。
「有問題啊。」我看著溫度計說。
「什麼問題?」師兄問道。
「氣象臺查了嗎?」我問:「昨晚幾點鐘開始下雪的?」
「今天淩晨三點。」師兄說:「一直下到五點多,都很大。」
「五點鐘,老八發現屍體的時候身邊就沒有腳印。」我思忖著回答:「這表示屍體是在淩晨三點開始下雪之前就被挪到鐵軌上的。」
師兄點頭。
我說:「而屍體挪到鐵軌上的時候,屍僵已經很僵硬了,即便是雙肘支撐著身體,都沒有因為重力作用而改變屍體姿態。」
師兄繼續點頭聆聽。
我接著又說:「死者屍僵僵硬,按照屍僵產生的規律,應該是死了12小時左右。也就是說,根據屍僵和現場的情況,死者應該是在淩晨三點之前12個小時死亡的。」
「昨天下午三點鐘左右死亡的。」韓亮展現了他的數學才華。
我接著道:「現在是早上九點,也就是說,根據屍僵狀態,死者應該是死亡了18個小時。」
「嗯,昨天下午三點到現在,總共18個小時。」韓亮又說。
我一邊看溫度計一邊說:「天寒地凍的季節,屍體溫度下降更快,所以計算出來的死亡時間要乘以0.7。如果死者死亡18個小時,那麼屍體溫度要下降18攝氏度才對。」
「這個我會算。」韓亮翻了翻眼睛:「春秋季節,屍體前10個小時每個小時下降1攝氏度,之後每個小時下降0.5攝氏度。如果屍溫是19攝氏度,比正常人下降了18攝氏度的話,應該是死後26個小時。26乘以0.7,約等於18個小時。」
「可是我們測得的屍體溫度,是23攝氏度。」我說:「只下降了14攝氏度,春秋天,這樣的死亡時間應該是18個小時,而冬天應該就是12個小時多。」
「也就是說,屍體溫度下降的速度,比屍僵測定的時間要慢6個多小時。」韓亮也有些不解:「那就有矛盾了。如果死者是12個小時前才死亡的話,那麼淩晨三點之前移送到鐵軌上時,屍僵還沒在大關節形成,不會以那樣的姿勢保存下來。」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
「一般死亡時間會有誤差,但是不會有6個多小時的誤差啊。」師兄也覺得奇怪。
「欸,辦案件還是要抓大放小。」我說:「有矛盾也很正常,不能影響我們其他的工作。」
「可是,這矛盾得有合理解釋啊。」韓亮說。
我說:「未知的情況很多,不好推測,但是合理解釋有很多。比如,屍體死亡後一直存在一個溫暖的環境。」
「有道理。」師兄說:「不過我們中部省份幾乎都沒有暖氣,這個天氣,室內溫度達不到春秋季節的20攝氏度左右啊。這6個小時的誤差,而且還確定在淩晨三點之前就移動屍體,在此之前屍僵還完全形成了,這還是不好解釋啊。」
「不管了,還有許多要做的工作。」我說:「現在首要的事情不是解釋死亡時間的疑點,而是確定死亡原因和個體識別。」
死者全身幾乎赤裸,所以沒有任何可以作為身分識別的物件。就連那僅存的一件內褲,也沒有任何商標品牌,實在毫無抓手去查。
我們沒有放棄,在屍表皮膚上仔細檢查,希望能夠發現一些可以作為身分識別的特徵。同時,也在尋找屍表上的損傷。
「死者的右腰部有疤痕!」師兄叫道。
死者的皮膚很好,也不是疤痕體質,他右側腰部的疤痕在皮紋裡若隱若現,要不是師兄眼尖,還真有可能被遺漏掉。
「腰部切口?」我沉吟道,腦子裡翻過各種各樣的手術術式:「什麼手術是在腰部切開的?腎臟?」
「一會兒打開腹腔不就知道了嗎?」師兄簡單粗暴地回答我。
我點點頭,繼續檢查屍表。屍體表面幾乎看不出任何損傷。尤其是頸部、口鼻這些容易遭受暴力的部位完全沒有。唯一的損傷,就是死者的雙手手指。
死者雙手手指的指尖個個都破了皮。但是因為天氣寒冷,並沒有看到出血。創面白森森的,露著裡面淡淡的血絲。甚至有兩三根手指的指甲都沒了,鮮紅色的甲床暴露在外。
「看起來,這些創口很新鮮。」師兄說。
「而且這些創口被人擦拭處理過。因為人死了,天又冷,所以出現了這種白森森的恐怖模樣。」我說。
「會不會有別的可能?」林濤忽然開口。
我和師兄充滿期待地看著林濤。
林濤煞有其事地說:「我小時候聽我媽說,有種鬼專門咬人的手指。我們有個鄰居,那時候只要一進蚊帳準備睡覺,手指就全破了。第二天剛癒合,晚上又破了。後來那個鄰居的媽媽在家裡請了佛像,就好了。」
「哼!」我和師兄異口同聲地鄙視道。
「真的!」林濤瞪著大眼睛看我們倆。
我根本不理林濤,話題又轉回正事上:「這損傷一定要注意。雖然損傷輕微不至於致死,但是形成機制就不好說了。」
「會不會是凶手知道我們通過觀察甲床青紫情況來判斷死者有無窒息過程,所以故意破壞了手指尖端?」師兄猜道。
我搖搖頭說:「甲床都還在,損傷的只是指尖。」
「那就很奇怪了。」
「而且窒息也是不存在的。」我指著屍體說道:「機械性窒息有九種方式:縊死、勒死、捂死、哽死、悶死、扼死、溺死、體位性窒息和胸腹腔受壓。從屍體的表面來看,除了哽死和悶死,其他都可以排除了。」
「屍體沒有明顯窒息跡象。」師兄又說:「甲床正常,口唇正常,眼瞼蒼白,顯然也不是哽死和悶死。」
「我直接來吧。」說完,我拿刀劃開了死者的胸腹腔。
切開死者的肋軟骨,拿掉胸骨,掀開腹部的大網膜,死者整個胸腹腔完全暴露在我們的眼前,整體感覺卻是很正常。
一來,排列正常,並沒有明顯的臟器畸形錯位;二來,外表正常,沒有任何破裂,胸腹腔內也沒有積血和積液。
「看起來不像外傷致死啊,也沒有窒息跡象。」師兄對這沒有異常的狀況感到有些慌亂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屍體,在解剖開後法醫心裡就對死因有了數。可是對這具屍體的死因──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一點數也沒有。
我沒有急於掏出死者的內臟,而是對頸部進行了細緻的解剖分離,結果和預期的一樣,死者的頸部沒有遭受過任何外力作用,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我又和師兄一起對屍體開了顱,整個顱腦也同樣正常到不行。
「這……這是怎麼回事?」師兄打開死者的心包,取出心臟仔細觀察:「猝死也不像啊,一般猝死都是心血管疾病引起的,可是這個人的心臟看起來非常正常啊,連肥大、脂肪浸潤都沒有。」
雖然很多疾病會導致人體的死亡,需要法醫組織病理學檢驗來確證,但是通常這樣的屍體,內臟或多或少都會有變化,比如心臟變大、心壁變厚等等,都是能憑肉眼有所發現,並可以對疾病進行預測的。
我的心裡也十分忐忑,用手探了探死者的頸椎,看是否為頸部剪切力導致頸髓損傷死亡,但這裡也是完好無損。
「從大體上看,我們是沒有找到死因。」我說:「人的死亡無外乎六種可能。一,疾病,包括衰老死亡,可是死者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保養良好,內臟器官正常;二,中毒,死者食道無嘔吐物,也沒有常見毒物中毒的屍斑、出血點、瞳孔等變化;三,窒息,剛才已經排除了;四,外傷,也一樣可以排除;五,電擊死,屍體身上沒有電流斑,不符合;六,高低溫,我們在現場就基本意見一致,不符合凍死的特徵。」
「一個都不符合。」師兄嘆了口氣。
我說:「別急,也有可能是一些特殊的毒物中毒,或者是一些肉眼無法觀察的疾病導致死亡。別忘了,我們還有很多輔助的手段。」
「那我們倆就取內臟吧,個別送去進行毒物檢驗,還有方俊傑科長那裡進行法醫組織病理學檢驗。」師兄說。
我點點頭,開始按照摘取內臟的流程和手法採取死者的每一個臟器。
採取到腎的時候,我在死者左側的腎窩裡摸來摸去,頓時傻了眼:「左邊沒腎!死者少一個腎!」
「啊!會不會是偷器官的人幹的?」林濤叫道。
「傻啊你。」我罵說:「都給你知識教育這麼多年,還來說偷器官的梗?再說了,偷器官可以不留創口?隔空取物?」
「不是有疤痕嗎?」林濤說著,而後自覺不對又道:「不對,疤痕是長好了。」
我笑著搖搖頭:「這個疤痕針眼都看不清了,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啦。難道這個人賣過腎?」
師兄說:「不對啊,疤痕明明是在右側好嗎?可是丟失的是左腎啊!哪有取左腎卻在右邊開刀口的道理?」
我愣了半天,又伸手探進死者的腹腔裡掏來掏去,說:「沒有任何手術縫線、結紮的痕跡。這個人天生就是獨腎!」
第三案 雪地熱死之謎
生活中有兩個悲劇。一個是你的欲望得不到滿足,另一個則是你的欲望得到了滿足。
──蕭伯納
1.
在冰天雪地的氣候下勘查現場,那感覺真不好受。
幸好是在市郊外的鐵路沿線,而不是荒山野嶺。
韓亮的車開到了一處小山坡下,山坡上方就是鐵路,四周已經被警戒線圍起,警戒線旁擺著一個牌子,寫著:「龍番市鐵路警察處在此辦案,請繞道行駛。」
我下了車,將領口拉緊一些,環顧四周,都是白雪皚皚。雖然雪下得並不大,但是鐵路附近人跡罕至,所以山坡的植被都已經被白雪覆蓋。
我們順著臺階走到了鐵道旁,見幾個...
目錄
引子
一時間,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婚禮前夕,興奮激動又意氣風發,和現在的大寶完全不同。大寶的臉上,好似寫著「忐忑不安」四個大字。
第一案 血色婚禮
陳詩羽的動作最快,一把拉開了飯店的衣櫃門,只見穿著一身雪白婚紗的寶嫂砰地一聲從櫃子裡跌落在地毯上。
第二案 小鎮病人
死者是一個武瘋子,就是那種會打人的瘋子。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累贅。這樣的人死了,對他的家人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第三案 蒙辱的西施
死者的睡衣、內褲都脫在主臥室的被子裡,是脫下來的,不是撕下來的。即便是趁丈夫不在的時候偷情,也不會去工具間吧?
第四案 奪命密室
除了史大、史二和史三的足跡,居然沒有發現第四人的足跡。除非凶手會飛,不用走的。
第五案 深淵惡意
我用手術刀把死者後腦頭皮的毛髮進一步剃除乾淨,又用酒精擦拭著血腫處的頭皮,慢慢地,一個形狀逐漸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
第六案 熟肉
我把現場勘查和驗屍的情況簡單地向陳詩羽說明。從她由紅變白的臉色,我非常肯定這女孩也被嚇到了。
第七案 孩子們
「女孩的背部怎麼可能也有壓痕?」朱隊長說:「難道她的後背能壓在自己的胸口上?」
第八案 食人山谷
這樣一來,就等於掉下去了五個人。村民們一時間激動起來,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食人山谷。
第九案 夜半異響
臥室的正中央,有一張被燒毀的席夢思床墊,只剩下捲曲的鋼絲。而在床墊中央的灰燼中,有一個白森森的顱骨。
第十案 雪地熱死之謎
「指端破裂,踏雪無痕,雪地熱死,這……這……這也太恐怖了。」林濤縮了一下脖子。
第十一案 沉睡的新娘
軟鞭一點一點地嵌入寶嫂頸部的皮膚裡,很快,寶嫂的面部已經開始發紫。突然,寶嫂的雙腳無力地蹬了幾下,兩條胳膊好像也有意要抬起。
尾聲
看著帖子不斷下沉,張金絕望了。連個對手都沒有,難道要我自彈自唱?
引子
一時間,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婚禮前夕,興奮激動又意氣風發,和現在的大寶完全不同。大寶的臉上,好似寫著「忐忑不安」四個大字。
第一案 血色婚禮
陳詩羽的動作最快,一把拉開了飯店的衣櫃門,只見穿著一身雪白婚紗的寶嫂砰地一聲從櫃子裡跌落在地毯上。
第二案 小鎮病人
死者是一個武瘋子,就是那種會打人的瘋子。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累贅。這樣的人死了,對他的家人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第三案 蒙辱的西施
死者的睡衣、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