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之光出版社社長張漠藍真心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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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充滿魅力和致命吸引力的故事,趕緊來看佐藤和舒蕾是怎麼邊破案邊談情說愛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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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最深沉的愛就像海洋,能傷害她最愛的人,但也能溫柔地包容著最愛的人。
「在公寓的那段時間,為什麼我靠近妳、貼近妳、約妳一起洗澡,妳都不拒絕?」
「妳到底知道不知道還有一個盯著妳的殺人魔變態在逃?」
輕度自閉的法醫博士舒蕾向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眼裡只有最熱愛的昆蟲,沒想到,有一天,活生生的女人會伴隨一大堆蟲蟲映入眼簾。
佐藤直海,長髮飄逸容貌秀麗,明明是瀟灑的FBI特別探員,偏偏性格火爆衝動,做事不按牌理出牌。
像佐藤這樣的人,其實舒蕾曾經是很嚮往的。她們陽光、開朗、朋友很多、總是一呼百應,對她來說根本遙不可及。
舒蕾又不由自主往佐藤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眼,她開始了解露西的用意,這個新探員或許能給她一個新的世界?
或許。
本書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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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温暖暖
白天認真上班,發憤圖強的好青年,晚上努力補腦洞,一坑比一坑還深......
喜歡刑事案件類、靈異類的電影或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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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一、
1.
美國,華盛頓,寒冬。
凌晨三點,手機鈴聲吵醒了佐藤,她在被窩裡掙扎了好一段時間才摸到床頭邊的手機,直接按了擴音鍵:「佐藤。」
「嘿!聖誕快樂,有屍體喔!」
「......」三十二歲的佐藤直海,因為工作表現優異從NYPD被舉薦到FBI(聯邦調查局)才不久,還在適應中。
搖晃了一下腦袋,她才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最好死很慘,否則我就讓你死很慘。地址傳給我,我馬上到。」在聖誕連續假期之前死人什麼的真是非常令人討厭。
說著威脅的話,佐藤從暖和的被窩裡爬出來。突如其來的聖誕禮物讓她很不開心,隨手將長髮紮成馬尾、套了牛仔褲與保暖大衣,她匆匆出門前往同事所說的命案現場。
任何一個刑警或探員都知道,破案率幾乎等於升遷率。佐藤的破案率讓她獲得FBI的青睞,但也就是說從她踏進FBI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會盯著她、看她的表現。這不只是關係著她個人的成績表現,更連帶影響到舉荐她的人,所以她知道自己一刻都不能鬆懈。
點了一根菸讓自己清醒,冷風從窗子的細縫灌進車內,佐藤的思緒隨著刺骨的寒風清醒,她很清楚怎麼樣能讓自己最快達到最佳狀態。
抵達現場之後,當地的警局已經將封鎖線掛上,同仁們也都專注於自己的事,佐藤秀出探員的識別證後進入現場,而剛才打電話送她聖誕禮物的那位同事已經在屍體旁做筆記。
「喔......好吧!我不會揍你的。」看見屍體的慘狀,佐藤第一句話就是赦免了搭檔的死刑。
「謝殿下。是棄屍,案發現場不在這裡。」
佐藤的上司兼搭檔傑克森是白人男性,有著可愛的小虎牙、娃娃臉以及搞笑的個性。
「屍體不完整,能得到的訊息很有限,我們必須將屍體帶回辦公室做進一步的化驗,包含殘留物、DNA比對、衣服的材質,看看能不能先找到案發現場,然後找回完整的屍體......」法醫露西的神情凝重。
「OKOK、停止,露西。拜託只要說重點、給我結論。傑克森,你到底怎麼有辦法跟一個講話不講重點的人結婚?」雖然佐藤才剛來FBI不久,但是她相信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耐心聽完細節。之前在NYPD的時後她就已經是這樣了,不會因為FBI薪水比較高而妥協。
「喔!娜娜,妳沒耐心聽完細節是妳的事情,不要害我們和諧的婚姻崩潰好嗎?」傑克森揪著佐藤的馬尾,將她拽到一旁的樹下。
「開個玩笑啊!你們夫妻倆,一個臉太喜感、另一個臉太嚴肅,我總是要自己綜合一下。還有,不要叫我『娜娜』。」抽回自己的馬尾,佐藤用力靠在樹上。「直海」的日文讀音為「Naomi」,在以最高效率為準的FBI裡,能簡便就簡便。以至於同事們很簡便的為她取了暱稱「Nana」(娜娜)。她非常不滿意,卻也只能兩眼一翻……認了。
就在她靠上樹幹的那個瞬間--唰唰唰--接連好幾個冰涼的物體從上至下、由頭頂滑至臉頰沾黏到她的身上,甚至肩膀上都有。
這時他們都看清了墜落物,躺在佐藤頭頂上的是一節腸子,肩膀上是一隻只剩下半截的手;傑克森的身上則是掛了一些已經看不出本貌的肌肉組織。
身為FBI,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大驚小怪,佐藤淡然的說:「傑克森......我們是不是找到......」各種其他部位的殘骸落在地或落在他們身上,身手矯捷的佐藤聽聲辨位,反射性接下高空落下的最後一樣物體「......了?」環顧四方看看一地的四肢、內臟、腸子,最後是她捧在手裡的......人頭。
「......我想......是的。」傑克森非常尷尬,兩人身上都披滿了內臟等屍塊。
「聖誕快樂啊.....」佐藤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聖誕禮物,「嘿!誰人來幫忙?」總不能讓他們頂著內臟去辦公室吧!
「露西,拜託!」
露西悠閒地走過來說:「別大吼大叫的,不過就是一些內臟......喔!還有蟲蟲!」
佐藤原本希望露西可以幫個忙,但很顯然首席法醫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她先生身上的內臟,所以派了小嘍囉給她。
佐藤從沒有看過這個留著一頭俐落短髮身材高挑的人,她想問對方的名字,可惜對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手上的……頭顱……
這人用專注的眼神說:「根據蒼蠅的幼蟲的可以判斷屍體死亡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天,但是屍體腐爛的程度已經超過這個時間,也就是說……」
很顯然,這個人已經進入任何人都無法打擾的領域裡,嘴裡所吐出來的醫學泡泡亦不是在說給佐藤聽的……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她分辨不出來啊!來人!
「舒蕾,幫她把證據都拿下來好嗎?如果是比較無法辨識的證據,就把她整個人帶回實驗室,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來充公。」首席法醫發話,舒蕾這才回神過來。
這時,舒蕾才仔細看了滿臉內臟殘骸的佐藤說:「抱歉,現在才注意到妳,但是妳真的太狼狽了,已經與樹融合了欸。」
滿身臭味早已讓佐藤漸漸麻木,「好吧!現在可以想辦法幫我弄乾淨了嗎?」她發現自己開始不在乎滿身都是殘骸而且髒得發臭。
「當然。」舒蕾拿著證物袋,一臉愉悅。
這是什麼見鬼的愉快節奏?到底……雖然佐藤的內心戲不斷,但她也很快就知道為什麼舒蕾的心情愉悅。
佐藤身上的殘骸非常多,屍體的內臟類幾乎都落在她的身上,相對的就必須要花更多的時間來「撿屍」。而組織越多相對的蟲也就越多,「蟲」就是舒蕾心情愉悅的原因。
「妳就不能快點把這些蟲弄走嗎?」
三更半夜冷得要死被挖出來看死人就算了、被淋了一身的內臟也算了、被一堆蟲子給覆蓋……簡直就是要逼死她!就算她不怕蟲子,這種數量也夠噁心的。幸好她本人沒有密集恐劇症,否則這些證物絕對無法好好掛在她身上。
舒蕾連看都不看佐藤一眼,依舊埋頭在她的蟲蟲區裡,整個人雖然無視於佐藤的存在,嘴巴卻好心地開口說:「我必須把這些蟲子好好收集起來,帶回實驗室打成汁,才能化驗出屍體上的殘留物。」
「非得這樣一隻一隻撿嗎?就不可以一口氣全部搞定?」
這句話讓舒蕾停下了採取的動作,看著佐藤的目光閃爍著光芒,像是孩子看見了玩具、獅子看見了獵物般興奮。
「當-然-可-以-那個實習生,幫我拿保鮮膜來!我要把這位特別探員打包回實驗室!」
舒蕾的語氣一整個愉悅到無與倫比的境界。
※※※
FBI總部,約翰•埃德加•胡佛大樓,法醫辦公室。
這裡是法醫實驗室舒蕾博士辦公室,法醫帶著全身包著保鮮膜的探員到自己的辦公室,依舊是一臉愉悅,滿腦子都是要怎麼找個有趣的方式把證據都取下來。
探員佐藤現在的狀態很尷尬,蒼蠅幼蟲已經完整分離,但是她身上的人體組織並未全數取下,從案發現場包著保鮮膜回到法醫辦公室,即使現在是冬天也讓佐藤悶出了一身汗。
舒蕾將保鮮膜從佐藤身上剝下,為數不少的血塊組織也沾黏在保鮮膜上跟著分離,但顯然還不夠。露西的個性眾所皆知的龜毛,一毫米的組織都不能落下,所以佐藤還不能夠被釋放。
從凌晨三點醒來到現在,佐藤只知道眼前這位留著一頭俐落短髮身材高挑的人叫做舒蕾,華裔女性檢驗人員,今年二十五歲,FBI法醫實驗室裡最年輕的博士,聽說學生時代就跳級兩次,目前在FBI的法醫實驗室工作。
「所以,我們能開始了嗎?」該死的!就算她知道身上已經沒有什麼蒼蠅幼蟲,但她還是無法忽視身上黏膩的感覺,這輩子佐藤沒有這麼想要洗澡過。
此時的舒蕾正將所有蒐集來得蟲蟲放進她的果汁機裡,根據剛才在現場時舒蕾所說的話來推論,那些蒼蠅幼蟲將會被打成果汁〈蟲汁?〉……
佐藤更悲哀地發現......舒蕾居然在跟那些蒼蠅幼蟲說話!
GOD!不帶這麼噁心的吧!她內心的草尼馬簡直要奔出柵欄,恨不得全部狂奔踩過那位蟲蟲大師!
等到法醫將她寶貝的蒼蠅幼蟲安置好,這才回過頭來理會杵在她實驗室的大活人。眼中的閃爍暗淡了許多,很顯然的探員的吸引力還沒有那些蒼蠅幼蟲來得大。
但那毫無生氣的眼神在她想到該如何處理佐藤之後又開始閃閃發亮,佐藤開始感到無助,她眼睜睜看著舒蕾不知道從哪申請來:宛如郵輪的螺旋槳那麼大的扇葉,鼓搗了好一陣子接通了電源,接著在她身上綁上一條又一條的帶子。
「OK,我們開始吧!」
「……」
佐藤.探員.直海相信,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沒有出問題的話,舒.法醫.蕾綁在她身上的東西叫做:降落傘。
2.
FBI總部,約翰•埃德加•胡佛大樓,特別探員辦公室。
結束了法醫實驗室恐怖酷刑,佐藤終於把自己清理乾淨回到探員辦公室。才踏進辦公室就接受了眾人注目行禮,不好的預感全都從腳底爬上她的頭頂——應該乾脆回家的——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只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你們這是幹什麼?先說好,打死我也不會說那個『瞇瞇眼』對我做了什麼。」
瞇瞇眼:FBI探員們對協助辦案的科學家的暱稱,因為他們覺得科學家看東西都會「瞇瞇眼」,故而命名,聽起來像個戲稱,但其實算是個蔑稱。
在屍體的研究報告出來之前,刑警或是特別探員們除了繼續在現場打撈可能的證據,也只能在辦公室聊天打屁「有邏輯」地猜測犯案動機。因為死者的身分尚未明朗,他們除了詢問案發現場的附近居民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平常大家都會認真討論做案動機什麼的,但今天最讓大家感興趣的卻是佐藤的「法醫實驗室一日遊記」,畢竟那裡可是FBI總部的神秘區域。
一般來說他們不會深入到「瞇瞇眼」們的領域,拿了報告就走是慣性,也只有必要的時候會進到驗屍房或是停屍間,辦公室或是實驗室什麼的避開比較保險。
「拜託啊!說兩下啊!」傑克森的小虎牙閃爍著光芒,他在一旁用力起鬨,反正只要可以看到佐藤的囧臉,事後被揍他都願意。
「......她在我身上綁了降落傘,然後用超大螺旋槳吹我......我身上的人肉組織就全部被吹飛,掉在降落傘的內側......」
「降落傘!?妳被綁了降落傘?」
「求真相!」
「沒圖沒真相!」
幾乎所有人無論男女探員都在起鬨,佐藤雖然才剛進FBI不久,但是人緣還挺不錯的,和同事們處得還算愉快,尤其是她雖然個性大剌剌的卻知道底線,因此在辦公室目前還沒有樹敵。
「總而言之,那個『瞇瞇眼』表示屍體腐爛的程度不只兩天,死者的屍體一定有被淋上加速溶解腐爛的物質,目前還在等化驗結果。」佐藤努力把話題轉開,以前她在NYPD的時候沒有這麼多資源可以使用。FBI有很多資源是獨有不對外共享,光這個部分就跟一般警局差很多。
「可是我們現在只想知道娜娜綁降落傘的樣子~」
「嘿啊嘿啊!」
「我來調法醫室的監視器畫面!」
「喔喔!好辦法!」
「凹嗚......佐藤妳!」
持續起鬨的男同事們智商直線下降,對話程度等級直逼三歲,佐藤表示理智失控,左扯右鉤這會兒已經打了起來。
FBI總部,法醫實驗室、首席法醫露西.傑克森辦公室。
「屍體身上的殘留物化驗出來了,上面有大量的介面活性劑、磷酸、螢光劑、基三乙酸、二胺四乙酸、乙氧烷基酚、硼酸鹽、含氯漂白劑、甲醛水(福馬林)、甲醛HCHO、乳白劑。」舒蕾正在向露西報告化驗結果。這是例行公事,露西總是要求所有的細節都要向她報告,她對這樣的安排也覺得理所當然,她們之間的配合一向天衣無縫。
「清潔劑?」
「是的,死者身上有大量的清潔劑殘留。」
「死者的軀幹部位遭到鈍器攻擊,內臟大量出血,頭顱也有同樣的鈍器痕跡,極有可能就是凶器,妳化驗的時候有驗出可疑的物質嗎?」
「目前還沒。但是我驗出她身上除了泥土還有含有藻類的泥土。」
「有辦法分類出藻類泥土的區域嗎?那很有可能是案發現場。」
「已經找到囉!」舒蕾在平板上敲敲打打,遞給露西。
「很好,面部重塑應該完成了,小舒,等等數據出來妳拿去給佐藤吧!」露西吩咐,並且按了分機詢問重塑人員,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往重塑室走去。
「蛤?」舒蕾跟在露西的身後,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離開辦公室到FBI的辦公室去送報告,以往這種場合都是露西去的,她只要在小房間裡面玩她的蟲就可以了,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露西理解舒蕾的訝異,她也知道舒蕾一向專注在研究上。之前放縱她以及其他組員們專心做研究,是因為他們這個小組一直都沒有直屬的特別部門,會來到他們手上的案子都是特別難辦的重案,或者是已經歸檔但又被找出來要重審的案子,一般的重案如不是跨國際的案子會直接先歸給重案組的法醫。
如今他們已有歸屬的特別小組,自然要跟經常對應的探員熟悉,否則她首席法醫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總會有休息的時候,萬一因為不夠熟悉搭擋的探員而導致理解有誤差,會連帶影響到查案的效率,完全得不償失。
「上面有指示,往後特別小組的案子都由我們這組負責,傑克森是我先生妳認識了,新來的佐藤妳去認識一下吧!奧莉,可以開始了。」
露西已經開口了就沒有駁回的餘地,她沒有等舒蕾的回應就直接進行下一步,她是舒蕾的上司,即便私交再好也要公私分明,這是大家都懂得的潛規則。
「好的,我已經重塑面部完成,按照尼克的數據比例顯示死者為白人女性、年齡範圍是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間......」奧莉薇雅是法醫實驗室的面部重塑人員,一些無法辨識的死者就是由她來將面部還原。另外她還能依照凶器、傷口的角度等數據來分析,並且使用三維顯示器還原案發現場,擁有令人敬佩的觀察能力。
「......對照近幾年失蹤人口上報的名單,面部特徵符合的只有一位。」奧莉薇雅的顯示器上有一名白人女性的照片,與頭顱的掃描契合,雖然還沒有用DNA比對確認,但幾乎可以確認就是此案的受害者。
「很好。那麼小舒,資料就麻煩妳送到佐藤他們那組的辦公室去吧!」資料交給舒蕾,露西只留給現場的兩人一個背影,繼續去忙別的事情了。
舒蕾捧著資料夾,看著奧莉薇雅一臉泰山即將崩於前般的如臨大敵,而額頭的薄汗再再證明了這個形容詞一點都沒有誇大不實。
「奧莉......」
「只有這種時候妳才會分辨出我是誰是嗎?想都別想。」
「......」
舒蕾的求救就這麼被奧莉薇雅一秒駁回,連上訴的機會都渺茫到看不見。
※※※
FBI總部,約翰•埃德加•胡佛大樓,走廊。
舒蕾一個人拿著公文夾在走廊上走得戰戰兢兢。FBI探員辦公室對她來說很陌生,那是個她從來沒有去過,也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必須踏進去的地方。
那裡總是人很多、很雜,除了探員們,偶爾也會有嫌疑犯或受害者的家屬進出。對舒蕾而言,這種一直在改變的環境根本就是地獄,她不喜歡這樣,因為知道自己跟人交際有障礙,才選擇了不需要經常與人交流的工作方式。
求學的過程中她最常遇到的就是普通人,這些人總是排斥和孤僻的人相處。會選擇進入FBI工作是因為露西的徵召,露西從舒蕾還是實習生的時候就一直是她的導師。
露西是一個特別的女人,她從不強迫舒蕾跟任何人交流,這次指名道姓要她跟誰混熟還真的是第一次。出於對露西的信任,舒蕾按奈下自己的排斥,她更願意相信露西有她的用意在。
舒蕾是個一旦信任就會盲目的人,她從不將自己的信任隨意釋放出去,只是她從露西的話裡了解到一件事情:露西希望她相信佐藤。
雖然本身產生了抗拒,但是對於露西的信任還是戰勝了她的不安,舒蕾決定嘗試放下戒心,稍微對佐藤放鬆警戒。
才靠近分隔辦公室與走廊的電動門,她就聽見裡面的吵雜聲......
「可是我們現在只想知道娜娜綁降落傘的樣子~」
「嘿啊嘿啊!」
「我來調法醫室的監視器畫面!」
「喔喔!好辦法!」
「凹嗚......娜娜妳!」
居然打起來了......明明就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打人怎麼這麼生猛......不,凶猛。
舒蕾從來沒有看過哪個女孩子可以活潑到這種程度,不但暢所欲言,行為舉止還跟個男人沒什麼兩樣,看著一群探員們笑鬧,左勾拳、右鉤拳,明明被打中了卻不生氣,反而更加熱烈地回擊與開懷大笑,舒蕾真的必須承認自己的生活圈與對生活的認知非常狹隘,即使她不認為自己的生活態度有錯誤。
可以與人笑鬧的感受她從來不懂,但是看著佐藤毫無顧忌放聲大笑、嘶吼,怎麼能這麼快樂呢?舒蕾不懂。
「咳咳,佐藤探員。」
舒蕾有點尷尬,如果不是露西的耳提面命交代一定要有「Conversation」,她肯定會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撇開佐藤不是她會選擇交流的對象不說,這麼熱鬧的環境她一向不是很能適應,她的世界裡一直都只有昆蟲和植物,只有這兩種生物會讓她產生興趣。就算遇上吵鬧的人事物她也都會刻意避開,像這樣被逼著面對吵鬧的源頭還真是她的第一次。
聽見陌生的聲音與禮貌的稱呼,佐藤立馬跳起,與之交纏的同仁全部一個個倒在地上,有的屁股著地、有的背著地,什麼奇形怪狀的落地姿勢都有。
「是妳啊......」
佐藤看見舒蕾的同時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哪來的長官,畢竟這間辦公室裡面已經沒有人會叫她的「姓」,大家都叫她「娜娜」,不管她怎麼抗議都沒有用。
「這個,初步化驗的結果,再會。」就這三句話,舒蕾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她想要馬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躲回她那安靜的實驗室,真心認知到自己短時間內實在無法做出什麼改變,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是手與腳該怎麼擺都使她極其困擾。
「欸!等等、一起吃點東西吧!」佐藤並不是沒看出舒蕾很想逃離,先不深究為什麼想逃離,但眼下的自己也需要個藉口逃離同事們的追殺,而舒蕾很顯然就是個好理由。
原本舒蕾是想遞上資料夾就轉身就走(逃跑?),沒想到佐藤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愧是當探員的,那個握力不容小覷,可見得平常的訓練沒落下過。也沒等舒蕾回答好或不好,佐藤的手就直接勾住了舒蕾另一側的肩膀,兩人貌似好哥們兒一般走出探員辦公室。
從辦公室到走廊的這段路程,舒法醫沒少掙扎過,但不管她怎麼躲都掙不開探員的手掌心,搞得好脾氣的她難得肚子裡有一把火想要燒起來。
幸好在舒蕾火燒起來之前她們踏出FBI的辦公大樓,佐藤手一鬆,舒蕾得以掙脫束縛。很顯然這位特別探員的習性與生態環境......不,是個性與生活環境,都與舒蕾相差甚遠,此刻舒蕾好想違背露西的命令,馬上回到自己的小空間裡面去跟蟲子說話也不要去吃點什麼東西。
扭扭捏捏的態度全都被佐藤看在眼裡,這樣的舒蕾跟那天在實驗室的舒蕾根本兩個人。幸好佐藤是犯罪心理學畢業,她一眼就看出舒蕾的行為模式是輕微自閉症行徑。
這種類型的人大部分都在某個領域裡面非常聰明,就是與人相處上有些微的障礙。如果父母親特別注意,從小就擴大她的生活環境、多與人接觸,這種症狀就可能減輕,可惜舒蕾的父母讓她自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既然知道舒蕾是這樣的人,雖然還不知道該怎麼實際去相處,但佐藤下意識就對舒蕾多了一份包容心與耐心。
「去對面的簡餐店如何?」
「嗯。」
決定了要好好相處,佐藤先釋出了善意,率先走在前面想著要怎麼跟舒蕾打交道。
佐藤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朋友,因為她的生活圈太過熱鬧,這樣的人通常會主動避開她。安靜過頭的人如果不是工作上碰到就真的會被她給忽略,就是所謂的路人甲。但這次恐怕不能把舒蕾當作路人甲,因為根據上頭的意思,她們往後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如果發現死人而且案情不單純的話。
就這樣兩人來到了簡餐店。這間簡餐店開在FBI總部的對面,客人幾乎都是總部的人。有些眼熟有些眼生,佐藤也不在意,帶著舒蕾就坐到自己平常熟悉的靠窗座位。
「吃點什麼嗎?」佐藤將菜單遞過去。
舒蕾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餓,「不了。給我黑咖啡就好。」
於是,佐藤將目錄交還給服務生,多點了自己要的東西,「那我要蘋果派跟黑咖啡,謝謝」各菜單了單,佐藤打開了資料夾開始檢閱,她最先注意的是受害者的身分,隨即拍了一張照片傳給傑克森,讓搭檔先蒐尋死者的家人朋友,這樣他們下午就可以結論出嫌疑犯。
佐藤在看資料的時候,舒蕾沒有說話。她沉靜在自己的小宇宙裡想該怎麼跟這個人溝通,這是她很不擅長的領域,她真心感到苦惱。
像佐藤這樣的人,其實舒蕾曾經是很嚮往的。她們陽光、開朗、朋友很多、總是一呼百應,對她來說根本就是遙不可及。她也有試著打開自己的世界,試著讓自己不那麼狹隘。但她是跳級生,跟她同一屆的學生都比她年長,嘗試了一段時間,她依然無法跟同學們適當地相處,反而還被疏遠、被取笑,這使她變得更不想與人來往、更沉靜在研究裡面,至少她的蟲蟲和植物們不會排擠她、不會嘲諷她、不會鄙視她。
「看樣子妳也清楚我們之後會常常碰面,不然妳不會答應跟我吃點東西......所以,怎麼稱呼妳?」佐藤假裝很隨興,她不想給舒蕾太大的壓力。邊看資料邊來個交流......應該不算太過牽強吧?
「舒蕾。」舒蕾不知道這樣的回答是否妥當,但是當她得到佐藤無言的回覆後就知道好像不太妥當......
「......」很好,案情陷入膠著,佐藤無言以對表示困擾,她真的很少跟安靜的人相處,尤其是當她已經主動做球給對方還被句點......除了埋頭看化驗報告之外,她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幸好,舒蕾還不算太糟糕,努力彌補自己闖出來的禍,「實驗室的人都叫我小舒。」
「喔!好的,小舒,我是Naomi(直海),美籍日裔,雖然同事們都簡稱我娜娜,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叫我直海。」
終於有了比較長的句子對話,但是這樣的基本介紹結束了之後,佐藤發現自己也詞窮了......是的,居然詞窮了。
舒蕾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看她願不願意去運用她的智慧。因此她很稀罕的感受到了佐藤的尷尬,這回換她主動開口說:「這個是受害人衣服上的檢體,露西還在她的胃裡面也找到了一樣的物質。」舒蕾指著報告的內容,如果真的要跟一個人交流,那必須是從學術上開始,她對自己的個性還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兇手逼死者飲用了清潔劑?」一旦開始談案情,佐藤就將剛才的尷尬完全拋在腦後,而且她也發現開始談論案情後舒蕾放鬆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一隻驚弓之鳥。
「嗯。然後我從死者鞋底上殘留的碎屑交叉比對她鼻腔內所取出的微粒,她死前去過的地方在這裡。」一旦開啟了自己的專業領域,舒蕾開始說個不停,也感覺不到佐藤給自己的壓力,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這可以說是佐藤對舒蕾真正的第一印象,姑且不論她們的對話內容是屍體、組織液、凶器,談起關於案情、化驗的部分,舒蕾不只健談,還帶了點神采飛揚。
「我馬上去查死者與這個地區的關係!改天請妳吃飯!」還來不及好好欣賞舒蕾的光芒,佐藤的腦中閃過了一絲精光,身為執法人員的直覺讓她想到了一些與案情有關的細節,她必須現在立刻去做。
「妳的蘋果派......」才剛送上來......舒蕾的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佐藤衝出簡餐店。
「請妳吃!」這是遙遠的彼方,佐藤傳回來的渺渺音律。因為看見了破案的曙光而風風火火地衝出簡餐店。
舒蕾目送背影,接過老闆娘默默送上的結帳單,第一次,她在心裡罵了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還沒結帳請個屁!
最後,舒蕾當然還是吃下了蘋果派。從來不曾吃過這樣的食物,她在內心小小地驚豔了一把。因為她抗拒接受新的事物,很多食物她都沒有嘗試過,這一次被佐藤半強迫地吃了蘋果派,舒蕾意外地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的味道。
不由自主地,舒蕾又往佐藤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眼,她開始了解露西的用意,這個新的探員或許能給她一個新的世界?
或許。
3.
FBI總部,法醫實驗室、大廳。
佐藤是一個很重視承諾的人,只要她說出口的話她都會做到,相對的做不到的事情也從來不說,這一直是她做人的原則、做事的堅持。
破案的隔天她就自動出現在法醫實驗室,是一個幹練的形象,沒有穿西裝外套,紮得整整齊齊的高馬尾,褲頭上的FBI標幟與槍都很引人注目,露西馬上就前來關注。
「怎麼來了?不是破案了嗎?」事實上,除了她先生傑克森以外,很少有探員會在破案後來找他們這些科學家,一般探員都不會承認科學家的功勞。
「是的,託您的福,所以來找小舒吃飯。」佐藤的直爽個性,露西早就從傑克森那邊聽了不少,對於這頓飯局露西並不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明知故問了。
「裡面,去吧!」露西親切地笑著。她想,佐藤真能夠將舒蕾從自閉的小宇宙裡拉出來也不一定,如果可以的話她絕對樂見其成。小舒真的自閉太久,是時候需要一些外力了。
佐藤朝著露西指的方向一路衝過去,剛好碰上從實驗室走出來的舒蕾。
「小舒!」佐藤大老遠就看見了那留著俐落短髮又高挑的人,她特別興奮地朝著舒蕾揮揮手。心裡還惦記著那天跟舒蕾一起聊案情、吃東西(雖然她根本沒吃到),說不上為什麼,但她覺得特別好。就算是跟傑克森一起慶祝結案,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悸動。這麼說也許用錯了地方,但是佐藤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舒蕾望向聲音來源就皺了眉頭,是上次那位點了餐不吃就算了還跑單,讓她印象超級差的佐藤。
居然還有臉來辦公室大喊她的名字,舒蕾完全無法理解佐藤的思考模式,她們很明顯的就不在一條線上啊!
「四塊半。」不同於佐藤的好心情,舒蕾看見來人的同時臉就臭了一半,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討錢。明明就是她約自己吃東西,結果還丟她付帳什麼的簡直是差勁透了。
「吭?」什麼東西四塊半?佐藤一時無法理解對方話裡的意思,只能傻愣地看著高她半顆頭的舒蕾,那副智商有問題的表情導致舒蕾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哈哈......」佐藤偶爾的慢半拍輕易地戳到了舒蕾的笑點,就在這一刻,她突然不再介意那「四塊半」、不再介意她們是不是在同一條線上,她願意從這個人開始,慢慢試著打開自己的小宇宙。
「小舒?」雖然無法馬上理解法醫歡笑的原因,但探員並不介意,她覺得看到對方笑得開心,自己也連帶愉悅了起來。
如果兩個人都是開心的,那麼是為什麼而開心好像沒有這麼急著要知道答案。佐藤一直都是個有耐心的人,能夠做探員的人都有兩個優點,就是耐力與觀察力。
她願意慢慢去挖掘舒蕾這個人,她未來的新夥伴。雖然不知道舒蕾在笑什麼能夠笑得如此開心,她放任自己傻傻地看著這樣的笑容,心裡有種情緒,說不出是什麼的情緒。
二、
1.
又是謀殺案,瞇瞇眼小隊出外勤中。
「嗨!妳們怎麼會一起來?」露西滿臉疑惑。
佐藤接到傑克森的電話時剛好在跟舒蕾用早餐,同個時間點,舒蕾則是接到露西的電話,所以她們倆就一起驅車到現場。
「我們剛剛一起吃早餐。」這句話舒蕾說得毫無懸念,就只是很簡單的陳述事實,因為她現在的專注力都在這個現場的植物跟昆蟲上。因此她戴上了手套,圍繞到屍體圈圈去了。
這時候傑克森也到了,「嘿!娜娜,妳怎麼會跟舒蕾吃早餐?」
「開車出門的時候在路上遇到她,她都走路上班欸!就問她要不要一起用早餐啊!」佐藤講得理所當然,但傑克森的表情可精彩囉!
「妳知道舒蕾是個安靜的人吧?」
「我知道,怎麼了?」
「好吧,我知道妳還不熟法醫實驗室的人。露西是我太太,妳不陌生我就不介紹了。舒蕾很少和人互動,她所有的時間基本上都拿來和她的蟲蟲、植物打交道。真意外她會答應和妳吃早餐,嘖嘖,人美真好。」
兩個FBI特別探員邊走邊聊,穿過封鎖線,一如既往先往露西、也就是屍體所在的位置走去。
「嘿!露西,現在什麼情況?」
「照骨架來看,男性、白人,牙齒磨損的程度判斷四十到四十五歲。根據小舒發現的綠頭蒼蠅,此人已死六到七天。奧莉薇雅的儀器顯示凶器是一個圓柱型鈍器,但是四肢與軀幹都有咬痕,目前還無法確定是什麼動物,但就血液分佈的狀況來看,動物撕咬才是主要的死因。」
露西簡單扼要地解釋了目前現場的發現,接著吩咐所有的人員將現場的證物全部蒐集回法醫實驗室。
「所以這是意外還是謀殺?」傑克森追問。
「還無法判定,必須要回實驗室徹底檢查死者的內臟狀況以及骨頭狀況。還是先按照剛才的條件,蒐尋看看最近有沒有人報案失蹤吧!」露西下達命令,現場的法醫實驗室的人員皆準備收隊,除了舒蕾以外。
「小舒?妳在做什麼?」看舒蕾一個人還在屍體附近摸索著,佐藤靠近詢問。
「我發現一個不屬於這個地區的小傢伙。」舒蕾的語氣十分愉悅,發現了這隻小蟲子就彷彿滿足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好吧!不管這個小傢伙是哪來的,我們蒐集好了先回實驗室再研究好嗎?妳早餐還沒吃完呢!」佐藤抓著舒蕾那隻還夾著蟲蟲的手,就往車子的方向移動。
「嘿!嘿!嘿!妳這樣這小傢伙會受傷的!拿個證物盒過來!」很顯然只要牽扯到小蟲子,舒蕾才會像個人一樣會呱呱叫。
佐藤翻了一個白眼,她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慢慢習慣舒蕾的世界蟲蟲最大的規定了。
「算了。嘿!露西,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得到死者的身分?」佐藤決定還是跟露西交流才能確保案子的進度。
「死者的牙齒損壞度並不嚴重,奧莉可以用牙醫紀錄媒合死者身分,不會花上太久的時間。你們如果確定證據都完整,就可以先收隊了。」露西拿下手套,表示她能做的已經處理完畢,剩下的只能回到法醫實驗室的時候再來詳細檢查。
既然法醫老大都已經收隊,佐藤再度竄到舒蕾的身邊,「妳處理得怎樣了?我載妳回辦公室。」
「嗯。」看著證物盒裡的小傢伙,舒蕾心心念念都是蟲蟲,佐藤只得到了一個敷衍的回應。
「......」對於自己完全被忽略的這件事情,佐藤決定放棄爭取關注,因為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知道當舒蕾專心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對於外界是全然不關心的。
※※※
「奧莉在棄屍的地點附近發現了一間工廠,之前有紀錄在案,是曾被舉報私下進行聚賭的賭場,什麼都賭,只要妳能想到的他們都能賭。」舒蕾又帶著初步的驗屍報告來到簡餐店,她和佐藤約在這裡,因為對方的辦公室實在太吵,她受不了。
佐藤照例先拍了報告首頁與受害者媒合的身分給傑克森,才繼續與舒蕾討論下去。
「妳的意思是說,死者有可能是先被打暈,接著才被狗咬死?」佐藤認真研究化驗報告,「對了,妳上次發現的那個小蟲子有給妳什麼線索嗎?」看來看去卻沒看到那隻蟲子的化驗結果,她發現只要談到蟲子,舒蕾的臉就彷彿會發亮,那張揚的氣場總讓佐藤心底翻湧著不明的情緒。
「有喔!但其實也不算是線索,只是可以推算出死者身分的一道環節而已,對案子沒有多大的幫助。」舒蕾喝著黑咖啡,想著自己到底是第幾次跟佐藤約在這間簡餐店聊案子?到底多少次其實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挺喜歡這樣的。這是第一次,她不排斥和人講很多話。
「好,那我跟傑克森先去那個工廠看看。」乾了最後一口咖啡,佐藤再度風風火火地衝出簡餐店。
舒蕾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捏著帳單難得地怒火中燒。
「佐藤!妳給我回來付帳!」
當然,這句話絕對是飄在空中漸漸消散,因為佐藤的飛毛腿可不是蓋的。
佐藤的效率依舊一等一的快,下午她與傑克森偕同露西一起到了工廠,按照法醫實驗室的調查結果,檢察官很快就批准了搜索令,讓他們順利圍剿到工廠後面的一大間賭場。
在露西的協助之下,他們很快就比對出與死者傷口相符合的牙印是屬於現場關押的某一隻狗,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隻狗的主人找出來了。
佐藤將狗帶回FBI總部,看來在找到主人之前,他們要暫時照顧這條狗了。
狗狗的牙齒被磨得十分銳利,明顯是人為造成,但狗狗的個性非常溫馴,乖巧得嚇人。但中國有句俗語:「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反過來就是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因此沒人有膽子開口要將狗帶回家照料,搞不好半夜會被拖下床咬死都不一定。
「我可以照顧牠嗎?」
當佐藤將照顧狗的困擾告訴實驗室的大家時,舒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主動提議要照顧這條狗。
在場的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並像看到鬼一樣看著舒蕾,那一張張彷彿要掉下來的嘴裡都能塞一個拳頭進去。
「妳不是對植物跟昆蟲才有興趣嗎?」露西勉強算是冷靜的,跟舒蕾認識很長一段時間,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舒蕾對蟲與植物以外的生物感興趣。
舒蕾點點頭,「但是我覺得牠的眼神有點像娜娜,所以我覺得我可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一張嘴已經很難閉上了,為了避免下巴脫臼,只能默默將牽繩交到舒蕾的手中。
「那麼小娜娜就麻煩妳了。」傑克森努力維持著認真的表情,他實在好想笑,但是笑出來絕對會被佐藤往死裡揍。
於是,舒蕾除了面對昆蟲與植物之外露出了開心張揚的表情,這隻嫌疑狗毫無疑問地討了舒蕾的歡心。
2.
小娜娜成為法醫實驗室裡的新寵兒,舒蕾每天都帶著牠上下班。順帶一提,這陣子佐藤也每天載這對主寵上班,根據當事人的說法是要保護證物(小娜娜)的安全。
「早安,今天想吃什麼?」
「都好。」
「......」
這幾天的對話都是這樣,然後她們就會到調查局對面的簡餐店吃早餐;佐藤會點蘋果派加黑咖啡,舒蕾會要一份鬆餅與黑咖啡,接著她們會請廚房煮不加調味料的肉片給小娜娜當早餐。
「賭場那邊進行得怎樣了?」
「昨天已經將所有相關的人都帶回來問話了,嫌疑人已經縮小範圍,只剩下怎麼證明誰是小娜娜的主人。」
一邊吃早餐一邊跟進案情已經成為她們這幾天的習慣。
既然佐藤對於這樣的接送無所謂,也不嫌麻煩,那麼舒蕾也就沒什麼意見。
「這條狗還乖嗎?」
「小娜娜很乖,晚上牠會睡在我的床角,我很喜歡牠。」
很顯然佐藤拒絕接受新寵兒的名字,每次看到小娜娜她都忍不住看著牠的眼睛,然後想著:到底像在哪裡?
「看樣子妳很喜歡牠。」佐藤必須承認,她心裡有一種羨慕的情緒。但是她卻弄不懂自己為何要羨慕,不就是一隻狗可以睡在舒蕾的床上嗎?
「是啊!她很像妳。」舒蕾心情很好,看著小娜娜她覺得放鬆。
身為一個昆蟲學者與植物學者,此時此刻的她對於這隻狗的關心已經超出她自己本身的常理,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違和,小娜娜讓她想到佐藤,然後心就柔軟了下來,忍不住要給牠最好的。
佐藤看不懂舒蕾那一臉愛上一條狗的表情,她關心的是她們該進辦公室了。
「走吧!工作的時間到了。」
「上班囉!小娜娜!」
「......」
舒蕾牽著「愛犬」就向外走,反正實驗室就在對面,她跟小娜娜可以散步過去順便運動消化。什麼?帳單?偶爾也該換大娜娜付錢了是吧!
佐藤和傑克森在賭場,所有的嫌疑犯都已經齊聚一堂。舒蕾牽著小娜娜也來到了現場,面對一群嫌疑犯,小娜娜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乖乖地坐在舒蕾的腳邊。
「所以,我們要怎麼確認這隻狗的主人?」發話的人為某嫌疑犯,認為自己什麼事情都沒做的人總是會一臉的不耐煩。
這時候,傑克森走上前說道:「幾位願意幫個忙嗎?蹲下,並且對著那條狗拍手。」這個要求有點奇怪,但是幾位嫌疑人都照做了,除了一位。
一、
1.
美國,華盛頓,寒冬。
凌晨三點,手機鈴聲吵醒了佐藤,她在被窩裡掙扎了好一段時間才摸到床頭邊的手機,直接按了擴音鍵:「佐藤。」
「嘿!聖誕快樂,有屍體喔!」
「......」三十二歲的佐藤直海,因為工作表現優異從NYPD被舉薦到FBI(聯邦調查局)才不久,還在適應中。
搖晃了一下腦袋,她才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最好死很慘,否則我就讓你死很慘。地址傳給我,我馬上到。」在聖誕連續假期之前死人什麼的真是非常令人討厭。
說著威脅的話,佐藤從暖和的被窩裡爬出來。突如其來的聖誕禮物讓她很不開心,隨手將長髮紮成馬尾、...
作者序
《抒情海洋》推薦序─紙間跳躍,令人輕快愉悅的彼得潘
作者 藍斯
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剛因為《月夜星光》的短篇合集的關係,認識了温暖暖。她的《勇氣online》讓對於遊戲世界一無所知,且手殘到不行的我(笑),也可以用極短的時間發現其中的有趣,她的語言單純簡潔,毫不拖泥帶水,讓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進入狀況。
那時的覺得,她就彷彿是遊戲中的人物,活在那無煩惱,讓人心醉的世界。
這次的《抒情海洋》也是如此,剛開始聽題材,腦海中的畫面既陰冷又黑暗。但當我開始翻卷閱讀,那一幕一幕映入眼簾,題材新穎又特別,卻從沒想過會用這種方式去陳述。
主角們在重案及血淋淋的案發現場裡穿梭,互動寫實卻又不失趣味。佐藤直海的直接卻行動火爆、舒蕾的冷靜卻慢半拍,兩人相輔相成,中間的情感隨著劇情轉變,逐步加深。
靠著温暖暖的文字勾勒,猶如紙張間的文字開始跳躍般,就像是童年在看的小飛俠彼得潘,輕快的身軀、銀鈴的笑聲,讓我翻過一頁又一頁,嘴角也不禁掛著笑容,彷彿尾隨著彼得潘的身後,靠著神奇金粉翩然飛起 一同前往夢幻國度,不禁放鬆四肢,舒展眉睫,沉浸傾在專屬於温暖暖的世界,意猶未盡。
常常有人說一體兩面,只是看你如何用自己的語言、如何去說。
《抒情海洋》的故事就像是活在陽光面,温暖暖的語言跟文字總是輕快活潑,看的當下可以從中得到力量,也彷若在艱難的困境中,總可以看到光亮。
看著故事發展,角色間的節奏就像是你置身其中,聽著角色在你耳邊對話,明明場景很緊湊,劇情很緊張,但文字卻快樂又無負擔。就像是漂流在海洋中,感受著水的波動鼓舞你翻閱,從載浮載沉間感受到情感漫延到四肢,一切都如此自然,然後,直到再也沒有下一頁,才止歇、上岸。
一直很羨慕這樣富有個性又有趣的文字,對於凡事都過於嚴肅的我來說,能達到就連罵人都可以很好笑的境界,真的好難(笑),但温暖暖卻十分厲害地的掌握自如。
聽温暖暖說話就像看她的故事,她的語言跟文字被施了魔法,會飛、會跳躍,彷彿看著看著,就可以活在夢幻國度裡,當那個不用長大的孩子,沒有太多複雜扭曲,單純的喜歡,單純的愉悅。
如果你已經認識了她的文字,一定懂得我說的,她可以帶著你進入到一個奇特的國度,或許角色的那些生活跟經歷是我們很陌生的,但你不用擔心,她會用她的語言,去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有趣。
如果你還不認識她的文字,那更應該要趕快翻開《抒情海洋》,去感受即使在撲朔迷離間,仍讓人輕快愉悅,忍不住往下翻閱閱覽的夢幻國度!
《抒情海洋》推薦序─紙間跳躍,令人輕快愉悅的彼得潘
作者 藍斯
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剛因為《月夜星光》的短篇合集的關係,認識了温暖暖。她的《勇氣online》讓對於遊戲世界一無所知,且手殘到不行的我(笑),也可以用極短的時間發現其中的有趣,她的語言單純簡潔,毫不拖泥帶水,讓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進入狀況。
那時的覺得,她就彷彿是遊戲中的人物,活在那無煩惱,讓人心醉的世界。
這次的《抒情海洋》也是如此,剛開始聽題材,腦海中的畫面既陰冷又黑暗。但當我開始翻卷閱讀,那一幕一幕映入眼簾,題材新穎又特別,卻從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