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吸血鬼之赤月下的雙子（23）

在隸屬教會建築的下方深處，有一名身分不明的吸血鬼少女被關在這。

牢房中除了那口黑色的棺材外，還有些簡易的生活設備，以及大量堆放在牆邊的書籍。畢竟在這不見天日的監牢中，只有這些書籍能替她打發著這無限漫長又毫無意義的時光。

吸血鬼少女和眼前的年輕神父四目相對著，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對話。

年輕神父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光是看到少女那誨暗無光的眼神，他基本上已經明白教會對她做了些什麼。

少女見沒事找自己，便重新捧起手上的書，繼續沉浸在她的書中世界。

年輕神父想問的東西比山還高，但他還是先問了不太重要，但卻是當下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們把她關在這多久了？」

年邁神父想了想才回答：

「轉移到這裡大概有十多年了，這之前一直都關在別的地方。別看她外表不到十八歲的樣子，其實她已經有著五百歲以上的高齡。實際的精神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畢竟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棺材中沉睡著。」

「原來如此……所以精神年齡和她外觀差不多嗎？」

「嗯，但在絲卡蕾特過去的歷史中，她算是相當年輕的了。為了確保她能維持在最佳狀態，每過幾年都會強制讓她甦醒一段時間，對她來說，就像是突然跳到了未來世界一樣吧？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她所認識的人都早已離她而去，在這世界上已沒有她需要掛心的人了。」

「……大概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那麼您方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把我找來這到底能做些什麼？」

年邁神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示意他移動到旁邊的小房間，似乎是有些話不想讓那名少女聽到。

那小房間有著一扇很大的魔術鏡，從裡面可以清楚的看到籠子內的狀況。不過從外面看就只是面普通鏡子，無法反過來看到小房間內。

年邁神父將門關上之後，這才回答年輕神父的問題：

「事到如今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了吧。為了讓她發動『重生』能力，或許需要你這陌生人來說服她。」

「呃……我嗎！？」年輕神父如他所料的那樣，臉上露出非常驚愕的神情。

「我想理由你多少也能明白吧？教會將她束縛在這這麼久，還對她做了許多不人道的殘酷實驗，她對我們這些熟面孔可說是反感至極。所以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扮演白臉角色，讓她能夠信任你。如果你能取得她的信賴，成為她『重要的人』，或許她會為了你而去使用『重生』能力來復活真祖，拯救世界。」

「可……可是……這並非是我的專長，我負責的應該是戰鬥方面……」

年邁神父拍拍他肩膀：

「這正是只有你才能做得來的工作，雖說幾乎只是掛名，但你名義上好歹也是個神父吧？傾聽迷途羔羊和罪人的懺悔，不也算是你的本職？況且讓普通神職人員與她接觸危險性太高，這也是讓有戰鬥能力的你來與她接觸的另一個理由。」

「唔……她戰鬥能力如何？」

「基本上她沒有戰鬥的經驗，和普通女孩沒太大差異，一次也沒有傷害過人。而且也有定期吸血，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吸血鬼，還是絲卡蕾特一族的上位血族，以防萬一還是必要的。」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只有我能處理，那就讓我試試看。」知道自己無法推辭，即使不願，他還是答應了。

年輕神父出了小房間之後，小心進到了籠子裡面。那名吸血鬼少女依然在看自己的書，絲毫不去理會年輕神父。

「那個……我進來了喔？」

女孩稍微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卻不發一語，似乎在等待著年輕神父說話。

「呃……怎麼說好呢……嗯……呃……」

年輕神父本來就不太擅長做這些，他竟想不到該從哪說起好。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從最基本的問題問起：

「那個……唔……總之，我是隸屬教會的神父……妳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下頭繼續看書，很小聲的從嘴中擠出幾個字：

「……愛……愛麗……希亞（Alicia）。」

這名叫愛麗希亞的少女平常很少開口，也沒機會說話，現在她說起話來竟有些口齒不靈。

註：因為這邊的「愛麗希亞」和「艾莉希雅」並非同一人，為了區分，使用同音但不同字的「愛麗希亞」來做區別。

年輕神父抓抓頭，想了下才繼續說：

「愛麗希亞嗎？嗯……總之我就直說了，妳知道人類現在正面臨個大危機吧？希望能借用妳的『重生』能力，讓真祖重新復活。」

聽年輕神父這樣講，她表情沒什麼明顯變化，但眼中卻浮現出明顯的厭惡感：

「我……拒絕！無論幾次，我也不會……為你們……生下真祖的。你們人類的……事情，與我……無關。」

年輕神父有聽沒有懂，但數秒後，神父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

「……唉？妳……剛剛說什麼？生下真祖！？等等等等……等等……不會吧？啊，難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嘖！」

他慌張的衝出籠子外，迅速跑回剛才的小屋，臉紅又火大的質問年邁神父：

「這到底是怎樣啊！？您怎麼沒跟我說清楚！？難道所謂的『重生』是……」

年邁神父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有這反應似的，很開心的露出狡猾笑容回答他：

「哈哈哈，很正常吧？畢竟『重生』不是無中生有的能力，也不是起死回生，不能讓對象憑空出現，當然還是得按照正常的受孕流程，讓真祖以嬰孩的方式復活於世。」

「莫莫莫莫非……您的目的是要我……」

「啊啊，若是能取得她的信賴，你就使她懷孕吧，讓她為了你而生下真祖。只要她的『重生』能力發動，無論父親是誰都無所謂，生出來的對象百分之百必定會是目標。」

年輕神父有點尷尬的撇過頭，有點無奈的繼續問：

「……我大概理解了，但有必要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嗎？就算她是吸血鬼，要讓她生孩子的方法多的是吧？」

「確實是可以來硬的逼她乖乖就範，但她若不發動能力，生下來的就不會是真祖。而教會目前沒有強迫她發動能力的手段，所以只能用這種麻煩的方式來說服她。」

年輕神父有點懷疑的問道：

「原來如此，但這樣一來……你們是如何確認這點的？」

年邁神父看著一旁，對這答案有些難以啟齒：

「……因為已經試著讓她生過兩次了，但所誕下的都不是真祖。」

「………………」

「教會給他們啟用的代號名（Code Name）為『Eins』（艾茵），而年紀小的那個叫『Zwei』（茲瓦伊）。」

年輕神父聽了之後，態度明顯陰沉了下來。教會這種做法，和他一直以來的理念相違，而就算年邁神父不問，他也很清楚年輕神父是哪裡不爽。

年邁神父歎口氣：

「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方法，但這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我一開始才要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不過萬幸的是從這兩次實驗中，我們得到兩樣重要的情報。」

「重要的情報？」年輕神父問。

「其中之一我剛也說了，就是這項能力必須要憑藉著她自身的意志才能發動，無法強迫她使用。而另一個則是她誕下的子嗣若為混血，必定會是『雙重存在』（Double Exist）。」

「雙重存在……您是說人類與吸血鬼，兩邊同時並存於一個軀體的現象嗎？」

年邁神父點點頭才繼續說：

「嗯，一般來說混血依然可被歸類為吸血鬼，但受人類那半影響，必定會變得比普通吸血鬼衰弱，但偶爾會出現人類與吸血鬼兩邊同時併存，沒有融合在一起的特殊現像。這樣的存在等於同時擁有人類與吸血鬼兩種身分，但卻共享著一個靈魂和身體。」

年輕神父想了想，然後摸著下巴思考著：

「唔……我有聽過，教會的極密文獻中確實是有這樣的例子。既是人類也是吸血鬼，是與混血截然不同的第三種存在，也有人說是吸血鬼的進化體。但……那是極偶然之下才會出現的變種吧？據我所知，這數百年來確實被證明的紀錄，也只有兩起這樣的例子。」

「沒錯，實際的引發條件還不明，一般來說這是偶然才會出現的現象，機率預估是在千萬分之一以下，幾乎可說是奇蹟般的存在。但她所誕下的兩個小孩都是『雙重存在』，這已經不能用巧合說明了。我們推測，大概是為了不讓真祖血脈受人類影響，才會以這種形式誕生吧？」

「會是她的能力影響？又或者是絲卡蕾特這一族血脈的特性？」年輕神父猜測著。

而年邁神父只是搖搖頭：

「現在無法證明，我們甚至無法判別原因……但以這種方式誕生的話，就不用怕人類那半影響，使得血統變弱。只要事後將人類那半消除掉，就算有著人類的血脈，依然能夠成為純血的吸血鬼。」

「消除……是指『殺害』人類的那半存在吧？」

面對著年輕神父像是指責般的眼神，年邁神父略微避開了他的目光，看著一旁回答：

「……嗯，正是如此。」

「果然嗎……那麼您說的那兩名混血呢？現在已經長大了？」

年邁神父猶豫好一陣，他想了想才決定要怎麼回答：

「……不……這是教會所犯下最大的錯誤。因為其中一個混血……『艾茵』逃掉了。」

「逃掉了嗎！？」年輕神父吃了一驚。

年邁神父也有點自責的低下頭：

「我們太過看輕有著絲卡蕾特血統的吸血鬼了，當時的警界雖沒有像現在這麼嚴密，但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但年僅十歲的他，卻看準防備最弱的空隙，虐殺了二十名全副武裝的警衛，還順手殺了四組處刑者（十二名）逃了出去……」

「十歲就有這樣的戰鬥能力了嗎！？絲卡蕾特的吸血鬼有這麼強！？」

說到這，年邁神父表情凝重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才小聲說：

「啊啊，他的強大是我親眼目睹的，那天……其實我也在現場，是少數倖存的人之一。不過我能夠活下來，純粹只是運氣好。」

「不會吧！？您竟然是倖存者之一？那麼另一個呢？也逃走了？」年輕神父緊張的追問。

年邁神父繼續看著一旁，不敢正面回應：

「……不，被我們消滅了……雖然『茲瓦伊』的個性溫和，什麼也沒做……不，『艾茵』也是這樣，但他只是隱藏著本性而沒被我們發現……所以為了以防『茲瓦伊』也做出同樣的事，不得已只好處決掉他……」

「…………………」

「不過他對計畫本身並沒有什麼關聯，即使消失了也沒有任何損失。」

年輕神父看著一旁不發一語，現在他逐漸明白所謂「教會的黑暗面」是指什麼了。

年輕神父並不喜歡教會的決定，但對方是吸血鬼，所以教會的處置方式原則上並沒有不妥，所以他並沒提出任何異議。

兩人沉默了幾秒，年輕神父繼續問：

「那……逃走的『艾茵』怎麼了？也解決掉了嗎？應該說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的嚴重性足以動搖教會本身，教會當然不會承認該事件的存在。而在『艾茵』逃跑之後，聽說還暗殺了好幾名有著『列序號』的聖人，因為他知道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就只有聖人的力量。」

「不會吧！？處刑者就算了，連聖人都對付不了他嗎！？」年輕神父再度啞口無言。

「嗯……雖說完全是偷襲，但他連『個位數』的聖人都能殺死，這已超越了一般處刑者能夠處理的範疇。而且聽說當時甚至還有獵人世家的專職獵人在場，但即使如此依然敗北……我想能打贏他的人類，在這世上已寥寥可數。」

聽到這，年輕神父語氣有些激動的大吼：

「那教會就這樣放任不管至今嗎！？教會到底在幹什麼！？」

「沒辦法，普通處刑者去討伐只會被殺，而像你這樣的菁英又是萬年人手不足，更何況有五個你也不見得能贏，不是簡單就能解決的事。再加上那之後他就消聲匿跡至今，所以只好暫時眼不見為淨……畢竟現在人類也沒那閒功夫去管他了。」

年輕神父抓著自己的臉，似乎能理解到年邁神父之前話中的含意了。

他沉思了數秒，接著才深深歎了口大氣：

「居然……有個這麼危險的吸血鬼跑出去了，而且還是出自於教會之手嗎？難怪教會一直避之不提。如果他真的同時擁有吸血鬼和人類身分，這樣根本沒法找到他，甚至還能在陽光下行動吧……？簡直就是個災難。」

年邁神父看了看四周的建築，才繼續說：

「這個防備如此嚴密的設施，也是在那件事之後才建造的。或許你應該會認為這樣對待她有點小題大作，但這也是為了避免再出現那樣的慘劇。」

「……好吧，到目前為止我基本都理解了，但為何要選擇我來做這件事？如果只是為了取得她的信賴，我相信應該有更多比我合適的人選吧？您就別拿她是吸血鬼這種藉口了，讓我成為真祖『父親』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年邁神父看自己瞞不住，便老實說了出來：

「好吧……選擇你作為『父親』那一半，確實有特別的理由。」

「什麼理由？」

「因為光只是讓真祖的能力重現於世是不夠的，必須要讓她具備更大的優勢，所以你的『血統』是必要的。」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之後，年輕神父歎了口氣：

「果然是這樣嗎……但……我想您也應該知道吧？雖然我有魔法使血統，但我連『列序號』的末端都擠不進去，也沒傳承到一招半式的魔術，所以沒法不藉由靈裝來使用魔術。在魔法使中，我也只是屬於後勤輔助，無法上前線的缺限品……」

這時年邁神父搖搖頭，似乎不是很認同他的說法：

「就表面上來看是如此，但你們一族血統有著傲人的魔力量，若只論這個優點，甚至足以凌駕Ａ級吸血鬼吧？在現今魔法使如此稀少的時代，你的血統可是難能可貴的。如果能讓真祖繼承到你那強大魔力的血統，想必會誕生出超越傳說的真祖。」

「或許吧，不過……『重生』能力是原原本本的讓目標重生不是嗎？我的血統應該無法影響到真祖吧？」

年邁神父點點頭，認同了他的猜測：

「你想得沒錯，基於『重生』的特性，原本應該是繼承不到才對。但因為『雙重存在』的效果，讓不可能化為可能了。根據之前兩次實驗來看，父方的血統會被歸類在人類那方，不會影響到真祖本身的存在。所以只要在那之後，藉由殺害人類那半存在的方式，讓真祖吞噬掉人類本身的魔力，就能將兩者的優勢合而為一。」

「……是嗎。」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弄得年輕神父不愉快了，但在身為長者，而且還是地位崇高的年邁神父面前，他並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教會看重的並非是年輕神父功績，也非他的人品或人格，竟然只是要他那罕見的的魔法使血脈。

但在面對「拯救人類」的議題中，和他個人的想法相比可說是無關緊要，而年輕神父也很清楚這件事，所以並沒有提出來。

「不好意思，打攪了，我來送這個。」

門外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有個警衛拿著個盒子遞給年邁神父。

等警衛離去之後，年邁神父將盒子打開，並從中抽出一張半透明的卡片。接著他將卡片遞給年輕神父：

「這是你專用的通行認證卡，只要持有它你就不會被攻性靈裝所詛咒，能夠自由進出這間設施。現在你名義上的身分是她的『負責人』，她有什麼要求、想說什麼話都得透過你（另一方面也是安全起見）。我想你為了照顧她，應該也會暫時住在這上面別墅一段時間吧？所以房間也替你準備好了。」

年輕神父猶豫的抬起手，不知道該不該接下這張卡片：

「………………讓我做這件事情真的好嗎？」

年邁神父直接把卡片塞到他手裡，語重心長的開導他：

「我知道這並非易事，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這件事只能交給你辦了。好在當前離『審判之日』那天還有點時間，並不需要太操之過急，你就花點時間，慢慢取得她信賴吧。」

「我知道了……我會完成任務的。」

年邁神父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轉身離去。但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

「還有……雖然我覺得你不會犯這種錯誤，不過還是提醒你一下。你的任務就是要取得她的信賴，但……可別真的對那東西動之以情啊，要知道那玩意可不是人類。」

年輕神父聽了臉色一沉，眼中冒出了些許怒火：

「您想太多了，那種事情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發生，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

聽年輕神父這樣回答，他很滿意的轉身離開了：

「呵呵……我想也是，這也是教會選擇你做這件事的理由之一，你就加油吧。」

「……是。」年輕神父打從心底不想做這任務，但既然這是教會所託，那他就只能答應。

對他而言，教會就像是養大他的父母，亦同導師一般。而從小接受教會薰陶的他，對教會的做法從沒產生過疑問。

他當時的決心是認真的，也確實沒有動搖他的信仰。此時此刻，即便是扼殺掉自己的想法，他也要完成被教會交付的任務。

在隸屬教會建築的下方深處，有一名身分不明的吸血鬼少女被關在這。

牢房中除了那口黑色的棺材外，還有些簡易的生活設備，以及大量堆放在牆邊的書籍。畢竟在這不見天日的監牢中，只有這些書籍能替她打發著這無限漫長又毫無意義的時光。

吸血鬼少女和眼前的年輕神父四目相對著，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對話。

年輕神父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光是看到少女那誨暗無光的眼神，他基本上已經明白教會對她做了些什麼。

少女見沒事找自己，便重新捧起手上的書，繼續沉浸在她的書中世界。

年輕神父想問的東西比山還高，但他還是先問了不太重要，但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