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政舉之日,夷關折符,無通其使,厲於廊廟之上,以誅其事。
凡興師十萬,出征千里,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
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人是保,而利合於主,國之寶也。
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
兵士甚陷則不懼,無所往則固,深入則拘,不得已則鬥。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我不欲戰,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也。
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
兵非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並力、料敵、取人而已。
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強。水可以絕,不可以奪。
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
將弱不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
施無法之賞,懸無政之令;犯三軍之眾,若使一人。
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
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
善戰者,求之於勢,不責於人,故能擇人而任勢。
三軍之事,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事莫密於間。
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
客絕水而來,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濟而擊之,利。
行火必有因,煙火必素具。發火有時,起火有日。
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
絕山依谷,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
信己之私,威加於敵,則其城可拔,其國可隳。
勝者之戰民也,若決積水於千仞之谿者,形也。
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
屈諸侯者以害,役諸侯者以業,趨諸侯者以利。
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所以變人之耳目也。
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饑,此治力者也。
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
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謹察之。
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
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知彼知己,勝乃不殆;知天知地,勝乃不窮。
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
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
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
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
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
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
無邀正正之旗,勿擊堂堂之陳,此治變者也。
三軍之眾,可使畢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
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
散而條達者,樵采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
辭卑而益備者,進也;辭強而進驅者,退也。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知兵之將,生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之政。
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
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也。
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軍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
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
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
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可勝。
治亂,數也;勇怯,勢也;強弱,形也。
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
通形者,先居高陽,利糧道,以戰則利。
寡者,備人者也;眾者,使人備己者也。
戰勝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費留。
善用兵者,攜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合為變者也。
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虛實是也。
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將之道也。
險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陽以待敵。
杖而立者,饑也;汲而先飲者,渴也。
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
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
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
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
卒強吏弱,曰弛;吏強卒弱,曰陷。
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
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
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
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
敵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敵。
遠形者,勢均難以挑戰,戰而不利。
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古之所謂善戰者,勝於易勝者也。
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
令之以文,齊之以武,是謂必取。
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
先暴而後畏其眾者,不精之至也。
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強。
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諄諄翕翕,徐與人言者,失眾也。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輔周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
將者,智、信、仁、勇、嚴也。
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谿。
凡為客之道,深則專,淺則散。
圍則禦,不得已則鬥,過則從。
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
數賞者,窘也;數罰者,困也。
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預交。
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
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
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
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
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
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
知己知彼者,百戰不殆。
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
鬥眾如鬥寡,形名是也。
令素行者,與眾相得也。
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
死間為誑事,可使告敵。
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
奔走而陳兵車者,期也。
粟馬肉食,軍無懸缶瓦。
取用於國,因糧於敵。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全國為上,破國次之。
勢者,因利而制權也。
軍爭為利,軍爭為危。
善用兵者,譬如率然。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形兵之極,至於無形。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先奪其所愛,則聽矣。
守則不足,攻則有餘。
實而備之,強而避之。
高陵勿向,背丘勿逆。
圍師必闕,窮寇勿迫。
絕斥澤,唯亟去無留。
無約而請和者,謀也。
見利而不進者,勞也。
不返其舍者,窮寇也。
來委謝者,欲休息也。
勝可知,而不可為。
將能而君不御者勝。
必依水草而背眾樹。
眾草多障者,疑也。
其所居易者,利也。
半進半退者,誘也。
軍擾者,將不重也。
財竭則急於丘役。
兵貴勝,不貴久。
識眾寡之用者勝。
以虞待不虞者勝。
眾樹動者,來也。
以全爭於天下。
上下同欲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