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被中國教育逼瘋了?請看《高考》
本不想有這個自序的,無奈出版社多次來函說這是必備內容,也就勉為其難了。
2009年,我家少爺15歲,進入高一階段,正是學習最為緊張的時期,除了學校的必修課外,我的夫人替他報了許多的課外補習,甚至於請了所謂的專家實施「一對一」的輔導,讓孩子沒有了一點自由空間,為此,我和她發生激烈的衝突,結果以我的失敗告結。
我清楚記得,為了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從幼稚園開始,我夫人就替孩子報了樂器、畫畫、棋類等多方面的培訓班。上小學後,不斷加量,進入初中後,變本加厲,高中三年更是達到巔峰,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書法、畫畫、奧數等這些課外補習一刻也沒停止過。毫不誇張說是年年補,月月補,天天補,時時補,刻刻補。孩子辛苦,家長也辛苦;孩子心累,家長心更累;結果是孩子無奈,家長無奈,孩子不樂意,家長更不樂意。到頭來錢花了,效果並不好,扼殺了孩子的天真,約束了孩子的創造力,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硬是磨得沒有了棱角。
我孩子的遭遇,也是中國億萬孩子的遭遇,為此我很憂戚,為中國的孩子憂戚,為中國社會憂戚,為前赴後繼的家長們憂戚。
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我開始著手寫長篇小說《高考》
我是寫散文的,在這之前,我在全國各地發了不少散文,也出版過散文集,有朋友和文藝評論界的專家比較看好我的散文,寫過一些評論文字,更有一些喜愛我文字的讀者,常有文字發給我,給我一些鼓勵。我自己也承認,我的散文經得起檢驗,時間的,空間的,都經得起。
然而寫長篇小說我沒有嘗試過,《高考》是我的長篇處女作,擔心寫不好。好在生活是現成的,經歷也是現成的,不需要去編故事,三個月一氣呵成,就是現在的樣子。
雖然文字一稿成書,書名卻是反復推敲,先是《殤.com》《大悲咒》,然後是湖南文藝出版社擬定的《身不由己》《獨木橋》再到後來的《狀元劫》《高考來襲》《又是一年高考時》《中國高考》《高考》事實上,就是《高考》我也不喜歡,曾想改為《國考》2009年11月23日,小說已完稿,我把這個作品送給我兒子做生日禮物。
次年3月,朋友阿泰(朱金泰,著名作家)把書稿給了湖南文藝出版社的徐應才老師,徐老師經歷與我相似,立即產生共鳴,一天二晚看完稿子後立項報審,二個月後與我簽訂出版協議,首印20000冊。遺憾的是因突發原因,書稿最終沒能順利出版。
著名作家丘脊樑老師看到書稿後,十分喜歡,力排眾議在他負責的報紙上有刪節的做了連載,部分文字得以問世,引起強烈反響。
總的說,我是反對應試教育的,我對國家當下的教育模式是持否定態度的,我小說中的一些言辭相當尖銳,我的文字甚至還被國家某個部門監控了。因此,我的這個作品很難在國家出版社出版。
但我想為孩子們發言,我擔心中國教育這樣下去會貽害國家,戧害孩子,我選擇在境外出版,也要為孩子們發聲。
可以說,《高考》是一部批判教育體制的現實主義長篇小說,小說從社會、學生和家長間尖銳的矛盾衝突中提出了一個尖銳但已經麻木了的問題:打不倒的中國應試教育。從而讓讀者得到醒悟:應試教育是個筐,什麼垃圾都能裝。
西南省是全國教育大省,教育品質和教育的奢侈之風像一對孿生兄弟,在西南省大有衝鋒陷陣、橫掃千軍萬馬之勢。西南省長樂市山水區教育局基礎二科科長羅明義,是一個反對應試教育的公職人員,對長樂市的教育集團和利益集團利令智昏造就名校、家長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送孩子讀名校的做法,感到無比的擔憂和反對。然而他位卑言微,無力改變這種現狀,時時處處只能適應,順從。他的兒子羅小義,小學畢業,為了能進長樂市四大名校讀書,他的妻子逼著他去鋌而走險,他明知某中學招生辦主任楊本齋為了利益,洩露試卷,販賣試題,不僅不檢舉,反而通過楊本齋把兒子和鄰居家的幾個孩子們弄進了名校,從而也把自己送上了道德、良知的審判席。
小說以羅明義一家、張小北一家、朱銘琦一家的故事為主線,通過一波三折的矛盾糾紛、矛盾激化、矛盾放大,矛盾毀滅,深刻揭露出了中國當前教育面臨的最大危害:將人變成機器。張小北的兒子小棟,本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可是,這種教育方式讓他變傻了,高二剛畢業,他出走了,母親謝敏從此瘋了!朱銘琦的女兒小魯,只是一個有個性的孩子,結果被送到特訓學校,關進一個鐵籠子裡,自殺了,母親朱銘琦從此失蹤了。是誰把學生逼得離家出走?是誰把家長逼瘋?是誰在將學生逐漸變成機器?小說中並沒有提出這些問題,但讀者明顯感到了這些問題存在於文字中,讓讀者從中感受到:是中國教育的功利性讓學校變成了像張開血貧大嘴的猛獸,是應試教育把中國的孩子們逼瘋了,是中國的「孝文化」讓孩子們沒有了自主。
縱觀整部小說,讓讀者看到:用堆積如山的作業來剝奪孩子的自由,用統一的教材來扼殺孩子的自主,用各種生存的技巧來替代孩子的愛好,用考試來消耗孩子的精力,用分數來限制孩子的追求,用升學來壓迫孩子的心智,用各種被閹割的知識來迷惑孩子的認知,用前途莫測的就業來阻止孩子的求索,最後再在孩子們頭頂上壓一套房子。於是,這個世界,一下就安靜了。
名校,名大學,培訓班,贊助費,教育投資,望子成龍,這些帶有利益驅動的詞彙,讓學校、家長和社會在這名利追逐場中變得沒有一點理性,學校的功利,家長的麻木,社會的短視,是逼瘋學生的罪魁禍首。
誰被中國教育逼瘋了?請看《高考》
《高考》這本書讓家長和社會懂得:「孝文化」讓中國的孩子們失去了自由!
教育應該有兩場變革:從應試,轉變為常識;從他願,轉變為自願。
傅春桂
2018年3月1日于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