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澤之外,還真沒有其他城市會讓我如此頻繁造訪。」
一介金澤狂熱旅行者的視角,30多年深度觀察與追尋,
從歷史人文、職人精神、古都文學、加賀料理與日常片刻各種角度,
帶你見識從未感受過的金澤美學與內涵。
金澤,小巧秀麗的北陸明珠,她保留從江戶時代流傳的加賀百萬石餘韻與武家文化,孕育出既溫厚風雅、卻又頑固無畏的性格。作者村松友視藉由長期旅行其中的深度觀察,從悠久歷史、傳統工藝、加賀料理、街巷光景到溫暖人情等多方視角,真實呈現金澤不思議面貌。
初代藩主前田利家開創加賀百萬石榮光的歷史傳奇;三文豪秋聲、鏡花、犀星與金澤這片土地的關聯;藝妓藏身在紙糊窗門後所吹奏的「闇笛」;金澤人自豪且琅琅上口的能樂文化;豐臣秀吉時代流傳至今的加賀料理「治部煮」;甚至是讓新價值觀在此地紮根的金澤二十一世紀美術館誕生......作者透過細膩的文筆與入微的觀察,將金澤保有傳統情懷又喜歡創新變革的精神,如實地傳達出來。
除此之外,在「和」文化逐漸式微的這個世代氛圍中,金澤迄今仍有一群老藝匠堅守著傳統工藝與文化堡壘,像是製作加賀竿與毛針的「目細八郎兵衛商店」、製作金澤和傘的「松田和傘店」、燒製大樋燒的「第十代大樋長左衛門」……這些金澤人的自傲與執著,伴隨著百年如一日的傳統景致與歷史氛圍,存續至今。
金澤工藝之美
金澤和傘的特徵是在傘面使用了手抄的楮皮紙,傘面上的楮皮紙會刷上紫蘇油與桐油,因此開闔時會飄出一股油香,頗富金澤情趣。從日本的日常生活中消失的和傘,仍經常能在金澤街上目睹。
金澤三文豪
金澤三文豪──德田秋聲、泉鏡花、室生犀星,在同一個城市中,竟然密集出現三位在日本文學全集必然會登場的文人,能說不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嗎?況且,他們活躍的時期還大致重疊,這又更讓人驚訝了。
金澤人的廚房
近江町市場除了是旅人們悠閒散步、物色紀念品的場所之外,更是金澤人的「廚房」,在市場裡看到金澤人彼此打招呼,笑談「你也來了啊……」是常見的光景。此外,身著和服的太太們一面想著丈夫的下酒菜或是當季食材有哪些、一面在市場中漫步穿梭的身影,也是近江町市場非常有韻味的風景。
金澤人這種形象
他們既有都市色彩也具備地方特色的氣質,保有古典情懷仍喜愛變革,金澤人這種形象實在無法輕易地用三言兩語來形容,或許,並非是金澤人這一形象難以歸納出個具體的樣子,而是無法被歸納分類才是金澤人的特色吧!
作者簡介:
村松友視
一九四〇年生於東京。慶應義塾大學文學部畢業。曾任職中央公論社,現為作家。一九八二年以《時代屋的女人》獲得直木獎。一九九七年以《鎌倉的婦人》獲得泉鏡花文學獎。著有《我是角力的支持者》、《百合子小姐是什麼顏色》、《幸田文的火柴盒》、《苦艾酒物語》、《俵屋的不可思議》、《帝國飯店的不可思議》、《老人的祕訣》、《北之富士》等書。
譯者簡介:
顏雪雪
台灣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碩士畢業,譯有《中國邊境的戰爭真相》、《老派東京》、小川紳介《日本解放戦線 三里塚の夏》電影字幕翻譯(2014)。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與「闇笛」的相遇
目前為止,我並不是與金澤這座城市完全無緣,十九年的編輯生涯中,為了工作我曾造訪金澤兩次;大約三十五年前開始以作家一職維生時,為了採訪和演講也去了金澤好幾次。但是孕育了加賀百萬石文化的金澤茶屋街等處,對我來說完全像是虛構的景色,只要走在「東」或「西」的茶屋街一會兒,不知為何全身就像被緊張感籠罩,跟在京都的感覺不同;可能是面對這個城市裡形成的微妙文化香氣,我私下感到膽怯吧。
即使走在街道上,我也只是在路過的蕎麥麵店或生魚片店裡用餐,然後瞧瞧路邊攤販或酒吧,心情上完全沒有餘裕感受金澤的加賀百萬石的街道;這大概是因為自認很難融入這座城市,所以「遭遇」那裡的文化對我來說是很勉強的事情。
就在這段時光裡,某一天,從我居住的東京吉祥寺附近一間我常去的小料理店,名叫「黑貓」的老闆口中,聽到「影笛」一詞。似乎是說金澤有一種叫做「影笛」的東西⋯⋯我感覺這個詞彙當中有奇妙地吸引著我的東西。童年時過著優渥生活的男子,從某個時刻開始因為某事性格大變,整個人散發著詭異的氛圍,就像是要帶給人世間一團煙幕一般……我會任性地做這樣的聯想,大概是因為「黑貓」老闆的個性與「影笛」一語莫名地十分契合的緣故吧。
金澤有東、西、主計町三茶屋街,所謂「影笛」,是指其中西茶屋街的料亭「美音」的老闆娘,從她師父那裡繼承下來的……
從前,讓笛藝在金澤的邦樂界裡扎根的是一位叫藤舍秀蓬的人,東茶屋街的藝妓・壽美子後來成為秀蓬的弟子,獲得藤舍秀壽的稱呼。壽美子即使在宴會上也會吹笛給客人聽,但到了一定年齡之後,她不復在客人面前吹笛,而是隱身在屏風或紙拉門後,在那裡吹笛給宴會上的客人聽。這個在年老色衰後,仔細思量下的不得已的辦法,卻絕處逢生地得到好評,不知從誰開始流傳起「影笛」這個稱呼。
吹笛人隱藏身影所吹出的笛音,有著難以形容的清寂之趣,別有風情。大家的評價隨著話語流傳開來,創造出與在眼前吹笛不同的領域,這件事的始末對我來說是非常有趣的故事。
直到壽美子連出席宴會的體力都沒有之後,「影笛」不得不面臨從茶屋街消逝,而決心繼承「影笛」的就是壽美子(藤舍秀壽)的弟子藤舍秀扇,也就是西茶屋街「美音」的老闆娘峯子。據說峯子拜託師父後得到許可,「美音」的宴席上也能聽得到「影笛」了。
聽了這個故事後,我利用行事曆的空檔,像是被邀請一樣去了金澤,這是我第一次受到工作以外的奇異心情騷動所慫恿而造訪金澤。這趟旅程對我來說,也是之後 我與金澤這座城市長達三十年的結緣之始。
只是,我既不是世人所謂對花街宴席文化瞭若指掌的專家,也不是擁有能深度鑑賞美妙笛音的品味的雅士,只不過是被「影笛」這個詞的聲響完全吸引住而已。那時的我老實說,真的覺得很膽怯,是先拜託金澤的友人S幫我預約,然後才去到西茶屋街。從「美音」的玄關,我畏畏縮縮地走進去,迎接我的是老闆娘峯子,她擁有江戶之子節奏「砰砰砰」的金澤腔,很簡單地就能讓人放鬆心情。我從玄關爬上從正面看起來非常陡峭的階梯,進入房間後簡單打了招呼,老闆娘將場面交給其他藝妓,她的身影就從房間裡消失,這個晚上似乎還有其他兩組客人的宴會。
藝妓幫我倒酒,我笨拙地以酒杯就口,就在寤寐之間 ,我快要不支入睡的時候,其中一位藝妓站了起來,把房間的燈關掉,在只有紙罩座燈光源的昏暗中,有一段短暫的空白——。
之後傳來的音色,像從不知名的遠方湧來微風的聲響,留下殘音後又再次遠去,原來是「影笛」終於要開始了。我在這個不知道是微亮還是微暗的空間中,一邊被耳朵聽到的笛音所吸引,一邊想像著其他房間中客人的心情,他們大概沉浸在和我相同的感受裡吧。他們應該也是一樣,在只有紙罩座燈光源的空間中,被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笛音所吸引,而將身體託付給這個旋律。完全互不認識的同伴們,在不同房間中側耳傾聽著相同的笛音⋯⋯這份感覺也讓這個空間玄妙的況味更加濃厚。
不久後,笛音開始大幅度地上下揚抑,忽左忽右,忽遠忽近地晃動,挑逗著聽眾的聽覺。在最高潮的音色像要切開黑暗那樣響起後,笛音又像是即將要熄滅的燭火般安靜地搖晃著,然後停止。
我這才注意到:從頭到尾我的手是拿著酒杯舉在半空中的,我趕緊慌張地把喝到一半的酒喝完。這時每個房間都傳來掌聲,我也學他們拍手。只是,房間變亮了,我仍然處在發呆的狀態中。
剛才,支配著不知道微亮還是微暗空間的笛音,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那笛音與年老藝妓藏身在屏風陰影處,跟由迴避、顧忌、謹慎所組成的清寂世界,完全是不同的東西。雖說聽「影笛」時看不見眼前理應存在的吹笛者身影,但仍然可以知道吹笛的人就是屏風後面的那一個人。
但是剛才的笛音,不要說吹笛者,就連聲音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都完全捕捉不到。其實,在我走上陡峭樓梯後,老闆娘峯子就坐定架好笛子……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情。不知從何處傳來、不知吹笛者是誰的笛音,讓我沉迷其中,連舉在半空中的酒杯都忘了遞到唇邊。
比起是某個人吹奏的,這笛音更像是從闇夜之中被編織出來的。可以說吹笛者不是人類,而是闇夜吧。
(這不是影笛,稱呼它為闇笛或許比較貼切……)
我心中充滿這樣的想法。
「啊,好累!」
峯子爽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伴隨著能讓人感覺到「工作終於結束了⋯⋯」的聲音,同席的人馬上一同拍起了手,其他房間的客人也是這樣的吧。
看著既幽默又認真的峯子一臉天真的表情,讓我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與其說這是影笛,不如說是從闇夜中被編織出來的闇笛吧!」
我這樣說,峯子作勢要打我,然後一臉狐疑地盯著我看,眼珠子往斜上方轉動了一下,最後視線又再度看向我。
「沒錯!」
峯子一邊這樣說,一邊好像很有趣地笑了起來,峯子似乎用她自己獨特且無拘無束的感受力,理解了我看似玩笑的詞語。我認為將「影笛」和「闇笛」兩個詞彙拉出來比較的話,無論是高級感還是清寂的品味,都是「影笛」比較好,但是以帶點色情、邀請人來花街的詞語來說,「闇笛」的策略是比較好的。
峯子聽完我這樣說,再度用訝異的神情盯著我看,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
「嘻嘻。」
她果然像是覺得很有趣般地同意了我的看法。後來峯子說,東茶屋街和「影笛」比較契合,而西茶屋街則適合「闇笛」。無論如何,那時的峯子似乎非常喜歡「闇笛」這個稱呼。所以影笛從藤舍秀蓬→藤舍秀壽→藤舍秀扇一脈傳承下來,在西茶屋街「美音」的老闆娘之後變成了「闇笛」,直到今日。
真是不勝惶恐⋯⋯不過以如此爽快的作風,接受了我在不負責任之旅中玩笑般的提案,可以看得出峯子終究是心胸寬大的人。「闇笛真不錯,西屋酒家。」峯子帶有江戶腔節奏的金澤腔振奮了我,我也覺得「闇笛」和西茶屋街真的非常合拍。此後,我就經常滿心歡喜地前往金澤,外行人的厚顏無恥是沒有極限的。
第一章 與「闇笛」的相遇
目前為止,我並不是與金澤這座城市完全無緣,十九年的編輯生涯中,為了工作我曾造訪金澤兩次;大約三十五年前開始以作家一職維生時,為了採訪和演講也去了金澤好幾次。但是孕育了加賀百萬石文化的金澤茶屋街等處,對我來說完全像是虛構的景色,只要走在「東」或「西」的茶屋街一會兒,不知為何全身就像被緊張感籠罩,跟在京都的感覺不同;可能是面對這個城市裡形成的微妙文化香氣,我私下感到膽怯吧。
即使走在街道上,我也只是在路過的蕎麥麵店或生魚片店裡用餐,然後瞧瞧路邊攤販或酒吧,心情上完全沒有餘裕...
目錄
第一章 與「闇笛」的相遇
第二章 金澤流一調一管的奧妙
第三章 傾奇者——加賀藩始祖・前田利家
第四章 苦澀的第二跳——第二代藩主・前田利長
第五章 大大的第三跳——第三代藩主.前田利常
第六章 加賀名料理「治部煮」之旅
第七章 蒲燒泥鰍裡的歷史苦味
第八章 金澤三文豪——秋聲、鏡花、犀星
第九章 和杵屋喜澄女士像親戚般往來呢
第十章 去金澤二十一世紀美術館玩
第十一章 三茶屋街——開放式博物館
第十二章 金澤茶屋町的榮枯盛衰物語
第十三章 金澤和傘的大本營──松田和傘店
第十四章 加賀竿、加賀毛針的最後堡壘──目細八郎兵衛商店
第十五章 「謠曲從天而降」的天地
第十六章 加賀寶生是什麼?──訪問寶生流能樂師.佐野由於先生
第十七章 大野醬油釀造廠聚落──北前船的氣魄
第十八章 百萬石的廚房.近江町市場二三事
第十九章 「金澤舞」──全員總舞「金澤風雅」的誕生奇譚
第二十章 金澤車站是加賀傳統文化的熔爐
第二十一章 親身體驗第十代大樋長左衛門之卷
番外篇 金澤的近郊
番外篇I 內灘──以沙灘為畫布,描繪海市蜃樓景色
番外篇II 佇立在能登穴水灣的待鯔台
番外篇III 闇夜降臨──大聖寺.坂網獵的奧祕
後記
卷末特別對談 金澤的魅力 紫舟X村松友視
參考文獻
第一章 與「闇笛」的相遇
第二章 金澤流一調一管的奧妙
第三章 傾奇者——加賀藩始祖・前田利家
第四章 苦澀的第二跳——第二代藩主・前田利長
第五章 大大的第三跳——第三代藩主.前田利常
第六章 加賀名料理「治部煮」之旅
第七章 蒲燒泥鰍裡的歷史苦味
第八章 金澤三文豪——秋聲、鏡花、犀星
第九章 和杵屋喜澄女士像親戚般往來呢
第十章 去金澤二十一世紀美術館玩
第十一章 三茶屋街——開放式博物館
第十二章 金澤茶屋町的榮枯盛衰物語
第十三章 金澤和傘的大本營──松田和傘店
第十四章 加賀竿、加賀毛針的最後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