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第一卷）

▍開場白

編輯部主任抱住一部厚重的打印稿，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工作的這家出版社，名叫Wukong Publishing。很多人想都不想就以為，它的中文名字是「悟空出版社」。錯了。根本不是。按現在南太平洋隱居的大老闆的原意，它是「無孔不入」的「無孔」二字的拼音，但因覺得一般老百姓接受不了，就乾脆按照編輯部主任塗一鳥的建議，改成了現在這個說法：Wukong Publishing。反而在意義上有了增益。

塗一鳥把稿子放在桌上，打開電腦，同時朝微信上瞟了一眼。很多微信中，有大老闆的一封，說：這部稿子，你要給我好好看看。這是A國前駐華大使Richard的遺作。此人才華橫溢，能講多國語言，還能以漢語、英語，以及其他語言寫作詩歌和小說。這部稿子是他寫中國80年代的一部長篇，題為《綠色》。他的長篇小說系列還有幾部，如《灰色》、《粉色》、《青色》、《白色》、《黃色》、《黛色》、《無色》等。你看完後，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小塗花了一個星期，把全稿看完，還做了一些與已故作者遺孀聯繫的工作，當即通過電腦，給老闆發了一封微信，說：「此稿可用。本來建議修改書名，覺得《綠色》似乎重名很多，應可改名為《奮鬥記》，因為這位作者生前曾寫過一首題為《奮鬥之歌》的長詩，請允許我把其中第一段發給你看看。」

※※※

《奮鬥之歌》

§序曲

我用宙斯的雷劈開西瓜的大地直插它

　　　　　　　　　　　　　　　　　　　　通紅的中心

　　　　 我乘宇宙飛船的翼翅飛向宇宙無邊無際

　　　　　　　　　　　　　　　　　　　　黑暗的底

　　　　　　　　我雙腳踏踩在地獄中心幾兆億著名

　　　　　　　　　　　　　　　　　　　　或罪惡的屍骨

　　　　　　　　我的頭顱頂戴著天堂上幾兆億神祕

　　　　　　　　　　　　　　　　　　　　莫測的星斗

※※※

這本手稿，至少讓我想起三個人。一個是德國的希特勒。他的自傳Mein Kampf（《我的奮鬥》）原來德文標題很長，譯成英文是Four and a Half Years (of Struggle) Against Lies, Stupidity and Cowardice，再譯成漢語就是《針對謊言、愚蠢和怯懦的四年半（鬥爭）》。後經編輯建議，簡縮成《我的奮鬥》。他當上德國總理時，該書兩卷本賣了24萬冊。2016年又在德國正式出版。

另一個人是挪威的Karl Ove Knausgård。1968年生，寫了一部六卷本的自傳體長篇小說，起名跟希特勒的一樣，也叫《我的奮鬥》（挪威文是：Min Kamp）。（2009-2011年出版，總共有3500頁）。該書被《紐約書評》評為是一本「strange, uneven, and marvelous book」（十分奇妙，但參差不齊的怪書）。該書已經賣了45萬冊。

如果我們把Richard的這部小說也定名為《我的奮鬥》，的確有一個重複的問題，儘管這是一個據說有華裔血統的作家寫的，而且寫的是80年代中國發生的故事。無論如何，它可以作為標題的一個考慮。

我同時還在網上對照「綠色」進行了一番搜索，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除了《綠色的王國》、《綠色陽棚》、《綠色山巒》、《綠色的遠方》、《綠色野人》、《綠色情思》等長篇小說的標題外，還沒有《綠色》這樣的標題。而且，如果弄成一個「色」系列，今後對該書的推出和擴大營銷，也是很有意義的。

我已對該稿進行了編輯。刪去了一些由於打字而造成的錯誤並通過與不願意和我見面的作者遺孀電郵聯繫，解決了一些無法解決的文字問題和頁碼問題，如323頁。

經她解釋，他原來有兩份手稿，跟希特勒《我的奮鬥》一樣，也是兩卷本，但第一卷的323頁不知怎麼跑進第二卷中，造成混淆。通過反覆對證核查，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是人名問題。本來男主人公「我」的名字只有一個字，即「綠」，而女主人公的名字也只有一個字「色」，合起來即是本書名，但很多時候一個字的「綠」很容易跟其他文字混為一體，而「色」有時候疊加，成為「色色」，也頗混亂，更兼其遺孀反對，認為「色」這個字過於刺眼，故遵囑改為「春陽」和「盈盈」，而且都有典故。「春陽」的典故出自詩句「蘭若生春陽」，而「盈盈」的典故出自詩句「盈盈樓上女」。

有一點需要指出的是，這本書裏表現的思想和感情有時相當強烈和過激，但若從文學史的角度講，一旦再過幾百年，當今天所有的文字都去偽存真，風掃殘雲之後，就會顯出珍貴之處。我自認為采取了超前中國三百年（其實臺灣早就不進行書報審查，在那兒出書，只要不涉及人身攻擊就行了）的不審不刪做法，保留一切原貌，由讀者自行決定取捨。再說，我們Wukong Publishing的格言，不也是「言論自由，高於一切」嗎？

要言不煩，我把修改編輯後的文本打包，發你電郵，請你過目。

▍開場白

編輯部主任抱住一部厚重的打印稿，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工作的這家出版社，名叫Wukong Publishing。很多人想都不想就以為，它的中文名字是「悟空出版社」。錯了。根本不是。按現在南太平洋隱居的大老闆的原意，它是「無孔不入」的「無孔」二字的拼音，但因覺得一般老百姓接受不了，就乾脆按照編輯部主任塗一鳥的建議，改成了現在這個說法：Wukong Publishing。反而在意義上有了增益。

塗一鳥把稿子放在桌上，打開電腦，同時朝微信上瞟了一眼。很多微信中，有大老闆的一封，說：這部稿子，你要給我好好看看。這是A國前駐華大使Ric...

我知道我的作品不可能在任何雜誌上登出來，因此我決定，只忠實於自己的心靈，將我所感受的，所見到的，所愛的，所恨的一一錄下，作為一生的記錄，作為一個在默默無聞中戰鬥的生靈的呼喊，作為他的存在，作為一個試驗，向人們表明，人性是善良的，人心有罪惡和崇高的兩面，但後者永遠戰勝前者。如果將來我遇上一個值得信任的作家，我一定將這些材料無償地送給他，由他寫成小說，我將把我自己當作追求理想的試驗品。

──綠，摘自《大稿》原稿519頁

我知道我的作品不可能在任何雜誌上登出來，因此我決定，只忠實於自己的心靈，將我所感受的，所見到的，所愛的，所恨的一一錄下，作為一生的記錄，作為一個在默默無聞中戰鬥的生靈的呼喊，作為他的存在，作為一個試驗，向人們表明，人性是善良的，人心有罪惡和崇高的兩面，但後者永遠戰勝前者。如果將來我遇上一個值得信任的作家，我一定將這些材料無償地送給他，由他寫成小說，我將把我自己當作追求理想的試驗品。

──綠，摘自《大稿》原稿51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