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遏抑對她的思念,
然而,蟄伏在他體內的「魔」也開始蠢蠢欲動……
獨一無二的奇幻愛情故事!後勁十足,劇情發展漸入最高潮!
《擁抱太陽的月亮》、《成均館緋聞》作者廷銀闕最受期待的華麗回歸!
他伸出手摸索著她的臉龐,
試著記下他看不見的容貌。
俊秀的面孔寫著滿滿的悲傷,
讓她忍不住將嘴唇湊向他的眼睛……
雖然害怕自己的未來會落得和父親一樣發瘋的下場,一心想見河覽的洪天起還是不顧親友的反對,進入宮中的圖畫院當生徒,和河覽之間的情愫也順利地與日俱增。
然而洪天起一次無心的碰觸,竟使得原本蟄伏在河覽體內的魔再次甦醒了過來,失控傷人,幸賴「虎靈」現身才恢復正常。河覽推測魔的目標是洪天起,為了保護她,決心不再與洪天起見面,卻讓不知道內情的洪天起心碎不已。
另一方面,李瑢拚命對父王獻殷勤,希望可以在圖畫院謀得一個職位,好藉機接近洪天起,但父王卻偏偏始終不肯鬆口。於是李瑢只好翻牆闖入圖畫院,並且大膽向洪天起告白:我真的很愛妳……
作者簡介:
廷銀闕정은궐
韓國超人氣小說天后,2004年以《她的相親報告》出道,2005年出版《擁抱太陽的月亮》,2007年推出《成均館緋聞》,本本均叫好叫座。《成均館緋聞》和續集《奎章閣之戀》在韓國熱銷突破百萬冊,囊括教保文庫、Interpark、Yes24、Aladin等各大書店暢銷排行榜第一名,並被讀者票選為最有趣的小說第一名。
《擁抱太陽的月亮》和《成均館緋聞》也被改編拍成電視劇,風靡全亞洲。其中《擁抱太陽的月亮》更創下韓國2005年以來「迷你劇」最高收視紀錄,被媒體譽為「國民電視劇」。
《紅天機》是廷銀闕繼《奎章閣之戀》之後,暌違七年的最新力作,以朝鮮時代天才女畫師洪天起和觀星官河覽之間一段既深情又浪漫的故事為背景,一推出便備受矚目,2019年也即將改編推出電視劇。
譯者簡介:
楊琬茹
政大韓文系畢業。不算愛讀書,但偶然踏入翻譯的世界後,就捨不得提腳離開了。期許每一本譯作都能成為自己亦師亦友般的存在。
章節試閱
第五章 紅色天空
1
世宗二十年(戊午年,一四三八年)陰曆一月二十四日
睜開眼,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紅色的世界,不,因為他是躺著的,所以正確來說應該是紅色的天空。他聽見了滿秀啜泣的聲音,於是往周遭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棉被,頭下也枕著枕頭。如此想來,眼前看到的就不會是天空了。他回溯腦中的記憶,試圖回想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路過慶會樓,打算要去與正在簡儀臺上觀測凌晨星象的書雲觀官員們會合時,發生了地震。震動程度雖然不大,他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一直呼喊著「河氏」的聲音,結果封印在記憶深處的過往聲音也隨之傳來。然後老虎出現了,至少在他眼中呈現的形象是如此,因為正確來說那並不是屬於人類世界的生物,所以頂多只能說它「外形上是老虎」。他被「老虎」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就掉進池塘裡。記憶到這裡就結束了。
「滿秀。」
「是的,視日大人,真的差點就要出大事了,嗚嗚。」
「這裡是哪裡?」
「房間裡。」
「哪裡的房間?」
「視日大人您在景福宮裡的房間。士兵發現您昏倒在慶會樓的池塘邊,於是就將您揹到這裡來了,他們都說您應該是掉進池塘裡了。」
「是誰把我救起來的?」
「不是您……自己爬起來的嗎?」
他的記憶裡沒有這一段畫面,難道他的身體又在他沒有記憶的情況下自己動起來了嗎?
「今天是幾日?」
「二十四日。」
一天都還沒過完,跟凌晨出門時是同一天。
「現在的時間呢?」
「現在是早晨,太陽才剛升起而已。」
時間上也沒經過多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話說回來,他到底是怎麼從池子裡出來的呢?是「魔」做的好事嗎?
「河氏啊。」
是凌晨時聽到的聲音,這次好像也一樣沒有經由耳朵,而是直接傳入腦中的。那時看到的應該是老虎沒錯啊。河覽猛地坐起身子。
「呃啊!」
河覽尖叫出聲,小心翼翼地以坐姿往後退避。滿秀的驚嚇程度更甚於河覽,嚇得說:
「您、您這是突然怎麼了?」
他的背部抵上屏風,已經沒有可以繼續往後退的空間了。河覽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眼前有個東西正在穿越紅色的氤氳朝他走來,喊著「河氏」的聲音與凌晨時的聲音一模一樣,但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老虎。那是一個人影,還是少女的身影,她的身影看來並不完全是個成人,但也不是非常年幼的女孩。
「滿、滿秀,這個房間裡除了你和我以外,還有誰在嗎?」
「沒有其他人了,醫員有來過,但不久前已經離開了,要再把他找來嗎?」
「不、不用了,沒事……」
少女嫣然一笑,開口說:
「河氏啊。」
「滿、滿秀,你有聽到嗎?」
「聽到什麼?您為什麼一直問些奇怪的問題,怪可怕的……」
「沒、沒事,沒什麼。」
儘管看到了、也聽到了,但河覽為了滿秀好,還是努力裝出泰然自若的模樣。由於不知道該怎麼向對方搭話才好,所以河覽只能一直眨著眼睛。應該可以像和市井的那名老嫗──又或者說那名年輕女人──一樣互相對話才是。
「妳是誰?」
少女還未回答,反而是滿秀以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語氣回應道:
「視、視日大人,您這是怎麼了?這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別人嗎?您這個樣子很可怕啊!」
「啊!抱歉,是我還沒有睡醒。」
有什麼可以在不讓滿秀聽到的情況下對話的方法嗎?像市井老嫗那時一樣。這麼說來,現在的情況和當時完全不一樣,他是用耳朵聽到那名乞丐老嫗的聲音的,看來就算同樣是目所能及的存在,也不代表他們是完全相同的東西。根據那名老嫗所說,他的眼睛看不到人類以及曾經是人類的鬼,這就意味著眼前的這名少女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再加上滿秀看不到她,他聽見聲音的途徑也不同,這些都證明了她是與老嫗稍有不同的存在。
「河氏,你又把我忘了嗎?」
那是很久以前在漢陽生活的居民的腔調,她的腔調比現在在楊州生活的漢陽人還要重。少女露出失望的表情,歪著頭說:
「笨蛋。」
『是誰呢?』
這是他腦中的想法,等同於一句無聲的提問,但少女卻像是聽到了他發問的聲音似的,笑著答道:
「虎靈。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叫我的。」
『虎靈?妳說我以前都是這樣叫妳的?』
「嗯,『虎靈啊!』你都是這麼喊我的,所以我也都用『河氏啊!』這樣喊你。」
啊!他們現在確實在對話。虎靈露出了可愛的表情,卻又深深地嘆了口氣說:
「唉!為何總要讓我一再重複解釋相同的事情呢?笨蛋。」
一再重複解釋相同的事情?這意味著他們以前也經常見面,但河覽卻完全不認得虎靈,他甚至沒有半點與她見過面的記憶。虎靈身上穿的並不是近代服飾,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點,但衣服的款式看起來應該是高麗王朝時期的衣裳。另外,他也很難推測出虎靈的年齡落在什麼區間,但問題不是出在虎靈身上,而是因為河覽並沒有看過其他能夠用來比較年齡的女人,假如是眼睛無礙的人看到虎靈的話,應該是能夠輕易推敲出她的年紀的。
『那麼凌晨的老虎……』
「是我啊,你眼中看到的我是老虎的外形,以前也是這樣。」
『那現在的模樣是?』
「這也是我,這個也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
『是妳把我從池子裡……』
「嗯,是我把你救上來的。」
虎靈專注地凝視著河覽,看著看著,突然朝河覽的方向走去。虎靈靠近河覽,直盯著河覽的眼睛看。
「哦……有個東西跑進你的眼睛裡了。」
『妳知道在我眼睛裡的是什麼嗎?』
「嗯……不知道,不管那是什麼,都不會在我面前現身的。」
『有辦法消除掉嗎?』
虎靈眨了眨眼睛,接著揚起一抹微笑。
「只要你能看到我,那些事都無關緊要。」
虎靈。河覽心裡不禁想著,眼前的這名少女,或許就是以前李陽達以及最近的市井乞丐老嫗提過的,這塊土地的地神。
『這之前妳怎麼都沒出現?』
「我在睡覺,稍微睡了一下。之前睜開眼睛時你不在,不管我怎麼喊都沒看到你的蹤影,那時我可生氣了,而且非常難過,但現在心情很好。」
『稍微的話,是指多久呢?』
虎靈笑臉盈盈地說:
「不知道。是說,洪天起是啥啊?你一直在喊這三個字,在水裡時也是,都快吵死了。」
世宗二十年(戊午年,一四三八年)陰曆二月一日
「洪天起……就我所知,此人應該是個女兒身吧?」
儘管聽到了崔涇的冷嘲熱諷,洪天起還是泰然自若地走進圖畫院裡,但都還沒能跨越門檻,後脖頸就被人揪住了。
「喂!給我放手!」
「雖然已經從永煜那裡聽說過了,但沒想到妳還真的來上值了!」
「呿!狗老小那傢伙,竟然洩漏天機。」
「還說什麼洩漏天機呢!妳這傢伙的事情早就在這一帶鬧得沸沸揚揚的了!妳這個傻子!」
「所以你才這麼心急如焚地跑出來等我嗎?看來你一定是很想念我,哈哈哈!」
「喂!」
「啊!但話說回來,你剛剛又沒認出我了對吧?」
洪天起的這番話讓崔涇慌張了起來,他鬆開了洪天起的後頸,乾咳了幾聲。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是這樣,在我先開口搭話之前你一直愣乎乎地盯著我看,這樣的傢伙還好意思說人家是傻子?」
「廢話少說!妳現在就給我離職,還是妳真的想從我嘴裡聽到『瘋婆子』三個字?」
「別對著我喊瘋婆子,你去對著圖畫院上面的人罵瘋子吧,我何罪之有?」
崔涇可不是會默不作聲的人,他早已站在所有反對的畫員前面打頭陣,對著上頭的人發出「你們腦子進水了嗎?」的抗議聲了,至於「你們不會是瘋了吧?」已經算是比較婉轉的說詞了。
「妳應該要堅持到底才對啊!」
洪天起擺出與她不相稱的天真無邪樣,說:
「我可是很嬌弱的啊。」
崔涇一陣反胃,嘴唇跟著扭曲了起來。
「嬌、嬌弱?妳好意思說這種話……誰能贏得過妳的牛脾氣啊?總之這件事真的不妥。」
「也是,像我這樣優雅的女人出現在圖畫院,的確是不太妥當。」
「這無妨,反正妳比男人還要無賴。」
「那還有什麼好不妥的?」
崔涇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洪天起看,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以較為冷靜的語氣說道:
「圖畫院和帛瑜畫團不一樣,妳的畫會漸漸步向毀滅之路的。」
洪天起將長衣掛在手臂上,開口說:
「我只要有畫筆就夠了,只要可以作畫,不管是什麼畫都無妨。」
洪天起直視崔涇的眼睛,接著說:
「我們什麼時候是先挑選畫的種類才作畫的?」
「但還是不能小看習慣這種東西啊,如果一直只畫圖畫院的畫,作畫的習性會在不知不覺間僵化的。」
「就說了我無妨啊。就算這世界規定水墨畫較珍貴、彩色畫較低賤,但沒必要連我們也去迎合這種標準啊,正如你的畫作也一直在進步,憑什麼確定我就不能像你一樣?假如之前沒看過你的畫,我應該也不會把進來圖畫院這件事納入考慮的。」
崔涇無話可說了,他已經失去了反駁的力氣。洪天起在他面前彎下腰,問候道:
「請您多多關照了,崔繪史大人!小女子定會必恭必敬地對待您的。」
崔涇狀似無可奈何地笑了。
「嗯,這一點倒是挺合我意的,但只有這一點。」
洪天起的視線越過崔涇的肩膀,他身後開始出現了稀稀疏疏的人潮,兩旁則羅列著櫛比鱗次的官廳。心臟平白無故地怦怦跳了起來。
「狗崽子,書雲觀在這附近嗎?」
崔涇也回頭看向林立的官廳,就算不費心猜測都能知道她想問的問題是什麼,這傢伙的內心實在太過顯而易見了。
「當然,本廳就在那裡。」
「準確來說是在哪兒啊?」
「就是在那個轉角的拐彎處,妳又……」
「我去一下那裡,馬上回來。」
洪天起的身體已然趨前,後頸卻又重新落入崔涇的手掌中。
「妳一個女孩子家大清早的就要跑去書雲觀前閒晃嗎?只有本廳在這裡而已,書雲觀可是散落在宮裡和鐘閣等地的。」
「我去參觀一下書雲觀的大門就會回來了,放手!」
「喂!我說那人在宮裡的官廳,妳這傻子。」
「我知道!就算只有大門也好,我就是想要看一眼嘛!」
洪天起硬是甩開了崔涇的手,往書雲觀的方向直奔而去。崔涇張著嘴,神情呆滯地望著洪天起。
「那、那、那個混球……喂!披上長衣再走啊!」
或許是聽到了崔涇的喊叫聲,洪天起的後腦勺立刻蒙進了長衣之下。
「阿涇!那是小螢嗎?」
崔涇都還沒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認出了問話的人是車永煜,直接回應道:
「當然是小螢啦,在這朝鮮八道裡,那種德性的女人家除了狗蟲之外還會有誰?」
「那傢伙,放著圖畫院不進是要去哪啊?」
崔涇先是欲言又止了下,然後才笑著說:
「狗蟲她墜入愛河了,所以才那樣神智不清的。」
「什麼?是哪來的小子?那小子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我是不曉得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啦,但他這輩子的罪孽是長得太俊秀。」
「呵呵,那我也要去湊個熱鬧!」
車永煜才剛要跟過去,脖子卻被崔涇的手臂一撈,立刻被粗魯地拉了回去。
「你就算去了也看不到那男人的。」
「那那傢伙為什麼還要過去?」
「她要去看和那男人有關係的大門。」
「看了大門之後要做啥啊?」
「這我也想問啊。」
「小螢那傢伙根本就是瘋了嘛。」
崔涇一邊拉著車永煜走進圖畫院裡,一邊說:
「她可是身著女裝還說要接任圖畫院官職的傢伙,若沒瘋的話哪可能發生這種事,看來我今年一定是被厄運纏身了。」
在河覽正要跨越書雲觀門檻的剎那……
「河覽視日?」
是洪天起的聲音。河覽停下腳步,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除了一片通紅以外什麼也沒看到,這是當然的,在這種早晨,在官廳林立的此處,洪天起怎麼可能會在?所以就算他的眼睛可以正常視物,想必眼前的景象也不會和一片通紅的此刻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早一步走進書雲觀裡的滿秀又轉身走了出來,出聲喊道:
「喔?是洪畫工!」
河覽握住枴杖的手抖了一下,他側耳往不久前傳來聲音的方向仔細聆聽著,但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沒有走近的聲音,也沒有問候的聲音。
「洪畫工真的在嗎?」
「是的,就在那裡。」
「洪畫工?妳在嗎?」
沒有回應。為什麼不說話?這讓河覽的內心焦躁不安了起來,是生氣了嗎?還是覺得事不關己?或是仍對他心存恐懼?想知道原因,拜託千萬不要是這些理由之一。河覽敲著枴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但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枴杖敲在地上的動作越發焦急,終於,枴杖的末端碰到了某人的衣服下襬。
「啊……來了,就在我眼前。」
洪天起的聲音從距離很近的地方傳來。她說出口的字句之間有著停頓,這讓他想要用雙眼確認她是以怎樣的表情說出這些話的,悲傷的話有多悲傷?開心的話有多開心?生氣的話有多生氣?害怕的話……他也想用雙眼確認她有多害怕,想要減輕她的恐懼。
「為什麼不回話?」
因為太開心了,所以在忍著想要飛奔過去抱住他的心情。因為擔心一開口說話就會發出哽咽聲,所以把想說的話都嚥回去了。
「因為擔心會否讓公子感到不便……」
「不會!完全不會,怎麼會不便呢!若是感到不便的話,我這看不見的人還會找到姑娘面前來嗎?」
天吶,他叫我姑娘。洪天起用雙手包覆住自己的臉頰,想要藉此平復怦然跳動的心。與他相見的機率幾乎為零,儘管如此她還是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希望能為意料之外的偶遇做好萬全準備,因為河覽也處在同一片漢陽的土地上,因為河覽也處在同一片天空下,所以就算機率再怎麼渺小,隱約的期待感還是促使她替自己打扮了起來。今天這樣相遇了,想必這緊張的心情將來也無法鬆懈了。
「那真是萬幸,真的……那我以後也可以繼續裝作認識您吧?」
「不是『裝作』認識,我們的確是認識的關係,倒是我才在想說我能否從現在開始表現出和姑娘關係要好的樣子呢?」
「當然!當然!想多要好都行。」
雖然接連喊了好幾聲,但洪天起還是認為自己很值得嘉許,這種程度的反應已經算是把自己的興奮之情控制得很好了,否則她早就開心得飛上天了。
「不過,要怎麼表現出要好的樣子呢?」
「我也不太清楚……」
「妳和崔涇繪史主要都是怎麼相處的呢?」
「我和那傢伙也沒有多要好啦,但非得要舉例的話,我們大都是以拳腳相向的模式相處的。」
河覽伸手摸索了下洪天起肩膀所在的位置,衡量出距離之後,便握拳輕敲了一下她的肩膀。
「像這樣?」
該死!這男人怎麼隨便一個動作都這麼讓人心動。洪天起摸了摸被他碰到的肩膀,一邊故作正經地說道:
「不用非得照這種模式相處也沒關係的,想必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存在。」
「知道了,那我們再一起慢慢探索吧。」
河覽的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真是賞心悅目,這男人可不能笑啊,心跳快得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啊!這時間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參觀書雲觀的大門的,沒想到公子您剛好也在,哈哈哈!怎麼會這麼湊巧呢?」
啊!太過誠實了,而且笑聲一點都不端莊。洪天起在腦中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為何要來參觀書雲觀的大門……」
洪天起突然接不上話,只能滿臉通紅地以笑聲掩飾,但不管笑了多久還是無法消除尷尬的感覺,而且在聽著自己的笑聲的同時,她也領悟到好好研究端莊的笑聲才是最首要的當務之急。此時,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藉口,但雖說是藉口,其實還比剛才回應的奇怪答案更貼近事實。
「我正好要去圖畫院,啊!我從今天開始在圖畫院工作,您有聽家裡的人說過嗎?我有跟阿石提過這件事。」
河覽因為太過吃驚的關係而忘了回話,過了好一段時間後,他才終於又回過神來,接著說:
「那之後我就沒回去了,所以並不曉得這件事,但妳在圖畫院裡負責什麼工作呢?雖然應該是與圖畫相關的事,但妳可是個女人……」
「目前還是生徒,但稍微接受過訓練後就可以以畫員的身分工作了。」
「暫時的嗎?」
「不是的,我之後還要獲封品階及官職,雖然與雜科及文科及第的公子您相較之下只是個不起眼的品階,但……」
河覽的神情轉為凝重,眉間糾結出一道道深沉的皺摺,一股難以理解的情緒從心中油然而生,那是一種不快的感覺。若想知道為何會產生這種情緒,窺探一下河覽內心所描繪出來的場景就可以得到解答了。一名女人獨自站在一群男人之間,所有男人都看得到的女人,只有自己看不到的女人,這就是讓他心生不快的元兇。
洪天起一邊觀察著河覽的神色,一邊等著他接話,但直到最後,河覽還是沒有提及對於她成為畫員進入圖畫院一事的看法。
「還以為公子只會待在景福宮裡呢,看來您似乎也會像今日這樣出宮?」
「從今天開始會偶爾出來一趟,因為有些事要辦。比起這個,妳真的要以畫員的身分在圖畫院工作?」
「是的,那個……快到上值的時辰了……」
「啊!那妳去吧。」
就這樣?也沒奢求能聽到什麼稱讚,但至少可以祝賀幾句吧?今天雖然這樣偶遇了,但下次又是何時才能再見面呢?什麼話都問不出口,也聽不到任何答案,洪天起躊躇了一陣子之後,最終只能在道別後轉身離去。再這樣磨蹭下去的話,可能第一天上值就要遲到了。就在她走了幾步的時候,河覽抓住了她的手臂。洪天起嚇了一大跳,轉頭望著他那雙紅色的眼眸。
「我今天似乎會提早結束,姑娘妳呢?」
「我還不太清楚,要等今天進去了之後才會知道,怎麼了嗎?」
「倘若妳沒什麼要事的話,等一下可以稍微碰個面嗎?」
「誒?啊!可以的,當然可以,但我無法保證何時會結束。」
「那就由先結束的一方等待另一人吧,我會在圖畫院前等妳的,萬一姑娘先結束的話,妳也別去其他地方,待在圖畫院便可,我會過去的。」
我會過去的。我會過去的。我會過去的……洪天起將他的話在心中重複了好幾遍。
「好的。」
他們約好下次見面了,不再是等待著哪一天的偶然相遇。約定比偶然還要令人心動許多,兩人的心中產生了相同的感受,所以他們相視而笑了,儘管其中一方是看不到的。只是若要說有個小問題的話,那便是現在正好是官員們上值的時間,所以有很多道視線也正盯著兩人看。
──────────
洪天起和河覽的見面頻率大幅增加,兩人的愛苗也迅速滋長,然而這些親密互動在保守的舊時代中會如何影響洪天起的仕途與河覽的名聲呢?更重要的是,蟄伏在河覽體內的魔又會如何利用這些機會?令人心懸一線的第三集緊張登場!
第五章 紅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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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二十年(戊午年,一四三八年)陰曆一月二十四日
睜開眼,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紅色的世界,不,因為他是躺著的,所以正確來說應該是紅色的天空。他聽見了滿秀啜泣的聲音,於是往周遭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棉被,頭下也枕著枕頭。如此想來,眼前看到的就不會是天空了。他回溯腦中的記憶,試圖回想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路過慶會樓,打算要去與正在簡儀臺上觀測凌晨星象的書雲觀官員們會合時,發生了地震。震動程度雖然不大,他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一直呼喊著「河氏」的聲音,結果封印在記憶深處的過往聲音也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