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為什麼我們一定要上學呢?
只因為剛好家住得近,三十個素昧平生的人就毫無理由地被迫待在同一間教室,無法逃脫,失去飛翔的自由。大家穿著相同的制服,朝著同一個方向,接受同樣的陽光照射,解同樣的問題,強迫接受同一套生存之道。
這麼一想,就覺得學校是個好滑稽、好好笑的地方。
在意他人視線、害怕與人接觸而拒絕進教室上課的岡崎。
受到同學惡意嘲弄仍不屈服於同儕壓力、不隨波逐流的森川。
為憂鬱、輕生念頭所苦,持續寫著「想死筆記本」的藤崎。
為鞏固在小團體內的地位,迎合他人欺負昔日好友的惠理。
擅長攝影卻沒有自信、沉溺於網路世界尋求認同的堀內。
因個性沉默寡言、不善交際而莫名成為霸凌對象的小町。
六個纖細敏感的國中生,六則閃耀希望微光的故事。
讀者揪心推薦
「如果我在念國中的時候就看過這本書多好。」
「描寫得好真實,校園生活的確這麼殘酷。」
「如果當時的我看到這本書,一定會嚎啕大哭。」
好評推薦
愈讀愈覺得沉重,好幾次都先擱著無法繼續讀下去。不過,全書讀完時有種舒暢、清新的感覺。如果能在年輕的時候讀到這本書該有多好。推薦給所有的國高中生,真的應該人手一本。──日本亞馬遜讀者
男性作家寫出來的文字竟然可以如此貼近青春期女生的心理,讓人佩服。書中關於女生心理的描寫相當細膩、深刻,讓人讀來深深感到共鳴。──讀者housetsu
這是一部很棒的作品,不只希望國高中生能讀,也希望已經忘記青春期那段容易感傷的時期的大人們也讀一讀。國中生既不像小學生還是小孩,也沒有高中生來得成熟,經常必須和無力感以及這沒有道理的世界對抗。作者描寫這些十幾歲孩子的心理時相當直接、寫實。書中描寫的辛苦過程讓我感同身受,沒有道理的世界也讓我生氣,悲傷難過也讓我跟著掉淚。儘管如此,每一則故事最後都可看見希望的微光,也讓我感到心被療癒了。──讀者Tom
作者簡介:
相澤沙呼Aizawa Sako
1983年出生於日本埼玉縣。2009年以《午前零時的灰姑娘》獲得第19屆鮎川哲也獎,正式於文壇出道。2011年以《原始人大逃亡》入圍第64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短篇小說組)。另有《魔女青春推理事件簿》等作品。喜歡魔術。
譯者簡介:
邱香凝
曾任職唱片公司、出版社、電腦娛樂產業,目前為專職譯者。喜愛閱讀與書寫,用翻譯看世界。
章節試閱
沒有喜歡的人的教室
松尾老師把整理好重點的講義發下來。對於不會一邊聽講一邊抄黑板的我來說,這可真是幫了大忙。講義的分量很多,如果現在不好好整理,到考試前可就麻煩了,所以我每個星期都會把當週的講義用釘書機釘起來。
我那個褪色的漆皮寶盒裡,彷彿為了填補那個大空洞般,塞滿了瑣碎的東西:各種螢光筆和修正液、小型釘書機、可以擦掉的原子筆。小學時,大家用的是卡通角色的可愛鉛筆盒,還會帶到學校互相比較。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生們的鉛筆盒裡裝的不再是色筆,而是顏色鮮豔的唇蜜和細得彷彿一折就會斷掉的眼線筆。那是擺脫了稚氣、填滿各種繽紛色彩的女生專用珠寶盒。曾幾何時,裝得鼓鼓的鉛筆盒變成了化妝包。她們會站在廁所的鏡子前彼此分享,為變淡的眉毛補上線條。
我從來沒化過妝。雖然也對那種像水彩顏料一樣的管狀唇蜜擠出的亮粉有些許憧憬,但總覺得還是國中生的我們用那種東西太早了。傳簡訊問律子,她說:「我們學校沒有人帶那些東西耶。」大概是那邊的校規比較嚴吧,一旦被發現就是立刻沒收。
教室裡的喧鬧聲鑽進耳朵。我壓下釘書針後,翻了幾頁講義才發現失誤。其中有一張講義釘反了。我嘆了口氣,指甲輕輕塞進堅硬彎曲的釘書針下。
下課時間快結束了,但是分散在教室各處的女生依然躁動著,一副還沒定下心來的樣子。有些人發出興奮的歡呼,有些人散發甜甜的洗髮精香氣。在笑聲中,我就像摳掉結痂那樣,用指甲奮力挑起釘書針。在那封簡訊後,律子打了電話給我。
我們彼此報告近況。學校怎麼樣?重新分班之後教室的氣氛怎麼樣?我回答她還算順利,為了證明我是說真的,我還告訴她自己最近跟一個叫美羽的女生感情不錯的事。美羽擅長模仿電影小偷※,是個很high 的女生。什麼嘛,我也想看她模仿。律子笑著這麼說。我的個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是愛操心的人。不過,她的猜測其實滿準的。教室氣氛怎麼樣?在新班級交到朋友了嗎?一切順利嗎?「森川同學,妳在幹嘛?」回到教室的女生們這麼問我。塚本同學身上總散發出一股水蜜桃的味道。釘錯了,我正在拆釘書針。我這麼一回答,她就說嗚哇,森川同學超一板一眼的啦!要是我的話,不是直接撕破,就是嫌麻煩放著不管了。是說,可能一開始就不會釘起來吧?一般女生身上根本不會有釘書機嘛。聽了塚本同學的話,其他女生都笑了。接著,她們聚集在我前面的位子,聊回原本的話題。
塚本同學沒有像我那樣的鉛筆盒,她是將鼓鼓的化妝包偷偷藏在書包裡的那種學生。所以,圍繞在她身邊的女生,也都喜歡聊那些充滿粉紅泡泡的話題。比方說,幾班的誰跟三年級的學長交往啦,哪個社團的男生很帥啦,該怎麼告白才容易成功啦,都是那種事,那種像我手上的講義紙一樣薄,可是卻又犀利得會割傷手指的刺人話題。欸?小愛有喜歡的人?是誰是誰?哪裡的誰?塚本同學她們興高采烈、比手畫腳地聊著這些事,氣氛很熱絡。我從講義上拔起摳得歪七扭八的釘書針,把講義重新疊整齊。保險起見,再確認一次紙張的方向一致,這才把釘書機湊上去。
國二的學生。四月的空氣。教室裡都是陌生面孔,令人坐立不安。這一班的比例有點不大好。可愛的女生和打扮誇張的女生比例偏高,像我這種不起眼的人,或是對動漫懷有夢想的那種女生以人數來說稍微居下風。有種受到壓迫的感覺。
所以,她們總是吱吱喳喳地嚷著要趕快交男朋友,要變瘦,要變得更可愛才行,也總是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們這些有點土、談不了戀愛的女生。戀愛的話題,讓我覺得身體輕飄飄,癢癢的。
「噯噯噯,森川同學呢?妳有喜歡的人嗎?」
塚本同學用講祕密般的口吻,輕聲細語地把話題扯到我身上。為了逃離那些興致勃勃與好奇中交織著一絲輕蔑的眼神,我低下頭微笑。還來不及說什麼,塚本同學就接著說:「啊,抱歉抱歉,森川同學是認真的好學生呢。對這種事還沒有興趣對吧?」
我跟律子說自己過得還算順利,最好是這樣。我覺得自己就像抱著小小的氧氣瓶在水底呼吸。等氧氣吸完了,一定會窒息。
嗯,沒有喔。我回答。因為這是事實,所以也沒辦法。
手裡的釘書機夾著講義,發出喀嚓聲。
※日本電影院於正片開始前所播放的宣導短片中的角色。
沒有喜歡的人的教室很無趣。女生的對話悄悄罩上一層淺粉紅色的膜,讓我實際感受到這一點。
小學時根本難以想像這種事。我一直以為,猶豫不決地觸碰男生的手,閉上眼睛等待親吻落下,這些應該是只存在於漫畫中的事。然而現在,聽著周遭女生說的話,我漸漸深切體認到,那種偏離日常的事如果降臨在自己身上也不奇怪。我們已經成長到這樣的年紀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祕密有個名字叫怦然心動,得小心翼翼地收進化妝包。那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擁有這種祕密才是天經地義的事,反而是沒有的人比較奇怪,和普通女生不一樣。在我們的日常話題、電視劇、一集一集追著看的漫畫……一切的一切之中,都看得到那樣的女生。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不懂。
就像無法想像沒吃過的甜點是什麼滋味。
如果我身邊有崇拜的學長,或是意氣相投的青梅竹馬那種漫畫裡會出現的人物就好了,偏偏現實往往無法那麼稱心如意。
「森川同學。」
開始上課沒多久,我就發起呆來,過了一下子才發現隔壁的岸田同學在叫我。
「我忘了帶課本,借我一起看好不好?」
「是可以啊,但你又忘了帶喔?」
我看著他,嘆了一口氣。岸田同學人是不壞,只是現實往往無法那麼稱心如意。他不但駝背,講話又像嘴裡含了滷蛋含糊不清,還是個四眼田雞,長得一點也不帥。他是那群在教室角落聊動畫和電玩的男生中的一員,在班上也不起眼。原本期待升上國二之後能認識新的男生,結果隔壁坐的偏偏是他。
我攤開課本,他拖著課桌過來和我的桌子併攏。正在黑板上寫東西的田村老師聽見桌腳在地上拖動的聲音,轉過來用受不了的語氣說:「怎麼,岸田,你又忘了帶課本?」教室裡的視線一口氣集中到我們身上。轉頭過來看的女生有的嘴角上揚,有的竊竊私語。我往下看,裝做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與我無關。一點關係也沒有。只不過是這傢伙忘了帶課本,沒辦法我只好借他看。
如果這是少女漫畫的內容就好了。要是少女漫畫,岸田同學大概會是足球隊的王牌,仔細一看長得挺帥的,個性出乎意料有溫柔之處。可是現實又是如何呢?我和岸田同學讀同一所國小,三年級和五年級的時候還曾同班。話雖然這麼說,要不是這次他坐到我旁邊來,我根本忘了現在我們上同一所國中的事。對我來說,他就是這麼不起眼的存在。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老師講起跟課本內容差很多的話題。田村老師有時很喜歡講一些和上課內容無關的東西。不過,這好像很對一部分男生的胃口,課堂上不時爆出笑聲,可惜對我來說只是一段沒事可做的時間。我從鉛筆盒裡拿出幾支筆,為抄完板書的筆記增添色彩。粉紅色、黃色和淺藍色。在重要單字下加上花邊狀的底線,再用會散發香草味的香水筆仔細寫上「這裡考試可能會考!」等文字。我喜歡這個味道。有些女生會在身上噴香水,我只要有這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夠了。
不過,既然上課內容已經和課本無關,那就沒必要併桌了吧。攤開的課本像搖搖欲墜的吊橋,無力地橫跨在我和岸田同學的桌子之間,彷彿隨時可能承受不了自身重量,就這麼掉到地上。拜託岸田同學快點退場,儘速拆掉這座橋吧。只見他低頭在桌上的筆記本角落振筆疾書。我想應該是塗鴉吧,畫某本漫畫女主角的插圖。嗚哇,好宅。
下課後,我們之間那座橋總算拆除,岸田同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坐我前面的塚本同學笑容滿面地轉過來。
「森川同學和岸田是同一所小學的吧?我猜……他那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嘴上雖然這麼反問她,耳朵其實不想聽到答案。看她的表情我就猜到了。
「岸田為了吸引森川同學注意,所以故意忘記帶課本啊。那傢伙應該喜歡森川同學吧?」
我把色彩繽紛得像一片花田的筆記本闔起來,對塚本同學的玩笑話笑了笑。
欸?什麼嘛,真的不可能啦,別說那種蠢話了,真是的。
「我看你們乾脆交往算了,一定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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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沾到蛋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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