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期許旗袍能有更光亮之伸展舞台
王麗卿/輔仁大學應美系副教授
這本旗袍書籍主要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為「從零開始認識旗袍」,從旗袍歷史談起,也談到如何購買、訂製旗袍、包含旗袍價錢與訂製旗袍的師傅介紹、旗袍應該怎樣穿且有配件搭配的建議、旗袍的清洗與保養等,如配件搭配也提到耳環、帽子、頭飾、圍巾、絲巾、披肩、繡花鞋、髮型與妝容等等的內容,可以幫助喜愛旗袍新手輕易入門。第二部分則為各行各業女性的旗袍故事,書中提到的女性都是高學歷之女知青,對於旗袍喜愛或收藏之諸多故事。作者馬于文(Yogi Ma)擁有義大利Domus Academy設計碩士學位,專長領域為品牌設計、行銷與管理,現任輔仁大學文創學程畢業專題講師及台北旗袍同好會創辦人暨會長,對於設計管理與行銷及旗袍有相當之研究。
旗袍英文為「Cheongsam」,中文為「長衫」,旗袍的起源有三種說法,其一是清末民初女性男女平權意識高漲,於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後加溫,前衛的女知識青年在校園中男袍女穿蔚為風潮。其二為從漢人傳統的袍服中改良演變而來的。其三是晚清滿人袍服與馬甲結合為一後的改良服裝。而旗袍的特點可以從上海《民國日報》一九二〇年三月三十日刊登之朱榮泉先生寫的「好著長衫的好處」中得知旗袍有便利、衛生、美觀及省錢等四項功用。旗袍是前衛形象,以女知青的形象出現,也作為新中國女性的時尚代表。
就旗袍歷史而言,從一九二〇年開始到一九六〇年是發展高峰期,而從一九七〇年代開始沒落。從一九二〇年代以女知青的現代新女性形象來穿袍服開始慢慢演變到貼緊身材曲線與開高叉樣式刻意展現美腿形象深植女性心中。張愛玲在《更衣記》中寫到一九二一年女人穿上了長袍是發源於滿洲的旗裝,女子蓄意模仿男子穿著的結果,初興的旗袍樣式是嚴冷方正且具有清教徒風格的造型。一九二九年的南京國民政府第二次制定『服裝條例』時將旗袍視為「國民禮服」。國民政府在一九三四至一九四九年倡導的「新生活運動」中,還讓三位當時的旗袍名女人宋藹齡、宋慶齡和宋美齡,宋氏三姊妹攜手一同在街上穿旗袍走秀,倡導國人穿旗袍。當時可謂萬人空巷,也造就旗袍開始普及輝煌的黃金年代。但到了一九三〇至一九四〇年代,相較於一九二〇年代的旗袍,更貼近身材原來曲線一點,由原來直線寬鬆的袍服,開始距離原來身形十公分內的距離。一九五〇至一九六〇年代台灣香港旗袍全盛時期,曲線畢露的經典旗袍。一九七〇到一九八〇年代旗袍式微,淪為特殊行業、身分與場合使用。作者提到一九八〇年代之後,旗袍繼續昇華結合西式設計,在地時裝品牌改良設計後量產,像台灣有夏姿和龍笛繼續改良旗袍的設計,香港有「上海灘」(SHANGHAI TANG)再現傳統東方之美,並且加以改良之,進一步登上國際舞台,也期許旗袍在未來能有更光亮之伸展舞台。
輔仁大學應美系副教授 王麗卿 2019年5月2日
推薦序
思念一個人最美的方式
張維中/作家
一件女人的旗袍,究竟是如何與一個男人發生連結的關係呢?當我閱讀著《打開民國小姐的衣櫃》這本書時,一邊沈浸於兩位女性寫作者娓娓道來旗袍的相關事,身為男性的我,不免也一邊爬梳起自身的往事。
對旗袍真正留下深刻的印象,應當是青春期從文學讀本和影視作品而來的。高中後期開始閱讀張愛玲,無論是在她的小說、散文,或甚至在《對照記》中自身公開的照片集裡,旗袍,總是一個搶眼的符號。旗袍指涉著她,一個女人,對於親情、青春與愛戀的投影。張愛玲愛旗袍,穿起旗袍來也是美的。但於我而言,那種美,並不是婀娜多姿的艷冠群芳,而是透過旗袍,散放出了一種獨有的氣勢。在看似緊緊包裹身體,低調的穿著中,卻撐起一股氣場十足的架勢。旗袍穿在身上,明明看來是含蓄婉約的,但從睥睨的眼神與自信的身姿中,卻彷彿又向世人暗示,女人,可不是你所看到表面的溫柔而已,骨子裡也充滿著堅毅的信念。後來,在王家衛的電影《花樣年華》裡,飾演蘇麗珍的張曼玉,一身旗袍經典裝扮,那股氣勢也帶給我同樣的感覺。
旗袍蘊藏著反差的力量,讓一個女人擁有又柔又剛的形象。這或許就是身為男人的我,最初對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留下最初也最深刻的印象。
多年後,我沒有想到讓我在現實生活中,真正與旗袍有所連結的是我的好友陳昱伶。第一次見到昱伶,是旅居到東京的第一年。當年的她,給我的形象是很洋派的,難與旗袍聯想在一起。幾年過去的某一天,昱伶忽然在聊天室線上傳來一張她穿著旗袍的照片,告訴我,她參與旗袍派對的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上旗袍的模樣,很驚艷也覺得神奇。為什麼那個始終洋派的她,忽然在旗袍裡,能夠變成另外一個盈滿著東方情調,風姿綽約的女子呢?又柔又剛,又內斂又外放,昱伶讓我見證了旗袍的神秘力量。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早在多年前,當昱伶在倫敦留學的二十歲世代,就已經與旗袍有所牽繫。在碩士課程的一門指定課業中,當班上的洋人都千篇一律以二〇年代的西方服飾作為研究標靶時,她突發奇想,決定研究同年代的東方旗袍,成果令全班師生大開眼界。
這樣的昱伶,懂得旗袍蘊藏著反差力量的她,來為《打開民國小姐的衣櫃》書寫人物訪談,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這本書前半部讓人學習到旗袍的典故與知識,讀到後半部壓軸的人物特寫時,那些旗袍忽地有了溫度,立體鮮明起來。我想,那是因為透過細膩的訪談,我們得以在昱伶的筆下窺見受訪者,那些人與旗袍之間的故事。
昱伶常在訪談尾聲的反思,更擴展出旗袍儷人們的自我價值。作為男人的我,彷彿間接地經由旗袍,更認識了女人一些。
我很喜歡昱伶在訪談何安蒔,描述受訪者穿起奶奶留下的旗袍時,寫著「再也沒有比這樣思念一個人更美的方式」。因為在敘說故事之際,旗袍早已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了。旗袍有生命,從衣櫃裡活出一場場的家族史。
從外表到內在,從思念到展望。這些人那些事,叨叨絮語著成長與愛,如同旗袍的細緻工法,一片美好的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