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滅絕終部曲：未來（完結篇）

得獎紀錄：★美國亞馬遜百大名家、暢銷科幻系列「亞特蘭提斯進化三部曲」作者，又一醫療科幻驚悚奇作！

★橫掃美亞三大科幻排行榜冠軍，作品總銷量突破 4,000,000 冊！

★作品翻譯成 24 種語言發行全球，近3000位讀者星級好評！

灣流航太噴射機忽然一陣傾斜搖晃，珮彤一個沒坐穩，摔進中間走道。琳恩立刻起身跑進駕駛艙，艾芙莉對著無線電大叫，接著珮彤就看見英國空軍逼近。

飛機後來打平，穿越蘇格蘭領空，她從斷斷續續聽見的對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盧比孔與各國政府已達成協議，艾芙莉與英國地勤聯絡以後獲得授權，空軍戰鬥機夾在兩側護送。

經過一個月的遠離塵囂，此刻珮彤終於透過機上的橢圓窗戶再度感受到人類文明︱或者說人類文明的殘存。明明日正當中，公路上卻死氣沉沉，散落著廢棄或燒焦的車輛，只有學校、醫院、體育館之類據點周邊還有軍方的車子進出，從上空看來像是蜂群聚集於綠地周邊，市區反倒大半都空了。一些小路上有幾輛車移動，想必是倖存居民正設法取得生活補給，除此之外，下方的世界彷彿按下了暫停鍵，凝滯不前。

牛津機場被草坪包圍，和波斯特—羅傑斯一樣是單跑道設計，航廈外停著二十四輛裝甲運兵車，以及後頭蓋上帆布的貨卡。

他們一落地，就有二十名士兵衝到柏油路上接應，個個身著迷彩服和防彈衣，褐色貝雷帽上有塊黑色標誌，圖案是一雙翅膀夾著長劍，底下箴言寫著：勇者必勝—英國空降特勤隊的座右銘，艾芙莉接洽的對象派出了最堅強的陣容提供協助。

她們進了航廈，首先將奈傑爾從北極號帶出的資料拷貝十份。琳恩依舊不肯解釋資料內容究竟是什麼、又用來做什麼，以及自己的合作對象是誰，只要求對方遞送副本給美國、加拿大、澳洲、德國、俄羅斯五國政府，剩下五份則要藏在英國國內不同位置。備案安排得非常完整。

資料送出去以後，琳恩一行人與空降特勤隊轉乘四輪驅動越野車，前往牛津大學。珮彤特別留意路上風景，雖然她六歲之前都住在倫敦，但還沒機會造訪牛津。此時見當地古風盎然，有許多歌德式的古董石造建築，常春藤蔓爬滿牆，直達傾斜石瓦，感覺彷彿回到了中世紀，或者說是走進童話故事，時間在此好像未曾流逝。

車子轉進卡特街時，開始飄了雨，雨勢輕緩如薄簾般遮蔽太陽，淡淡霧氣瀰漫路面後，整座城市好似縮小至身邊。

車隊停在博德利圖書館前面。珮彤下了車，踏入外頭的十二月寒天，涼風雖然陰冷，卻與北極的刺骨冰寒相差甚遠，而且屋頂上也沒看見積雪。

視野所及之處沒有其他人，街邊欄杆還靠著幾架無主的單車。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門窗上卻沒有張燈結彩，儘管是這麼古色古香的城鎮，也不得不以生存為最優先考量。

大門就在前方，足足有五層樓高，是英格蘭最壯觀的門樓，外號「五式建築塔」的原因正在於它囊括托斯卡納、多立克、愛奧尼、科林斯以及混合式的裝飾元素。佩彤走過巨大的雙開木板門時，好好欣賞了一番，不過側面的售票導覽櫃檯與景點大方亭都沒人。

眾人穿越石造庭院，腳步聲在院中迴蕩不已。他們換了方向，繞過彭布羅克伯爵雕像—他是一六一七至一六三○年的牛津校長。

再過了一道木板雙開門，就進入圖書館的開闊前廳，這裡的兩側都有圓形服務櫃檯，一位年約六十的高大男子出面表示自己是館員，身後還擠著十個年輕助理。他們迎接空降特勤隊和珮彤等人時，臉上表情充滿訝異與好奇。

琳恩、珮彤、艾芙莉在航程中已討論過要如何找出《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初版書。正常狀況下，只要透過牛津圖書館線上搜索系統就好，但盧比孔已經提醒她們，網際網路崩潰後該系統也已停擺。與艾芙莉聯繫的專員詢問她們要找哪本書，不過琳恩堅持不可對外透露，最後也在琳恩主導下，決定三人在現場隨機各請一位館員隨行。至於奈傑爾就與空降特勤隊和美國的海豹部隊留守，琳恩不夠信任他，不願讓他加入。

館員們出來以後，琳恩沒多做介紹或解釋此行目的。她掃視之後點名了三人，兩男一女，要對方跟自己進去。

隨後一行六人步入美得令人屏息的空間，此處至少十二呎寬、二十呎高，兩側各有五扇歌德式拱頂大窗鑲嵌了彩繪玻璃，珮彤覺得自己就身在中世紀的教堂之內。石砌天花板上浮起的條條稜線，令人走在底下又像是掉進巨鯨肚腹中，從內側看見其腔室與脊骨。突起的稜線匯聚為星形，朝地板延伸，也彷彿是從屋頂垂下的根根冰錐。

眼前的景象竟格外眼熟。「這裡有名字嗎？」珮彤問自己身邊年紀相仿的館員，她有一頭深色的秀髮，鼻上的眼鏡對那張臉蛋來說顯得過大。

「神學院，十五世紀初完竣，是目前整個校園裡特定目的建築物中最古老的一座。」

珮彤點點頭。

另一個黑色頭髮的年輕男館員湊過來說：「《哈利波特》的保健室就在這裡取景喔。」

難怪似曾相識。

女館員搖搖頭，似是很不樂見這裡的歷史成為流行文化的附庸。

一行人停在中間，琳恩開口：「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事關許多人的性命，我告訴各位的、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請你們守口如瓶，不要聲張。」

館員聞言個個瞠目結舌。她等所有人都點頭回應了，才說：「現在要找出一本書，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初版。」

珮彤身旁的女館員出聲問：「哪個初版？」

「什麼意思？」琳恩問。

「唔，最早的初版計畫發行兩千本，可是在卡羅的要求下報廢了。」

「麻煩妳詳細說明。」

「當時的發行商克萊蘭登出版社—就是後來的麥克米倫出版社—在一八六五年六月送了五十本樣書給卡羅，讓他可以送人，結果插畫家約翰．坦尼爾看到了，表示對印刷品質不滿意，於是卡羅就將樣書退回去，還要麥克米倫將兩千本都當作廢紙處理。」

「真是個完美主義者。」琳恩喃喃自語。

「沒錯。那兩千本就被稱為『最初的愛麗絲』，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目前所知有十六本在學術機構，五本成為私人收藏。去年佳士得拍賣會上曾出現一本，喊價將近兩百萬美元，不過最後並未售出。」

「嗯，」琳恩說：「我們要找的應該就是這個。牛津也有收藏嗎？」

「當然，卡羅是牛津之光，書也是在這裡寫好的。瑪格麗特夫人學堂有一本，韋斯頓圖書館有一本，還有一本在樓上的漢弗萊公爵圖書館。」

「好，那兵分三路，我們三個一人找一本，」琳恩指了指珮彤和艾芙莉。「妳們都帶著一個館員過去幫忙。」

她將珮彤分配到樓上，珮彤很清楚原因是顧及自己安全。特勤隊大部分人皆駐守在此，考量到尤里的手下或許已經潛入牛津，外出的風險比較高。

跟在她旁邊的女館員叫作艾琳諾，她帶領珮彤上樓。漢弗萊公爵圖書館也十分壯觀，兩層樓高的空間中塞滿了深色木櫃與書本，正午陽光如霧氣般滲透窗戶。珮彤發覺自己又認出來，而且總算想得起來，這是《哈利波特》電影裡的圖書館，故事有很多轉折都發生在這裡。

「到了。」艾琳諾說。

館員找了張桌子鋪上桌巾，換上白色布質手套，從口袋掏出銀色鑰匙，打開玻璃櫃，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紅色小本子。封面沒有文字，只在中央印了圖案：帶有金紋的圓圈裡是一位女孩抱著豬的側影，書背上還有三條金線。

艾琳諾兩手捧著初版書翻到背面，同樣是金圓圈，不過裡頭換成了柴郡貓。她將書放在桌上以後，瞥了珮彤一眼，珮彤點頭示意可以繼續。

她翻開書本。第一頁印著：

《愛麗絲夢遊仙境》

路易斯．卡羅　著

含約翰．坦尼爾所繪四十二幅插圖

艾琳諾繼續輕輕翻頁，過了目錄，來到第一章第一頁時看起來卻模模糊糊，原來這裡夾了張半透明的描圖紙，好似曾經有人想臨摹，最後卻放棄。她撥開描圖紙，露出底下文字。

標題是〈掉進兔子洞〉，插畫裡的兔子穿著馬甲背心、手拿雨傘，站得直挺挺的，眼睛盯著懷錶。

「還沒見過正本書裡夾描圖紙的情況。」艾琳諾說。

書很漂亮，但珮彤更好奇那張描圖紙是怎麼回事。「可以把它拿起來對著光嗎？」

艾琳諾輕輕掐出半透明描圖紙，朝著二樓窗戶高高舉起。

珮彤打開無線電：「這裡有發現。」

她母親立刻回應：「不要在無線電上說。艾芙莉，找到書以後先別開，我們到神學院集合。」

艾琳諾又仔細地將描圖紙塞回去。「那要下去，還是……？」

「沒關係，還有時間，再看看後面。」

館員繼續翻書，竟發現裡面還有更多描圖紙—前五章的開場插圖都覆蓋了一張。

「怎麼回事？」艾琳諾問。

「我也不知道。」但珮彤直覺判斷這是保羅．克勞斯博士留給後人的麵包屑，至於會將她們帶到何處，則是未知數。

三人回到富麗堂皇的神學院，琳恩請館員和特勤隊保持距離，要求他們去樓上漢弗萊工具圖書館留守。兩個海豹隊員帶奈傑爾過來參與，三本初版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已擱在長條桌上。

「我們調查過另外兩本了，」琳恩說：「沒有痕跡筆記。」她拿起珮彤找到的描圖紙。「看來這就是克勞斯要我們發現的東西。」

艾芙莉有些不以為然。「只是不完整的圖案？」

「其實已經很完整。」琳恩低聲說。

她從自己的外套口袋拿出白紙，開始照著描畫。一開始珮彤也看不出是什麼，等到認出直布羅陀海峽，才明白是西歐地圖。

琳恩又將描圖紙疊在粗糙的地圖上，線條大半呼應。

「藏寶圖，」奈傑爾見狀說：「那得畫更清楚才—」

「我知道在哪裡。」琳恩打斷。

眾人靜默下來。

「西班牙北部的臨海小鎮散提亞拿。那邊挖掘到的一個洞穴，曾經改變我們對人類歷史的認知，如今可能將要帶來第二次震撼。」

「阿爾塔米拉洞穴。」奈傑爾說。

「對。那座山洞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兔子洞。」

＊＊＊

他們降落在西班牙北部港都桑坦德，接著乘車沿A67號公路朝西南前進。隨行人數增加了，繼英國空降特勤隊之後，西班牙特種作戰司令部也派人護衛，再加上亞當斯、羅卓戈以及奈傑爾一路相伴。珮彤坐在休旅車裡，望向外頭的青蔥碧綠風光，多雲的天候、潮濕的空氣將美景烘托得宛如雨林，植物在地茂盛生長，不受文明局限。內陸地形漸漸崎嶇，特種部隊裡有個人提起西班牙是歐洲第二多山的國家，只排在瑞士後面。她挺開心有對象能聊聊天，其餘的人都陷在自己腦袋的沉思裡，或許正在想像阿爾塔米拉洞穴內究竟藏了什麼。

接近日落時才抵達洞窟，車隊開始散開，一輛擋在進出道路上，兩輛擋住停車場前後。餘下的車輛進駐在遊客中心，這棟建築的構造嵌入山壁，平坦屋頂被草地覆蓋，幾乎完全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琳恩拒絕英國與西班牙的軍人陪同入洞，他們只好以遊客中心為據點，布下防線。裡面供遊客參觀的博物館有個大房間，複製了阿爾塔米拉史前居民的生活環境，牆壁和天花板全部是石頭，但仍裝設了平板玻璃窗，能夠眺望蒼鬱山丘。兩支護衛隊似乎都覺得這是個好地點，紛紛將睡袋和補給放在裡面。彈藥與裝備和展覽品、導覽牌比鄰的畫面，看來相當弔詭。

餘暉褪到丘陵後方時，琳恩率隊朝洞窟走去。入口是個長方形木框，看上去有如長滿野草的山地忽然開了道門，左右聳立了許多大樹。

眾人進洞以後才點燈。現在她們身邊只有兩名海豹隊員保護，防衛幾乎全交在遊客中心內外的駐軍手裡。

往前深入之後，溫度掉得很快。原本狹窄的隧道經過一小段路，便連接到大房間，玻璃櫃裡放了岩石與解說卡。右側有條小路，左側有另一個大房間，正前方則是兩道大裂縫。一面牆上蓋著很多紅色、黑色的鮮艷掌印，乍看彷彿阿爾塔米拉人相隔幾千年歲，仍朝大家揮著手。別片岩壁上有野馬、野豬與山羊的圖案，洞頂則是一幅大壁畫上成群結隊的草原野牛。

史前藝術充滿超凡脫俗、引人遐思的魅力。不只是珮彤，其他人也都看得頗為陶醉—唯一的例外是琳恩，她將提燈放在長條形玻璃櫃上，自背包取出書本。珮彤有些擔心洞裡的濕氣會損壞無價古書，但轉念一想，與人類存亡相比，小事就別提也罷。

「珮彤在第一章開頭找到標示出阿爾塔米拉的地圖，」琳恩開口說：「我相信大家都察覺得到線索與故事內容互相呼應。愛麗絲跟著白兔走進兔子洞，到了一個大房間，周圍都是門。門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女孩也就跟著把自己劇烈地放大縮小，來配合那些門扉和通道。阿爾塔米拉已知的隧道就超過一千公尺，空間忽大忽小也是理所當然，想深入探索會是不小的體能負擔。」

「妳來過？」珮彤問。

琳恩沒抬頭便回：「嗯。」

「什麼時候的事？」

「很久以前。」

珮彤感覺得到母親不想正面回答。

琳恩輕輕地翻書，撥開第二章開頭的描圖紙，露出了底下的插畫。

圖畫底下的標題是〈淚水之潭〉。故事第一行是「越奇怪越來！」（注）

琳恩先前在遊客中心拿了一份洞窟地形圖，現在攤開之後，將描圖紙壓了上去。「如我所料，」她解釋：「也是藏寶圖。」

大家隨她走向房間後方，左邊有個凹洞，右邊是條大隧道，進去隧道後遇上岔路，又選了左邊前進。沿途的岩壁與洞頂有著更多圖畫，畫上是或群聚或落單的動物。走了大約三百呎以後，琳恩停下來比對描圖紙和地形圖。

「快到了。」

她高舉提燈，放慢腳步搜索，在牆上找到一條窄縫。「得穿過去。」

眾人隨她彎腰爬行，越往裡面石頭便越潮濕。爬著爬著忽然又進了個石窟，形狀不太規則，像是歪掉的五角星。

「死路。」奈傑爾嘀咕。

琳恩沿著邊緣轉一圈。「恐怕沒這麼簡單。」

「故事裡，」艾芙莉開口說：「愛麗絲變大後頭部撞到天花板，眼淚堆積成水潭。後來她縮小了，得游泳才能離開。」

珮彤一臉驚奇地盯著她。

「我爸以前有讀給我聽過。」艾芙莉聳聳肩。

「真令人懷念，」奈傑爾說：「不過那是什麼意思？」

琳恩在山壁的小凹陷停下腳步。「拿水來。」

亞當斯走上前，轉開水壺遞過去。

珮彤打量四周，就著提燈的黯淡光線，看到琳恩伸手從岩縫掏出一個小東西：老鼠的雕像。

「愛麗絲游泳出去的時候，遇上了一隻老鼠。」艾芙莉提醒。

琳恩心不在焉地點頭，傾斜水壺將水倒進找到老鼠雕像的縫隙。她每隔幾秒鐘就會停下來聽聽看，珮彤跟著在旁邊聽，起初只有微弱滴答聲，然而倒了七次水之後，岩壁內側開始擦作響。

珮彤這才明白：裂縫連接到水槽，滿水時能觸發機關，開啟密門。

琳恩伸手一推。岩壁開始移動，後面有個密室。

灣流航太噴射機忽然一陣傾斜搖晃，珮彤一個沒坐穩，摔進中間走道。琳恩立刻起身跑進駕駛艙，艾芙莉對著無線電大叫，接著珮彤就看見英國空軍逼近。

飛機後來打平，穿越蘇格蘭領空，她從斷斷續續聽見的對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盧比孔與各國政府已達成協議，艾芙莉與英國地勤聯絡以後獲得授權，空軍戰鬥機夾在兩側護送。

經過一個月的遠離塵囂，此刻珮彤終於透過機上的橢圓窗戶再度感受到人類文明︱或者說人類文明的殘存。明明日正當中，公路上卻死氣沉沉，散落著廢棄或燒焦的車輛，只有學校、醫院、體育館之類據點周邊還有軍方的車子...

【台灣版獨家作者序】

親愛的讀者們：

臺灣版在我心裡一直有個特別地位，雖然現在自己的作品已經翻譯為二十多種語言、在三十個國家發行，但最初的起點就是臺灣。

五年前，臺灣出版社奇幻基地買下《亞特蘭提斯．基因》（我的處女作）翻譯版權，是第一個賞識我作品的海外出版社，隨後其他國家才有人跟進。《亞特蘭提斯．基因》在奇幻基地的推廣下，也獲得了很大迴響，所以我非常高興能夠繼續在臺灣推出作品，包括各位手中這本新書。

目前我已出版的七本作品裡，《大滅絕首部曲：感染》有十分特殊的意義。我耗費兩年時間收集素材，完成它的理由很簡單：疫病的全球爆發性是極其複雜的議題，我希望能夠盡可能精確詳細描述過程讓大眾知曉。書中故事幅度涵蓋了全球，並且從科學角度深入探討病原究竟如何傳播、往後的流行病可能會以什麼方式顯現。

我當然希望虛構情節永遠不會成真，只是沒有太大的信心。現代社會比從前更容易遭到全球流行病侵襲。

距離上一次真正意義的全球大流行已經過了一百年。一九一九年西班牙流感肆虐各地，每五人就有一人感染，估計有五千萬人喪生，超過歷史記載的任何疾病。西班牙流感殺死的人數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三倍，得到的關注和研究卻少了很多。

一九一九年地球人口約為十九億，但現在總人口已經超過七十五億，換句話說，自從上一次全球規模的瘟疫以後，人口成長為百分之四百。除了單純看人數，也要思考這麼多人類代表的生物質量，加總之後人類的生物質達到三億五千萬公噸，這個數字的意義可以這樣理解與思考：我們的生物質比綿羊、雞、鯨魚、大象──加起來──還要多。應該說牠們加起來其實也不到人類生物質量的三分之一，所以人類是病原大量繁殖最好的目標。

此外，現今人類相互連結的程度亦遠勝過往。航空和物流使人們在國家與都市之間的流動以分鐘和小時為單位，相較一百年前仰賴船運、火車和卡車的年代疾病散播速度加快許多。今日的疫情只要幾小時就能大規模爆發。

撰寫這本書的時候，我一直思考著這些問題。自從為人父之後，我自然地為孩子要面對的各種危險感到憂心忡忡，而我認為全球性瘟疫會是其中最具威脅性的一種。透過這個作品，首先我當然希望寫出好故事，但同時也期許能夠喚起大家對流行病的關注。這是人類共同面對的難題，也唯有地球上所有社會團結合作才能克服難關。

除了自然產生的疾病意外，另一個威脅是生化戰。歷史走到現在，人類的科學技術終於達到足以製造新病原的水準，我們甚至可以滅絕自己。但這種慘劇是否會發生？我們能不能攜手對抗現存與未知的危機？

許多讀者向我表示這本書徹底改變他們對疫病與人類定位的觀點。希望它也能激發各位思考，當然更重要的是希望大家讀得開心。

最後也請各位好好保重──沒人能知道下一波疫情會在何時出現。

傑瑞．李鐸

【台灣版獨家作者序】

親愛的讀者們：

臺灣版在我心裡一直有個特別地位，雖然現在自己的作品已經翻譯為二十多種語言、在三十個國家發行，但最初的起點就是臺灣。

五年前，臺灣出版社奇幻基地買下《亞特蘭提斯．基因》（我的處女作）翻譯版權，是第一個賞識我作品的海外出版社，隨後其他國家才有人跟進。《亞特蘭提斯．基因》在奇幻基地的推廣下，也獲得了很大迴響，所以我非常高興能夠繼續在臺灣推出作品，包括各位手中這本新書。

目前我已出版的七本作品裡，《大滅絕首部曲：感染》有十分特殊的意義。我耗費兩年時間收集素材，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