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能夠救命,也能夠殺人!
恐怖小說的金字塔,怪奇不思議的世界從書頁蔓延張開
高橋克彥「記憶三部作」第三彈
直木獎得獎作《緋紅的記憶》系列作品
「為什麼聞到那味道會覺得懷念呢?」
在這股奇特的氣味中,浮現了加奈子的臉。
須藤代替我回到盛岡,調查我塵封的童年記憶,沒想到卻下落不明。
我緊急動身,前往兒時居住過的聚落。村人卻個個避而不談當年那場導致我父母雙亡的火災。
蒼神是什麼?為何父母非死不可呢?
我來到村莊,發現那棟小木屋裡點著燈。我曾經和加奈子在那裡度過美好的時光……
「還是跟以前一樣膽小。」
刺鼻的氣味瀰漫四周,我陷入暈眩……
◆收錄12篇記憶物語,在不可思議中看清人間愛恨嗔痴。
夏日的記憶/幽微的記憶/記憶之窗/拋棄的記憶/水的記憶/鏡中的記憶/夢的記憶/愛的記憶/謊言的記憶/火焰的記憶/缺頁的記憶/蒼藍的記憶
◆日本讀者讀後感
「這本書已讀完好一陣子了,最近再次展讀,重新獲得了感動。不疾不徐地細細品味每一篇,無來由地傷感了起來。被作者所打造的獨特世界深深吸引,掩卷後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迷茫感。雖然分類上是恐怖短篇小說,但我認為並不是,這是一本關於愛的故事。」
「過去閱讀本書時,只覺得是還不賴的推理小說,直到自己年紀愈來愈接近登場人物,才漸漸有了更多感慨。故事線沿著朦朧未明的記憶與現實的衝合逐步展開,這幾天,讀著這本書,夜晚總會夢見過往的事。這實在是相當稀有的閱讀體驗。」
「本作跟前兩作相比篇幅來得較短,但相對地讓人感覺到每個篇章的深邃,且不光只是恐怖,相當具有多樣性。」
作者簡介:
高橋克彦
Takahashi Katsuhiko
一九四七年生於岩手縣釜石市,後居住於盛岡市。八歲時在外祖父家的書齋中領略閱讀樂趣,在舅舅的薰陶下迷上怪談文學。高中時,在父親兼營的畫廊中看了歌川國芳的作品,對浮世繪產生濃厚興趣。高中畢業重考大學那年創辦同人雜誌,開始發表小說。學生時期亦曾組過樂團,擔任主唱。早稻田大學商學系畢業後,任職於美術館。
正如他在成長歷程中受到如此多元而跨界域的影響,高橋克彥的創作幾乎涵蓋了所有文學的類型,並頻頻獲獎。一九八三年以《寫樂殺人事件》獲得第29屆江戶川亂步獎,在文壇站穩腳步;一九八六年以《總門谷》榮膺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一九八七年以《北齋殺人事件》獲得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一九九二年以《緋紅的記憶》得到直木獎;二〇〇〇年以歷史小說《火怨》奪下吉川英治文學獎。此外,其歷史小說《炎立》、《北條時宗》還成為NHK大河劇的原著,這也為他帶來了第53屆NHK放送文化獎的殊榮。二〇一二年獲選為日本推理文學大獎得主;二〇一三年則獲得歷史時代作家俱樂部獎實績功勞獎。
其著作等身,類型豐富,包括浮世繪三部作《寫樂殺人事件》、《北齋殺人事件》、《廣重殺人事件》;記憶三部作《緋紅的記憶》、《前世的記憶》、《蒼藍的記憶》;《龍柩》、《潘朵拉之盒 殺人再起》、《炎立》等。高橋克彥亦是知名浮世繪研究家,著有《浮世繪鑑賞事典》等研究專著。
高橋克彥也熱衷於地方傳統與文化的振興。在虛構層面,其小說創作的舞台多設定於東北地方,而回到現實,他也極力促成「盛岡文士劇」傳統的復興並頻繁舉辦朗讀會。二〇一一年東日本大地震發生後,多次響應赤坂憲雄等人的號召,出席怪談文學活動,以文學療癒人心。
譯者簡介:
詹慕如
自由口筆譯工作者。翻譯作品散見推理、文學、設計、童書等各領域,並從事藝文、商業、科技等類型之同步口譯,會議、活動口譯。
章節試閱
蒼藍的記憶
1
「這個你試用看看吧。」
從博多出差回來剛洗完澡,真弓就迫不及待拿來一個機器。小小測試器機身伸出一條電線,前方裝著一個看似透明湯匙的東西。
「這什麼啊?」
「最近很流行的美容機,會發射出強力的臭氧。先抹上黃金乳霜再按摩,然後打開這個電源,把湯匙前面的圓盤部份放在臉上就可以去斑,皮膚也會變光滑。你最近臉上斑變多了,剛好可以試用。」
「妳買的嗎?」
「怎麼可能!這要二十萬耶。」
「這種東西要二十萬?」
「利枝最近開始賣這種機器。你出差的時候她來玩過,這是試用品啦。如果能介紹客人,每介紹一位可以拿到三萬謝禮呢。」
「這不是典型的老鼠會嗎?」
真拿她沒辦法,再怎麼看這種機器根本不要一、兩萬。
「如果真的有效錢根本不是問題啦,對女人來說去斑很重要呢。」
「做這生意的人就是看準妳們這種心態。不要再招惹那些無聊事。都這把年紀,連這種道理妳都不懂嗎?那個人太危險了。」
利枝是真弓的高中同學,以前她也來強迫推銷過磁氣床墊。
「如果能介紹給五個人,就等於只要花五萬塊買下耶。只要能確定效果,賣給二十個人都不是問題。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啦。」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有效。」
「在美國可是三十年前就開始賣,醫生也承認它的功效了呢。」
「真這麼有效老早就傳入日本了吧。妳清醒一點。」
我忍不住拉高了音量。明知道我今天要回來,還滿桌都是冷凍食品,一定是因為跟利枝聊得太晚。
「只是因為以前沒有經銷商還有價錢太貴,才沒有普及的啊。」
真弓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再說,你用都沒用過憑什麼這樣斷定?你討厭利枝就算了,但是這跟機器的效果是兩回事吧。」
「這用常識就可以判斷,妳被騙了。」
「我又沒買,為什麼會被騙呢?利枝說過,如果沒效隨時可以退貨。你每次都這樣,總覺得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
「我有這樣說嗎?連小孩都知道這是老鼠會的手法,妳頭腦有這麼笨嗎?」
「管它是不是老鼠會,只要能讓皮膚變漂亮二十萬一點都不貴。我現在跟你討論的是有沒有效這回事。」
「我告訴妳,這根本是詐欺。」
「反正你就是想說利枝是騙子啦。」
「我說妳啊……。」
我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她一點都沒學到教訓。
「上次那個什麼鍋子套組,妳幾乎沒在用吧?」
「那是我自己不對,不是鍋子不好。」
「用都沒用的鍋子,還花了八萬?」
「總有一天會用的啦,不要老是重提舊事。」
「這種東西賣人家二十萬傳出去太難聽了。妳也考慮一下我的面子吧。」
「珠里可是覺得很有趣,正在試用呢。」
「只是試用當然有趣啊。」
十九歲的女兒當然會覺得有趣。我覺得這番爭論實在太可笑。反正這種機器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推銷出去。
「她說要用幾天才會見效?」
「因人而異,大概半個月左右吧。」
也就是過了能退貨的期限之後。
「這東西要用半個月?」
我拿起那粗軸湯匙,放在臉上,觸感還不錯。真弓打開電源,透明軸部開始發出藍白色光束。碰觸皮膚的圓盤部分慢慢溫熱了起來。確實滿舒服的。
〈咦?〉
隨著湯匙變熱,漸漸傳來一股獨特的氣味,有點發餿、又有點類似硫磺味。我把湯匙湊到鼻前聞了聞。
「那個味道啊,過不久就會習慣了啦。」
真弓收起脾氣對著我笑。
「可能是臭氧的味道吧。」
「這味道……我有印象。」
我出神地聞著。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聞過,可是當我深深吸進這味道時,整個人沉浸在一股甜美的感覺中。
〈到底是什麼味道……〉
突然,花奈子那張宛如少年般的凜然面孔浮現在我眼簾,讓我心口發疼。相隔三十五年,我再次回想起花奈子的臉。
「怎麼了?」
真弓狐疑地盯著我。
2
「臭氧的味道?完全想像不到。」
須藤將咖啡杯放回盤中。
我叫住走過的女服務生,請她再續一杯咖啡。我還不想回辦公桌前工作。自從聞了那味道,心一直平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花奈子的事。年過四十的男人還因為憶起十歲少女而心神不寧,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說那是什麼樣的味道?」
須藤再次問我。
「很難說明,我幾乎沒在其他地方聞過,你知道蛇炮嗎?」
「不斷冒出長條黑煙的那個?」
「跟那味道有點像。」
「愈說我愈搞不懂了。」
須藤笑著。
「我想可能很接近硫磺和火藥的味道吧。」
「為什麼聞到那味道會覺得懷念呢?」
「我也不懂。總覺得聞了之後開始心慌意亂,還想起初戀女孩的長相,可能跟她也有關吧。」
「她家開煙火工廠嗎?」
「不不,她住在山裡。」
「總編你是哪裡人啊?」
「岩手。後來搬到盛岡,但小時候住在深山裡。」
「搬到盛岡之後就沒再跟她聯絡了嗎?」
「是啊,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樣。」
「看樣子你最好做個了斷。」
「做個了斷?什麼意思?」
「這是很危險的徵兆,當人開始對人生感到厭倦,就會突然想念起初戀女友或年輕時的自己,這是心理學的基礎啊。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沉浸在回憶裡,應該面對現實。恕我失禮,不過我想你記憶中的她,現在應該也是個平庸婦人了吧。只要跟她見過一面,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了啦。」
「喂,我可沒這個打算。」
「這樣很不正常啊,只有總編你一個人不覺得奇怪。」
「我是想見見她,但都已經過了三十五年,沒那麼好找吧?」
「你們應該是同學吧?」
「她是我鄰居,大我三、四歲吧。」
「那去問她家人不就知道。」
「問題就在我不確定她家在哪裡。」
說著,我自己也不禁苦笑。
「我父母雙亡,後來被盛岡的祖父母收養。我根本不想去回憶父母親過世的地方。現在祖父母也走了,我以前到底住在岩手哪裡根本沒人可問。你聽了可能覺得奇怪,但確實是這樣。」
「他們是死於意外嗎?」
「聽說是火災。」
「那時候你沒跟他們在一起?」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如果我也在火災現場,應該多少會留下一些記憶。但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只是隱約記得房子燒燬後的樣子。可能剛好到祖父母家去玩了吧。」
「那是你幾歲的時候?」
須藤對這件事顯得很感興趣。確實是旁人聽來會好奇的話題。
「在我上小學之前。」
「幼稚園時期的事也難怪記憶模糊,我也幾乎都不記得了。」
「我記得從那裡來往盛岡要搭好幾個小時的巴士,岩手土地很遼闊。」
「如果你真想見她,我來替你找吧。」
「你要怎麼找?」
「既然是火災還死了兩個人,當地報紙應該有詳細報導。找到報導就能知道住址了。」
原來如此,我也不得不認同。這麼簡單的事我之所以沒想到,一定是因為過去從沒動過想找的念頭。
「我剛好有個企畫想去拜訪仙台的鄉土史家,不如順便去一趟盛岡吧。」
「什麼企畫?」
「東北靈山之旅的企畫。」
「聽起來不怎麼有趣。」
「那不然,就當做去盛岡順便去一下仙台好了。」
我笑著答應他去盛岡一事。如果報導還留著,我也想看一看。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連這個都要查啊?」
「既然都要查了就不妨試試啊。我只查到她現在在哪裡、做什麼,接下來就讓總編你自己決定。」
「她叫花奈子。我記得是姓……中村。」
須藤抄在筆記本上。公司裡人稱調查高手的須藤,一定能輕鬆查到。查出我舊家的住址後,要找出住在附近的中村也就不難了。鄉下地方人口的流動理應不太大。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須藤賊笑著問我。
「個子瘦瘦高高,那也是因為她大了我幾歲。頭髮綁兩條辮子。」
雪白肌膚上細長的單眼皮,讓整張臉顯得清爽俐落。不過,這也是昨天晚上回想起的長相。
「我還是很好奇那個味道,為什麼會讓我想起她的事呢……。」
「一般人家裡不可能接觸得到臭氧。我猜應該不是臭氧,而是類似臭氧的其他味道吧。」
「大概吧。一定是這樣。」
我也點點頭。
「味道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前不久,我媽媽從鄉下來玩,我一回公寓就聞到咖哩的味道,不用問就知道那是我老媽煮的,跟我老婆做的味道有微妙的不同。小時候的味道鼻子都還記得呢。」
沒錯沒錯,我也點點頭。
「每一家的老婆對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也都很敏感。」
我笑了。
「你家以前是務農的嗎?」
須藤忽地換了話題。
「好像沒這個印象,我們家像棟小木屋。聽說我爸爸年輕時是老師,大概因為什麼原因決定到鄉下住吧。」
「應該還不到隱居的歲數,如果總編六、七歲的話,那你父親應該三十歲左右。」
「我父親三十四、母親三十。」
「跟我家差不多,總編也是在那座山裡出生的嗎?」
「我在釜石出生,但是幾乎沒有住在那裡的印象。自我懂事以來就在那個小木屋般的房子裡生活。」
「像總編這樣對自己父母親不清不楚,還真是少見,一定是那場火災帶來的打擊太大了吧?」
很有可能。祖父母也不太愛提這件事,對彼此來說都是不愉快的回憶。
「我一定會帶伴手禮回來的,請好好期待。」
「打算什麼時候去?」
「一拿到出差許可隨時能動身。」
「你有空嗎?」
快要到雜誌的截稿時期。
「我手邊只剩下一篇連載,反正四、五天內也不可能交出來。」
「我看你只是想去透透氣吧。」
須藤搔著頭,似乎被我說中了。
蒼藍的記憶
1
「這個你試用看看吧。」
從博多出差回來剛洗完澡,真弓就迫不及待拿來一個機器。小小測試器機身伸出一條電線,前方裝著一個看似透明湯匙的東西。
「這什麼啊?」
「最近很流行的美容機,會發射出強力的臭氧。先抹上黃金乳霜再按摩,然後打開這個電源,把湯匙前面的圓盤部份放在臉上就可以去斑,皮膚也會變光滑。你最近臉上斑變多了,剛好可以試用。」
「妳買的嗎?」
「怎麼可能!這要二十萬耶。」
「這種東西要二十萬?」
「利枝最近開始賣這種機器。你出差的時候她來玩過,這是試用品啦。如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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