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球可以置產,
只有窮人與沒有理想的人才會留在地球。
有如《銀翼殺手》的冷調迷離
媲美《雲端情人》的浪漫孤寂
★輕科幻、反烏托邦★文壇新星李唐,最深情、最叛逆的長篇小說!
李唐的小說表達了他試圖梳理複雜生活的願望,在諸多超現實的元素裡,深藏著強烈的「現實感」。
──徐則臣(茅盾文學獎得主、作家)
‧‧‧
我是一名房地產推銷員,而我推銷的土地就在月球上。
有人說:「留在地球的都是窮人或者沒有理想的人。」
在近未來的某城,有能力的人紛紛逃離地球,到月球置產、移民。月球就像一座烏托邦,等著人們前來開創嶄新的人生。
白河是一位月球房地產推銷員,但他對這份工作毫無熱忱,業績總是倒數。他並不想移民月球,這對他來說太遙不可及,他只想好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寫心目中的小說、聽最愛的爵士樂──他只想過一個平凡的生活。
然而,在這座由「效率委員會」主導的城市裡,白河追求的生活並不符合「效率」。
在這裡,作夢沒有效率,於是人們花錢做夢境消除手術。
在這裡,寫詩是犯法的,因為寫詩堪稱最沒有效率的行為。
最有效率的「巴別塔購物中心」什麼都賣,只要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馬上就買得到;但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能就會在裡頭迷路……
不符合「效率委員會」規範的人,就會被抓去進行人生改造,要不就是成為居無定所的「城市漫遊者」。
白河的戀人,阿樹,是個睡不著覺的工作狂,也因此成了「效率委員會」認定的傑出市民。相反地,白河已經被列入觀察名單,只要再走偏一步,就再也過不了正常人的日子。兩人的相處越來越生疏,關係也漸行漸遠。
某天,一位名為陳滌的神祕客戶突然上門,開口就要購買月球土地。原來,他是個富家公子,因為想逃離家庭束縛,追尋自己的自由,才偷拿家裡的錢,打算移居月球。
白河只好把陳滌收留在自己的破公寓,同時,身為偵探的好友阿鯨,受託尋找失蹤人口「砂原先生」──這些一連串的事件,讓白河原本就雜亂無章的生活,捲進了更大的陰謀與危機……
業績倒數的頹廢青年,白河
從小無法入睡,擁有常人兩倍時間的阿樹
沉迷虛擬世界的偵探夥伴阿鯨
一心要逃離家庭束縛的富二代陳滌
故事裡的這群人,只能抬頭望著月亮,低頭拚命度日,
在這座足以提供一切的城市,他們卻什麼也不擁有……
‧‧‧
這部小說寫的是一幫內心並不堅定的人,試圖去尋求堅定的故事。他們不是天生的勇者,甚至可謂懦弱。不過,他們在盡力認識到哪些是需要捍衛的價值,儘管看起來可笑或微不足道;他們在尋求什麼,儘管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過程中,他們還會不斷迷失、後退,甚至變得更為不堪,因此,他們永遠在路上。
──李唐
動情推薦
★朱宥勳|作家
★徐則臣|茅盾文學獎得主、作家
★螺螄拜恩|人氣作家
★瀟湘神|小說家
(依姓氏筆畫排序)
網友4.5星盛讚
「一本腦洞大開的書,拿到後一口氣讀完了,真的太有趣了!」
「一本孤獨而真實的小說。」
「關於當代都市青年的困惑,什麼是詩什麼是歌什麼是藝術,我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對網路世界和娛樂至死的思考。」
作者簡介:
李唐
小說家,詩人,華文文壇最受矚目的青年作家之一。
1992年生,14歲開始寫詩,17歲獲「X19全球華文詩獎」首獎。
18歲開始寫小說,2017年獲「紫金.人民文學之星」中篇小說獎,作品常見於《人民文學》《十月》《鐘山》《天南》等刊物。
已出版作品:短篇小說集《我們終將被遺忘》《熱帶》,中篇小說《酒館關門之前》,長篇小說《身外之海》。
關於寫作,李唐曾說:「我在書寫中尋找自己的聲音,尋找值得信賴的事物。這個過程並不封閉,相反,它將走向開闊,與外部世界形成有趣的呼應與融合。」
章節試閱
我是一名房地產推銷員,而我推銷的土地就在月球上。
準確地說,那還不是房子,那裡什麼也沒有,與荒漠無異。我們推銷的是月球的土地。「月球大開發項目」已經在世界各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月球的土地可以在各種管道(公開或非公開,合法或非法)進行交易。月球房地產公司遍地開花,而我供職的就是其中一家。老闆透過私人關係,得到了月球的某幾塊地皮。
我停下腳步。
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無論多晚,它都燈火通明。裡面的核動力燈泡總是開得很足,當你走進去,會有一種如入白晝的錯覺。隔著櫥窗,我看見阿樹正懶洋洋地在收銀台後面看雜誌。
我推門走了進去。門口的感應器發出「叮咚」的響聲。
*****
「你怎麼過來了?」阿樹穿著藍色的員工服,她的身後是各種酒類和香菸。她總是喜歡留一種像是小男孩的短髮。
「睡不著,過來看看你。」我說,「幾點下班?」
阿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還有四個小時,四點鐘下班。」她說。
我的女朋友阿樹是一個工作狂,認識她的人全知道。不過,也事出有因。在她大約四、五歲左右的時候,曾出過一次車禍。在那場車禍中,她失去了父母,而她的腦袋則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從此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她再也沒辦法睡覺了。醫生說她腦子的神經系統受到了損傷,她只能閉著眼睛休息,卻無法真正入睡。就這樣,她的時間比正常人多出了一倍,整個夜晚都可以任意支配。便利商店店員算是她兼職的第二份工作。
「下班後回家嗎?」我問。她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我答應好庫珀了,下班後去『雙峰』打掃衛生。」她撓了撓頭,「你也知道,他那裡總是缺人手,戴安自己又忙不過來……」
「好吧好吧。」我有些沮喪。我真的希望她可以在工作之餘回家陪陪我,有時我們連續好幾天都見不到面。由於她的傑出表現,「效率委員會」還特意給她頒發了「傑出市民」的獎狀。這事還登上了報紙。
「給我一杯熱咖啡。」我說。
她聽出了我語氣中的生硬,便湊過來笑嘻嘻地說:「新書寫得怎麼樣了?」她的臉離我很近,明亮的眼睛閃爍著。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眼睛跟小時候沒有分別。我們從小就是鄰居——我,阿樹,以及阿樹的哥哥阿鯨,我們一起長大。
「唔,嗯,正在寫……」我嘟囔著,「只是不太順利……」
「我哥是不是又打擾你了?」
「還好。」我的手肘放在收銀台上,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上面,這樣會使我舒服一些,「只是他最近總喜歡用偵查蒼蠅偷窺我。」
這時,我的耳邊傳來椎名林檎的〈賭局〉。
「你什麼時候又把音樂換掉了?」禿頭員工從層層疊疊的貨架中猛地站起身,怒氣衝衝地喊道,「這是什麼歌啊?難聽死了!放這樣的歌還不把顧客全嚇跑了?」
「現在哪有顧客?」阿樹一邊從保溫櫃裡取出咖啡,一邊不緊不慢地說。她回到收銀台前,把咖啡遞給我。
「明天還要上班?」她問道。
「是啊,」我拉開咖啡罐的拉環,小抿了一口,「還有客戶要見。」
想到工作,我的心情又黯淡了下去。我磨蹭了一會兒,然後跟阿樹告了別。我必須要睡會兒覺,否則明天打不起精神又要被罵。我低著頭,匆匆走在有些潮濕的路面上(剛剛下雨了?),月亮懸在頭頂,發出柔和的幽光。已經快兩點了,四周依然有不少人在遊蕩。不可思議,他們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過我很快意識到,我也是其中一員。
*****
早上,我剛一進公司,老闆就把我叫到一旁,說:「你可別給我搞砸了!」
今天我要接待一個他們口中的「大客戶」。據說對方非常有實力,這筆生意的成功率很高。可奇怪的是,老闆遲遲不發我客戶資料,一直到現在我連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別提對方的長相了。
「這太荒謬了,」我對老闆說,「我對這個人一無所知,難道研究客戶資料不是我們作為推銷員的必要步驟嗎?如果我沒記錯,您給我們做入職培訓時也格外強調了研究客戶資料的重要性。」
「沒錯,你說得很對。」老闆說。他身材高䠷,留著舊時代樣式的小鬍子,大約五十多歲。他用手指捋著一邊的鬍子,沉吟了一會兒,「我對你實話實說,這是客戶的要求。」
「客戶的要求?」
「沒錯,客戶不願意提前洩漏身分訊息,怕給自己惹來麻煩。」
「請您坦誠相告,」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前傾,雙手撐在老闆的辦公桌上,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臉幾乎快伸到老闆面前了,「這筆單子是不是涉嫌違法」
「哪有哪有。」老闆笑著揮了揮手,表情有些狡黠。他站起身,面對著辦公室的大落地窗,與我隔開一點距離,「我可以保證,絕對合法。是客戶有自己的難言之隱,總之你見到就知道了。」
我還想說些什麼,老闆繞過桌子,來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白河啊,」他的語氣換成了長輩般的語重心長,「你已經連續三個月業績墊底,再這樣下去……」
我走出辦公室的大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扭過頭,看到我的同事賈馬站在門口,顯然他一直在偷聽。
「老闆怎麼說的?」他看起來比我還慌張,「他真的要開除你?」
「沒有,」我說,「至少這次沒有。」
「那就好。」他似乎放下了懸著的心。他身材矮小,整天緊張兮兮的,好像隨時都會有狙擊手瞄準他。他的個頭正好與老闆形成鮮明對比。
賈馬放心地轉身離開了。我當然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公司的業績排行他總是排在倒數第二,如果我被開除了,那麼下一個必然輪到他。
現在,我穿著整齊,站在接待室的門前。門後便是那個神祕客戶。無疑,這筆單子的成功與否將決定我是否能夠繼續留在公司。如今的社會,自動化、機器人高度介入,留給人的工作崗位越來越少,找工作變得十分困難。在此之前,我曾失業過很長一段時間,已經快到了「效率委員會」所規定的期限,如果我再找不到工作,就只能等著被委員會抓去進行人生改造,然後依照效率原則強制分配工作,那樣的話就算把我分配到南極養企鵝也不是沒有可能,甚至會把我送到戰場上。不,不,我還是想過正常人的日子。
「放鬆,放鬆……」我在心裡默念著,推開了門。
一個神色落寞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正對著手裡的咖啡杯發呆。見我進來,他微微抬起頭,有些空洞的眼神望向我。他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你好。」我走過去,伸出手。而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有點尷尬地將手縮回去。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材料,放到桌子上,說:「聽說您對我們公司出售的某塊月球土地感興趣?現在我就為您詳細介紹一下……」
他突然站起身,打斷了我。「怎麼了?」我困惑不解。他快步走到門前,迅速關上了門。「你剛才忘了關門。」他解釋道,重新回到座位上。
「這塊土地位於萬戶環形山的東南方,編號ZS51-M170……」我調整心情,繼續說道。
「隨便哪裡都可以,」他不耐煩地再一次打斷我,「我需要的是時間。今天我就可以成交,問題是所有的手續辦下來需要多長時間?」
「呃,這個,不會太久的,請您放心……」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好!」他忽然站了起來,「告訴我,哪裡去交錢?」
「等等,」我也站了起來,這種情況以前我還從未遇到過。一般情況下,顧客總是會問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遲遲不肯做決定。「我希望您可以再瞭解一下這塊土地的具體情況再做決定不遲。」
「不用了,」他說,「我需要的是時間。」
「那好吧,」我說,「請您跟我來。」
我帶他來到全像模擬室。這裡是專門為客戶展示月球實景圖的地方,每一家月球房地產公司都會有。由於公司往往沒有條件帶客戶去實地考察(登月旅行可是一筆不菲的開銷),所以只能用全像投影替代。
全像模擬室裡一片昏暗,我打開燈。這裡大概有兩百平方公尺,空空如也,連一把椅子都沒有。四周是灰色的牆壁,沒有任何圖案。牆壁呈橢圓形。站在這裡,就仿佛置身於一只巨大的灰色球體內。
「這是哪兒?」年輕的客戶問。
「請您稍等一下。」我拿出事先帶在身上的遙控器——與空調的遙控器非常相似,夏天時,我經常把兩者搞混,用模擬室的遙控器對著空調按半天。
我按下遙控器的開關。
隱藏在灰色牆壁頂端的照明燈一下子暗下來。緊接著,影像開始成形。一些光影在原本枯燥的灰色牆壁上閃現,迅速集結。很快,我們周圍的背景就變成了宇宙。炫目的星光在我們頭頂閃耀,而在另一側,巨大的蔚藍色球體仿佛正從地平線上徐徐升起。
「那是地球,」我對他解釋道,「從這裡的環形山看過去,由於角度問題,我們無法看到地球的全貌,因此這個位置的地皮會便宜一些。」
「我不在乎。」他依然有些焦躁,但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他試著往前走了兩步。此時,我們腳下的是月球的土地。那是一種銀灰色的土壤,而我們正行走於環形山的邊緣。
「這就是ZS51-M170的全像模擬畫面,也就是你將要購買的土地。」我說。
某種藍紫色的光芒從宇宙深處緩緩照射過來,像是一條條透明的彩帶,在我們身上流轉。他伸出手,看到那源自宇宙的光芒正在手中蔓延。不得不說,這間全像模擬室的效果是一流的,據說老闆為此花了大價錢。「我們必須讓顧客擁有最完美的體驗。」當他提起這間他引以為傲的模擬室,總會這麼說。
他終於安靜下來了。他的面前,藍色的球體正不易察覺地慢慢挪動。
「我感覺我正站在宇宙中心。」他像個小男孩般驚奇地四處張望。
「可以打聽一下嗎?」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像您這樣著急的客戶確實是不多見的……」
「因為我的母親隨時都可能找到我。」他又恢復成了我剛見到時的落寞模樣,雙手無助地垂落在身體兩側。
「我不是很明白……」
「是這樣的。」他說,「我生在一個十分……怎麼說呢,十分『畸形』的家庭。我們家族有著龐大的企業,而我的母親掌管這一切。作為企業的繼承人,我從小的生活是被嚴格要求的。吃飯、學習、睡覺,甚至上洗手間都有嚴格規定的時間和程序,我必須要遵從母親的指示。我的房間裡到處都是監視器和對講機,一旦發現我的行為有不符合程序的地方,從對講機裡就會傳來母親或老師的聲音,隨時糾正我。她不允許我說粗野的詞,更不能說髒話,比如『洗手間』就不能被叫作……廁所。」他遲疑了片刻,才說出「廁所」這個詞,「因為母親認為它是不文明的詞彙。」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盤腿坐在「月球」的土地上。我安靜地聽著他的講述。
「我的夥伴們也都是母親精心挑選過的。」他繼續說道,「原本,我並不認為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對。直到我遇到了小蘿。」
「小蘿是誰?」我問。
「小蘿是我的保母……之一。」他說,「她比我大三歲,可是見識卻比我多得多。她跟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熟悉家裡的環境,總是會帶我去沒有監視器或死角的地方,跟我說她所見過的世界。那是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世界,說實話,她的講述一開始真的嚇到我了,但又是那麼有趣。我津津有味地聽著,就像是聽神話故事一樣。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你簡直像活在監獄裡。』我被驚得目瞪口呆,突然意識到我的生活是多麼的不正常。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白活了。我在她面前羞愧得無地自容……」
「不好意思,」我心裡暗暗計算著全像模擬室的電量問題,「請您長話短說。」
「嗯,我愛上她了。」他加快了語速,「我被自己嚇壞了。我竟然愛上了我的保母!如果這事被母親知道,她一定會狠狠地懲罰我。但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愛上一個女人。我們在沒有監視器的儲物間裡偷偷接吻……啊,太瘋狂了,總之她教給了我很多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即使周圍光線黯淡,我仍能看出他的臉泛紅了。
「但是,我們還是被發現了。」他嘆了口氣,「母親解雇了她,讓她離開我。可是小蘿說她也愛我,會一直等著我。聽到她這麼說,我高興壞了。我想,我早晚有一天會逃出去,逃出那個令我窒息的家,和她一起生活。」
「後來呢?」見他突然沉默下來,我追問道。
「後來母親給了小蘿一大筆錢,」他舔了舔嘴唇,繼續說,「然後小蘿跟我說,她不再愛我了,就離開了我。」
他並不難過,甚至還露出了微笑。「不過沒關係,」他說,「重要的是,她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我對外面的世界越憧憬,家裡的生活就越令我難以忍受。我不斷地跟母親鬥爭,幾次逃出了家,但都被她找到了。母親的人脈很廣,有一次她對我說,只要我在地球上,就別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所以,你準備跑到月球上?」我接著說,「而且準備定居月球?」
「你很聰明,」他說,「不過我們要儘快,如果被母親發現了,我的銀行卡會被她凍結,那就全完了。」
「明白。」我點了點頭。
「一切都計劃好了。」他再次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我已經應聘了『月球大開發』的翻譯文員工作,並且被錄取了。我會六種語言,還有國際語。」
「那我們就快點吧。」我站起身,關掉了全像投影。立刻,模擬室又恢復成了灰色的、毫無個性的橢圓形。「雖然你用的是你母親的錢。」我補充道。
「我不得不這樣做。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他目光堅定地望著我,「況且,這點錢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
我是一名房地產推銷員,而我推銷的土地就在月球上。
準確地說,那還不是房子,那裡什麼也沒有,與荒漠無異。我們推銷的是月球的土地。「月球大開發項目」已經在世界各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月球的土地可以在各種管道(公開或非公開,合法或非法)進行交易。月球房地產公司遍地開花,而我供職的就是其中一家。老闆透過私人關係,得到了月球的某幾塊地皮。
我停下腳步。
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無論多晚,它都燈火通明。裡面的核動力燈泡總是開得很足,當你走進去,會有一種如入白晝的錯覺。隔著櫥窗,我看見阿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