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就是一種旅行
文學史上最赤裸的隨筆告白,
心靈與自然的放逐步履,
獻 給 每 一 顆 孤 獨 心 靈 的 旅 者吳明益、李偉文、阿盛、雷驤、詹宏志 、楊佳嫻 推薦
《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是盧梭臨終前的最後一部作品,盧梭在生命最後日子裡,在「沒有兄弟、鄰人、朋友,沒有任何人可以往來」的悲淒境況下,坦然展露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他在散步中寫下、原本無意發表的這些文字改變了世界命運,啟蒙了19世紀浪漫主義,影響當代後世甚巨。今日讀來,它不僅僅是身體的漫步、心靈的漫步,更是一次文學的漫步,是城市旅行書寫、自然文學以及心靈寫作的典範。
這本小書也成為法國最優秀的散文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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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十篇〈漫步〉沒有預定次序,並不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漫步之一》說明作者在寫這部作品時的精神狀態以及這部作品的主旨:現在的問題已不再像《對話錄》那樣想要說服讀者並進行辯解,而是對作者的內心進行分析,進行解剖,以認識自己。
《漫步之二》記述1776年10月24日作者在梅尼孟丹山岡附近被一條狂奔的大狗撞倒、暈死過去的那次事故。在這次事故後,作者發現人們在他死後將以何種方式看待他,從而對爭取世人對他有所了解失去最後的希望。
《漫步之三》中,作者談到他如何在青年時期即下定決心,一到四十之年就擺脫社交生活,開始隱遁,過自食其力的清貧生活。而正是這個轉變遭到他友人的猛烈攻擊,導致與他們決裂。
《漫步之四》嚴格說不是一篇遐想,多少像是對「說謊」這個問題的論述。
《漫步之五》是對聖皮埃爾島小住時的回憶,無疑是十篇《漫步》中最優美的一篇。在這裏,作者指出真正的幸福在於既不回顧過去,又不瞻望將來,心中既無匱乏之感也無享受之感,既不覺苦也不覺樂,既無所求也無所懼,而只感到自己的存在這樣一種境界。
《漫步之六》透過作者和一個小瘸子的一段軼事,說明他生來就不能容忍為跟別人生活在一起而必須忍受的束縛,因此從來就不適於生活在這個文明社會之中。
《漫步之七》說明植物標本的採集怎樣使盧梭得以跟天地萬物融為一體,跟整個自然打成一片,從而忘記他的迫害者。
《漫步之八》中,盧梭再一次講到他向他的迫害者對他的污蔑凌辱進行長期的辯解掙扎之後,發現這種辯解掙扎出於自負之心,而一旦擺脫了這種自負之心,他就能聽命於必然,得到內心的寧靜。
在《漫步之九》中,盧梭說明他把他的幾個孩子送進育幼院的原因,駁斥他的敵人將他說成是一個不近人情的父親,駁斥他們說他仇視孩子的指責。
《漫步之十》是在同華倫夫人相識五十周年時對她的追思,是對在她身邊的短暫幸福歲月的回憶。
【重要事件】
‧ 伏爾泰結束了一個時代,而盧梭開闢了一個新時代。──〔德〕歌德
‧ 盧梭與福音書,兩者對我的一生有著重大和有益的影響。──〔俄〕托爾斯泰
‧ 只有天堂的天使才能與他基督一般的靈魂相匹配。──〔德〕席勒
‧ 盧梭有一個無比完美的敏感的心靈。──〔德〕康德
‧ 盧梭是法國第一位情感作家。──〔法〕拉馬丁
‧ 對我們──不論理智要向我們說什麼──對一切秉承了他的詩人氣質的人,沒有一個不為他對青春的描寫,他對大自然的熱愛,他給我們帶來的遐想,他作為第一個為我們的語言創造了對遐想的表達方法,而不愛上尚.雅克的。
‧ 卓越的天才。──〔英〕雪萊
推薦人
吳明益、李偉文、阿盛、雷驤、詹宏志 、楊佳嫻 推薦
【名人讚譽】
※ 盧梭是我年輕時即喜讀的作家,他啟示我一種直率純潔的自省文體,終生獲益,樂於推薦並有榮焉。──雷驤(作家)
※ 盧梭說:散步促進我的思想。讀盧梭的作品則促使我們思考並發覺:我原有的純樸靈魂如今還存在多少?「坦誠」應是有助於找回那失落的部分。──阿盛(作家、寫作私淑班主持人)
※ 正因為做不到,盧梭卻如此坦然地說出來,像宣稱自己要認遍世上所有的植物一樣,或許真的驚嚇到整個時代也不一定……只是此刻我已不覺荒謬,因為歷史讓我們得見像盧梭這樣的人的孤獨身影,像每一種未曾被發現、命名、全然理解的植物,如此獨特地光輝、美麗著,並永遠在某處啟發我們看到一個新的世界。──吳明益(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 在寧靜風景中仍能覺察這孤獨者痛苦的脈搏,彷彿秋草叢中一線緩慢但確實的微燄。──楊佳嫻(作家)
【編輯小語】
★城市旅行文學
★自然文學
★心靈成長
★「法國最優美的散文作品」之一
一、深度:
不管從文學、哲理角度,富有豐厚廣大的深度思想,是值得一讀再讀的經典,亦是一般讀者理解18世紀啟蒙主義大師──盧梭一門最佳的入口。
二、有趣:
大哲學家以悠閒的散步方式,去進行一篇篇的自我辯證、剖析,每一段散步都得出一塊結晶,成為啟蒙時代、改造世界的一把鑰匙。而散步本身的閒逸、輕鬆以及詩意,則和這些遐思哲理共同勾勒出一幅幅優美的田園詩篇。
三、真誠赤裸:
無粉飾、沒包裝,百分百的坦然。自認、亦是公認的自我剖析最為真誠的盧梭,不試圖討好他人,面對心理和生活上的種種困頓,吐露煩惱,承認缺陷,既然無法取得他人的信任,盧梭決意在孤寂中投入對自我和對植物學的研究。本書可謂一部最忠實的日記體文學作品。
四、跌冗起伏:
從這一篇黑暗淤塞的泥沼中,到另一篇升騰至遠眺湖水的高台上,當盧梭心中大石一經剔除,眼前是豁然開朗的平原,讀者情緒亦受到感染一般從低谷飛上了天堂。盧梭是天生的說故事高手,看似尋常普通的事件在盧梭筆下,畫面靈動彷如親歷,意念之轉折層層推衍常有新意,如小說情節峰迴路轉,觀點獨到,無怪乎是幾代人傳閱的散文範本。
五、中心思想:
上帝以盧梭的心靈作為一個實驗場,天生比別人多幾分敏感多幾倍熱情,透過一篇篇的自我反芻,盧梭梳理、平撫的無非是內心恆在的那股不安感,這些驅之不走的「不安」促使他展開一次又一次感性傷懷的散步之旅,文字呈現的並非只是表面上那位誠實、任性、隨意、奔放、反覆不定的盧梭以及他作的辯解之詞。生命沒有答案,即使是大思想家或許亦只能歸結於一個問句,「人為什麼而活,要如何才能夠活得心安?」。
作者簡介:
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 1712-1778
法國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文學家,是十八世紀法國大革命的思想先驅、啟蒙運動重要代表人物,十九世紀浪漫主義文學的先驅。
盧梭生於日內瓦一個新教徒家庭,祖輩是法國人。在他出世後沒有幾天,母親便去世,他隨其做鐘錶匠的父親生活,由其姑母撫養。十歲時,其父因打傷一貴族逃亡他鄉。十六歲起,他便離開了日內瓦,漂泊瑞士和法國各地,當過僕人、學徒、家庭教師。由於天資聰穎,特別是經過長期勤奮自學和個人奮鬥,而獲得了廣博的知識,成了音樂教師,抄譜作曲,並在該方面還小有名氣,受到歡迎。1741年,他來到巴黎,結識了啟蒙主義者、百科全書派的狄德羅、孔迪亞克、達朗貝爾等人,替《百科全書》撰稿。此後先後寫出《論科學與藝術》、《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前者使他聲名鵲起。盧梭的作品影響領域廣泛,著有《新愛絡伊斯》、《愛彌兒》、《懺悔錄》、《社會契約論》。
譯者簡介:
袁筱一
法語文學翻譯家,作家,生於南京。十九歲時以法語創作短篇小說《黃昏雨》,獲得法國青年作家大賽第一名。1999年獲南京大學法語語言文學專業博士學位。現任華東師範大學外語學院副院長兼法語系主任、教授、博士生指導教授。譯有《流浪的星星》、《外面的世界》、《生活在別處》、《法蘭西組曲》、《致D:情史》(以上為簡體版),以及《莒哈絲傳》(聯經出版)等。散文集有《文字.傳奇:法國現代經典作家與作品》、《最難的事》及《我目光下的你》等。
推薦序
我無罪──關於盧梭的《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
吳明益 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我的靈魂是他們惟一無法從我身上奪走的東西。
──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
記得學生時代,歷史課本提到盧梭,總是附上一幅拉突爾(Maurice Quentin de La Tour, 1704-1788)所繪的畫像,畫裡的盧梭四十一歲(1753),有著細而挺的鼻子,眼神熱情洋溢,彷彿世界對他充滿愛意。此時的他或許還無法預知(或已然預知?)隔年自己將為了「第戎科學院」 (the Academy of Dijon)的徵文寫出的《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 》,不但未獲獎,還將是他的思維與當時宗教、社會對立、衝突的開始。
《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出版後不算順利,這本備受爭議的書中提到人類有兩種不平等,一是自然或說是生理上的不平等,另一種是精神與政治上的不平等。對於後者不平等的起因,盧梭判斷「誰第一個把一塊土地圈起來並想說:這是我的,而且找到一個頭腦十分簡單的人居然相信了他的話,誰就是文明社會真正奠基者。」也就是說,在盧梭眼裡,文明社會不平等的起因就是「財產私有制」。但盧梭並未像一般哲學家幻想把社會倒推回自然階段就算了,因為他認為此刻社會已不可能回去那個自然時代,現代文明必得建立在財產私有制之上。他的思維再往前推進一層,認為文明社會得走向新的契約式的平等。當時盧梭只是隱隱然這麼覺得,當然,多年以後我們可以確知,那個概念將發展成他著名的《社會契約論》(On The Social Contract or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Right)。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並未真正讀過《社會契約論》,這本書據說即使在西方,和達爾文的《物種源始》一樣,都是最多人聽過書名,卻最少人真正讀過內容的經典之一。對學生時代的我而言,當時困擾於各種渾沌不明難以記憶的思想流派,唯有那雙熱情的雙眼令我難以忘記。我跟多數的臺灣讀者一樣,是先接受了他不算高明的小說,卻是動人教育論述的《愛彌兒》,才一步一步地讀完這位啟迪人類新時代的思想家其他著作。
當我讀到這批題為《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的書稿,其中的「漫步之十」甚且是盧梭最後的文章,眼前似乎又浮起盧梭畫像裡那雙熱情的眼睛。不過,事實上寫這批文章時的盧梭已近遲暮,眼神或許只有疲憊也不再熱情。彼時他墜入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症中,四處移居。倘若我們發現一年前他剛完成《對話錄》(Dialogues: Rousseau Judge of Jean-Jacques)時,想把書置於聖母院的祭壇上獻給上帝,卻未得其門而入,就可以發現不少人已經把他當成瘋子。
然而彼時盧梭當然並未瘋狂,他只是因為精神上的孤獨而陷入自憐自傷的情緒中。這本書稿的內容大致撰寫於一七七六年到一七七八年之間,其中一部分彷彿是《懺悔錄》(The Confessions)加上《對話錄》的精簡版,充滿了對論敵的回應和矛盾的自我辯解;另一些則是晚年盧梭逼視自己心靈深處的自省與自剖。而最令我著迷的莫過於他從植物標本的採集中,感到那是一項挽救自己心靈的活動。總讓人想到他在《愛彌兒》中寫的:「我把所有一切的書都合起來,只有一本書是打開在大家眼前的,那就是自然的書。正是這本宏偉的著作中我學會了怎樣崇奉它的作者。任何一個人都找不到什麼藉口不讀這本書,因為它向大家講的是人人都懂得的語言。」
我在閱讀文稿時,並沒有刻意用所謂的「文學」觀點去解讀它們,我也不建議讀者光是這麼做(雖然這系列散文確實放在西方散文史上也有很特殊的評價)。相反地,我認為讀者或許身旁若有個簡單的盧梭年表(包括他愛情、教育、著作、移棲的年表),或許才較容易進入這些皆名為「散步」的散文裡,稍稍理解這個擁有不可思議洞見、浪漫又實際,前衛且特立獨行的瘋狂靈魂,在美麗的愛爾蒙維爾(Ermenonville)腦溢血辭世的前兩年,如何逼視自己的一生。
「漫步之一」的第一句便是「我就這樣在這世上落得孤單一人,再也沒有兄弟、鄰人、朋友,沒有任何人可以往來」,充滿了「被棄」的痛苦。而令人難以接受這樣的痛苦的原因是,盧梭自認是「人類最親善、最深情的一個」。我無意在這篇短短的序文裡,一一指出每篇文章的特色,囉唆地提醒讀者,但我認為這是讀這部書稿很重要的一個關鍵──那就是即便像盧梭這樣的思想家,都無可避免地陷落在自我評價和他人評價落差中,直至生命消逝。因此,做為與多數人一樣的普通讀者,我每翻一頁,都不免停下來檢視自己心中對自我評價的矛盾。我以為,盧梭在散步中領悟的,不是人生足以消弭這樣的落差,而是人生「得」接受這樣的落差。因此,正如盧梭自己指出的,《對話錄》在標題上雖然是盧梭自己與自己的對話,其實卻是他與下一代人的對話,真正的思想家,有時對話的是非常遙遠的對象。
我想回到四十二歲的盧梭。當時寫作《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時,他認為人類社會的不平等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富人與窮人間的不平等。當土地私有制成立後,農田不再只是生長穀物的豐饒之地,它也成了「奴役和貧困」滋長的場所。一些人靠著取得更多的土地,逐漸變成了壓迫者。第二階段則是壓迫者和服從者間的不平等,這緣自於富人創造了宣稱是「明智的法律」來設立「契約」,漸漸形成統治者與服從者的階級。這時已不再是經濟上的不平等而已,同時還出現了政治上的不平等。第三階段則是合法的權力變成專制的權力,君主或統治者隨心所欲地壓迫被統治者,形成一種主人與奴隸的不平等。由於被統治者都變為奴隸似的身份,因此除了統治階級以外的人,又都變成「平等」的了。盧梭認為這個新的狀態,終使被奴役者會群起反抗而推翻專制政府。
這樣的思維以當時的眼光來看,未免太前衛、太危險、太強悍了不是嗎?這樣的心靈,怎麼可能與那個時代順利對上話?
不過,盧梭終究還是在這最後的文稿中,處處留下「徹底、持久」的「自憐自艾的孤寂」。我以為那樣不可消減的孤寂來自於幾方面。首先,出身貧窮的盧梭,雖因好友狄德羅(Denis Diderot)等人的關係而渡過了一段「沙龍生活」(彼時法國的沙龍才是思想家、文學家的成名管道),但終究無法適應而分道揚鑣。那種被富裕生活吸引時同時被自己深層靈魂的反省衝擊的複雜感受,一直存在盧梭的心中,唯有在抄寫樂譜或投入植物調查時,才勉可稍減。其次,盧梭的愛情或許不是根植在那個與他生了孩子,同居二十餘年才結婚的黛蕾絲身上。這也是個沒有解答的遺憾,可以從他的「漫步之十」是寫給華倫夫人這位既是「媽媽」,也是「情人」的女性就可以感覺到。「我在這世上活了七十年,可真正可稱之為生活的,只有七年。」盧梭用這句話來影射了自己的愛情。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他畢竟真的將自己親生的孩子送進育幼院,雖然在「漫步之九」不斷辯駁他是因為貧窮與教養才不得不這麼做,但我相信那在盧梭的生命裡,是難以填實的一個巨大空洞。
這是盧梭最短的書,當然也是他最後一本書。那是在他漫漫長路後,以為可以為自己人生打上句點的珍貴文字。在「散步之七」中,他說在六十五歲的時候,曾想過要把瑞典植物學家穆萊(Murray)的《植物界》熟記在心,「並且認遍世上所有的植物」。這當然是做不到的譫妄之語。據說盧梭在一七六八年陷入精神病症的泥淖時,給外界的信往往以「我無罪!」作結。我並非教徒,但我一向認為,罪的本質在於罪的定義,人的一生要以自認的無罪作結,唯一的可能就是給「罪」下一個極寬鬆的定義,否則根本是做不到的事。
但正因為做不到,盧梭卻如此坦然地說出來,像宣稱自己要認遍世上所有的植物一樣,或許真的驚嚇到整個時代也不一定。就像他後來使用的,超越時代的「公眾意識」(general will)一詞,不但他自己說不清,說實在的,直到現在我們也還說不清。只是此刻我已不覺荒謬,因為歷史讓我們得見像盧梭這樣的人的孤獨身影,像每一種未曾被發現、命名、全然理解的植物,如此獨特地光輝、美麗著,並永遠在某處啟發我們看到一個新的世界。
我無罪──關於盧梭的《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
吳明益 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我的靈魂是他們惟一無法從我身上奪走的東西。
──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
記得學生時代,歷史課本提到盧梭,總是附上一幅拉突爾(Maurice Quentin de La Tour, 1704-1788)所繪的畫像,畫裡的盧梭四十一歲(1753),有著細而挺的鼻子,眼神熱情洋溢,彷彿世界對他充滿愛意。此時的他或許還無法預知(或已然預知?)隔年自己將為了「第戎科學院」 (the Academy of Dijon)的徵文寫出的《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 》,不但未獲獎,還將是他的思維與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