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鯢

｜ 目錄 ｜
鯨鯢篇
〈海崎〉、〈艷紅〉、〈駐水〉、〈郭義甫記者回憶錄——六十年前的明先生〉
〈失音的島嶼〉、〈Legacy〉、〈等魚的島和尋島的魚〉

艷紅篇
〈夕紅〉、〈黃昏的紅〉

獨家收錄
鯨鯢們未寄出的信〈萬慕忻給明鯨的一封信〉、〈最後一封信〉




｜ 作者後記 ｜
鯨鯢之血，自由之歌

　　二〇一八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日，我想很多臺灣人都會記得這一天，而這兩年多來，臺灣和這個世界也都發生了很多事。二〇二〇年，高雄人在七個月內投了三次票，生活回到平靜，十二月初香港判處黃之鋒等三名青年運動領袖徒刑入獄。每當我們歡欣於一個階段性的勝利時，總有現實的威脅不斷來提醒我們，挑戰與危機仍在眼前。

　　《鯨鯢》的構想從一八年底就出現，但也許是選後的事實太過令人愕然，遲遲不敢去面對。至一九年中，大選的急迫讓我急於做些什麼，當時正好讀完了《跳舞的熊》這本書，並從「故事」網站中讀到〈身在臺灣的我們，聽過幾個臺灣與鯨魚的故事？〉這篇文章，從臺獨旗上那隻鯨魚背後，看見這個美麗物種和臺灣歷史文化、政治運動的淵源與連結，因而寫下了這個背景的第一個故事〈海崎〉。

　　當時我對鯨魚的圖騰近乎迷戀，借了世界鯨豚圖鑑來讀，當看見大翅鯨在臺灣過去的俗稱時，心頭震顫不已，因為沒想到無意中命名的角色，會與這個大翅膀的傢伙讀音相同。
寫作的目的是透過我唯一能用來發聲的方式，將我對臺灣當時狀況的焦慮表達出來，希望透過耽美小說這個途徑，讓接觸到的讀者能夠思考我們曾經得來不易、如今理應擁有、未來可能消失的一切，因此不再浪費時間構築長篇的故事，而是就同一個時空背景下，以「和平協議」、「公投統一」、「制度統一」這樣的時間線，從「文化清洗」（〈海崎〉）、「組織行動與群眾抗爭」（〈六十年前的明先生〉）、「多元平權制度受影響」（〈艷紅〉）等不同層面去書寫單一短篇，希望透過不同主題來突顯政治對人們生活的影響是全面而難以阻擋的。

　　隨著二〇年初的總統大選逼近，網路上的各種告急文章令人焦慮擔憂，在思考自己還能做什麼時，我想到將《鯨鯢》印刷成冊，在動漫同人場次上免費發放，這是我所能想到，在自己能力之內讓更多原先不關心政治議題的人接觸到的最快方式。一旦決定要做，猶豫都拋開，就和文中的鯨鯢們一樣，夥伴便紛紛來到，給予協助。
Plurk上有網友自願為我免費提供封面插圖，也有文友協助校稿，在接受更多無法參場的文友們自付郵資寄送刊物時，更有人直接匯一筆整數費用補貼印刷。在整理刊物的同時，不曾參予過場次的我在網路上募集能協助我寄攤發放的網友，也立刻有許多熱心的作者朋友們協助，空出一個本來可以販售更多東西的位置擺放這本小冊；更有不同管道的人替我將它放到書店與咖啡廳，在臺北、宜蘭、高雄都有寄放的店家，讓這隻鯨鯢游到臺灣更多角落。

　　感謝所有人的選票，讓臺灣不致延續一八年的噩夢，葬送自己的自由權利。為了兌現勝選的祭品，我將艷紅的故事擴寫，〈夕紅〉篇章得以用更深入的角度討論偕夕、艷紅這對伴侶的感情路。而因此契機，有了後續的展開。

　　大選過後，面對中國讀者無理攻擊、處於風雨飄搖中的一木詢問我，是否願意將《鯨鯢》交給他們製作推廣，我當下感到非常驚訝，覺得在那個時間點做那樣決定的他們是不是瘋了，但是合作以來的互信讓我沒什麼好猶豫，確認過如同當初免費發放的初衷一樣，不以營利而是推廣理念為目的後，就放心交給他們了……結果沒想到弄出了那麼大一個企劃（笑）。

　　工作室因希望這個作品能夠不只以文字的形式出版，最後決定與聲音無限廣播劇團同時進行聲音合作，當初知道這個消息時真的很吃驚，覺得這隻鯨魚彷彿越游越遠，進入未知的海域。隨著計畫展開，我也協助提供人物形象、劇本修訂等工作，文字與聲音表演是很不同的兩件事，從前不曾想像過的事，為了讓聲音演出更加生動，都必須一一清楚表達。例如角色聲音、室內室外環境空間、一筆帶過的背景對話等設定，以及如何將第三人稱描寫的場景不用旁白而是以對話補足，雖然費了不少工夫，但這些都讓我重新檢視我的文字和角色，真的學到很多東西，聽著聲演們用聲音將角色化為具體，心中的澎湃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能和香港畫家柳廣成合作是意想不到，甚至惶恐的，他以特色鮮明的鉛筆寫真風格在反送中運動其間記錄了許多令人心碎的重要事件，其後出版的《被消失的香港》更能深刻感受極權政府一步步限縮人民自由與思想，看見廣成畫出我想像中的人物與場景真的非常感動，意義更加不同。
感謝從這群鯨鯢出現後，就不曾間斷的各方協助：永遠站在我身後的彥玉，為艷紅和偕夕畫了美圖的柒、畫了Q圖的小i，給予感想的文友，無料封面繪者dualko，無料文字校對llid，無料協助寄放的晴、作者朋友們和店家，提供贊助的匿名網友，熱血認真又專業的聲音無限及聲音演員們，畫筆鋒利的廣成。以及最後，最最辛苦的一木工作室，感謝木的計畫整合，與本的各種字體與畫面設計，感謝你們包容我的各種糾結，以及那些延續到半夜的討論。

　　感謝臺灣，用豐富的文化、自由的土壤餵養我，餵養這座如鯨的島上無數堅強而美麗的靈魂，感謝他們付出青春與生命讓我們享有今日的一切，感謝我身為臺灣人。
感謝你也成為鯨鯢的一員。

KURU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