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文:【佛告舍利弗:「破戒比丘有十憂惱箭,難可堪忍。比丘成就十憂惱箭,則於佛法不得滋味,憎說法者,不樂親近。何等為十?舍利弗!破戒比丘見僧和合不生喜心,何以故?『和合布薩必驅我出』,是惡比丘自知有過,常懷憂惱,於持戒者瞋恨不喜。舍利弗!是名破戒比丘初憂惱箭,必墮惡道。」】
語譯:接著來進入〈淨戒品〉,這已經是第五品了。【佛陀告訴舍利弗說:「破戒的比丘有十根憂惱箭在身上,很難堪於容忍。比丘身上成就了這十支憂惱箭,就會在佛法上得不到滋味,他會憎厭說法者,不樂於親近。是哪十根憂惱箭呢?舍利弗!破戒比丘看見僧眾和合時不會生起歡喜心,為什麼如此呢?因為『僧眾和合布薩時必定會把我驅逐出眾』,這個惡比丘自己知道有過失,心中永遠都懷著這樣的憂惱,所以他對持戒的比丘心中有所瞋恨而不喜歡。舍利弗!這就是我說的破戒比丘的第一支憂惱箭,死後必墮惡道。」】
講義:如來在前面不斷地解說什麼是佛、什麼是法、什麼是僧,也為大家說明怎麼樣是真正的「聖眾」,希望僧眾可以越來越清淨;想要使僧眾清淨,第一個方法當然就是要讓大家持戒清淨。如果戒律持得不如法、不清淨,僧眾一定會越來越腐敗,所以 如來講了這一品〈淨戒品〉。這裡面說破戒的比丘身上中了十支憂惱箭,只要中一支箭就痛苦難忍了,這破戒比丘竟然中十支箭。
第一支箭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來當然也得要告訴我們。可是有一個前提必須先說明的是,比丘身上如果中了這十支憂惱箭,他每天課誦時有沒有接觸到佛法?有!可是「不得滋味」。他每天趕經懺時有沒有接觸佛法?有!可是他於佛法「不得滋味」。想想看,佛教界這樣的比丘或者比丘尼到底多不多?諸位說「多」,我沒有說多,都是諸位講的;但諸位既然說「多」了,我就來舉例,來證明諸位講得對。
例如每一座寺廟或每一家精舍,比丘、比丘尼早上起板後盥洗完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上殿作早課。早課時唱不唱《心經》?唱得滾瓜爛熟!可是他們在唱誦《心經》時有沒有嘗到《心經》的法味?為什麼你們說他們沒有?因為他們把它當作是一件事情在辦而已,沒有當作那是佛法。他們把它當作一件事情在辦時,就是把那個聲音唸過去罷了,對於《心經》的內涵完全無所觸知。其實每天早上課誦《心經》很重要,但他們都不知道。假使他們有好好修學般若波羅蜜,而不是依文解義或者跟著惡知識亂解釋一通,真的有好好修學的話,每天早上課誦《心經》,二十年後保他一定開悟。
我保他一定開悟,只要他不是把課誦《心經》當作是一件事情,而是把它當作佛法;所以他一開口唱起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唱起來都很好聽,但他一開口唱起來就開始起疑了:「《心經》到底講什麼?」這經題剛唱完,接著「觀自在菩薩」,才剛唱完這五字,他就想:「為什麼是觀自在而不是觀世音?」「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深般若波羅蜜」有什麼道理而說「深」?這些疑情一直帶下去,「無眼耳鼻舌身意」,「我明明有眼耳鼻舌身意,怎麼沒有?」「無色聲香味觸法」,我明明有色聲香味觸法,為什麼說沒有?我為什麼每天就這樣誦?「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明明就有眼根也有眼識界,乃至明明都有意根也有意識界,為什麼沒有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他只要這樣疑情輕輕帶著,每天早課都這樣作(但有個前提是,他有學過真正的般若波羅蜜多),我保他二十年後一定開悟。
這樣誦二十年,如果還悟不了,還來找我質疑,我一刀把他殺了,留著他幹嘛?真是這樣啊!假使學了錯誤的「般若波羅蜜多」,那我沒話講,因為他再誦上一百劫也沒用;可是他若真學過正確的「般若波羅蜜多」以後,這樣每天早上誦《心經》,誦上二十年,保他必悟,哪有不悟的道理。正因為他們只把它當作一件事情來誦,不當作是佛法修行,所以「觀自在菩薩」就這樣唱過去,「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他也不管「深般若波羅蜜多」是怎麼「行」的,全都不管,就這樣誦過去;誦到最後:「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聽說人家翻譯過來就是:「去吧,去吧,趕快去吧,去到沒有生死的彼岸吧,覺悟解脫了。」聽說人家這個咒是這樣譯的,那為什麼是這樣?他從來不想。從來不想,那他要怎麼悟入?所以我說他再誦上一百劫也悟不了,因為他只當作一件事情在辦,不把它當作佛法。
其實在課誦《心經》時,就已經是完完整整的佛法,但他們把它忽略了,所以「於佛法不得滋味」,這就是破戒比丘。也許有人想:「人家早上誦《心經》不把它當作佛法,也沒那麼可惡吧,為什麼你說他是破戒比丘?」因為 如來這麼說,說他「於佛法不得滋味」,一定會厭憎說真實法的人,那就是破戒比丘。這是因果相應,果上說他「於佛法不得滋味」,他的因就是成就十憂惱箭而討厭演說真實法的人。把《心經》當作是一件事情來課誦,這樣的人有不少人犯了戒,有好多人公開講:「如來藏是外道神我,如來藏就是自性見外道,《心經》都告訴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說有如來藏。」對吧?他們讀了《心經》以後就說:「什麼都沒有,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一直無到底,所以什麼都沒有。」但他們從來都不想一想:「既是什麼都沒有,為什麼叫作《心經》?」
他們不這樣想,他們都謗過法了,都說:「如來早就告訴你,一切法都空了,《心經》不就是這麼講的嗎?」你看,這不就是毀謗 如來嗎?如來講的《心經》內容不是講一切法空,而是在講真實心,不是什麼都沒有;是說真實心的境界裡面沒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沒有三十七道品,「無智亦無得」,是講實相界的事情,那實相界才是真實心;有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有智亦有得,都是意識心的事。所以 如來開示的《心經》義理不是講一切法空,不是講什麼都沒有的斷滅空。當他們那樣講時,不就是謗佛謗法了嗎?是!那是不是破戒者?老實說,他們比那些喇嘛們破得還嚴重,這樣的人「於佛法不得滋味」。
諸位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立場來試著想像一下:「假使我是他們,今天聽到善知識出來說法,說得非常勝妙,聞所未聞,而且非常高廣深妙,心中會不會討厭這個善說法者?」不會?不會是你們啦!我是說你設身處地在他們的立場想像一下,對吧?因為本來他亂說法而信徒亂信,現在沒辦法亂說了,現在信徒這邊聽過、那邊也聽過以後,發覺說:「我們師父是亂講。」對吧?就像你們有些人進了正覺同修會,來學上一年、一年半以後,自己沒有覺得進步,覺得就是這樣而已;結果有一天,被好朋友拉去他師父那裡聽經,你聽沒多久,一面聽著,另一面就在心裡面嘀嘀咕咕:「唉呀!這個師父都亂說法。」有沒有?有啊!很多人都這樣體驗的啊!那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進步這麼多,那師父以前講的,我都信受,現在他哪裡講錯了,我都知道,可是自己沒有覺得很大的進步。」
同樣的道理,離開了那座寺廟以後,好朋友問你說:「你今天聽得怎麼樣?」你就說:「咱們是好朋友,我跟你說實話,不跟你客套,你師父其實很多地方都講錯了。」對方一定很驚訝:「哪有可能!」於是你一一舉例說給他聽,錯在什麼處,分析給他聽,他聽了以後說:「才一年半不見,你為何這麼厲害?」你說:「沒有啊!我很笨,我到現在都還悟不了,我們會裡一不小心撞到誰,那都是證悟的人。」他說:「你這麼厲害,這樣還叫笨喔!」可是你覺得自己很差時,其實已經進步很多了,只是自己不覺知。
你設身處地站在他師父的立場,假使有一天你這個好朋友把你的狀況去告訴他師父了,他師父問說:「那是跟誰學的?」「跟蕭平實老師學的啊!」「好,把他的書拿來,我要好好寫書破一破他。」終於送了去,寫了好幾年,寫不出一篇文章,就別說是寫書了。對啊!以前有個研究佛法很有名的教授公開放話,說他要寫一本書破我,結果十幾年過去了,他反而對我們有好感了。這就是說,你有心於佛法,學得正確,對佛法感覺是有滋味的;不管是喜樂的滋味或者憂愁的滋味都叫作滋味。憂愁也是好的,譬如每天早上在那邊課誦《心經》,一面課誦一面在那邊疑著:「為什麼我不懂?」這也是個滋味;反過來,你如果懂,也是滋味。
所以有心於佛法的人,譬如我舉例過以前有一位比丘,他去打三前放話說:「以前同修們都說證悟以後,解三誦《心經》都哭得唏哩嘩啦,我才不哭。」但解三時誦《心經》,他哭得比誰都大聲,為什麼呢?因為以前誦《心經》是憂愁的滋味,或是自以為懂的滋味,現在是現觀而歡喜的滋味,法喜充滿:「原來《心經》講的都是我心裡的事,我都可以現前觀察。」然後悔恨被自己騙了幾十年,所以誦起《心經》來,說好不哭的,結果哭得比誰都大聲,那也是滋味吧?
如果完全沒滋味,這個人跟實證佛法無緣,他想:「我出家了,不必去謀生活就有人供養,有寺廟住、有衣服穿,我什麼都不愁。」他就這樣當一個粥飯僧,所以他的早課、晚課就像是京劇中說的過堂,就只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不當作佛法;這樣的人有時也會隨便為人家講一些法,可是聽到有善知識出來說法,高廣勝妙深奧難解難知,這時他心中想:「我的徒弟不久就跑光了。」而且人家會比較,一旦有傳言到他耳朵裡說:「唉呀!師父說法時講得不好。」他心中難過起來了,於是憎厭說法者,這是必然的事情,那就成為惡比丘。
他會樂於親近善說法者嗎?不會啦!一定是「不樂親近」。我以前都不想買講堂、不想蓋寺院,希望有哪個大師想得這個法,我傳給他以後就回故鄉養老去了;可是左等沒有,右等也沒有,前後就不必等了。大家都是把寺廟財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們想:「我如果找了蕭平實求法,大概要像印宗法師那樣,不但拜他為師,寺廟還要給他。」可是真要換了我,如果有善知識可以幫我證悟,要我的寺廟,那是小事一樁,讓他來當法主,我住在其中,什麼事都不必理會,只管安心辦道,其樂何如。寺廟能帶去下一世再度擁有嗎?不能!可是你一旦證悟了,這一些功德福德全部都帶到下一世去,誰也搶不走。所以我這個傻瓜,看來還真是聰明;他們看來聰明,其實應該說是傻瓜。所以那一句「大智若愚」的成語應該改一下:大愚若智。那些人不樂親近善知識,只看重這一世的名聞利養眷屬等,全都是傻瓜。對我來說,那一些我根本不放在心裡面;法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這是一世又一世一直要延續到盡未來際的。
話說回來,如來說:「破戒比丘中了十支憂惱箭,難可堪忍。」這十支憂惱箭,第一支是什麼?世尊說了:「破戒比丘看見僧眾和合時不會生起歡喜心,」一般說來,如果僧眾都能和合安居辦道,大家都很歡喜;就像我們同修會增上班中,這屬於勝義僧團,大家和合共事,每次來增上班上課,感覺就是回到家裡面,都是師兄弟,比人間的親兄弟還親。世間法上的親兄弟,下一輩子還跟你當兄弟嗎?大部分不能。可是師兄弟們,下輩子還會是師兄弟,你說哪個親?對了!所以有的人想法很奇怪,去聽師父講經,剛好師父舉到一個例子;也不過是舉例,又沒有指名道姓說是他老爸幹的,只是他老爸也幹過那件事,他心裡就很生氣,然後再也不學佛了。我說天下有這樣愚笨的人,他老爸下輩子還會是他老爸嗎?大部分都不是了。但他師父呢,下輩子很有可能依舊是他的師父,因為師徒關係會一世一世延續下去,所以我說那種人叫作愚癡。
所以如果有人問我說:「老師啊!您認為您跟父親的關係比較密切,還是您跟如來的關係比較密切?」我當然說跟 如來關係密切啊!所以我爸死時我幫他助念了一整夜,我一個人單獨為他助念到天亮,我當時想到:「他這一世,因為我是他兒子,所以我說的法他不信,好可惜!」想到這一點,我掉了一滴眼淚,也只有一滴。可是 如來入涅槃時,我哭到唏哩嘩啦,那到底是哪一層關係比較親?對了!因為這關係會繼續到未來世。你可別說:「釋迦如來示現入涅槃了,我下一世還會遇見祂嗎?」怎麼不會?因為 釋迦如來又不是只有示現這一次,未來還是會繼續示現;如來的涅槃只是一個示現,示現完涅槃之後,又到別的地方繼續八相成道,繼續示現最後入涅槃,還是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