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與為懷：東華三院文物館牌匾對聯圖錄

在中國傳統建築中，牌匾和對聯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它們既是一種裝置，也反映人的生活、文化及歷史。在九龍窩打老道的廣華醫院中庭，有一座東華三院文物館，館內共有42幅牌匾及21副對聯，內容和書法豐富多采，是百多年來香港華人社會的寫照，也蘊含東華三院的慈善精神，啟迪人心。
??? 2016年中開始，廣華醫院將進行重建，為保護文物館珍貴的文物免受工程影響，館方會暫時把牌匾對聯卸下，並包裹妥善，搬往他處暫存，稍後搬回文物館展示；文物館亦將暫停開放予公眾參觀。有見及此，東華三院檔案及歷史文化辦公室特策劃《胞與為懷——東華三院文物館牌匾對聯圖錄》，好讓廣大市民透過欣賞這批文化瑰寶，認識百多年來東華三院對香港及世界華人的貢獻。將來東華三院文物館重新開放時，大眾將可親睹這批屬於東華三院，也屬於廣大市民的珍貴文物。

東華三院檔案及歷史文化辦公室
??? 根據東華三院文化發展的主要策略推行相關工作計劃；並保存及宏揚東華三院的歷史文化以協助保存香港的歷史文化，探討東華三院過去和將來在連繫世界華人社會的角色，以及建設東華三院文物館成為研究香港史、中國近代史、世界華人史及世界史其中一個重要的資源中心。除致力保存及推廣機構歷史文化外，辦公室更擔起本地歷史文化保育先鋒的角色。辦公室亦負責發展和管理東華三院文物館及其館外文物倉。

序

??? 在中國傳統建築中，牌匾和對聯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它們既是一種裝飾，也反映人的生活、文化及歷史。在九龍窩打老道的廣華醫院中庭，有一座東華三院文物館，館內共有42幅牌匾及21副對聯，內容和書法豐富多采，是百多年來香港華人社會的寫照，也蘊含東華三院的慈善精神，啟迪人心。

??? 1871年廣州愛育堂於東華醫院成立時贈予東華「惠周海外」牌匾，是館藏最早的文物。牌匾意謂香港雖是中國邊陲島嶼，東華醫院所提供的慈善服務卻惠及海外僑胞。1911年廣華醫院落成啟用，廣華醫院首屆主席陳柏朋送贈醫院「憫蒼黎火熱水深喚我國魂起四百兆同胞痼疾? 合中外良醫妙藥仗君佛手拯二十紀世界沉?」對聯，則表揚東華以悲天憫人之心，集合中西醫藥救治病人。1970年東華三院成立一百年，當屆董事局將原廣華醫院大堂闢為東華三院文物館，亦有聯云：「紓疾苦育英才紹述久傳三院譽? 溯典型徵文獻庪藏不負百年心」，足見對歷史傳承的重視和承擔。文物館成立逾45年，默默守護?東華與香港的文化資產。

??? 近年很多訪客對東華三院文物館的牌匾對聯產生興趣：有人從歷史入手，探究這些文物反映的香港及中國社會情況；有人則從典故入手，追尋文字背後的深層意義；更有人從藝術層面欣賞牌匾對聯的書法、雕刻、用色以至印章等。不少人亦建議文物館出版相關書冊，弘揚中國文化。

??? 東華三院近年積極推動文化資產的保育及傳承，我們萬分感謝中華書局秉承傳承文化的理念，為東華三院出版《胞與為懷——東華三院文物館牌匾對聯圖錄》，並邀請國學大師饒宗頤教授為封面題字。廣華醫院重建在即，為牌匾對聯安全計，東華三院將於重建初期卸下全部牌匾對聯，另覓地方妥為保存；文物館亦將有數年時間暫停開放予公眾參觀。這本圖錄正好為館藏的牌匾對聯作一次全面的盤點，並與公眾分享東華三院珍貴的文化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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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三院檔案及歷史文化委員會

二?一六年五月

序? 東華三院檔案及歷史文化委員會

導讀? 丁新豹博士

第一部分? 牌匾

惠周海外（1871）

克廣德心（1878）

德起瘡痍（1878）

見義勇為（1884）

樂善好施（1896）

德溥菑鄰（1896）

胞與為懷（1902）

惠泛秦舟（1903）

天開壽域（1904）

惠比南國（1911）

永觀厥成（1911）

廣華醫院（1911）

行道有福（1911）

敦正明慈（1911）

奮善聯香（1911）

胞與為懷（1911）

德溥遐陬（1912）

一視同仁（1913）

廣澤覃敷（1916）

惟善為寶（1916）

總理箴（1918）

醫師箴（1918）

司事箴（1918）

工役箴（1918）

民胞物與（1920）

苦海慈航（1920）

可以療飢（1920）

痌瘝片念（1920）

德溥菑鄰（1922）

德必有鄰（1923）

仁壽同登（1924）

海國同春（1924）

義氣可風（1932）

物我同春（1933）

樂善同情（1934）

樂善不倦（1936）

咸有一德（1937）

居仁由義（1938）

東華三院文物館（1970）

辛亥堂（1972）

福（年份不詳）

壽（年份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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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對聯

壹

博愛之謂仁難得中西同義舉

惟善以為寶期全天地好生心（1872）

貳

廣構羨翬飛俾病者得所調?洵是慈悲濟世

華醫傳鵲術為殘生投方活命居然天地回春（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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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念有私難逃天鑒

問心無愧猶畏人言（1910）

肆

廣廈濟痌瘝同登衽席

華堂凝瑞藹共結善緣（1911）

伍

廣廈盡歡顏竭幾年締造苦心全仗同胞為導線

華僑多幸福祝異日擴充善量還資集腋共成裘（1911）

陸

廣土眾民喜今朝新院落成贈藥贈醫願同胞年登壽域

華堂大廈頌他日?生博濟仁心仁術施妙手春滿香江（1911）

柒

廣廈創奇觀鳥革翬飛願諸君入其門福田更種

華堂增善舉醫良藥妙使眾庶來此地壽域同登（1911）

捌

廣廈蔭同胞幾經竭力營謀始克奠厥攸居權作杏林藥隴

華僑沾實惠縱或偶罹疾苦胥令各得其所共躋壽域春臺（1911）

玖

立佛佗誓作父母心搜得中外奇方使麻埭山河頓成活境

抱施濟懷行拓殖策睹此巍峨大廈知東華功德不亞上池（1911）

拾

憫蒼黎火熱水深喚我國魂起四百兆同胞痼疾

合中外良醫妙藥仗君佛手拯二十紀世界沉?（1911）

拾壹

廣大普眾生但祝子婦丁男到此皆成壽者相

華胥開樂國願布慈雲法雨來斯同現世尊身（1912）

拾貳

廣廈庇?生積德行仁善果?心先種福

華洋資協濟扶危拯厄金丹著手盡回春（1919）

拾?

廣廈千萬間是吾儕夙昔心期藍縷山林今嚆矢

華僑數百輩與同志發揮盛業梯航環海此權輿（1922）

拾肆

數花甲以方周長使仁聲留海甸

誦林壬而有慶還將幸福普蒼黎（1930）

拾伍

廣廈宏開橘井杏林資點綴

華風丕振靈樞玉版久探研（1932）

拾陸

紓疾苦育英才紹述久傳三院譽

溯典型徵文獻庪藏不負百年心（1970）

拾柒

金闕傳來敲玉聲且看起舞霓裳望解仁囊弘善業

鑾輿載返傾城色又待登場粉墨更翻清史數風流（1972）

拾捌

百年文獻輝煌碩果猶存善信聞風多樂助

三院博施濟眾豐功偉績仁慈見義益輸將（1980）

拾玖

廣福蔭寒黎仁術仁心?賢畢集敏事慎言孚眾望

華光欣普照美輪美奐領導同膺扶危救世見真誠（1986）

貳拾

東華肩道義救病拯危安老復康無旁貸

三院惠社?育才興教博施廣濟盡關懷（2001）

貳拾壹

廣福無私安四海

義祠歷久蔭香江（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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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三院文物館牌匾對聯位置圖

導讀

??? 東華三院是香港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宏大、服務最多元化的華人慈善團體，在華人世界裏居於領導地位。這所創辦於清同治九年（1870）的華人慈善團體已度過了145個寒暑，在漫長的歲月裏，它為港人提供了從呱呱墮地至百年歸老一生所需的醫療、教育、殯葬、社服、賑災等種種服務，痌瘝在抱、樂善不倦；甚至到內地以至海外賑災，「廣澤覃敷」、「惠周海外」，不啻是港人慈善精神的體現。

??? 在過去的百多年，本港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相對穩定，但也經歷過1894年的鼠疫、1920年代的工潮、三年零八個月的日佔時期、1956年及1967年兩次暴動、2003年的「沙士」，及無數的風災、雨災、旱災。東華三院與港人一起共度時艱，榮辱與共。在工潮中肩負起調解責任；日佔時期，在極度拮据及艱難的環境下，仍堅持為港人提供基本服務。在國共內戰烽火連天之際，它為顛沛流離的炎黃之裔雪中送炭，「沙士」中以中、西醫藥治癒了不少病人。至於在歷次天災中救急扶危，事後帶頭從事賑濟工作，更是口碑載道，廣受稱許。

??? 另一方面，在中國大陸，自晚清、民初、淪陷、內戰，以至新中國建立後的頭三十年，政局動蕩，經濟不振，社會不安，民生困頓，災難連連。打從1877年至1878年的「丁戊奇荒」開始，到1949年為止，每次內地發生天災、兵災、饑荒，香港的東華必積極投入賑災，或獨力賑災，或知會海外華人社團勸捐，或與當地的慈善組織合力往災場施賑，活民無算。通過賑災活動，東華不但可以「德溥菑鄰」，更可憑藉朝廷及同儕的嘉獎認同奠定其在香港、大陸以至海外華人社會中的崇高地位，逐漸發展為內地與海外僑社的中介。

??? 百多年來，東華的善行車載斗量，不可勝數。透過東華三院現存的牌匾對聯，我們可以對三院的發展，與本地及外地華人團體組織的關係，及其部分賑災工作有更多的認識。

??? 具有百多年歷史的東華三院珍藏的牌匾對聯數以百計，為本港同類機構之冠。部分懸掛在東華醫院、東華東院及東華義莊的大堂及走廊梯間，很多展示於油麻地廣華醫院的東華三院文物館（於1970年由原廣華醫院大堂開闢而來）。這些牌匾對聯既是東華三院歷史的見證，部分更出自名家之手，是研究香港歷史、中國近代史及海外華人史的重要材料。牌匾對聯用詞古雅，言簡意賅，含大量典故，部分對聯巧妙地把「東華」及「廣華」嵌入聯中，匠心獨運，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

??? 為了讓大眾分享這批文化瑰寶，東華三院特地把收藏於東華三院文物館的牌匾對聯結集成書，計共有牌匾42幅及對聯21副。除附上原物之照片外，更交代該物之由來及歷史背景，指出用詞及典故之出處來源，還加上補充資料，以介紹該物的題贈者（機構）、書法家，或進一步交代該文物的來龍去脈，趣味盎然，讓讀者更容易領會該牌匾對聯的特色所在。

??? 所挑選的牌匾對聯可大致分為以下四個類別：

??? 1. 東華醫院或廣華醫院總理題贈東華或廣華醫院

??? 2. 東華醫院或廣華醫院開幕或慶典獲外界（包括本港及外地機構）題贈

??? 3. 因賑災而獲內地官員或機構題贈東華醫院

??? 4. 其他

??? 其中屬第一類的，有1902年東華辛丑年總理在壬寅年送贈的「胞與為懷」、1911年東華辛亥年總理送賀廣華醫院落成的「永觀厥成」、1912年東華壬子年總理送贈的「德溥遐陬」、1913年東華癸丑年總理送予廣華的「一視同仁」、1916年東華丙辰年總理送贈的「廣澤覃敷」、同年廣華總理送贈的「惟善為寶」、1920年廣華庚申年總理送贈的「痌瘝片念」、1922年東華壬戌年總理送贈的「德溥菑鄰」、1923年東華癸亥年總理送贈的「德必有鄰」、1924年東華甲子年總理送贈廣華的「仁壽同登」、同年廣華總理送贈的「海國同春」。1931年東華、廣華及剛落成的東華東院合併為東華三院，以東華三院董事局名義送贈的相關牌匾有1933年的「物我同春」、1936年的「樂善不倦」、1937年的「咸有一德」及翌年的「居仁由義」等。

??? 戰前東華每屆總理都會在卸任前刻贈一幅牌匾或一副對聯予東華，以作紀念。祇是年代久遠，又經過日佔時期折騰，部分已毀壞或遺失，至為可惜。廣華醫院成立後，設有獨立的董事局以資管理。但根據法例規定，廣華醫院被視為東華醫院之延伸及擴充，其董事局成員起初只稱「值理」，須聽命於東華董事局，財政大權亦操於東華之手，開會時由東華主席主持。東華總理送贈牌匾給廣華醫院，或可視為對該屆廣華值理工作之認同。如1911年東華辛亥年總理題賀廣華醫院開幕的「永觀厥成」牌匾更簡述了廣華籌辦的緣起經過。廣華開幕當日，作為東華辛亥年主席的陳啟明正是以主人身份接待主要嘉賓港督盧吉爵士及華民政務司蒲魯賢。

??? 這類牌匾，多屬祝禱或勉勵之語，但部分題辭亦有弦外之音，如民國十一年的「德溥菑鄰」牌匾。查是年潮汕受颱風吹襲，死傷十餘萬人，毀屋無數，為該地區空前浩劫。東華聯同華商總會合辦募捐急賑，北美及南洋華僑紛紛解囊襄助，是歷史上東華最大規模的募捐之一。「德溥菑鄰」正說明東華的恩德及於鄰近地區。

??? 又如1938年的「居仁由義」牌匾的時代背景亦值得關注。查踏入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受國際經濟大蕭條影響，香港百業凋敝，東華入不敷支，財赤連年。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全面侵華，大批難民湧港，東華負擔百上加斤。經多番與港府斡旋，港府終答應對東華之醫務經費作全面補助，但同時東華需進行改革以符合政府要求。商議期間，周兆五主席連任三屆，而在1938年全體董事局成員留任，為東華歷史上首次。以周兆五為首的是屆董事局成員在與港府的斡旋中承受來自各方壓力，「居仁由義」頗有自勉的意味。

??? 第二類是其他組織團體送贈東華或廣華醫院的，其中屬東華的計有1871年廣州愛育堂贈賀東華醫院成立的「惠周海外」、1904年梁麟章題贈東華醫院的「天開壽域」、1911年廣泰行等六間商行送贈東華的「敦正明慈」、1920年東華醫院五十週年紀念由孔聖會、華商會所及福建商會送贈的「民胞物與」、同年由香港華商總會題贈東華的「苦海慈航」、1934年廣州方便醫院題送東華的「樂善同情」等。

??? 這些牌匾，說明了東華總理與穗港華人社團的密切關係。廣州的愛育堂是羊城首屈一指的民間慈善團體，成立僅比東華晚一年。其倡建十二名值事中有三名是東華的創院總理，包括東華的倡建主席梁雲漢。兩個慈善組織不時合力賑災，在骨殖運送、代購物資、安頓難民等各方面均合作無間。廣州方便醫院成立於1899年，自成立後便以東華為楷模，其倡建協理中有十四名是東華的總理，因此與東華關係特別密切。除了一般合作外，更接收來自東華的腳氣病患者；而方便醫院募捐經費時，東華必鼎力襄助。方便醫院先後送贈過三幅牌匾及一副對聯予東華，為各團體之冠，關係之緊密可見一斑。

??? 在二十世紀之交，本港掀起成立商會之風，華商會所及華商公局次第設立，前者首任主席是曾在1898年出任東華主席的何東，後者創會時的主事人不少曾任東華總理。1913年在劉鑄伯的領導下，華商公局改組為香港華商總會，劉氏為東華1899年總理，更在1909年出任主席。東華總理大多為商賈，不少同時為華商總會之值理，兩會同為本港具影響力的團體，一時瑜亮，並曾多次合辦籌款活動賑濟災民。至於孔聖會成立於1909年，以弘揚孔道為職志，創會者亦是劉鑄伯。孔聖會的會員如李葆葵、李瑞琴、陳啟明、何甘棠等均曾任東華總理，關係自然密切。

??? 至於題贈廣華醫院的牌匾，大多是祝賀廣華醫院落成的。計有深水?街坊的「行道有福」、?地（油麻地）豬肉行協義堂的「奮善聯香」、旺角染布店晉興隆等的「胞與為懷」等。題贈的都是附近地區的機構（廣華鄰近地區有不少洗衣、染布工廠，這正是洗衣街、黑布街、染布房街街名的由來），層次比全港性的組織華商總會和孔聖會為低，卻正反映了廣華是為九龍坊眾服務的醫院。事實上，廣華醫院的董事局是由九龍不同區域按比例選出來的，故廣華的總理是地方領袖，與東華總理是各行業的翹楚有所不同。

??? 東華三院所藏的牌匾，有部分是因賑災而獲朝廷、地方官員或有關人士送贈的。這也是其所有牌匾中最珍貴的一批。是次挑選的包括光緒四年（1878）時任山西巡撫的曾國荃答謝東華募集巨款救災而題贈的「克廣德心」、同年清遠闔邑紳商感謝東華賑濟清遠水災題贈的「德起瘡痍」、光緒十年（1884）時任直隸總督的李鴻章聯同三名高官答謝東華賑濟山東及直隸一帶水災的「見義勇為」、光緒廿二年（1896）高州知府蕭炳?因高州饑荒，獲東華施粥放賑而題贈的「樂善好施」、同年原籍茂名的兵部右侍郎楊頤因答謝東華賑濟家鄉高州饑荒而題贈的「德溥菑鄰」、光緒廿九年（1903）桂平闔邑紳商答謝東華賑濟廣西旱災而送贈的「惠泛秦舟」、1911年瓊州紳商送贈的「惠比南國」，以感謝東華賑濟海南風災、1920年時任威海衛行政長官的駱克感謝東華協賑威海衛旱災的「可以療飢」及1932年一．二八事變發生後，東華往上海賑濟災民，十九路軍的總指揮蔣光鼐及軍長蔡廷鍇送贈的「義氣可風」。

??? 這裏每個牌匾都是東華醫院賑濟內地災荒的一份成績表，也是東華「德溥菑鄰」的明證。「丁戊奇荒」波及多省，是近代最嚴重的天災之一，它爆發時，東華成立只有七年，透過積極投入募捐活動，並籌得巨款，獲得朝廷的認可，御賜「神威普佑」牌匾，又蒙曾國荃送贈「克廣德心」牌匾，初步奠定了東華在本港、內地及海外僑界的地位，也開啟了東華在內地進行慈善活動的先河。一八八四年李鴻章等高官為感謝東華協賑華北水災而送贈的「見義勇為」及翌年光緒皇帝御賜「萬物咸利」牌匾，更進一步確立了東華作為龍頭慈善機構的地位。此後舉凡清遠、高州、海南、潮州以至內陸省份發生災劫，東華必義無反顧地投入賑濟活動。透過賑災，東華與內地不同的政府及地方組織建立廣闊而深厚的人脈關係。現懸掛於東華醫院禮堂的「善與人同」牌匾，是1918年時任民國大總統馮國璋因前一年東華賑濟京直地區水災而送贈的；另一塊「急公好義」牌匾是1920年大總統徐世昌感謝東華協賑前一年的五省大旱災而頒贈的。正因為見義勇為，行善積德，到香港有需要時，便可取得別人的幫助，度過時艱。

??? 至於屬其他類的，包括現懸掛在東華三院文物館牆壁上的四塊木刻箴言，乃1918年東華董事局所立，分別向總理、醫師、司事及工役告誡，叮囑他們各司其職，謹守崗位，兢兢業業，為病人服務。查東華醫院自創立之初，便制定各種規條，讓不同崗位的職工以資遵守，南洋的一些華人慈善團體訂立各種規條則例時，往往以之為藍本。文物館地下原是廣華醫院的大堂，即診症室所在，故在此懸掛木刻箴言可收提醒各任事者之效。

??? 東華三院有百多年歷史，歷年來獲內地及本港機構送贈不少對聯，多懸掛於東華醫院禮堂牆壁或東華三院文物館的柱子上，既表達了捐贈機構對東華或廣華醫院的殷殷期許，亦為大堂平添文化氣息。

??? 東華的對聯中最早也最具代表性的，是現懸掛於東華醫院禮堂正中神農像兩側，創院時由主席梁雲漢代表仝寅所送出的：

??? 憶此地古塚荒邱今忽煙滿丹爐不知幾載經營始覺稍償吾輩願

??? 幸斯時窮黎病赤已屬春回香海惟冀他年繼紹常懷普濟眾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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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聯既指出了東華醫院原址是亂葬崗，及東華醫院之成立肩負了同胞的期許，但願各仝寅克盡厥職，懷?善心為大眾服務。

??? 東華醫院成立時，香港一些主要行業行會如洋行、?理堂、南北行、公白行等均有致送對聯，現仍掛於東華醫院禮堂。東華三院文物館所有的對聯年代最早的，是蒲包行在同治十一年（1872）所贈的：

??? 博愛之謂仁難得中西同義舉

??? 惟善以為寶期全天地好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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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蒲包行祝賀東華醫院成立送贈的對聯，蒲包行是做蒲包的行會，自東華創立便每年定額捐款予東華，年捐二百五十員，與花紗行、洋參藥材行等同級。

??? 文物館的對聯佔大部分是贈予廣華醫院的，其中有八對祝賀廣華醫院成立，大多把「廣、華」二字嵌入對聯中，包括宣統二年（1910）東華醫院總理劉鑄伯等送贈的：

??? 廣構羨翬飛俾病者得所調?洵是慈悲濟世

??? 華醫傳鵲術為殘生投方活命居然天地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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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有來自?地五約街正值事（1911）、廣華醫院倡建總理（1911）、筲箕灣公立醫局（1911）、紅磡三約街坊（1911）、省城方便醫院（1911）、深水?街坊（1911）、保良局壬子年總理（1912）。贈予廣華對聯的還有1919年東華總理、1922年廣華總理、1932年三院統一總理等。這些對聯進一步反映了廣華醫院與鄰近地區如油麻地、深水?、紅磡地方組織的關係，也正是廣華醫院服務的主要對象。廣華成立後，該等地區坊眾不用再長途跋涉渡海往港島的東華醫院求醫，故紛送贈牌匾或對聯予廣華醫院，以作道賀。

??? 文物館現有對聯中最值得留意的，是懸掛於文物館正門的一副，它是宣統三年歲次辛亥孟秋，由當年廣華醫院主席陳柏朋題贈的：

??? 憫蒼黎火熱水深喚我國魂起四百兆同胞痼疾

??? 合中外良醫妙藥仗君佛手拯二十紀世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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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聯氣勢磅薄，非一般應酬式的祝禱語可比，雖說治病，卻語帶雙關，尤其是上聯，隱隱然指出辛亥革命前夕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正在等待解救的情狀。個人頗懷疑此對聯乃出自當時任廣華醫院司理的區鳳墀之手。區氏是基督教長老，能詩能文，與孫中山在亦師亦友之間，曾加入興中會，參與革命。區鳳墀長期任華民政務司總文案，晚年任剛成立的廣華醫院司理，此對聯與區氏識見稟賦相近，故有此懷疑，待考。

??? 2016年中開始，廣華醫院將進行重建，為保護文物館珍貴的文物免受工程影響，館方會暫時把牌匾對聯卸下，並包裹妥善，搬往他處暫存，稍後搬回文物館展示；文物館亦將暫停開放予公眾參觀。有見及此，東華三院檔案及歷史文化辦公室特策劃《胞與為懷——東華三院文物館牌匾對聯圖錄》，好讓廣大市民透過欣賞這批文化瑰寶，認識百多年來東華三院對香港及世界華人的貢獻。將來東華三院文物館重新開放時，大眾將可親睹這批屬於東華三院，也屬於廣大市民的珍貴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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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新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