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為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小說家金庸搖旗吶喊喝道鳴鑼
海寧查良鏞先生,以金庸筆名發表一系列武俠小說。金庸武俠小說自六十多年前出世即超越前賢,一直獨領風騷。已故文學批評家陳世驤教授稱譽為:「今世猶只見此一人而已!」金庸的好友著名小說家倪匡先生則有「古往今來、空前絕後」之評,此說多被批為「不科學」,因為「空前」可證,「絕後」難斷。金庸於二○一八年離世,有論者以若干年「一出」或「不出」褒揚,或百年、三百年、五百年,不一而足,與「空前絕後」說神似。
筆者成年以後讀書學習,皆以中國傳統文化為主。少年時則學理學工,略知數理邏輯,深知此等「百年不一出」、「數百年一出」之論,不免有信口開河之弊。
淺見以為「金庸是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的小說家」之論斷,四平八穩、無可非議。故此可以「搶先登記」,評由潘出,與陳說「只見此一人」可共相印證。
這樣沒有說金庸是最偉大的文學家、作家,只說是最偉大的小說家,還將時效局限在已為歷史的二十世紀,這樣就十分保險妥當了。
當代科學哲學家波普爾(Karl Popper,一九○二至一九九四)提出「可以否證」(falsifiability)的學說,認為一個「命題」能夠被某種證據「否證」,這個「命題」才是「科學」(scientific)的論述。在此可以補充一下,不能「否證」的「命題」不一定假,只不過是「非科學」(non-scientific)而已。所以,倪先生說的「金庸小說古往今來空前絕後」,這話不能算是「不科學」(not scientific),而是「非科學」,即是「與科學不沾邊」而已。
我說「金庸是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的小說家」,就不怕懂得「科學哲學」的高明君子,跳出來笑說潘某人「不科學」了。如果有人認為金庸的武俠小說不是第一,大可以拿還珠樓主或梁羽生(或其他作家)的作品,來證明有人武俠小說寫得好過金庸。換言之,只要九州宇有那一位看官能夠請出另一位二十世紀的中國小說家,小說寫得比金庸更偉大,就可以「否證」我這個說法。至於有位讀者說「金庸是N百年一出的作家」,則大家都沒有辦法「否證」此說,於是此說就是「非科學」了。
查先生以逾九高齡辭世,按中國人傳統的習俗,既然福壽全歸,該是「笑喪」,不應傷感。不過,這樣一位偉大的小說家終於走到人生的盡頭,總不免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終結。我們這些因讀其書而獲益良多的讀者,理所當然有責任表揚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還應該用自己最好的心得,品評金庸武俠小說,讓當代年輕小朋友、以至後代中國讀書人不可錯過這些劃時代的小說傑作。
作家金庸在生之日,不只一次謙遜地明言,大家研究他的小說,最好不要稱為「金學」,說是「金庸小說研究」就是。這樣的陳述十分平實,不過文學研究向來有內部研究和外部研究之別。內部研究只針對作品本身;外部研究則可以旁及作品產生的背景,包括作者本人的經歷、學習、交遊,以至時空環境。
為此,心一堂將自家出版刊行所有與金庸武俠小說相關的專著論述,收入「金庸學研究叢書」,「金庸學」的研究範圍,除了金庸賴以名垂中國文學史的小說之外,還可以包括這位偉大作家畢生發表過的所有文字,與及他的一生經歷。
查先生離世一載,「金庸學研究」這個「現當代中國文學」入面的重要分枝已經產生了大量新的著述。心一堂已刊行和將要出版的單行本書籍,當在三四十種以上。如果還有海內外的讀者、研究人員有話要說,又願意與心一堂合作出版的話,我們這個「金庸學研究叢書」還會繼續壯大起來。
此下略作小結。
王怡仁大夫是金庸版本研究的大宗師,作品如下:
《金庸武俠史記〈射鵰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武俠史記〈神鵰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武俠史記〈倚天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武俠史記〈天龍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武俠史記〈笑傲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武俠史記〈鹿鼎編〉三版變遷全紀錄》
《金庸群俠身心靈診療室——蝴蝶谷半仙給俠士俠女的七十七張身心靈處方箋》
當中〈神鵰編〉和〈天龍編〉將在二○二○年初刊行面世。此中〈射鵰編〉和〈神鵰編〉分別是二○一四年,心一堂作為九十歲生日賀禮獻給金庸先生的《彩筆金庸改射鵰》和《金庸妙手改神鵰》兩書的全新增訂版。
王大夫懸壺濟世、業餘寫作計劃龐大,我們費盡唇舌,才請得動王大夫整理好「金庸小說六大部」的「版本回較」,他說甚麼也不肯完成其餘各中短編金庸小說的同類比較。
好在「德不孤,必有鄰」,我們有辛先軍先生接力。
辛先軍作品共兩種:
《金庸武俠史記〈書劍編〉〈碧血編〉──探尋金庸的修訂心路》
《金庸武俠史記〈白.雪.飛.鴛.越.俠.連〉編──探尋金庸的修訂心路》
王前辛後,心一堂「金庸武俠史記」全八種,為讀者全面比較了十五部金庸武俠小說增刪改寫的前後面貌。
「白雪飛鴛越俠連」的次序,是用《白馬嘯西風》、《雪山飛狐》、《飛狐外傳》、《鴛鴦刀》、《越女劍》、《俠客行》、《連城訣》七部作品的第一字組合。這樣安排,純粹是為了讓這七字組成的七言句,合乎今體詩的格律要求,讓大家唸來順口。這樣就不怕日後被各方詩人詞客笑話心一堂上上下下不通詩律了。
還有歐懷琳詩人未完的任務:
《金庸商管學──武俠商道(一)基礎篇》(二○一四年《武學商道》增訂版)
《金庸商管學──武俠商道(二)成道篇》
歐詩人「金庸商管學」每一章都先來一詩七言律詩,所以我們要預防給他「抓小辮子」,在編輯辛先軍先生的作品設定書名時,就建構好適當的防禦工事。歐詩人是個顧家的好男兒,為了家小,他的「武俠商道(三)入魔篇」老是未肯交卷。心一堂編輯部雖是發了「全球通緝令」多時,仍未能取得亦儒亦商歐詩人那「入魔篇」的最後定稿,所以「武俠商道(三)」何時能夠面世,就成為本「總編輯」年年月月擔憂被心一堂最高領導追究責任的無形負擔。讀者諸君如果知道歐詩人的下落,敬請:(一)代為懇求詩人交卷;(二)賜告歐詩人仙居何方,以便緝捕歸案!
金庸武俠小說,毫無疑問是歷來引入佛法佛說最多的同類作品。我們有鄺萬禾醫生的力作:
《金庸小說中的佛理》
是書短小精幹,卻是我們所見截至今天為止,以佛學佛理為讀者導讀最佳妙的「金庸學研究」作品。
「金庸雅集」則是集體創作,現已刊行兩種:
《金庸雅集──武學篇》
《金庸雅集──愛情篇影視篇》
前者是寒柏、愚夫共著;後者是寒柏、鄺萬禾、潘國森、許德成合集。
二○一九年也是潘國森的大豐收年。共刊六種,為五新一舊,與王怡仁大夫五新兩舊差不多。共計:
《金庸與我──雙向亦師亦友全紀錄》
《金庸命格淺析──斗數子平合參初探》
《金庸詩詞學之一:雙劍聯回目 附各中短篇詩詞巡禮》
《金庸詩詞學之二:倚天屠龍詩 附射鵰三部曲詩詞巡禮》
《金庸詩詞學之三:天龍八部詞 附天龍笑傲詩詞巡禮》
《金庸詩詞學之四:鹿鼎回目 附一門七進士叔姪五翰林》
當中《金庸詩詞學之四》是二○一四年《鹿鼎回目》的增訂版。「小查詩人」查良鏞原來是查昇的後人!我們少不更事的小讀者無可避免會先入為主以為他是查慎行的後人。
在二十世紀末,潘國森原本計劃了「解析系列」,後來以因緣未盡和合,沒有好好完成,對讀者有「寒盟悔約」之嫌。現在取巧一些,《金庸詩詞學之二》算是《解析倚天屠龍記》的替代品;《金庸詩詞學之三》則算是《解析天龍八部》的替代品;《鹿鼎回目》則是《解析鹿鼎記》的替代品。
剩下來還有《解析神鵰俠侶》,這書構思多時,或可在二○二○年之內完成,這樣就可以為我研究金庸武俠小說這個人生最龐大的讀書計劃寫上句號。
不過,心一堂領導還是決定要本「小編」先將舊作《話說金庸》、《總論金庸》、《武論金庸》和《雜論金庸》增訂重刊。然後才是原先未完的「解析系列」。
上述都是屬於「金庸學研究叢書」入面,文學作品的內部研究。二○二○年,心一堂還要刊行蔣連根先生的「外部研究」成果。
海內外金庸小說讀者長年累月不斷一而再、再而三重讀這些武俠小說頂峰之作,大家都把作者查良鏞先生當為最好的中國文史老師,對「查老師」的學習經歷、奮鬥過程和交遊必定有興趣。
蔣連根先生是查先生的同鄉小友,也是同行的一位資深記者,我們會陸續刊行蔣先生介紹查良鏞先生一生接觸過為數上百的尊長師友和讀者論者的交誼始末。主要是蔣先生兩部暢銷作品《金庸自個兒的江湖》和《金庸和他的家人們》的「足本」全新增訂版。
讀者諸君願意花時間讀拙文至此,諒來都深愛「金庸武俠小說」。潘國森在此誠邀大家一起:
為「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的小說家金庸」搖旗吶喊、喝道鳴鑼
以永誌我們有幸有緣,與海寧查良鏞先生活在同時同地,還有過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交集。
潘國森
二○一九年歲在己亥仲冬之月
於香港心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