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n mccallum

氣候變遷造成的時序混亂

　　蜂農擔憂氣候，但一份來自後院的實驗結果，顯示不是只有溫室氣體在改變氣候，美國航太總署的生物海洋學家韋恩．以賽雅斯（Wayne Esaias）的嗜好是養蜂，他就認為馬里蘭州郊區溫度之所以升高是因為都市化。

　　過去十五年來的春夏夜晚，以賽雅斯跟當時還沒上大學的孩子們每晚都虔誠

地把位於高地社區花園裡十七個蜂巢拿來秤一秤，某一天，他出於好奇，開始把

量到的數字畫成圖表，他對我們說，他看到「每一年都有很大的變量，就長期而

言，蜂巢每年都早一點點變重。」表示蜜蜂越來越早開始採集花蜜和花粉，因為

牠們主要採集花蜜的樹比以前早開花。

　　當他一旦觀察到這個趨勢後，他搜尋當地其他資料，來確認他的蜜蜂想跟他說什麼。他發現一份一九二二到二三年的歷史資料，資料來源是以前美國農業部附近的一個農業研究中心，還有一份一九五七年馬里蘭大學研究者做的調查。在微調過高度變化的因素後，那份舊資料確認了以賽雅斯的發現：當今開花高峰期

的時間真的提早很多很多。

　　以賽雅斯知道有個在華盛頓特區史密森尼博物館的植物學家，記錄了該區從

一九七○年代以來樹木開花的日期，這份數據是根據居民觀察他們自家院子樹木

花朵盛開的時間記錄下來的，這些樹包括了美國鵝掌楸和洋槐――兩種以賽雅斯

的蜜蜂最喜歡的蜜源。以賽雅斯把開花時間的資料和自己蜂巢重量兩相比較，圖

上顯示現在馬里蘭州的開花時間比一九七○年整整早了一個月。

　　城市溫度升高有許多共謀，跟郊區相比，城市的人行道和馬路、較少的泥土

濕氣、空氣污染、住家和辦公室產生的熱氣都讓溫度升高，所以當城市擴張的時

候，熱效應也隨之而至，開花的模式也就改變了。從以賽雅斯開始養蜂以來，馬

里蘭州頭三個月份的均溫升高了攝氏二．二度。

　　他說：「十五年來這附近發展得好快，跟一般的溫度變化相比，這裡的溫度

變化一定有都市化的因素在裡面。」

　　但，如果春天早一點來，對蜜蜂來說會是個問題嗎？開花植物和授粉生物共同演化了幾百萬年，只要蜜蜂適應新的情況不就好了嗎？令人擔憂的報導是，有些樹木，例如紅楓和銀柳，在春天天氣對蜜蜂還不夠暖的時候就開花了。

　　以賽雅斯警告說：「沒有證據顯示樹木和蜜蜂溫感不一樣，然而，它們或許

有不同的訊號，」「沒人真正知曉天氣、授粉生物和植物之間的關係，所以事情

有可能出錯。」

　　他指出，在一段暖和天氣中驟然變冷，對蜂群的影響和對樹木的影響就不一

樣了，樹根深深埋在土裡，所以樹木可能不會覺得冷；但在一個極冷的春天晚

上，就可能會殺死蜂巢裡在蜂群邊緣的新生卵。

　　因此，天氣變化是引起蜂群衰竭失調症的原因之一嗎？畢竟有關蜜蜂數目減

少或消失的報告都是發生在寒流之後，以賽雅斯認為這的確會對蜂群施加壓力，

不是說寒流讓蜜蜂直接凍死，而是一種更微妙的方式，他覺得：「或許春寒意味

著蜜蜂只能吃到比較不營養的花粉。」

　　以賽雅斯的目標是設立一個「秤蜂巢的人」的國內網絡，網羅志工自願當氣候觀察員，藉著遍布全美的據點來蒐集相關資料。他希望當氣候改變時，他們的

成果可以提供一些維持蜜蜂健康和管理蜂群的線索，例如說，如果他們發現該區

域的花在該年開得早，而蜂群還沒來得及大量繁衍並採集最多的花蜜和花粉，蜂

農就會知道在冬天快結束時，他們必須給蜜蜂一些支援。

　　但氣候問題不只是春天早到而已，氣候改變也不表示全球的溫度都增高。拿

英國來說，因為有帶給英國較溫暖冬天的墨西哥灣暖流流經，一些植物反而開花

較晚。以賽雅斯解釋說：「如果冬天冷度不夠，植物會無法休息，開花時間就會

延遲，現在華盛頓的甜苜蓿開花比較晚，喬治亞州的花蜜期也比以前慢。」

　　以賽雅斯的計畫內容對遷徙蜂農來說可能有很大的含意，遷徙蜂農逢冬就用

卡車把蜜蜂載到南方，相信溫暖的氣候能讓蜜蜂瘋狂地採集，但事實上卻可能遇

到無蜜可採的狀況。當地並非沒有花蜜和花粉，說不定只要比三十年前開花的時

間再晚幾個禮拜，花蜜就隨處可得。

　　去年以賽雅斯獲得住在華盛頓、德拉瓦和馬里蘭州，從哈瑞頓到大瀑布市等

十四個蜂農的支持。他們每天測量蜂巢重量，從一開始的紀錄顯示，在雪佛．卻斯周邊跟三十二公里外以賽雅斯住的郊區高地地區相比，兩邊花蜜盛產時間差了

十五天，由於雪佛．卻斯緯度比高地地區低了六十公尺，以賽雅斯推算因為兩地

高度的關係，花蜜出現時間會有十天的差距，但另外五天是因為都市化的因素。

　　今年以賽雅斯得到老闆航太總署給的一筆經費，他召集了六十八處的後院養蜂人，分別分散在馬里蘭、維吉尼亞、俄亥俄和德州。由於蜜蜂採集的範圍可達

一千公頃，這樣一來，他可以容易的在電腦模型上繪圖來預測生態系統對氣候變

遷的反應；藉由蜂巢重量的變化也可以建立一個更精確的圖，來觀察植物和動物

如何反映氣候變遷。

　　這項結果同時也會被用來觀測非洲殺人蜂在美國可能分布的情形。雖然說西方蜂被到處搬運，難怪會接觸到那麼多不同的壞蟲和寄生蟲，但令人擔憂的另一

個情況是，因為氣候變遷又多帶來了一個威脅，讓外來的疾病更容易散播。

氣候變遷造成的時序混亂

　　蜂農擔憂氣候，但一份來自後院的實驗結果，顯示不是只有溫室氣體在改變氣候，美國航太總署的生物海洋學家韋恩．以賽雅斯（Wayne Esaias）的嗜好是養蜂，他就認為馬里蘭州郊區溫度之所以升高是因為都市化。

　　過去十五年來的春夏夜晚，以賽雅斯跟當時還沒上大學的孩子們每晚都虔誠

地把位於高地社區花園裡十七個蜂巢拿來秤一秤，某一天，他出於好奇，開始把

量到的數字畫成圖表，他對我們說，他看到「每一年都有很大的變量，就長期而

言，蜂巢每年都早一點點變重。」表示蜜蜂越來越早開始採集花蜜和花粉...

導言：

為何要寫一本有關蜜蜂消失的書？

極目四望，觸眼即是粉紅，加州中央谷地綿延了六百五十公里，其中的精華區盡是被橙紅色的果園所覆蓋。

歡迎來到杏仁之鄉。這裡有六千萬株的杏樹怒放，不像在五號公路上，不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就是一個個的速食店，這裡除了一排排花朵盛開的樹之外，平坦的景觀幾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當我們跟別人說要來這兒時，大家通常的反應是：「哇！一定很美對不對」！他們驚奇的反應是對的：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杏樹是震撼的；但是，風景這麼單調，哪裡稱得上漂亮？

這裡的果樹採相隔數呎的對稱方式種植，早開花和晚開花的樹種整齊的種在不同區塊。

這種標準化且具工業規模來生產單一農作物的方法稱為單一栽培，早已是現代農業的標記。全球都採用單一栽培的模式後，農產品產量增加了。然而，很少作物能像加州杏樹可以不斷成長—— 加州杏仁已經是美國最有價值的農產出口了，光是二○○六年，加州輸出超過十九億美元產值的杏仁到世界各地，比納帕谷地葡萄酒的出口產值還多一倍，事實上，全球百分之八十的杏仁是來自這陽光之州。

要是在三十年前，情況可不是這樣的。當時，一英畝的杏樹園可以生產大約兩百二十五公斤（五百磅）的杏仁，現在產量超過六倍於此也不稀奇。這不只是管理良好或是新品種帶來破紀錄的豐收而已，如果你仔細瞧瞧枝椏上繁盛的花朵，就知道為何一段時日後會結實纍纍了；如果你再仔細聆聽，一定會聽到伴隨辛勤工作的嗡嗡聲。一朵花上一隻蜜蜂，飲著香甜的花蜜，當她爬上爬下，找好位置暢飲之際，毛茸茸的身體早已沾滿花粉粒；在她飛舞其中時，花朵也受精完成。在八月將盡之時，成熟橢圓的果子就會出現在她所經過之處。

西方蜂（Apis mellifera）甜美的蜂蜜取悅了人類的味覺，數千年來廣受珍愛。人類最早使用蜂蜜的歷史可追溯到西班牙瓦倫西亞的岩洞壁畫，壁畫中描繪一個男人攀上懸崖摘取一窩野蜂，這至少發生在一萬年前、最後一次冰河期之後。從那時候開始，人類對蜜蜂的愛戀就不曾斷絕。

然而，大多數人對蜜蜂這自然界的授粉大師的重要性所知甚少。大部分的開花植物需要動物替它們授粉，蜜蜂恰巧就是完美執行此一任務的工程師，蜜蜂身體能攜帶花粉，又這麼勤勞的不會遺漏任何一個花瓣，要是沒有蜜蜂，我們這個星球的活力和繽紛終將失落。

但我們不是只為繽紛的花朵而感謝蜜蜂，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食物—— 不，讓我換種說法，平均一個人吃三口東西，就有一口是蜜蜂授粉的。從堅果、大豆、洋蔥、胡蘿蔔、青花菜、向日葵，到蘋果、柳橙、藍莓、蔓越莓、草莓、哈密瓜、酪梨和桃子，都是依賴蜜蜂來授粉的。紫花苜蓿是牛群常吃的植物，跟棉花一樣，也是依賴蜜蜂授粉。總之，世界上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經濟作物之所以能夠存在，應該歸功於蜜蜂。根據康乃爾大學所做的研究，蜜蜂授粉的價值超過估計的一年六百億美元，而美國自己大約就占了其中的一百五十億。

授粉是個大事業，而且沒有比加州六十萬英畝（二十四萬公頃）更工程浩大的了。每年的二月份，這區域就是一百二十萬個蜂群的領地：每一英畝會有兩個蜂巢、大約八萬隻蜜蜂，整個區域的蜂隻超過四百億隻，這是歷史上最龐大的授粉行動。

＊＊＊＊＊＊＊＊＊＊＊＊＊＊＊＊＊＊＊＊＊＊＊＊＊＊＊＊＊＊



大家都知道愛因斯坦曾說過：「如果蜜蜂從地球上消失的話，人類只能再活四年。沒有授粉，就沒有植物、就沒有動物、就沒有人。」事實上，這很有可能是幾年前法國蜂農在爭取農藥禁用時，假愛因斯坦之口說的。但不管是誰說的，這都是有如天啟的警鐘。蜜蜂是「礦坑裡的金絲雀」，一個對地球健康的導引，在災難來臨之際給予人們示警。蜜蜂今日的處境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警告。

這兩年，美國境內有三分之一或更多的蜜蜂離奇死亡（二○○七年損失大約八十萬個蜂群；二○○八年則是一百萬個蜂群）。從二○○六年年底以來，一些蜂農列舉高達百分之九十的蜜蜂損失。蜜蜂消失讓研究者和學術界困惑不已，而蜜蜂不只在美國失蹤，部分的加拿大、歐洲、亞洲和南美都有大群蜜蜂不見，在克羅埃西亞甚至有報導說在四十八小時內有五百萬隻蜜蜂無影無蹤。

蜜蜂有精巧的導航系統，牠們用太陽和地標當作參考標記，可以飛到離蜂巢五公里以外的地方尋找食物也不會迷路。蜜蜂藉著「搖擺舞」（waggle dance）這種特殊的溝通方式告訴同伴食物的訊息。但當這種失蹤怪病蔓延時，成蜂回不了巢，本該留守蜂巢照顧幼蜂的育嬰蜂也飛走了，巢裡的蜂后、蜂卵和幼蟲只有活活餓死。以往除非蜜蜂染病，怕傳染給其他蜜蜂而離開蜂巢，這種怠忽職守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當蜜蜂消失的新聞—— 這現象馬上被命名為「蜂群衰竭失調症」（colony collapse disorder; CCD）—— 在二○○七年初開始出現時，各種稀奇的理論紛紛解釋蜜蜂為何會不見，其中甚至包括手機的使用讓蜜蜂的導航系統混亂，也有人認為這一定是蓋達組織想要搞垮美國農業的作為等等。

沒有人確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蜜蜂死掉，這件事引發了世界各地的調查。一些較為可信的原因包括蜜蜂接觸了基改農作物、農藥的毒性、寄生蟲入侵、營養不良或是長途奔波的壓力等。昆蟲學家認為禍首要不是一種突變後毒性變強的病毒，就是多種病原體混和—— 像是病毒和真菌結合，導致蜂群像罹患愛滋病似的免疫系統崩潰。

在事件發生的第一年，由美國農業部主導、結合六個大學的科學家組成「蜂群衰竭失調症」研究團隊，第一年他們集中在釐清到底是病毒還是真菌在作怪。由賓州州立大學、賓州農業部以及哥倫比亞大學組成的小組在二○○七年九月有了突破，他們在百分之九十六發病的蜂巢裡都找到一種同樣的病毒。但這種二○○四年第一次在以色列被發現的以色列急性癱瘓病毒（Israeli acute paralysis virus）充其量只能說是一種反映出來的症狀，而非事件的起因。於是科學家用健康的蜜蜂重製蜂群衰竭失調症，希望可以找出到底是什麼引發了失調症。

蜂群衰竭失調症讓幾十億元的產業面臨極大危險，加上危及加州杏樹作物，所以美國國會通過一筆臨時追加的一億美元研究基金，但蜂農卻越來越相信科學家找錯目標了。

＊＊＊＊＊＊＊＊＊＊＊＊＊＊＊＊＊＊＊＊＊＊＊＊＊＊＊＊＊＊

我們想要寫一本提醒人們蜜蜂有多美妙的書，也探索牠們的消失之謎。蜜蜂為我們做那麼多好事，但人類是不是忽視了某些基本問題？在科學家認定病毒是失調症的元兇而極力搜索之際，他們是否找錯了方向？

導言：

為何要寫一本有關蜜蜂消失的書？

極目四望，觸眼即是粉紅，加州中央谷地綿延了六百五十公里，其中的精華區盡是被橙紅色的果園所覆蓋。

歡迎來到杏仁之鄉。這裡有六千萬株的杏樹怒放，不像在五號公路上，不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就是一個個的速食店，這裡除了一排排花朵盛開的樹之外，平坦的景觀幾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當我們跟別人說要來這兒時，大家通常的反應是：「哇！一定很美對不對」！他們驚奇的反應是對的：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杏樹是震撼的；但是，風景這麼單調，哪裡稱得上漂亮？

這裡的果樹採相隔數呎的對稱方式種植，早...

導言
第一章 一開始的嗡嗡聲
蜜蜂與人類是怎麼型塑彼此的歷史
第二章 授粉大師
蜜蜂為什麼是花的最佳伙伴
第三章 萎縮的基因庫
搜尋更好的蜜蜂---及其危險的結果
第四章 接連不斷的危機
一個世紀，空一半的蜂巢
第五章 蜂群衰竭失調症
蜜蜂正面臨牠們最大的威脅嗎？
第六章 殺蟲劑的毒害與基改農作物
為何養蜂人怪罪農藥公司？
第七章 內部的敵人
寄生蟲和害蟲---從真菌到吸血的蜂螨
第八章 改變中的環境
都市化蔓延，溫度升高……，一種掙扎著適應的昆蟲
第九章 授粉的產業化
把蜜蜂當成機器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第十章 沒有蜜蜂的世界
如果夢魘成真，人類真的能存活嗎？
第十一章 最後的機會
如何逆轉危機
第十二章 蜜蜂神祕失蹤事件（全新增錄）
國內外最新研究發展

附錄：蜂群衰竭失調症大事記
謝辭

導言
第一章 一開始的嗡嗡聲
蜜蜂與人類是怎麼型塑彼此的歷史
第二章 授粉大師
蜜蜂為什麼是花的最佳伙伴
第三章 萎縮的基因庫
搜尋更好的蜜蜂---及其危險的結果
第四章 接連不斷的危機
一個世紀，空一半的蜂巢
第五章 蜂群衰竭失調症
蜜蜂正面臨牠們最大的威脅嗎？
第六章 殺蟲劑的毒害與基改農作物
為何養蜂人怪罪農藥公司？
第七章 內部的敵人
寄生蟲和害蟲---從真菌到吸血的蜂螨
第八章 改變中的環境
都市化蔓延，溫度升高……，一種掙扎著適應的昆蟲
第九章 授粉的產業化
把蜜蜂當成機器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