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論文藝獎、島清戀愛文學獎、柴田鍊三郎獎肯定
★直木賞得主.純愛系教主半自傳小說
★角田光代、袁瓊瓊、郝譽翔、陳玉慧、倪采青、劉黎兒 強力推薦!
純愛系《失樂園》
愛與性,能一直維持在燃燒狀態嗎?
朝夕相處的那個人讓我幾乎要窒息,身體是異常誠實,
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終於來到我身邊,愛情卻轉瞬破滅,
他們手中,都握有我身體的地圖,
但我想要的,不是城裡穩定安逸的燈火,而是空中絢爛驟逝的煙火。
從被愛、愛人到被需要,這一切,我都經歷過了,但總覺得好寂寞啊。
原來,擁有毫無拘束的自由、不爲任何男人駐足,是這麼寂寞的事……
三十五歳的女劇作家高遠奈津,已婚,有位完美丈夫(辭去工作專心當她的經紀人與家庭煮夫)。兩人住在寧靜的鄉間,從事劇本創作。
曾幾何時,本來是親密戰友的丈夫,卻變成了碎念狂與控制狂,不僅監控日常生活,還修改劇本,扼殺了奈津想突破自我的創作欲望;更糟糕的是,日漸安穩的日子讓丈夫的性欲也愈發淡薄,反而嘲笑妻子的性欲、挑剔她的身體。生性體貼又害怕衝突的奈津,內心充滿鬱悶與不滿,每每與丈夫爭執之際,又敗下陣來,獨自煎熬,一再妥協。這樣一直為了他人創作、沒有熱情的生活,讓她快要乾涸。
後來,她因緣際會與傾慕的男人在email中調情,兩人書信往返,意外挑動情弦;奈津內心無依,不足與外人道的性欲、婚姻問題便藉此抒發。就這樣,奈津懷著崇拜的迷戀,就此拋夫離家。
在家庭以外的世界,她第一次清楚了解到男人信口的謊言、丈夫強烈的支配欲,還有自己長久以來飽受壓抑的熾熱情欲。她決定豁出去──然而,絕對的自由與自主,還是強不過愛情的殘酷與善變……對她而言,每一段戀愛都是真正的戀愛,因為她執意追求愛與性的極致,也就是──永恆的孤寂。
村山由佳用清澈透明的筆觸寫盡肉欲、情愛糾葛的各種樣貌:言語的情挑、肉體的誘惑、盲目的崇拜、窒息的掌控、稚氣的依賴、飛蛾撲火的冒險、將愛未愛之際的心機估算……愛欲交纏,字裡行間卻散發岀揮之不去的孤寂感與淡淡的愁緒,令人低迴不已。
「我認為這是本在『依賴與獨立』上多所著墨的小說。……因此在最後,奈津喃喃自語著「好寂寞」的樣子,讓我看見了女鬥士的志氣。而她所抗爭、挑戰的,自始自終都是孤獨。」──角田光代
這本睽違兩年半的精裝長篇小說,可說徹底粉碎了「村山由佳=清新純愛小說」的公式……在本書中,村山由佳雖然一方面黏膩地描寫肉欲,卻又同時保持她一貫清澈透明的筆觸,讓我們感受到作者的突破與蛻變。──文藝同志會通信
作者簡介:
村山由佳
1964年生,東京人,立教大學日本文學系畢業。在經歷過房產仲介業與補習班講師的工作之後,開始提筆創作。1991年在集英社少年Jump主辦的「第一屆Jump小說、報導文學大獎」獲得佳作,1993年以《天使之卵》榮獲第六屆小說昴新人獎。2003年以《星星之舟》獲得第129屆直木賞,由《天使之卵》所改編的電影已於2006年上映。
儘管村山由佳大部分時候都被歸類成「純愛小說」作者,但相較於其他單純描寫男女情愛的小說家,村山由佳的作品題材似乎更為廣泛。在愛情之外,絕望、憎惡、肉欲、嫉妒等潛藏在人性黑暗面的情愫,也常見於作品中。「容易閱讀」幾乎是所有人看過村山由佳作品的第一個印象,然而就是這種不帶任何矯揉造作,也不刻意討好讀者的清新風格,村山由佳不僅得到了廣大書迷的支持,也在嚴肅的文學獎領域得到肯定。
獲獎經歷
1964年 生於東京都
1991年 《再一次 deja vu》獲得少年Jump所舉辦的第一屆小說、報導文學大獎佳作
1993年 《天使之卵》榮獲第六屆小說昴新人獎
2003年 《星星之舟》獲得129屆直木賞
譯者 陸蕙貽
章節試閱
【序章】
男人的屁股,為什麼會這麼冷冰冰的呢?
無關身材、年齡,這一點倒是都一樣。女人的雙手環抱著男人,在肩胛骨上游移著,順著脊椎一節節地向下滑動。只要將手移向斜下方,幾乎沒有任何意外地,總會碰到冰冷的屁股。
冰冷又扁平的觸感自手上傳來,讓奈津頓時失了興致。為了掩飾,她用兩隻手使勁抓住男人的臀部。
男人發出了低吟,吻向她。粗暴入侵的舌頭上,傳來薄荷口香劑突兀的味道。又一次,欲望的溫度再度流逝。
「怎麼了?」男人小聲地問道。「妳該不會還有點緊張吧?」
──只是因為你前戲做得太糟糕,害我沒辦法進入狀況而已!
把言語惡毒、信口回嘴的自己留在腦子裡,奈津只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
雖然也可以裝著一副青澀的樣子,羞怯地點點頭就好。但如果真的這麼做,對方大概會溫柔地讓她枕著他的手臂,然後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嗯嗯。」
男人吸吮著乳房的尖端,讓她情不自禁地輕哼了一聲。
雖然濕熱舌頭的細膩動作讓她覺得很舒服,但使勁揉捏乳房的舉動,就實在太要不得了。這樣反覆揉捏究竟是想做什麼?又不是一早起床揉麵團的麵包師父。對女人來說,敏感的部位只有尖端。不只是胸部,身上所有的部位都一樣。
奈津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放在男人的兩隻手腕上,對著抬頭望向她的男人說:
「試試看,用舌頭就好。」
放膽地輕聲要求後,男人開始聽話地照做。
奈津鬆了口氣,閉上了眼。對,就是這樣。嗯嗯,好舒服。伸手按著頭後的枕頭轉過了身
,男人的手從身體與床單的縫隙中滑了進來,緩緩摟住奈津的身體。不對不對,不是這個樣子,這裡應該要更粗魯一些啊。
沒辦法。這個男人跟我不對盤。
看來這下子,又抽到一個銘謝惠顧的了。回想起來,打從碰頭後一起離開時,我就有這種預感了。
這個男人,他叫什麼名字來著……總之,這個男人在走路時,雖然會刻意配合我的步伐,但是,那古龍水的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身材、長相明明都還不錯,整體卻沒讓人留下什麼印象。完全輸給了他身上那種只適合義大利男人的濃重古龍水。
跟他有來往的對象中,有些女人的身上應該是不方便沾到這些味道的吧?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啊?
即使只是一起並肩走著,散發出來的古龍水味也著實讓她受不了。所以奈津招呼男人進屋之後,便要他先去淋浴。
等男人從浴室裡出來後,古龍水的味道稍微淡了一些。奈津將瓶裝的冰啤酒遞給了他。男人用手指扣著瓶上的拉環,打量了一下奈津的房間之後,帶點驚訝地說:
「好棒喔!」
這間位於四樓的套房,大約六十平方公尺大。從房間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緩緩彎曲的運河、遠方的高樓和彩虹橋。這棟原本被某企業當作倉庫的建築物,由於天花板的挑高設計,
其他的房間大都被當作攝影棚或辦公室來使用。
房間內的牆壁與天花板都是粗獷的水泥牆,風管與配線也直接裸露在外,地板上則鋪著黑色的地毯。這些配置每間房間都一樣,但充滿設計感的廚具、放著工作用電腦的書桌四周,以及靠窗擺著的鐵製雙人床架等,則是奈津自己挑選的。大部分都是古董。
「好棒喔!」男人又說了一遍。「不過,不太像是人住的地方。」
「是嗎?」
「嗯。感覺起來,有點像舞臺上的大型道具。」
心裡微微一驚,奈津朝男人望去。
「像道具?」
「啊,我沒跟你說過吧!我的本行是演員。不過,因為只是間小劇團,如果想繼續表演的話
,開銷會是個問題,所以我才做這份工作來賺外快。要趁公演的空檔,拚命多賺點錢才行。」
奈津沉默著。
男人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說了些不得體的話。
「奈津小姐從事的是寫作方面的相關工作對吧?都寫哪方面的文章呢?」
「類似雜誌上的報導之類的。」這是奈津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難道是跟室內設計有關?」
「有時候也會寫寫類似的東西。但布置這個房間,只是出於興趣而已。」
「這樣啊。還是單身嗎?」
奈津不發一語地聳了聳肩。
「至少,今晚只有妳一個人吧?」
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來好嗎?奈津忍著,沒讓這句話奪口而出。
「那麼,這房間裡最貴的家具是哪一個?」
這問題,又讓奈津吃了一驚。想了一會兒,奈津伸手指向位在兩人之間的玻璃咖啡桌。
那是張來自倫敦古董店的桌子。當初在倫敦一見鍾情後,奈津便買下了它。厚實的玻璃內側上,刻印著昆蟲浮雕;荊棘般的鐵製桌腳上,銳利的尖刺橫生著。雖然桌子本身的價格就已經貴得令人咋舌,再加上以堅固的木箱打包、運送的價碼也所費不貲,加總後的驚人花費,讓奈津沒敢向老公省吾據實以告。
即使得花上不小的代價,一旦迷戀上什麼,奈津便會變得不計一切。不管怎樣、不論如何,一定要把喜歡的東西占為己有。因為,光是想到自己看上的東西可能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她便覺得無法忍受。這種像小孩子一樣的強烈欲望,在奈津的身上,是確實存在著的。
將喝光的空啤酒瓶放在那張咖啡桌上,男人再次環顧房間一周後說道,嗯嗯,難怪啊。
「能過這種生活,應該是快活得不得了吧?」
這,該怎麼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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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津似笑非笑地說:「也不完全如此啦,畢竟這是份沒什麼保障的工作。」
故作輕鬆地回頭一看,男人已經將手伸進他帶來的皮包裡。
男人從皮包中,先拿出淺色的小蠟燭,接著又拿出了玻璃製的燭臺。
為什麼要特地準備蠟燭?當奈津突然想通了男人的意圖之後,她心裡的愚蠢探測器一下子便暴漲了起來。
但是,這男人相當認真。他要奈津將房間裡的燈關掉,就著燭光,小心地將燭臺放在床邊。男人像是大展身手似的,將一切布置成他想像得到最浪漫的環境。
而此刻,他的舌尖正在奈津身上游移著。由胸部到側腹,滑過腰邊側骨後朝肚臍的方向前進。每當舌尖變乾而不好移動時,他便將舌頭縮回嘴裡補充些口水後再繼續動作。由於男人的動作實在太公式化,所以不但欠缺了情色場面的淫蕩感,也少了種危險的性感。
奈津用手指繞著男人依舊潮溼的頭髮,一邊故作自然地讓男人聽見她的喘息,卻又在當中混雜著嘆氣的聲音。反正這傢伙也分不出兩者的差別在哪。
說不定當初見面時,根本就不該一起吃飯的。
「跟我約見面的女人,我一定都會要求她一起吃頓飯喔!」
男人在電話裡這麼說道。
「因為,只是見個面就上床,這樣也太空虛了點。一起聊聊天,多少了解一下對方的事情,會比較容易放鬆吧!」
不過,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如果「只是見個面就上床」說不定還好一點。不管會不會感到空虛還是什麼鬼的,如果在包含對方的名字、年齡、人生境遇等,什麼都不知道的情形之下就裸呈相見,也許還比較能專注地享受眼前這傢伙的動作。真要說起來,大概是在連鎖居酒屋耀眼的燈光下,男人舉起啤酒杯要奈津乾了的那時,她便開始被無趣的感覺纏上了吧!
男人一邊將下酒的毛豆往嘴裡送,一邊開口說自己今年二十九歲。當奈津老實地說出自己的年齡時,男人雖然一邊笑著說一點都看不出來,但是當他刻意說出「一點都看不出來」的時候,反而更讓人看透了對方對三十五歲女人的既定印象。不過那時後,奈津也只是含蓄地笑著。
好歹也是個專業人士,連不帶痕跡地說出「三十五歲嗎?這是女性最有魅力的年齡了!」這種招數都不會嗎?
不管對方是四十三歲也好、五十八歲,還是九十四歲,這招都很管用。真是受不了,這個國家的男人每個都一樣。每個男人都覺得,只要說對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女人就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不過話說回來,聽到對方這樣說便喜上眉梢的女性同胞們,也該負不小的責任就是。
男人始終在肚臍周圍兜圈圈的舌頭,終於到達了肝、腎的附近。為了稍微故作嬌羞,奈津將
雙腳逐漸靠攏。
「沒關係的,」男人壓住奈津的膝蓋,用矯揉造作的聲音說:「沒什麼好害羞的,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妳很舒服的。」
(講得跟真的一樣……)
忍不住在腦中回了嘴後,又小聲地從口中流洩出嘆息的聲音。
不出所料,這傢伙把剛剛的嘆息聲解讀為正面的反應。
「很舒服吧?」在間歇的喘息聲中,男人問道。「對吧,奈津小姐,很舒服吧?」
雖然感覺還不錯,但緊迫盯人的追問卻把氣氛都搞壞了,讓人沒辦法專心,只好含糊地塞了個答案給他。
「那,妳以後還會再找我嗎?」
身處在黑暗中,奈津這次真的皺起了眉。幹什麼突然學起小孩子耍賴要東西時的娃娃音啊?一點都不性感!
為了讓他清楚地聽到,奈津索性咂了咂嘴。
結果,男人高潮了兩次。
而每當男人達到高潮的時候,奈津就假裝自己也高潮了。雖然情緒這麼低落,身體也不可能熱得起來,但繼續拖下去也很麻煩,只好讓對方瞧瞧自己的演技。
儘管如此,結束後,在一旁看著男人將薄薄的橡膠口打結時,奈津開始感覺到一種扭曲的滿足感。她想著,在幾個小時中便可以高潮兩次,代表自己的身體還滿有魅力的吧。不論是誰,當男人在自己的體內情不自禁地達到高潮時,她都有一種給對方好看的感覺。但眼前這個剛剛才完事的男人,對她卻沒有這種意義……
沒關係,無所謂。奈津心想,反正,我大概再也不會叫這個男人到這裡來了。沒想到與叫他過來相比,想叫他走會這麼困難。正因為沒辦法乾脆說出「給我回去」的個性,讓她腦中的真心話顯得更加口是心非。
焦急等待著淋浴過的男人將衣服穿好後,因為不想讓他看到正門上掛著的門牌,奈津帶著他去搭正對著後門的電梯。
當男人打開滑進車道的計程車門時,他竟緩緩回頭看著奈津說:
「妳,應該是……」
「編劇高遠Natume小姐吧?」
奈津的心臟像衝破背後飛出去了一般。因為太過意外,讓奈津錯過了可以嚥口氣裝糊塗的時機。
對著全身僵硬的奈津,男人繼續說道。
「因為妳把腳本放在那種地方啦!」
「那種……地方?」
「廁所的書架上。」
「可……可是,你為什麼會知道是我?」
「跟妳說過啦,我不是有在演出舞臺劇嗎?所以大概都有聽過。現在想起來,說不定我之前在什麼地方就見過妳了。」
一陣暈眩襲來。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不過,他剛剛收的費用,倒是跟網路上刊登的一樣就是。
「不要這副表情嘛。」
男人一邊苦笑著一邊坐上了計程車。
「這種事情,我並沒打算跟其他人說。該怎麼說呢?這叫職業道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就算是我自己,做的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工作。」
「這樣啊……」
稍稍遲疑了一下,奈津小聲地接著說。
「謝謝你。」
奈津發現到,這整個晚上,她第一次開口跟這個男人說謝謝。大概也想到了相同的事,對方臉上的苦笑更深了點。
「反正,妳應該也不會再找我來了吧。以後如果有緣在其他場合遇見,那時候如果手邊剛好有什麼好角色,請別忘了給我機會試試喔。那……就再見嘍。」
奈津直直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計程車尾燈。帶著尚未平復的激烈心跳,她抬頭望著天空。東方的群青色中,開始透出淡淡的紫色。六月的清晨來得真快。
好的角色嗎?真是遺憾,編劇並沒有選角的權力。不對,重點應該是……
首班電車的聲音傳進了奈津的耳中。當潮濕的風吹來,奈津聞到了不知何時沾到頭髮上的古龍水味,讓她狠狠皺起眉來。
沒錯,重點應該是,這種對細節一點都不在意的三流演員,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序章】
男人的屁股,為什麼會這麼冷冰冰的呢?
無關身材、年齡,這一點倒是都一樣。女人的雙手環抱著男人,在肩胛骨上游移著,順著脊椎一節節地向下滑動。只要將手移向斜下方,幾乎沒有任何意外地,總會碰到冰冷的屁股。
冰冷又扁平的觸感自手上傳來,讓奈津頓時失了興致。為了掩飾,她用兩隻手使勁抓住男人的臀部。
男人發出了低吟,吻向她。粗暴入侵的舌頭上,傳來薄荷口香劑突兀的味道。又一次,欲望的溫度再度流逝。
「怎麼了?」男人小聲地問道。「妳該不會還有點緊張吧?」
──只是因為你前戲做得太糟糕,害我沒辦法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