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
吳熙琄(茵特森創意對話中心創始人)
金樹人(澳門大學教育學院教授)
林耀盛(台灣大學心理學系教授)
鄧元尉(輔仁大學宗教學系助理教授)
誠摯推薦(按姓氏筆劃排列)
【推薦序一】
對話哲學與實踐的極致
吳熙琄(茵特森創意對話中心創辦人和執行長)
從 2005 年起,我一直很希望有機會可以介紹芬蘭心理學家亞科.賽科羅(Jaakko Seikkula)的開放式對話(Open Dialogue)進入華人世界,因為他在當代精神醫學界的工作有著革命性的影響;當我們有機會接觸開放式對話的思維與哲學觀,並看到如何透過研究而產生接近精神科情境的實踐和效果時,對於我們在地的心理治療工作一定會帶來反省與改革的激盪。
1990 年代我在美國波士頓工作和生活時,就聽說過亞科的精彩工作,透過閱讀和同儕們的口耳相傳與討論,以及他陸續發表的研究和實務工作心得中的過程,我愈來愈被他的工作精神感動,也希望波士頓地區能有機會邀請他來演講,但那時因緣一直未曾具足,我把這份感動放在內心,一直等待著未來的緣分。
2015 年四月,亞科在台北茵特森創意對話中心的邀請下第一次來到了台北,也是他第一次的亞洲之行,當時日本的資深精神科醫生、心理學家及香港的家族和婚姻治療教授也都慕名前來,參加這個難得的課程。之後,我陪同亞科前往武漢、上海,所到之處,人們都為其三十年來累積的經驗及學術研究的豐富實力折服。尤其他在台北及上海的多場現場訪談,讓學員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亞科在多年的精神科工作中與他的團隊共同研發出開放式對話的技巧與理論,透過嚴謹的研究去理解他們實務工作的優點和限制,基於這些回饋再去調整開放式對話該如何進行,因此開放式對話能走到今天,與其踏實的研究及深厚的對話哲學觀有著極密切的關係。我在和亞科聊天中,體會到他對研究的高度看重,亞科本身是心理學家,也是家族和婚姻治療師,他覺得我們的領域太缺乏研究了,因此出現了很多弊端和困難,他鼓勵大家一定要多透過研究對實務工作做反思和調整,才是長久之計。
開放式對話為針對精神病發作時所設計的危機對話,它會在二十四小時內集結相關的醫護人員、心理人員、個案、個案重要親人等進行開放式的對話,大家共同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允許複調多元性的聲音(polyphonic voices)出現,每個人的聲音、想法、擔憂都可以表達,尤其當個案有妄語(psychotic speech)的現象時,大家甚至會為妄語的聲音創造一個空間,因此個案在一個受人尊重的空間,開始可以安全地表達他/她的想法。在開放式的對話空間裏,被回應、被聽見是主軸,因此會議不會快速做出定論或決定,而是創造開放的會談環境。在亞科與其團隊多年的工作與研究中,發現病人住院率明顯降低,能更穩定地回到工作,用藥率下降,而且症狀也緩解許多。因為這些明顯的效果,目前芬蘭全國許多精神醫療單位都採用開放式對話,歐洲許多的國家也陸續運用這種方式來進行精神醫療。亞科提到開放式對話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要恢復對話空間和創造對話空間,病人、重要關係人能跨界共同對話,尤其病人的聲音在此空間中能被好好聽見,好好的被回應。在近年的一場國際會議中,亞科對著現場所有的參與者,有感而發地說:「其實我們和有精神科議題的人都是一樣的」(We are just like them!),看到亞科這種對人的深刻尊重,讓我內心激盪不已。
可能很多人會擔心華人的醫療環境不同,開放式對話很難在我們這裡做得到,但我想不論多困難,能透過開放式對話去協助我們反思,縱使要很長的時間,還是很有價值的。
這本書另外一位作者湯姆‧艾瑞克‧昂吉爾(Tom Erik Arnkil)及其團隊發展的期待式對話(Anticipations Dialogue)也非常值得我們參考。湯姆主要在社工與教育的領域推動,但二人基本的理念和對話哲學觀是相通的。湯姆在社服單位及教育上的運用展現了驚人的效果,最有名的工作是「去專業人員憂慮」計劃,透過以協助專業人員減少對個案的擔心為核心來設計對話,個案也因此不被責備,可以發展自己的資源而反過來協助專業人員,但終極目標是個案有了延續性的改變,而且專業人員更有信心協助個案執行改變的計劃。還有其它推動對話的項目,都非常精彩。
亞科從實務走向研究,湯姆從研究走向實務,二個人對如何讓他們各自領域中的工作更具有對話性有著極深的反思和實踐,他們對研究如何從平均值普遍性到獨特性,以及和情境連結來讓研究充滿對話性有著獨到的見解與檢視,他們深信對話性是人類生活賴以生存最主要的基礎,而且要以尊重他異性(otherness)為根基。
茵特森創意對話中心將於 2017 年九月九日到十一日再次邀請亞科來到台灣,希望大家有機會可以接觸、體會他的風範與精神,來與我們做更多深刻的交流。
感謝心靈工坊出版這本書,每一次的出版都是一個挑戰,但讀者可以有福氣閱讀這本具有精神醫學與社服教育領域中對話突破性的好書。本書譯文清晰流暢,也非常謝謝吳菲菲的用心翻譯。
【推薦序二】
自從我們是一場交談/並且互相聽到起
林耀盛(台灣大學心理學系教授)
做為人類存有,沒有什麼比缺乏回應,更為可怖。
(M. Bakhtin)
這是一本研究與實務無間斷對話的書,是從臨床診療到社會場域的對話之書。兩位作者亞科.賽科羅(Jaakko Seikkula)教授與湯姆.艾瑞克.昂吉爾(Tom Erik Arnkil)教授合著的《開放對話•期待對話:尊重他者當下的他異性》一書,充分反映兩位作者分別對於心理治療、社會政策、民主文化和健康福利等專長所建構的跨域越界之實踐網絡地圖;而對話、眾聲複調性、交互主體性,以及人際關係,是串連本書脈絡的重要核心元素。
對話的重要單位,是自我與他者的互動關係。過去,在自我中心主義下,他者總是被化約成異己者,列維納斯(E. Levinas)則開展「為他人」的倫理。因為我不可「替」他人而苦,因而以一種對他人的責任感作為對他人苦難最大限度的臨近,「為」他人的責任感,即便對他人有著深刻的情感,我們也只能在「為他人」的努力中,看到生存者想使責任的意義超出自身存在的範圍,而抵達他人界域的高貴意願。為他人,並不是行有餘力而為人的主體,而是身陷自己生存泥淖中,卻懷有對他人深切情感的人。台灣臨床處境目前尚未完全抵達的地帶是「為他人」的倫理,通常思考的是「替自己」的邏輯化,這本書則直接挑戰臨床倫理的無能回應之處,促發我們思考臨床實踐的不同方式。
本書的觀點,倡議建立了自我與他者的關連,得以進一步促發開放式對話。無論是亞科來自精神病治療中的開放式對話;或是湯姆來自可以解決多方協助所致之混亂局面的期待/未來式對話,都是打開了「將來」時間性的可能性。「將來」就是總是將要來臨卻從不會在場,在將來的視域中「呈現」的只能是「不在場」。「在場」的時間性的超越性所朝向的應該就是「將來」的神秘之謎,於是時間本身也不再是存在者存在的視域,而是存在超出自身的樣式。
由於人們存在的各種可能性,眾聲喧嘩的對話基調難免。本書立論基礎所援用的巴赫金(M. Bakhtin)曾以眾聲喧嘩的觀點,分析歐洲中世紀狂歡節儀式風格的民主化。後來,巴赫金透過蘇格拉底的對話與小說話語的詼諧或多音所揭顯的反諷智慧,建立了一種開放辯論、積極交流的修辭,經由眾聲喧嘩的離心性、多樣性、曖昧性、歧異性,鬆動了既定的社會規範,發揮超越藩籬階級的修辭功能。因此,眾聲喧嘩本身可以促發人們追尋正義與訴諸真理的主張,其本身蘊含著倫理實踐的向度。
由此來看,沿著本書的書寫脈絡,可一步一步遊走於心理治療的臨床「微觀處境」和社會政治的「鉅觀結構」現場間,進而更深刻認識到雖然不同場域都處於眾聲喧嘩的狀態,等待著開放辯論與反思實踐,但卻不時面臨著阻礙對話的無數挑戰。無論是本書提到的地方政府之同儕學習的「打穀倉」作法,這是芬蘭人日常用語,意指徹底的對話,不帶任何攻擊或負面的含意;或是心理治療歷程的受苦經驗對話性理解,兩位作者對實證醫學模式與手冊導向標準化的評估模式,以及重視因果解釋模型建構,而非深度描述置身所在現象的研究文化,提出批判性的反思。由本書立論可知,積極打造「交流空間」和「市集廣場」的場域,才能與參與式形態建構問題解決方案,以促使科學研究的社會實踐得以具身落實;而不是僅在實驗室數據堆疊的密室操作而已,這是「去脈絡化」的實證主義單調訴求。
本書的特色,在於喚起對話的實踐,就在於起身行動。對於個體遭遇或社會病理診斷,召喚出語言的真正性格在對話。因此,這本書所提出的開放式對話,就治療處境而言,不僅是我們與病人及其家屬(甚至還包括其朋友)舉行會談的方式;它也提供基本原則,讓我們知道如何在動員整體精神病治療時能促進對話。在開放式對話中,每一會談會根據案件的情況和背景形成自己的結構;在期待/未來式對話中,會談是在結構中進行,依照某種順序架構起來。在開放式對話中,每個人都以「圈內人」的身分參與治療過程;期待/未來式對話中的主持人則是外來者。如此,就治療者的「在場性」而言,就是一種與他人「面對面」的遭逢。案主是自己改變的專家,無論是就晤談內容(案主知曉自己的狀態)或是晤談歷程(案主溝通的方式或語言),都是一種專家。而治療者是以一種存有的回應,是對他人肯認後的「我們」關係的形成。
與本書對話,近年來,我們也提出倫理放入療法過程中的論述,這樣會產生的是「療遇」關係。病者、苦者和療者相遇,結合成直面的並行者,照面即療癒(遇),沒有預設的「病苦皆除」狀態。所謂照面即療癒(遇),是指人們有「臨場的能力」,可以一方面自我肯定,另一方面也會同時對他人保持開放性和肯認度,亦即個體不會自我封閉或喪失主體性,而是會視他人的狀態,在不損及對方主體下,予以適切回應或照應。所以,對案主(人)的「在場性」共行陪伴與互為對話,基本上,已經涵蘊療遇的深層特性,受苦性經驗的殘酷領域,也就獲得減緩或抒解的可能。
由此,經由本書所啟發的心理治療歷程是一種複調特性,就認識論而言,心理治療主要是在不斷經驗地肯認他人,而不是知識的獲得。就關係取向而言,這是一種與他者遭逢的過程,而非刻意製造關係。就存有論而言,治療者不採取目的導向或真理發現模式,而是開放性地在場,與他者遭逢而觸動。就技術層次而言,這是一種促發與傾聽,而不是指導、導航或給予忠告。就倫理實踐而言,治療意味著對於召喚的回應,而不是給予忠告,或予以道德性的勸說。
閱讀本書,不時浮現出賀德齡(F. Holderlin)的著名詩句:「自從我們是一場交談/並且互相聽到起」。自從我們的存在成為一場交談、並且能夠在交談當中互相聽到對方(的時刻)開始,這樣才能更貼切的理解活動拓展至共同實踐的層面。這種積極的聆聽向度一旦打開之後,交談對話才真正進入互動流轉的運行空間,也才開始有互相造成實質影響、彼此產生交互作用的結果出現。而後,逐步形成所謂的交談對話共同體,這是有限主體在歷史歸屬與社會聯繫方面的最終依歸。
回到台灣社會處境,置身日益多樣性、異質性、混合的(新移民/多元性別)文化,更需要寬容的對話理解。但我們卻往往看到遇到不滿就習慣以「嗆聲」發聲的邏輯演繹,尤其我們歷經舊威權體制政治媒體複合意識形態操作下的獨語性修辭術盛行年代,對話參與、審議民主總是難以全面落實。如今再度政黨輪替的轉型正義工程推動之際,以責任認同姿態對話,重新評估生命價值的工作,雖難免遭遇困境,也可能產生憂慮情況或難纏的問題,但本書精心經營所部署的人際工作核心本質,這也許是走出對立姿態、邁入對話可行的文化診療藥方。亦即,這本書的中文版來得正是時候,透過本書許多案例討論,得以理解對話夥伴關係的建立歷程,並提供相互視域融合的開放/期待對話基礎,進而促進自我與他者得以不斷地交談與相互被聽聞。本書的複調書寫與眾聲喧嘩的修辭策略所營造的語境,值得我們仔細閱讀、理解,並加以轉化實踐。
這是一本建構相互對話與積極傾聽的切中時代之書,等待我們的回應。如本文開頭所引的巴赫金話語:做為人類存有,沒有什麼比缺乏回應,更為可怖。
置身文化/族群多樣性的台灣社會,是我們面對他者,迎向對話/傾聽文化的重要回應時刻了。
【推薦序三】
與他者對話
鄧元尉(輔仁大學宗教學系助理教授)
本書在心理治療的領域、藉由巴赫金的對話哲學闡述一種旨在幫助他者的對話精神,並將之落實為可行的對話方案。作者始終如一地懷抱著對求助者的深切關懷,講述了許多頗富成效而激勵人心的臨床案例。在對傳統以控制為重的治療模式作出反省的同時,也將當代他者哲學中的重要概念轉化到心理治療中,提議出具體的實踐方案。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工作。
本人長年研究他者哲學,並在強調宗教交談的系所任職,深知「與他者對話」一事之艱難。但我們確實生活在一個亟需對話的時代。本書的出現,對所有致力於對話工作的人來說,既是一劑強心針,知道抽象的哲學概念的確有可能成為一種實踐方案;又是一本指導手冊,可隨時藉由此書來反思自身在追求對話的道路上還有哪些功課要學。
所有人都生活在對話中,但不是每一種對話方式都會帶來積極的成果。我們今天格外需要的,是一種指向他者的對話,是有意識地與他者對話。「與他者對話」意味了什麼呢?首先,他者不是一個客體,可以任由作為主體的自我加以觀察、控制、操弄;一旦我們在對話中將語言視為一種可以操弄他人的工具與程序,此時我們的對話者就只是一個待處理的客體,而不再是他者。其次,他者也不是一個與自我對稱、可藉由自我的類比與想像去理解把握的另一個自我;如果我們只是把自己對他者的想像投射出去,最終也只能在他者身上看到被反射出來的自我形像,卻未能見到他者與自我不同之處。他者之為他者,就在於與自我間有著不可被化約的差異。
「與他者對話」要求我們將他者作為他者來看待,作者明確而深刻地掌握到這個重點,並不斷告誡我們:對話的前提就是尊重與接納他者的他異性。他者有其不可化約的他異性,反映在對話上,這意味的是要肯認他者的說話能力,並尊重說話著的他者本身。我們習於在對話中把焦點放在他人所已然說出的話語上,以命題化的方式把這些話語固著下來,從而使我們可以在一個穩固的意義系統中去理解這些話語,以進一步去贊同、反駁,或是從中找到蛛絲馬跡以利診斷。在此,說話著的人不見了,只剩下那些被記錄下來的僵固語詞。但是,真正的對話是:把焦點放在說話的人身上,知道他會繼續說出新的話語,會繼續創造新的意義。當我們這麼做,便是向他者開放,承認他者總有可能說出我們無法預期、不可事先掌握的信息,總會帶出不能被簡單地化約到我們既有概念體系中的事物,承認無論他者講出的話語多麼混亂難解,他者總有我們所不理解但其實深具意義的某些面向。本書提議的兩種對話方式:開放式對話與期待/未來式對話,就是在追求如何讓真正的與他者的對話可以獲得實現,並相信在這過程中他者可以變得更好。
開放式對話的重點,就是創造對話空間以讓他者繼續說話,這要求治療師首先要看到案主本身,將其視為一個會不斷說話的人。於是,治療師的任務便是藉由專注聆聽與積極回應來讓他者繼續說話。藉由開放式對話,說話著的他者現身了,他真正而札實地在場了,於是,屬於他者且由他者親自表達出來的意義,也就獲得了展現的空間。期待/未來式對話的目標和形式與開放式對話略有不同(期待/未來式對話以增加願望實現的可能性為目標,其會談有個預設架構:從理想未來的觀點提問,並在當下把計畫摘述出來),但兩種對話方式都是把他者放回到一個更大的意義整體中,也就是把他放回到他的生活世界中,而不是把他從那個世界隔離出來。固然案主的生活世界潛藏著使他發病的因素,但也只有那個世界可以賦予他真實的存在意義,特別是伴隨著案主成長而與其生命諸般意義有著諸多共構面向的家人與朋友。開放式對話與期待/未來式對話讓案主在不與其生活世界分離的前提下,可以有空間讓相關人士致力於共同演化出一個新的意義整體,其中甚至連治療師也涉入其中,成為這個嶄新意義整體的一部分。於是,不只是他者在場,治療師也在場,共同創造出新的存在可能性。
本書不斷強調,真正的對話不是單一的聲音,而是複調的話語。沒有哪一個聲音具有壓倒性的權威,也沒有哪一個聲音應該被忽略與被壓制。在這個複調的世界中,不斷有新的語言、新的意義、新的主體、乃至於新的世界產生出來。治療師的首要責任,就是回應的責任。藉由回應,他者便有可能繼續說話,從而這個創造的歷程也可以繼續下去。
雖然本書屬於心理治療的領域,但誠如作者所屢屢提及的,本書所揭櫫之對話方式適用於所有以對話為專業的領域。重點是要掌握所謂的「對話精神」。對話精神與其說是一種方法,不如說是一種態度,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存在方式。在一個具有對話精神的世界中,我們不因懼怕失序而力求控制、壓制異議,相反的,我們讓所有看似失序的妄言妄語可以有被表述的機會,而且認真地去聆聽這些言語,相信其中潛藏著既關於他者、也關於這世界的真實奧祕。對話精神讓未嘗被說出的話可以被說出,讓說出的話被聽見,並要求我們耐心等候尚未說出的話語脫口而出的時刻。如此,在眾生眾聲的複調共鳴中,我們希求所有受苦者都可以藉由他們的話語、帶著他們的肉身而在場,惠臨於我們。本書所刻畫的,就是這樣一種懷有對話精神的世界,籲求我們虔心等候與接待當下在場的他者,它值得每一位致力於對話工作的人參酌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