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瑞德．霍赫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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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解開貿易的謎團

貿易有壞處嗎？當然有，就和每個你說得出來的政策議題一樣，對貿易採取行動，就會產生後果，有贏家也有輸家，可是不作為同樣會製造出贏家與輸家。把相對便宜的丹寧布引進美國市場的一筆交易，可能會導致路易斯安那州一家紡織廠的數十個人失業，對牽涉其中的家庭和城鎮是災難性打擊；然而，同時全國各地服飾店的牛仔褲售價降低，讓數以百萬計的家庭預算不那麼吃緊，生活也好過一點。當然，這種事有時候總是無法預先算得一清二楚。預測貿易對價格、就業及產業健全度的影響，有點像是在做天氣預測：不管你的估算多麼有數據根據，又有多麼厲害，永遠無法確定這些要素是否會大翻盤。貿易政策的要旨，或至少它的初衷，就是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去推測和協商這些取捨，確保所做的交易能全面造福人民，又能認知其中總是會有贏家與輸家。

可是事後看來，貿易政策是在華盛頓特區擬定的，這裡剛好又是貿易政策的一個非常吵鬧的表親──貿易政治的大本營。貿易政治把有權有勢的利益團體、受益或受害的產業及選票考量都納入計算式裡，讓貿易政策的基本算術發生偏差。擁有強大遊說力量的產業部門（如石油和天然氣業、製藥業）、地方上有選票影響力的團體（如中西部的製造商與農人），或是已經過時的美國懷舊產業（如煤業），在貿易政策成形時，全都有牌要出。結果所做的貿易決策，往往受到新聞頭條可能是褒是貶的影響更大，勝於怎麼樣會對這個國家最有意義。

針對唐納．川普（Donald Trump）總統對國外鋼鐵和鋁課徵關稅這個近期真實案例，對門外漢而言，關稅基本上是站在自由貿易協定的對立面：不願打開國家間的門戶，鼓勵互蒙其利的交換，反倒希望保護裡面的人而關上大門。舉例來說，關稅是對購買外國丹寧布的美國消費者課稅，結果非但沒有進口較便宜的外國丹寧布來降低服飾價格，美國製造商反倒不必迎戰原本可以提供更好價格的競爭者。抱持的理論是，儘管購買商品的價格上漲了，卻可透過課稅消除競爭，保住美國人的工作。然而實際上，關稅的功用通常只是自絕於世界之外，讓全球市場在我們缺席下持續前進發展，把我們甩到一邊。

儘管關稅能暫時（以人為方式）保住美國企業不至於滅頂，但是提供的保護也造成同樣一批產業無法調適、進化、茁壯，健全到足以在世界舞台上競爭，就像籠中飼養的動物，永遠學不會在自然棲地生存所需的技能。這些產業也很難恢復原狀，因為一旦習慣接受保護，往往會拚命維護。當然，關稅同時也會招致貨物被課稅的國家以報復性關稅回敬，造成美國企業綁手綁腳，難以銷售給居住在國外的九五%潛在客戶，進而拉低美國製產品的銷量，導致國內後端的工作機會成長停滯，這是眾所周知的十足壞點子。

這未能阻止川普總統在二○一八年春天宣告對各國的鋼鐵和鋁課徵高關稅。在交鋒中，這個舉動顯然直指中國（美國的第十大鋼鐵進口來源），又能鎖定加拿大（美國的第一大進口國）這類國家。儘管行政部門以「國家安全」做為課徵關稅的法律依據，但是以一個把目標鎖定如歐盟（European Union）和墨西哥這類傳統盟友的行動來說，這是離奇的藉口，而川普總統在二○一六年大選中，便已誓言要課徵關稅，藉此「勸阻公司不要解僱員工」。當然，幫核心地帶鋼鐵工人出氣是很好的政治秀；確實總統的宣示甚至罕見地吸引中西部進步派分子，如俄亥俄州參議員謝羅德．布朗（Sherrod Brown）的支持。可是在接下來幾個月，美國人已經看到貿易政治吞噬貿易政策的惡果。

我們無從得知川普總統的關稅暫時搶救多少美國鋼鐵業與鋁業的工作，不過可以推測一些其他的後果。刮鬍刀片、平底鍋、冰箱和汽車的價格將全面上漲，重度依賴這些金屬的美國主要產業，包括農業到航太業、能源業、建築業，都將受到成本上漲的衝擊而產生漣漪效果，導致這些重要領域不知道損失多少工作，同時削弱產品出口競爭力！有一個對許多美國人來說非常重要的產業──啤酒業的代表已經推斷，這些關稅會造成美國啤酒生產的價格每年提高三億五千萬美元。小型釀酒業者已經在擔心成本暴漲會害他們關門大吉，而美樂酷爾斯（MillerCoors）這樣的產業巨擘也在電視廣播上警告啤酒愛好者，喝一杯冰涼啤酒的體驗很快會變成昂貴的主張。

導致事態更複雜化的是，美國的鋁和鋼鐵產能相對有限，即使課徵關稅的本意是要強迫美國產業「買國貨」，但在很多時候，美國無法滿足自己的需求。例如，川普總統做出宣示後，一個代表美國輸油管業主和經營者的貿易團體便提出警告，表示美國鋼鐵業所能生產的鋼鐵，僅供建造與維護美國輸油管所需鋼鐵的三%。對許多企業來說，關稅並沒有創造獎勵本國產業的誘因，只是提高所需產品的外國進口版及國產版的價格。

舉出這個例子的目的，還有事實上撰寫本書的目的，是要揭祕、破解、闡明、活絡生活裡最重要的全球化課題。一旦因為貿易太難懂而將之拒於門外，就是允許理論家和投機者違背我們的利益去操縱貿易。在立意良善的人手中，貿易是所向披靡的工具，能讓本國與海外的人民脫離貧窮、復興蕭條的社區、激發創新、為了將來而鞏固我們的經濟。可是只要人民繼續缺乏認識貿易，也會是一個強大的武器，用來迷惑、分化我們，使我們退卻，未能抓住海外商機。

所幸貿易的故事並不是那麼錯綜複雜，不需要高學位就能搞懂。本書將打破迷思、拆解立論並貫通全局，讓你看到貿易的真正面貌，以及它影響日常生活方式的諸多途徑。你會學到《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如何成為兩黨的民粹主義出氣筒，也會學到美國人如何躲開十美元香蕉的殘酷幽靈，最後你會找到關於川普總統曾發出的著名推文，表示「貿易戰是好事，很容易贏」，真相是否如此？（在此爆雷，答案是否定的。）

最後，將會藉由掀開六項日用品的面紗，解開貿易的謎團，每項產品都有一個令人驚奇的故事可以訴說：塔可沙拉、本田奧德賽（Honda Odyssey）、香蕉、iPhone、大學文憑，以及HBO紅極一時的影集《冰與火之歌：權利遊戲》。這六個品項背後藏著意義深遠的故事，不但有助於說明貿易如何形塑我們截至目前為止的生活，也能告訴我們如何運用貿易，為家庭、國家和全世界打造更好的未來。解方並非遙不可及，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一個國家只需揚棄少數幾個盛行的誤解，開始誠實面對貿易的取捨問題。如此一來，方能為農人、工廠勞工與企業家增加機會。我們可以讓國家各個角落的藍領家庭、白領家庭和無領家庭享有更大的平靜；也可以解析大量深不可測的縮寫詞彙，穿越讓人迷失方向的術語，如最惠國待遇與杜哈回合談判，最後抵達明瞭一切的新世界。

更強壯、更持久的經濟等著我們，更聰明的政治品種也正在等著我們。當然，就和舊時代的探險家一樣，唯有願意共同超越極限，向前航行，我們才能到達彼岸。動身吧！

前　言　解開貿易的謎團

貿易有壞處嗎？當然有，就和每個你說得出來的政策議題一樣，對貿易採取行動，就會產生後果，有贏家也有輸家，可是不作為同樣會製造出贏家與輸家。把相對便宜的丹寧布引進美國市場的一筆交易，可能會導致路易斯安那州一家紡織廠的數十個人失業，對牽涉其中的家庭和城鎮是災難性打擊；然而，同時全國各地服飾店的牛仔褲售價降低，讓數以百萬計的家庭預算不那麼吃緊，生活也好過一點。當然，這種事有時候總是無法預先算得一清二楚。預測貿易對價格、就業及產業健全度的影響，有點像是在做天氣預測：不管你的估算多麼...

前 言 解開貿易的謎團

Part I　貿易是這麼一回事
第一章　從毛皮到汽車──三百年來的美國貿易
第二章　選擇番茄，還是番茄採收工人？──貿易協定的贏家和輸家
第三章　進口越少，對國家越好？──關於貿易的各種迷思

Part II　六種商品透視全球貿易
第四章　不正宗的墨西哥塔可沙拉──貿易讓食材永不斷貨
第五章　美國街上大多不是美國車？──混淆國際界線的供應鏈
第六章　一根十美元的香蕉──廉價美味背後的陰影
第七章　七四八個供應商孕育的iPhone──貿易赤字的誤導
第八章　百萬個外國學生──世界共通的國際標準
第九章　風靡世界的《冰與火之歌》──七千七百億美元的無形出口

Part III　貿易的未來
第十章　贏家與輸家──解決貿易帶來的現有難題
第十一章　從無現金到基本收入──對未知將來的補救策略

結 語　扭轉對貿易的誤解

前 言 解開貿易的謎團

Part I　貿易是這麼一回事
第一章　從毛皮到汽車──三百年來的美國貿易
第二章　選擇番茄，還是番茄採收工人？──貿易協定的贏家和輸家
第三章　進口越少，對國家越好？──關於貿易的各種迷思

Part II　六種商品透視全球貿易
第四章　不正宗的墨西哥塔可沙拉──貿易讓食材永不斷貨
第五章　美國街上大多不是美國車？──混淆國際界線的供應鏈
第六章　一根十美元的香蕉──廉價美味背後的陰影
第七章　七四八個供應商孕育的iPhone──貿易赤字的誤導
第八章　百萬個外國學生──世界共通的國際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