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喜．措嘉

闡明真實意
策勒．納措．讓卓

　　　遍滿時空一切佛菩薩，
　　　皈處總集蓮花顱鬘力，
　　　於我及諸有情請垂念。
　　　一切所願任運得成就。
　　　佛法興旺吉祥因緣增，
　　　真實證悟迅速得圓成。

蓮花生大士的誕生
　　「貝瑪」（padma）這個字為梵文，它被當作藏地文字而保留下來，意思是「蓮花」。「桑巴瓦」（sambhava）意指「從……誕生」。貝瑪桑巴瓦（Padmasambhava，本書譯為「蓮花生大士」）在藏文通常被稱為「貝瑪．炯涅」，這個稱呼是從梵文名「貝瑪卡惹」（Padmakara，譯為「蓮花源」、「蓮花生」）翻譯而來，意思是「源自於蓮花」。

　　當蓮花生從一朵蓮花中誕生，以及當他被因札布提王（King Indrabhuti）帶回時　　他所到之處，蓮花就自動萌生綻放。國王驚呼道：「這個孩童確實是從蓮花中所生的啊！」因此，他便被稱為「蓮花生」。

　　他的受戒法名為釋迦獅子。後來，當他成為知識領域的博學之士，並擔任五百大班智達的上首時，便被稱為蓮花生大士。因此，他的確是以誕生的方式被命名。

　　眾所皆知，珍寶上師是從一朵蓮花中誕生，這種誕生的方式就稱為「化生」。化生本身並無令人驚奇之處，因為一切有情眾生皆透過下列四種出生型態之一而投生：胎生、卵生、濕生與化生。但是，這位大師的誕生比一般的化生更為殊勝，原因在於他所誕生的那朵蓮花，位於達那郭夏湖的中央，而與阿彌陀佛和十方諸佛慈悲所成的光束相融。

　　這並非只是寧瑪派那些老而無知的追隨者所執意提出的誇大讚揚；釋迦牟尼佛本人在多部經與續中，都預示了蓮花源上師的出現。假如那些預言真的只見於寧瑪派的續之中，那麼就難以讓其他人對此生起全然的信心。因此，在此引述《無瑕天女經》的一段話：

　　　十方一切佛事業
　　　匯聚將成獨一相，
　　　證得妙成就佛子，
　　　體現佛事業大師，
　　　現身鄔金國西北。

　　在《難思秘密經》中也預言了蓮花生大士的到來：

　　　三世諸佛所化現，
　　　於此賢劫具妙行
　　　持明之人將到來
　　　現於美妙蓮花中。

　　《威猛事業海續》則說：

　　　諸佛秘密持有者，
　　　不毀忿怒行蹟王，
　　　無父無母神妙現，
　　　持明之人將現身
　　　烏迪亞納郭夏湖。

　　有極多類似的語句可供引述，不過，由於上述引文已足以讓人了解，我當節制而不再詳述。事情的重點在於，這些引文證實了蓮花生大士是從蓮花中幻化而出。

　　對於那些無法受到幻化所生者度化的人，蓮花生大士顯出自己是由母胎而生。在那個故事版本中，他生為烏迪亞納國的瑪呼西塔王（King Mahusita）之子，被取名為「達納拉須塔」（Danarakshita）。長大成人之後，他為了修習佛法而想離家，但父母不允許他這麼做。由於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方式，他認為唯有透過某種重大的罪行，才能逃離家庭。於是，他殺害了國王的一個孩子，並為此受罰而遭到驅逐。他在班智達釋迦光尊者（Shakyabodhi，釋迦菩提）的座下受戒，並被取名為「釋迦獅子」。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蓮花大師都不是一位凡庸而具物質性的人物。我們應當了解，他的所有行蹟與生活例證，都是為了度化人們，而依據個人習性所表現出的神幻展現。如果把他視為尋常的人類，我們將連他證悟功德的些微都無法感知。

蓮花生大士在藏地的停留
　　關於蓮花大師在藏地佇留時間的長短，有各種說法。其中一個版本的故事描述，他在藏地待了一百二十年；其他來源則說，由於心腸惡毒的大臣們加以詆毀，在經過六年或三年，十八個月或三個月不等的時間之後，他便被要求離開藏地。就如我先前提過的，凡夫俗子無法度量諸佛的事蹟；此處，我們也要牢記這點。

　　釋迦牟尼佛過去曾教導《妙法蓮華經》。經中有段故事描述，佛陀曾演示了一項神蹟，他讓一個上午的授課時間，顯得彷彿有五十劫之久。佛陀也能將一頃刻轉變為一劫，而將一劫轉變為一頃刻。我們的智識如何能領會那樣的事情呢？

　　以人們普遍的看法，與《巴謝編年史》（Bashey Annals）簡版與長版的描述，蓮花大師來到藏地後，便進行一場儀式來調伏桑耶周圍的土地，並舉行兩次火供的儀式，以制伏當地的神鬼。就在他即將進行第三次儀式的時候，一些擅於操弄的大臣阻擋了他，讓他無法進行。於是，蓮花大師對國王與幾位具有資質的人提出建言。當蓮花源上師準備將沙丘轉變為草地、沙漠轉變為田地，並且栽種樹木等等的時候，大臣們對這件事加以錯誤解讀，而禁止他的行徑。他由兩位虔誠的大臣護送至天原的隘口，而未曾實現他的志業。蓮花大師在路上制伏了若干敵對大臣所派來的殺手，他用眼神讓他們癱瘓麻痺。從天原的隘口離去之後，蓮花大師便穿越天際，朝西南方飛去。

　　這些故事只見於《巴謝編年史》的簡版與長版中。《巴謝編年史》僅是由那時的大臣以淺薄的見解所編纂，我認為它們並不完全可靠。試著了解如下的對比：在小乘與大乘的傳統中，關於佛陀的十二種事蹟等等，有著不同的說法。我們認為只有大乘的說法真確無誤，小乘的說法則是由小乘弟子們以有限的觀點來理解。這點和如下的比喻是相同的：在罹患黃疸病的人眼中，白海螺是黃色的，視力健康的人才能見到它真正的模樣。此處也是類似的情況，我們不應將不清淨的觀點視為真實，而是要把我們的信心放在偉大上師本人的無瑕言語上。

　　此處應當要提及，未受破壞的伏藏法教在這方面並無衝突；它們一致表示蓮花大師在藏地停留了一百一十一年。由於當時的印度人將六個月當成一年來計算，因此這裡所說的「年」應當被視為「半年」，也就是說，上師寶在藏地待了五十六年的時間。

　　一些大臣和不具信仰的人認為，上師寶僅僅在藏地待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只看見蓮花源上師調伏桑耶寺那片土地，為它進行開光，並傳授法教給國王和一些善緣弟子。偉大上師停留在藏地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主要的聖地與地區進行參訪、加持、封藏伏藏等等事情。由於這些緣故，大部分的藏地百姓似乎都沒有遇見過他。

　　從我們的觀點來看，蓮花生大士準備要離開藏地、前往西南方羅剎之鄉的時候，他加持了所有的佛寺。他在拉賽王子（Prince Lhasey）與其他多位弟子的護送之下，來到芒域的天原隘口，並在該地給予許多預言和指示。猴月的第十天，他在帶著供物的勇父與空行母的引領之下，飛越天際而到了妙拂州。

蓮花生大士是已得證的佛
　　尚待修行的一般眾生，認為三世諸佛是在不同世界於各類有情眾生之中投生。此外，在無量劫中，諸佛則為積聚資糧與清淨障蔽而有種種作為。我們在佛陀過去生的故事中，可發現有關這點的證明。如果我們認為佛陀的言語真實不虛，那我們也可信任他在多部經與續中，有關偉大上師蓮花源上師為一切諸佛慈悲體現的陳述。根本不必為了頑固反對而受苦。

蓮花生大士現身於此世界中
　　依據上述如《圓滿聚集殊勝續》等典籍的記載，有關蓮花大師現身的確切時間，說法分歧。大部分的資料來源似乎都同意，蓮花大師在佛陀入滅十二年之後誕生。《涅槃經》中說道：

　　　我入滅後十二載，
　　　一位優於眾人者
　　　將從鄔金西北隅
　　　無垢郭夏湖中現
　　　生於蓮花花蕊中。

　　佛陀在《摩揭陀國授記經》中說道：

　　　為了根除恆常見，我將會入寂滅中，
　　　然而復經十二載，為了淨除虛斷見，
　　　我於無垢郭夏湖，現身一朵蓮花中
　　　身為國王高貴子，國王因此而愉悅
　　　並將轉動佛法輪、無比精義之法義。

　　這是真實伏藏法教可見的所有說法中，一致贊同的版本。

　　若要我正確辨識佛陀出生與涅槃的確切年代，並不容易。各種不同的論典在這方面的說法分歧，不過，所有寧瑪派的歷史故事都表示，釋迦牟尼佛在鐵鳥年涅槃，而蓮花生大士在地猴年誕生，這兩件事相隔十二年，因此，我認為這個版本的故事是正確的。

　　卡堂文集的其中一個版本提到，蓮花生大士在阿羅漢尼瑪．袞巴與迦葉長老的見證下，於阿難尊者的座下受戒。其他可靠且未受破壞的伏藏法教，並未收錄這則故事。我自己儘管年邁又無學識，卻讀過不少簡版與長版的上師寶傳記。我特別而小心地檢視了拿達．釀的伏藏手稿，也就是著名的《桑林瑪生平故事》。我的來源表示，蓮花源上師在烏迪亞納皇宮待了五年，在寒林墳（清涼屍林）待了五年。從那之後，他去了許多不同的屍陀林，諸如悅林墳（歡喜屍林）與索薩洲，並在那些地方領受了智慧空行母金剛亥母、空行母寂命與空行母降魔的灌頂與加持。他也在這些地方將世間空行母與事業空行母繫縛於誓言之下，並差使她們為僕。

　　儘管蓮花生大士的內心自然生起了佛法與所有主題的知識，然而，為了培養一般追隨者的信心，他還是佯裝研讀語言、醫療、邏輯、工藝等五明。在這之後，他在薩訶國的一處洞穴裡，跟隨戒律師釋迦光尊者受戒，並被賜予釋迦獅子的法名；釋迦光尊者通常被稱為偉大的上師扎巴哈德。上師寶成為比丘，是為了保護凡夫以免生起邪見。蓮花源上師接著從釋迦光尊者那兒，領受到瑜伽續灌頂、續部解說與口授指示。這些細節不容置疑且值得信賴。

對寧瑪派追隨者的批評
　　密咒乘舊譯派的法教，實為深奧、廣博且絕妙至極。不幸的是，它們的追隨者非但不努力修持以獲致證悟，反去追求生計費用與短暫目標的成就，而以此來哄騙自己。他們過著持家者的生活，既不屬於經部的範疇，亦不屬於續部的類別，他們只不過是舊譯派的恥辱罷了。這正是為何那些無論博學還是愚昧的薩瑪派（新譯派）追隨者，不僅將寧瑪派的法教與追隨者摒除在佛教的範疇之外，而且還認為他們和一堆嘔吐物一樣令人憎惡的原因。由於這些情況，第二佛蓮花源上師的無瑕教言，便遭到人們個別的修正、遺漏、增添、設想與猜測所破壞了。密咒乘彷彿已由珍貴的檀香木轉變為交易的黑木炭。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似乎已無人傳授、研讀或修持無瑕的古老伏藏了，書卷典籍已成為蟲兒的巢穴。教師們將他們的生命浪費在追逐所謂新伏藏，或任何與伏藏相似之物的新奇感，那些東西如今就像夏日草原上的蘑菇般大量湧現。像我這樣老朽愚昧的比丘，見到這般令人傷心的情形，束手無策，只能默默垂淚。

卡堂文集的可靠性
　　目前，貝瑪卡堂（蓮師弟子親撰的蓮師生平文集）有兩種著名的版本。一種是烏金．林巴的版本，為詩歌體；另一種是桑傑．林巴的版本，為散文體。它們對藏地這片土地的影響，一直以來都相當得大。儘管這兩部經典的主體，毫無疑問是偉大上師的教言，但顯然一些未受教育而愚蠢的人，已將口語的辭彙與自己杜撰的語句，穿插在其中。同樣地，著名的《紀事五部》確實是烏金．林巴的伏藏。然而，無論你如何檢視它的贅語和意義，它都不像是正宗的伏藏法教。舉例來說，斷言上師寶有個兒子，以及預言未來會出現誰，我個人認為那並不合情理。各種不同版本的貝瑪卡堂，它們大部分的內容都是蓮花生大士的法教。它們當然具有強大的加持力，但對我來說，要將它們視為可靠的歷史來源，就是困難的事了。

　　一般而言，凡夫俗子無法衡量諸佛與偉大成就者如何能轉變時間、顯現無數化身，並展現難以想像的各類奇蹟。有時，由於個別弟子的能力與資質不同，他們對佛陀各個法教與行蹟，便有相異的看法。譬如，當佛陀展現偉大的神蹟時，小乘的追隨者見到它們只有持續一天的時間，而大乘的行者卻覺得它們長達半個月之久。

　　人們一般只接受有三轉法輪。然而，超凡的人卻見到佛陀傳授了多到難以思量的其他法教，諸如《華嚴經》、《時輪金剛續》等。當人在獲得法眼之前，並不適合去評斷佛法或其他的人。

　　在此用一個故事為例，說明小乘與大乘兩者的觀點，在涵蓋範圍方面的巨大差異：

　　有一次，尊貴的文殊師利菩薩在撒嘉王（譯註：依照漢傳此王為波斯匿王）一群后妃的陪伴下，度過雨季閉關（「結夏安居」）。後來，摩訶迦葉敲響了鑼（譯註：於《大方廣寶篋經》中記載為「擊楗椎」），批評文殊師利菩薩，他說：「菩薩，你這個為非作歹的人，別待在僧團了！」接著，佛陀本人敦請文殊師利菩薩揭露他自己的功德力。文殊師利菩薩藉著自己的力量，讓大家見識到，十方各界每個境地的每位佛身旁，都有一位文殊師利菩薩。同時，大家也見識到，各個佛界都有一位摩訶迦葉在敲鑼。於是，世尊說道：「摩訶迦葉，你打算要驅逐所有這些文殊師利菩薩的化身，還是只有這位文殊師利菩薩呢？」摩訶迦葉感到懊悔不已，他想把鑼丟下，卻辦不到，鑼仍兀自響個不停。於是，他請求佛陀的原諒，佛陀則要他去請求文殊師利菩薩的寬恕。

　　由這個故事看來，即使像摩訶迦葉那樣偉大的阿羅漢，都無法評斷另一個人的品格，何況像我們這般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妄加論斷呢？真正重要的是要避免再造更多的障蔽！

蓮花生大士的了悟果位
　　烏迪亞納的偉大上師說，他並非一位顯而易見的佛，而是一位已證修持四果的佛。有些人對那樣的聲稱感到不悅，而提出各種不同的反對意見。我無權對蓮花生大士是否確實了悟阿羅漢果這點提出主張。但是，寧瑪派在這方面的立場，絕對是相信他為十方諸佛慈悲的體現。蓮花生大士為了調伏末法時期的眾生，而顯現為一位化身，這並非是我迷妄偏執而頑固堅持的個人意見。偉大上師是佛陀本人所預示的，這一點毋須多做說明，也沒有必要把他界定為一位凡夫俗子，必須經歷諸如成就阿羅漢果或緣覺佛果等修道的次第。

蓮花生大士的五種殊勝功德
　　釋迦牟尼佛曾讚揚即將降生於世的化身蓮花生大士之善德。他描述蓮花生大士具有比其他諸佛化現更為殊勝的五種功德。下列是摘錄自《涅槃經》的一段引文。

　　　杰火（Kyeho）！
　　　隨行諸眾專心來諦聽。
　　　由我本身所來化現者
　　　將勝三世其他諸化現。
　　　不受制於歲月與衰敗，
　　　殊勝身相優於其他者。

　　　初始即能降伏四魔羅，
　　　忿怒威力優於其他者。
　　　傳授即身成佛大乘法，
　　　了悟優於其他化現者。

　　　度化瞻部中央與邊地，
　　　利益眾生優於其他者。
　　　於此賢劫且超越死亡，
　　　壽命優於其他化現者。
　　　乃因是由阿彌陀佛現。

　　上述關於蓮花生大士「傳授即身成佛大乘法」的那句話，並非指他在一世中證悟。它的意思是蓮花生大士的殊勝之處，在於他教導密咒乘的深奧指示，而透過前者，便能以此身於此生證得佛果。

依金剛乘所言的本初佛果
　　依照寧瑪派的說法，一切諸佛的究竟源頭稱為「不變光佛」。這尊佛，乃涵攝一切之覺性，為三世一切諸佛的了悟而無一例外。這種覺醒本初即超越妄念，也就是說，它是無上且不變大樂的初始狀態，超越了心智建構的範疇。它也被稱為法身普賢王如來，為一切諸佛的偉大初祖。

　　這個覺醒有著不滅而自然的表露，並顯現為毫無遮蔽的智慧相。這些智慧相即為具有七種合一面向的金剛總持佛，以及五佛部所有的報身佛等。唯有登上十地的大菩薩方能感知這些聖眾。

　　報身佛的慈悲以神妙力而顯現，且這種顯現無窮無盡，皆是正等正覺的身相示現與化身佛，例如釋迦牟尼佛。只要有眾生可受利益，這種化身的展現便永不止息。

　　如此，一切十方勝者的無量壇城，特別是我們這個在賢劫有千佛相繼出現的娑婆世界海，都等同於本具覺性的寬廣法界體性。化身的神幻展現純粹是依那些有福報受薰習的人而顯現，這樣的佛，並非是那些必須漸次修道方能證悟的凡夫俗子。

　　倘使這種說法為真，你或許會質疑那些如下記載的大乘經典：它們指出，佛一開始先發起想要成就無上證悟的願心；接著，他在三大阿僧祇劫期間，積聚了福德與智慧資糧；最後，他從事十二種行蹟而證得佛果。我的答覆則是，那些大乘的教導是為了利益凡庸的弟子，而運用不了義（權宜而尚需解釋的意義）來說明每個行動皆會產生特定的結果。

　　蓮花生大士和釋迦牟尼佛一樣，都是諸佛的化現。蓮花生大士為了度化末法時期的眾生而出現於世，就如映照在弟子信心之湖上的慈悲月光。從這個角度來看，所有關於他是否從母胎誕生或神幻化現，是否證得阿羅漢果，是否在一世中證悟或其他類似的爭論──所有這類的駁斥和斷言，就如孩童設法要了解虛空一般。

　　最重要，最值得信賴的就是佛的言語，佛說：「不依不了義而依了義；不依有緣而依無緣；不依語而依義。」（譯註：四依法：「依法不依人，依義不依語，依智不依識，依了義不依不了義」）

蓮花生大士如何領受灌頂
　　如先前所提，蓮花生大士並非凡夫俗子，我們應當將這點牢記在心。首先，當他從達那郭夏湖的蓮花中誕生的時候，此大千世界的所有神鬼八部皆向他禮敬獻供，十方諸佛如雲聚般現身，並授予他灌頂與加持。

　　他不只從釋迦光尊者那兒領受了瑜伽續的灌頂，此後，當他住在八大屍陀林的時候，極喜金剛、妙吉祥友、師利．星哈、空行母王事業主以及諸多其他的偉大上師，都為他完整闡釋密咒乘的三內續法教。除此之外，他到了色究竟天的法界宮殿，並在三身導師普賢王如來、金剛總持佛，以及金剛薩埵之前，領受了三內續。

　　當蓮花生大士在瑪拉帝卡修持長壽儀軌時，並非由於恐懼生死而企圖證得無死，其目的是要利益後世的追隨者。於是，他表現出修持長壽儀軌的模樣，從長壽佛那兒領受了續、儀軌和口訣，並成就了無死之身。不只是蓮花生大士自己，連曼達拉娃公主也達致同樣的成就。曼達拉娃公主後來成為諸成就者的唯一母親與后妃而因此聞名，並擁有無數的追隨者，她所教導的修持，現今仍可見於新譯派的修持中（譯註：新譯派，包括噶舉、薩迦與格魯，以及息苦法與施身法、久竹、香巴噶舉，以及年竹等）。

　　這只不過是蓮花生大士示現證得長壽持明位之一例。根據寧瑪派的說法，其他三個尚要成就的持明位還包括：異熟持明位、大手印持明位和任運圓滿（任運成就）持明位。

歷史細節
　　赤松．德真王邀請偉大上師到藏地，以及桑耶寺興建的確切時間，有許多細節可以分析。其他有待提出的問題還包括：國王五十六歲駕崩之後，蓮花源上師是否仍繼續秘密地治理該國數年的時間；蓮花大師在拉賽王子治理的期間待了多久；上師寶是否曾為噶芎的金剛界殿開光；以及當印度佛教與漢傳佛教系統之間爆發爭端的時候，他正在做些什麼等等。

　　事實上，眾多著名的歷史著作在許多方面，各有不同的看法，而實在難以決定哪個看法才算可靠。另外，卡堂文集所記載的陳述究竟是假是真，也難以分辨，因此，我們仍然需要可靠的資料來源。

　　儘管如此，寧瑪派未受破壞的伏藏法教有些歷史上的敘述，則提到赤松．德真王出生於馬年，他十七歲的時候，開始認真思考佛法，並邀請班智達寂護大師為一座佛寺奠下基礎。當懷有惡意的神鬼擾斷佛寺的興建時，寂護大師表示，應當邀請上師寶到藏地來。

　　蓮花生大士於虎年的下半年抵達藏地，並調伏了興建佛寺地點的各種障礙。佛寺的基礎奠立於兔年，隨後，建設工程持續進行了五年的時間。開光的慶祝儀式進行了完整的十二年週期。

　　偉大上師在桑耶與欽普待了大約十年，指導佛法典籍的翻譯。他也讓具有資質的弟子達致成熟與解脫。此外，還有令人信服的描述，說他待遍藏地國土的所有修持地點。

　　印度與漢傳佛教系統發生論爭的那段期間，蓮花生大士並未現身。寂護大師曾預言某位稱為蓮花戒的大師，命中注定要解決那樣的衝突，因此應當受邀至藏地。蓮花戒在擊敗漢地「和尚」（也就是唐朝禪師摩訶衍那）之後，便重新建立佛法的早期系統。

　　蓮花源上師為了確保赤松．德真的壽命能延續而長久如日月輝耀，故準備了長壽的灌頂與甘露；然而，正當他要將它們獻給國王的時候，一些邪惡的大臣提出反對，吉祥的因緣因此遭到破壞。後來，國王對此事感到懊悔，又再請求了一次。由於國王領受了長壽灌頂，他的壽命延長了十三年的時間。雖然他原本不會活過五十六歲，後來卻活到了六十九歲。

　　接著，國王三個兒子中最年長的穆尼．贊普王子便繼承了王位。他建立了四個主要的處所來供奉三藏與正覺者。他做過想讓貧富平等的非凡事蹟。後來，他被自己的母親毒害身亡。

　　國王的次子為穆提．澤普又稱穆利．贊普、護策．贊普，或雷培．羅卓，後者為蓮花生大士所賜予的名字。他年輕而莊重，在十三歲那年登基。他以塞納雷．金永的稱呼出名，並在噶芎興建了九層樓高的金剛界殿；他的皇后囊瓊瑪在亞龍興建了贊唐殿，蓮花源上師則為這兩座佛寺開光。

　　國王最年幼的兒子為穆如．澤普，或稱善護者王子，蓮花生大士賜予他當津王子之名。他意志堅強而脾氣火爆，後來成為將軍，受派負責護衛四方邊境的任務。在制伏了所有的敵人之後，於回程的路上與一位大臣的兒子打了起來，大臣之子因此身亡，於是，當津王子被宣判流放至康戎地區九年的時間。

　　穆提．澤普年紀輕輕，便對蓮花生大士懷有強大的信心，無論什麼事情，他都請示蓮花生大士的指點，這是為何有人說蓮花大師曾經治理王國的原因。蓮花生大士在穆提．澤普的治理期間待了三年。

　　拉傑王子為穆提．澤普五子的老大，他從蓮花源上師那兒領受了許多口訣與授記。他和弟弟倫珠兩人都英年早逝。穆提．澤普的三子藏瑪受戒為僧。由於朗達瑪不適於治理國家，於是赤．惹巴千後來被任命為王。大部分的歷史資料來源都認同上述的說法。總之，蓮花生大士在穆提王子年紀尚輕的時候，就離開了藏地。

觀感的可靠性
　　當然，即使是佛身上一個毛孔的善功德，凡夫俗子也無法完整衡量，因為它並非凡俗思維所能理解。證悟者生平故事會出現矛盾與歧異的原因，在於層次相異而有待熏習的人們，對他們的觀感不同所致。因此，根本不應提出固定而一致的說法。

　　昔日，有位名為大無畏的佛，顯現八十腕尺大的身體，而星宿王如來的體型卻只有一寸大；善逝無量壽的壽命為千億年，而善逝總集主卻示現僅能存活一天的時間，這些佛與那些具有不等壽命與不等功德的凡夫俗子絕對不同。由於不同追隨者的業力感知相異，諸佛才會以那些方式顯現。

　　一般人、小乘的聲聞追隨者，與大乘的菩薩追隨者，分別以不同的方式感知我們的導師釋迦牟尼佛的殊勝功德。提婆達多與外道們只是以他們不清淨的念頭來感知佛陀。這點並不代表佛陀自己具有不同程度的功德，而不過證明了不同人的觀感，具有個別的差異。

　　蓮花大師是無上的化身，他的顯現離於過患，並具足一切非凡的功德。他必然超越人們對恆常實相的固著，而是隨那些有待調伏者而顯現。因此，執意要找出他是否從母胎或從幻化中誕生、他在印度諸國的不同稱呼與事蹟是否彼此一致、他停留在藏地的期間是否前後矛盾等的確切事實，儘管想讓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切合概念思維的範疇，然而充其量不過是造成自己筋疲力竭，並證明自己的愚昧罷了。

　　偉大上師在他那部名為《黃金寶鬘》的建言書中，表達了這一點的真正精髓：

　　　我乃蓮花生，來此利藏地。
　　　藉由現神蹟，調伏惡魔靈，
　　　立諸有緣入，成熟解脫道。
　　　深奧伏藏法，當令藏、康地，遍佈成就者。

　　　山徑與山谷、高山與巖穴，小如畜蹄處，
　　　我加持各處，成為修持地。
　　　我創吉祥緣，令藏與康地，和平得持久，
　　　我當不停歇，化現滋養眾。
　　　對藏極仁慈，然不受感激。

　　蓮花源上師也說道：

　　　未來具邪見、積習難改者，
　　　愚蠢而墮落、佯裝博學者，
　　　褒己貶他人、叨唸此言者，
　　　將稱蓮花生，未久留藏地。

　　　或說待一月，或說待兩週，
　　　或說鄔金師
　　　我於十天後，取大量黃金，打道回府矣。
　　　此並非事實；一百一十一，為我所待年。

　　　整個藏地地，中土與邊地、三處山谷區，
　　　小如手臂可及處，無處未曾訪。
　　　聰慧的人們，若要辨明我，是否懷仁慈、守護藏地時，要抱持信心！

　　他也說過：

　　　一旦到未來，傲慢愚昧者
　　　將稱小蓮師，曾來到藏地
　　　而那老蓮師，從未至藏地。
　　　蓮師並未有，老者與少者；
　　　於其本質上，兩者為相同。

　　　且讓邪見者，言其所欲言。
　　　對我虔信者，恆常祈請我。
　　　如此，未來世代者，你將得加持。

這是蓮花生大士所說的話，而我對這些話具有十足的信心。

1.因札菩提收為子　蓮花生受封王子
　　
　　位於印度西方的輝煌國家烏迪亞納中，有個稱為「光輝寶石」的城市，那裡有一座以多種寶物裝飾的琉璃皇宮。護法王因札菩提就住在這座皇宮裡，並在閃亮寶石的巨大王座上治理國家，他的身旁圍繞著一百零八位后妃與內、外、中大臣，除此之外，還有數不盡的僕役。

　　由於國王尚無子嗣，因此他邀請所有的皇室法師在夏季第一個月的第十五天（孟夏初十五）齊聚一堂，於三寶前舉行一場盛大的供養儀式。當他們唸完一遍《法雲經》（一說《寶雲經》）後，國王即誓言要廣行佈施以利益眾生。

　　因此，多年過後，國王已送出了自己大批的財寶作為救濟品，而寶庫眼看就快見底。於是，不再供應佈施品，但行乞的人潮卻未停歇。

　　大臣們說：「寶庫已經完全空罄，沒有剩下任何東西。」

　　然而，行乞的人卻反駁道：「即使情況如此，但倘若你們不給我們任何東西，那麼，先前贈予其他人的救濟品將是枉然。」

　　國王聽罷而思量道：「在大海中的一個島嶼上，住著龍王的女兒，名叫『具麗女』，她擁有一顆能無盡賜予一切所需與所求的珍貴寶石。若有菩薩為了正法要修持佈施而開口要求，她會願意送出那顆寶石。因此，我必須向她請求那顆寶石，接著繼續給予人們救濟品。」想到這兒，國王便差人備妥一艘航海船，由一位昔日常從大海取得珍奇寶石的船長統率。當國王連同他的隨行人員準備啟航時，所有的大臣與臣民都試圖勸阻他，但國王不願聽從。國王上了船，四面船帆則在四個方位升起。

　　當順風吹起時，船便航行；當逆風吹起時，船便停泊，而懸掛在駱駝毛所製成繩索上的四支鉛製大船錨，則自四個方位降下。國王與他的隨行人員如此操作著船隻行進，便找到了前往大海的方向。接著，大船帆被升起，一道順風送他們航行上路。他們如從拉緊弓弦所射出的箭般，疾速繼續他們的航行。

　　當他們抵達一座由珍奇寶石所形成的島嶼時，國王的隨行人員留下，而國王與船長則登上一艘較小的船，繼續航行。一座白色的山進入他們的眼簾，國王問道：「那是座什麼樣的山？」

　　「那座山是由白銀所形成的。」這是國王得到的回答。

　　他們繼續往前行進，一座藍色的山出現在眼前，因此國王問道：「那是座什麼樣的山？」

　　「是一座琉璃山。」這是國王得到的回答。

　　在那之後，他們又見到一座黃色的山，而國王問起了那座山。

　　「那是一座黃金山，我們即將到那裡。」船長說道。

　　他們到了由黃金所成的山，見到那兒的地面是由金粒所成，而在山的前方則有一座由各式各樣珍奇物質所築成的城堡。

　　接著，船長告訴國王：「您應當繼續前進，而我則待在此地。那座城堡外有七個環形湖泊所圍繞，當您渡過時，將會遇到許多毒蛇這類的凶暴動物，因此當您行走的時候，請思惟菩提心。這些湖泊的中央，有一道由許多不同珍貴物質所做成的鐵牆，具有四個大門。守門人為一名龍女，向她懇求，她便會打開大門。內裡宮殿的門上，有個金剛杵門環。用它來敲門。接著，會有一百位天女現身，並將一些珍貴寶石呈現於您面前。別和她們交談；再敲一次門。最後，那位以鑲嵌寶石綴飾全身而稱為『具麗女』的龍女，便會翩翩到來，她是個膚色淺藍的美麗女子。請求她把耳朵借給您，以傾聽您的故事，接著向她請求寶石。她會把那顆藍色而五彩閃耀的珍奇寶石展現於您面前。馬上收下它，同時為了不讓它滑掉，恭敬地將它包裹在您的袖子裡，接著回到這裡。那便是能圓滿您一切所願的珍奇寶石。」船長如此指示國王並送他上路。

　　接著，國王依著指示前進，首先渡過七個環形湖泊，抵達毒蛇所在之處。在此，國王禪思了菩提心，因而在大蛇充滿怨恨的毒氣險境中，毫髮無傷。在牆邊，他向護衛大門的龍女祈求，於是門便開啟了。他用金剛杵門環敲擊宮殿的門，片刻之後，龍女「具麗女」便現身了。

　　「很少有人到我的宮殿來，你必定是位具有極大福德的男子，你想要什麼呢？」她說道。

　　國王詳細陳述了自己的完整故事，並說道：「我來是為了得到那顆珍奇寶石。」

　　女子感到欣喜，便從頭上皇冠摘下了那顆珍奇寶石，並將它拿給國王，國王取得珍奇寶石後，隨即動身離去。由於寶石的力量，國王並不需要走路回去。一瞬間，國王便抵達了船長的所在處，接著國王說道：「你一直都是最寬厚仁慈的人，船長！」於是，國王與船長便立即回返到隨從等待的地方。

　　其後，精於鑑識珠寶的船長，便將那些（天女所獻的）珍貴寶石加以區分，找出比較珍貴的寶石送給隨從，並說道：「如果我們擁有太多，將會沉船，那會讓我們喪命。請知足。」由船長掌舵，國王與隨行人員便往陸地的方向啟航了。

　　在海中的一個島嶼上，長著一朵多彩蓮花，而蓮花上坐著一位小男孩，只有八歲大，相貌美得引人注目，身上有著三十二大人相、八十隨形好的莊嚴相貌，手中還握持一支金剛杵與一朵蓮花。他們見到這個小男孩都深感驚奇，於是國王開口問道：

小男孩，
你的父親是誰，你的母親是誰？
你是什麼種姓，你的家鄉在哪？
你靠什麼過活，你在此處何意？

　　小男孩於是這麼回覆：

我父自證覺性智。
我母法界普賢母。
界覺無別為種姓。
無生法界為家鄉。
分別概念為飲食。
為殺煩惱因而來。

　　國王聽聞小男孩如是回答，心中滿懷驚歎，想道：「這個男孩必定是個神幻化現！」因此國王書說道：「我將讓你做我的兒子，並讓你受人崇敬供養。」國王便將男孩放在絲絹上，並砍下蓮花一起帶走，返回了他的國家。

　　他的僕役與臣民都欣喜若狂，並舉行盛大的歡迎宴會。於是，國王將那顆珍奇寶石拿在手上並許願：「若我找到的這顆珍奇寶石是正確無誤的如意寶，願我的小男孩能就座於由七種珍寶所做的巨大王位上，還有一把昂貴寶石所做的寶傘作為嚴飾。」話語一出，王座與寶傘便出現了。男孩就座於王位上，被授權為太子，並受賜名為蓮花金剛王（海生金剛王）。

　　國王再次開口說道：「倘使這顆珍奇寶石，是正確無誤且價值連城的如意寶，願我先前用來分發救濟品而現已空無一物的所有寶庫，皆能變得如往昔一般充滿！」即刻，他的寶庫再度充實起來，猶如過去一樣。於是，國王讓人響大鼓，並向四面八方公告這個好消息：「我因札菩提王宣佈，一切所需與所求，將因我珍貴如意寶之恩澤如雨降而滿願。過來領受任何你們所企求與需要的東西！」

　　國王以潔淨水洗滌寶石，將它固定於勝幢頂端，讓它圍繞在樟腦與檀香的熏漫中，並於它前方陳設豐盛的供品。接著，國王沐浴淨身，穿戴乾淨衣物，禮敬四方聖眾，並做如是祈請：「倘使我所找到的這個無價寶石，真正是無誤且珍貴的如意寶，願任何人類與所有其他眾生之所欲，能如落雨般紛紛灑下！」國王宣說完這些話語後，旋即，風自四方揚起，掃除了所有塵土。一陣輕柔雨降，確保了塵土不揚，如是，圓滿滌淨了一切。

　　百味珍饌自寶石中降下，滿足所有飢餓的眾生；衣裝物品如瀑布般傾注，滿足所有寒冷的眾生；隨後，珍寶財物如驟雨般落下，滿足一切願望。

　　國王於是對所有臣民下了道命令：「現在每個人必須奉行大乘的教法。」從而，每個人都開展了菩提心，並獲致「不還」（不退轉）果位。

這是蓮花生大士精確無誤的生平故事之第一章，
陳述他如何成為因札菩提王之子並登上王位。

2.屍陀墳林修密行　空行加持蓮花生

　　這位化身顯現的王子認為，若他將來要治理王國，便無法利益眾生。因此，他做了些瑜伽密行來轉化國王與大臣們對他的貪愛。他用骨飾裝扮自己裸露的身體，手上拿著象徵樂空合一的手鼓向上猛推，還握了一把象徵毀滅三毒者的三叉卡杖嘎，接著開始在皇宮的屋頂上跳舞。

　　許多民眾因而聚集圍觀。有一天，他讓三叉卡杖嘎從他手中滑落，擊中了大臣中最具權勢的嘎瑪拉鐵之子的頭部，並使其一命嗚呼。

　　無論誰違反了王國的法律，都必須受到制裁。所有大臣們齊聚一堂，對國王說道：「儘管這個男孩被立為儲君，但他的行為舉止卻不恰當。他殺了一位大臣之子。現在，王子必須受到刺刑的懲罰。」

　　國王回答道：「我不知道王子是否為非人的孩子，抑或他本身是個神變化身。殺他並不妥當；就讓他被放逐外地吧。」

　　大臣宣判王子流放國外。國王因此變得非常哀傷而充滿悲痛。儘管如此，由於必須強力執行王國的法律，他不得不將王子流放。於是他召見王子，並以各式各樣的美食與美酒來款待他。之後，國王以這些富有詩意的話語開口說道：

珍貴海中蓮花上，
化身男孩你出現，無有父親無有母。
我無福份擁子嗣，在皇宮立你為王。
然而王子舉止致，大臣之子已喪生。
大臣依法判汝罪。
既然汝將受驅逐，今可到汝所欲處。

　　國王說完這些話，淚珠便從眼中滑落。王子將最好的食物拿給他的父王，並說道：

在這世上，父親母親實珍貴。
您們一直、為我雙親賜王位。
由於業債，大臣之子故喪生，
依父嚴法，應被流放方正確。
然我無畏，因這心不知生死。
不執家鄉，流放不會令我驚。
恆住快樂，我的父親與母親。
由於業緣，未來我們將再逢。

　　王子禮敬雙親之後，接著也掉下了眼淚。雙親心裡想道：「他真的是一位化身！」由於心中感到極不快樂，他們掩面而躺下就寢。

　　大臣們引領王子離開，並護送他到大屍陀林「寒林墳」（大清涼腐屍林），就位於烏迪亞納國往東的方向。那是個最令人膽顫心驚且恐怖至極的地方，充滿了非人魔靈、死屍、以腐肉為食的鳥類，以及兇猛的掠食性動物。

依照當地宗教習俗，死去的人被帶到那個屍陀林並留置該地時，每具死屍都會以一塊棉布包裹當作衣服，並附帶一蒲式耳（brushel，譯註：穀類與水果的容量單位，一蒲式耳相當於八加崙）的米粥當作食物。王子現在的言行舉措就像個密咒乘的瑜伽士一般，他以屍衣作為下襬，並以屍食作為食物。他保持在稱為「如如不動」的三摩地境界，因此住於極大的快樂中。

　　經過一段時間之後，該地爆發了大飢荒，大部分的人都因而喪命。無數被帶入那屍陀林的死屍都未以布料包裹，也沒有米粥為食。因此，王子剝下人皮當作衣服，並把屍肉當作食物。經由這般，他讓所有居住於屍陀林的瑪姆空行母都服從他的指揮，並持續修持瑜伽密行。

　　這段時期，在烏迪亞納的「高修」地方，有個名為夏夸惹賈的邪惡國王。他強迫領地裡的人民步上錯誤的道途，他們也因而來世墮入下三道。王子認為，除非透過降伏與忿怒的事業，否則無法讓他們歸順。蓮師用毒蛇來綁髮、人皮為上衣、虎皮當下襬，手握著五支鐵箭，以及一把彎弓，到了那滿是惡行的國度。王子解脫了所遇的一切男子，吃喝他們的血肉，並和所有的女性結合。他讓每個人都聽命於他，並修持雙運度脫的儀式。因而，他被稱為「羅剎魔」（羅剎王）。

　　邪惡的國王聚集了當地的人民，密謀要到墓地獵殺羅剎魔。國王自己帶著他那把塔惹瑪西劍。一位來自當地、技藝高超的弓箭手被安排在屍陀林較低的那端負責看守，而其他人則扛著他們的盔甲與武器，開始從屍陀林較高的那端追獵。羅剎魔以一支弓箭射殺了守衛而逃走。於是，他就被稱為「逃脫童子」。

　　而後，蓮花生大士到了薩訶國，他在那裡的大屍陀林「悅林墳」（大歡喜腐屍林）修持，同時依靠死屍過活。在此地，他受到空行母「降魔」的灌頂與加持。

　　在那之後，他又到位於烏迪亞納以南的屍陀林「索薩洲」。他在那裡修持瑜伽密行，並得到空行母「寂命」的灌頂與加持。後來，他回到先前他從一朵蓮花中誕生的海中島嶼上。藉著修習密咒乘的空行標誌語，他吸引了居住於島上的四部空行母。所有天道上的海龍眾與曜星神靈都允諾要成為他的僕役，並受誓言的約束。

　　在這之後，他於烏迪亞納的屍陀林「粗林」（粗獷腐屍林）修持，並親見金剛亥母，且得到了金剛亥母的灌頂。四部空行母與三境勇父和空行母，都授予他成就與傳承。所有的空行母都給予他加持，並教導他佛法。因而，他成為一位具有威力的瑜伽士。空行母給予他多傑．札波．雜的秘密名字，意為「金剛忿怒力」。

這是蓮花生大士精確無誤的生平故事之第二章，
陳述他如何在屍陀林修持並受到空行母的加持。

闡明真實意策勒．納措．讓卓　　　遍滿時空一切佛菩薩，　　　皈處總集蓮花顱鬘力，　　　於我及諸有情請垂念。　　　一切所願任運得成就。　　　佛法興旺吉祥因緣增，　　　真實證悟迅速得圓成。蓮花生大士的誕生　　「貝瑪」（padma）這個字為梵文，它被當作藏地文字而保留下來，意思是「蓮花」。「桑巴瓦」（sambhava）意指「從……誕生」。貝瑪桑巴瓦（Padmasambhava，本書譯為「蓮花生大士」）在藏文通常被稱為「貝瑪．炯涅」，這個稱呼是從梵文名「貝瑪卡惹」（Padmakara，譯為「蓮花源」、「蓮花生」）翻譯而來，意思是「源自於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