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黛西˙克拉默

第一天
「格洛莉婭，格洛莉婭，別睡了！」
是的，我的日常早晨就這樣開始：媽媽滿屋子喊叫，整個佛羅里達都能聽到，屋裡飄著燒焦的煎餅味，還能聽見爸爸輕輕的腳步聲，他就像什麼也沒注意到似的。

親愛的日記！
距離我離開這個世界，還有整整49天。這些日子裡，我要麼找到熱愛生活的理由，要麼深信我有理由選擇死亡。今天星期五，是最後一個上學日。這意味著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外婆家，我已經一整年沒去探望她了，如果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沒有見她最後一面，我想是不應該的。所以我主要的計畫就是懇求媽媽同意讓我去外婆家。
第1天 格洛莉婭．馬克芬

我飛快地跑去洗澡，然後梳頭，隨意抓起衣櫃裡的一件衣服穿上，迅速下樓，進入廚房。
「你知道你已經遲到了嗎？」
「知道，媽。」我回答的同時，拿起有點焦的草莓煎餅塞進嘴裡。
「怎麼，你又看那部低能的電視劇到半夜了嗎？」
「不，媽媽，當然沒有，電視劇沒有播那麼晚。」我沒跟她說節目早就播完了，我就是非常享受對我媽媽撒謊的感覺。實際上我每晚都看那部電視劇，如果錯過一集，就會像毒癮發作一樣難受。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經常睡過頭。媽媽已經習慣了，但她還是會生氣。
「大家早，我先去上班了。」爸爸走進廚房，拿起煎餅，迅速離開了家。
「你看到了嗎？為什麼他總是裝作我們都很好，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為什麼？」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媽媽，我只知道，他們彼此厭惡。日復一日，我越來越確定這一點，這也是我決定自殺的原因之一。
我們家曾經也非常和睦，在生活中基本沒有爭吵。他們即使爭吵，遲早也會結束，接著又會重新和好。
但有一次，爸爸和他的女上司背叛了媽媽。我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但我確定，爸爸喝醉了，要不然以他那麼清醒的腦子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媽媽知道了這件事後，她也背叛了爸爸，當作是報復。然後，爸爸也知道了。從那時起，我們家就充滿了無止盡的爭吵，媽媽指責爸爸，爸爸指責媽媽，每天都這樣。
我每天生活在仇恨和不信任的氛圍中，而且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要離婚了。為此我都快瘋了，我愛他們兩個人，他們離婚後還要爭奪我的監護權。我自然會留下和媽媽一起生活，但我無法容忍只有週末甚至更少的時間才能見到爸爸。
「算了，媽，我去上學了⋯⋯對了，放學後我能去外婆那兒嗎？」
「你把東西忘在她那兒了嗎？」
「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你穿過整座城市，就為了去看望一個一週打不到一次電話給我們的女人？」
「是⋯⋯」
「⋯⋯你想去就去吧！」媽媽疲憊地說道。
「謝謝！」
我從家裡跑了出去，按了一下大門的按鈕，但門沒打開。真見鬼！這個該死的裝置又卡住了。我把裝滿課本的4公斤重書包扔到大門外，爬了上去，這時鎖卻被觸發，門就開了！我跌在地上，還摔掉了手機。我想選擇自殺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我是個非常倒楣的人——比如這次，我得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門上，門才能打開。我看了一下時間，發現第二堂課已經遲到了。
慘了！這可是諾伯理夫人的歷史課。諾伯理夫人很凶，我可能會因此遇到更嚴重的問題。幸好學校離我家非常近。
我穿過校園，跑到了主入口，用盡全力推開門⋯⋯我竟然撞倒了諾伯理夫人！這太噩夢了！我就說我是個頭號倒楣蛋！諾伯理夫人手上的資料散落一地，我很害怕，顫抖著雙手開始撿文件。
「馬克芬！這是怎麼回事？」
「對⋯⋯對不起。」
諾伯理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把她的東西從我手上拿了過去。
「你遲到了！」
「諾伯理夫人，」我壓低聲音說，「我們家的大門故障，按鈕打不開了。我和媽媽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人來修它。」
「⋯⋯好吧，又是一個令人信服的謊言。算了，快去上課吧！」
我的天哪！這樣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好吧，幸好這次不用去見校長。
好不容易找到歷史課教室。老師還沒來，教室裡的人就像瘋了一般。
有人在課桌上跳舞，有人在講電話，有人在哈哈大笑。不能說我們學校不好，但在這裡讀書的確實都不是最勤奮的學生。
「洛莉，你去哪兒了？」
哦哦，我立刻聽出了這溫柔又甜美的聲音來自我最好的朋友潔澤爾．維克利。她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女生，所有男生都想得到她，所有女生都想和她交朋友。我和潔澤爾從幼稚園開始就是好朋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小學和中學，所以我親暱地稱呼她為潔兒。她身材很好，很漂亮，這就是她如此受歡迎的原因。
而我與潔澤爾完全相反。我的頭髮是淡褐色，潔澤爾的是金色的。我身材不好，長相也普通，沒什麼能引人關注的地方。然而，潔澤爾總跟我說我很漂亮，要我不要沮喪。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很喜歡她，雖然事實上她是個壞蛋。潔澤爾喜歡嘲笑新生，喜歡取笑相貌不好的人或者胖子，但跟我和她的男朋友麥特在一起時，她表現得像個天使。
說到麥特，他是個帥氣的男生，喜歡打橄欖球，因此手臂肌肉很發達，他高大、英俊，而且⋯⋯我也喜歡他。是的，我喜歡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好。我試著假裝若無其事，但這讓我變得更加難受。
「我睡過頭了。」我坐在潔澤爾旁邊，把書包放到課桌的抽屜裡。
「哦哦，那太可惜了。第一節是生物課，費奇先生穿了一件非常帥氣的襯衫，你應該來看看他。」潔澤爾哼哼道。
潔澤爾滿腦子總是關於男人和時尚。而我現在的腦海裡只有如何無痛地死去，以及在死前讓父母言歸於好。下一秒，我的心跳突然開始加速跳動起來，因為麥特走到了我的桌邊。
「潔兒、洛莉，我們今天要在游泳池舉辦派對，我來邀請你們。」麥特微笑著跟我們說。
「太棒了，我們會去的，是吧，洛莉？」
「呃，不，我去不了，我放學後要去看望我的外婆。」
由於和潔澤爾是好朋友的關係，我每次都能參加很酷的派對，通常只有上流社會的人才能收到邀請，所以，即便錯過這個派對，也沒什麼。
「好吧，所以這次我們要自己玩了，是吧，潔兒？」
中午，我和潔澤爾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這裡是幾秒鐘內八卦就會迅速蔓延的地方，這裡是最有可能發生鬥毆的地方，還是舉行最垃圾的校園派對的地方。
「對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我剛才⋯⋯」潔澤爾說，然後仔細看了看我，「啊，我想起來了！你身上這件糟糕的毛衣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咖啡色不適合你嗎？」
「我都遲到了，隨便抓了件衣服就穿上了。」
潔澤爾脫下自己的粉紅色外套，只剩下一件黑色的上衣。她把粉紅色外套遞給我。「快點穿上吧，你的毛衣太讓我不舒服了！」
正如我之前所說，潔澤爾滿腦子都是時尚的事，而我也總是嘗試跟隨潮流，但我總是跟不上。我穿上潔澤爾的外套問她：「這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
我們手牽手走進學生餐廳，來到餐桌旁，一如既往地從一成不變的菜單中挑選食物：菠菜沙拉（多麼令人討厭的東西呀！但潔澤爾說我得吃它，否則我會發胖），兩個芝麻麵包和氣泡水。
「洛莉，你看，我們的痘痘王正看著你呢。」
「痘痘王」指的是查德．麥庫柏，他是一個普通的男生，臉上有雀斑，戴著眼鏡。聽說他在解剖學的學術比賽中贏了大概十次，但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今年情人節，他竟然送給我一張情人節賀卡！這也是我生命中唯一收到的情人節賀卡。
這也是我計畫自殺的另一個原因——沒人喜歡我，即使有人喜歡我，也是類似查德這樣的男生，很聰明，但醜得有點可怕。而我喜歡的是像麥特這樣的男生——帥氣，高大。最重要的是，當你和他手牽手走過校園時，所有的女孩都會因嫉妒而消瘦憔悴。但是，唉，像麥特這樣的男生只會喜歡像潔澤爾這樣的女生。
我和潔澤爾坐在最精緻的桌子旁。它之所以精緻，是因為它位於餐廳的正中間，其他桌子都位於兩側，所以我和潔澤爾一如既往地是眾人關注的焦點。當麥特走近我們的桌子時，我的心又開始瘋狂地怦怦跳起來。他穿了件橄欖球衣，非常貼身，我能看到他肌肉的每一條曲線。我的天哪！
為什麼他沒有雙胞胎兄弟？如果有，我會死皮賴臉地與他在一起。
「又見面了。」麥特說。
「你不是應該在訓練嗎？」潔澤爾說。
「是的，但我決定順道來這裡跟你打個招呼。」
潔澤爾從椅子上站起來挪出位置讓麥特坐下，潔澤爾緊挨著坐在他旁邊。你能想像，看著你最好的朋友與你喜歡的男生這麼親熱是什麼感覺嗎？
我覺得我吃醋吃得都要爆炸了，所以我得快點離開這裡！
「呃，潔兒，我要去上數學課了。」
潔澤爾甚至沒有聽到我說話，當然，如果我被這樣的男朋友抱在懷裡，我也不會聽到任何人說話，就像在天堂一般。
我緊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托盤，轉身⋯⋯迎面撞到了查德。他把柳橙汁和一盤子番茄醬灑在我身上，潔澤爾的外套變得一團糟。
「我的天哪！查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潔澤爾終於從自己的小世界裡醒來。「這是我的外套耶，你瞎了嗎？」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看見。」查德神情慌張，還有點手足無措。
「算了，潔兒，我把它拿去乾洗店。」我說，「我們走吧。」
我們往出口走的時候，聽到後面的麥特說：「如果你再靠近這張桌子一步，你的腦袋就會被鏟下來，聽清楚了嗎？」
查德嘟囔了幾句作為回應。麥特不屑地看著他，大家都開始嘲笑痘痘王．麥特抬著頭驕傲地向我們走來，雖然他的行為像個野蠻人一樣，但我更喜歡他了。
「麥特，我好愛你。」潔澤爾的眼睛都冒出星星了。
「潔兒，我很抱歉你的外套變成這樣。」我打斷了他們的幸福，說道。
「沒差，丟掉吧，我有一堆這樣的。只是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那個醜八怪而已。」潔澤爾諷刺地笑了笑，走了。
「教訓一下那個醜八怪」這句話刺傷我了，彷彿是在對我說一樣。其實，查德根本不是醜八怪。如果他剪麥特那樣的髮型，穿正常的衣服，脫掉他爺爺的襯衫，去掉雀斑和眼鏡，他也會像麥特一樣帥氣。好吧，也許沒那麼帥氣，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數學課。勞倫斯小姐凶巴巴的，就像巴斯克維爾獵犬一樣在教室裡四處走動，分發改好的考卷。「你們的成績相當令人失望，除了艾曼達——你拿了A。卡爾，你和平常一樣不及格，潔澤爾——B-，格洛莉婭——C+。」
「怎麼是C+？」
「你的計算過程是對的，但答案錯了。」
「可惡。」
「好了，別垂頭喪氣。不過是數學而已，只有魯蛇才會拿高分。」潔澤爾安慰地說。
「那我還真希望我是魯蛇。」
剩下的課，我又在半睡半醒中度過。我閉上眼睛，便再也睜不開，唯一能拯救我的，只有下課鈴聲。大家都散開了，勞倫斯小姐向我喊道：「馬克芬，請你留下來一下。」
「我在外面等你。」潔澤爾說。
「好吧。」我討厭下課後被留下來。「勞倫斯小姐，有什麼事嗎？」
「你看看你的成績，明顯下降了。」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格洛莉婭，告訴我，你家裡還好嗎？」
「⋯⋯你說什麼？」
「父母有吵架嗎，或者有其他什麼事？」
「勞倫斯小姐，我家一切都很好。」
「既然這樣，那麼我會在下週二家訪。」
「為什麼？我是說，我的父母都很忙。」哦，不，我還不夠慘嗎？
「我會事先通知他們，你可以走了。」
我太吃驚了，離開教室，走到外面。潔澤爾正在打電話給某人，但當她看到我時，立刻結束了通話。
「她找你幹嘛？」
「她下週二要來我家。」
「太可怕了！」
「超可怕。」
「那怎麼辦？你父母會罵你嗎？」
「潔兒，我並不害怕這個。我家才是最可怕的，我爸媽討厭彼此，一天到晚對對方大吼、吵架，如果勞倫斯小姐看到這些，她肯定會要我去找輔導老師，到時候學校裡會謠言四起。」
「潔兒，快點！」麥特坐在車裡喊。
「好的！麥特。我和麥特要去參加派對了，我們可能沒時間聊了，你還好嗎？」
「沒事。」
「愛你，」潔澤爾擁抱我，在我耳邊悄悄說，「一切都會變好的，知道嗎？因為我們是最酷的。」
「再見。」
潔澤爾上車走了，我立刻跑到學校的公車站，希望還能趕上公車。我很想知道外婆對我的突然拜訪會有什麼反應。對了，我根本沒時間通知她。我爬上了公車，直奔最後一排座位，戴上耳機睡覺。
公車打了個急轉彎，雨滴惱人地拍打著玻璃窗，整個車程我都在睡覺，還差點坐過了站。我下車的時候，雨變大了。外婆住在城市的盡頭，到她家差不多要坐兩個小時的公車，還要再走半個小時的路。
下車後，我從肩膀上取下背包，把它頂在頭上，這樣我才有力氣跑到外婆家。我感覺到雨滴慢慢浸入皮膚，身體在傾盆大雨下顫抖了起來，但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我按了幾次門鈴，沒有人開門，甚至都沒有聽到腳步聲。我又按了幾次門鈴，還是沒有回應。我覺得外婆可能出去了，但我有一個備用計畫，這種天氣，我是絕對不會就這樣回家的。我折了一根樹枝，把窗戶掀起來，這樣就可以順利鑽進外婆家了。
「外婆？」我喊了一聲，確定沒有人在家。
好吧，我只能等她了。我脫掉濕冷的衣服，換了件白色的浴袍，然後去洗澡。我的天哪！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裡，沒有比洗個熱水澡更好的事了。
總之，我非常喜歡待在外婆這裡，至少這裡總是很安靜，沒有任何爭吵，可以隨時與外婆談論任何話題，她永遠都會理解和支援你。這就是為什麼在我死之前，想和她一起度過週末的原因。因為她可能是唯一愛我的人。
我沖掉身上的沐浴乳，聽到浴室門打開了，然後⋯⋯我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喔，你已經回來啦？」
我開始尖叫，就像有人把我開膛剖腹一樣，那個人也開始尖叫，然後衝出浴室。
這是誰？外婆家裡怎麼有一個男人？我的心又開始瘋狂地跳動，我把水關上，迅速穿上浴袍。謝天謝地，外婆的浴室裡有一部電話，我立刻打電話給她。
「喂！外婆，是我。」
「格洛莉絲，寶貝，我好想你。」她總是叫錯我的名字。
「外婆，我現在你家裡，但這裡有一個奇怪的男人！」
「那是馬西米連諾，我在義大利認識他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馬西已經在一起兩年了，我不敢告訴你和茱蒂這件事，但既然現在發生了，那麼⋯⋯」
「什麼？⋯⋯」
「他非常可愛，我希望你能和他成為朋友。」
「好吧，我之後再打電話給你。」
我55歲的外婆有一個年輕的小情人？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了。我打開浴室的門，外面沒有人。我輕輕地往前走，聽到大門口有一些吵鬧聲。我打開門⋯⋯看到門口有一排警察──什麼？
「就是她！她潛入了我家！」馬西喊著。
「小姐，把手舉起來，否則我們將使用武力。」警察說。
「等等，這是一個誤會！」
「我真是快被這些年輕的小偷煩死了，快抓住她，打電話給她的父母。」馬西說。
警察走過來要給我戴上手銬。「我不是小偷。這是我外婆的家！」
「什麼？科妮莉亞沒有孩子，更不用說外孫女了。」
「她有一個女兒，我是她的外孫女！」
「我剛才打電話給她，她說你叫馬西，而且你們已經同居了兩年。」
馬西非常驚訝地站了起來。「我想這真的是個誤會。」他向警察說道。
今天也太美好了吧！我要瘋了，我差一點被帶到警察局。
等一切都恢復正常，我和馬西在廚房坐了下來，他沉默不語。他看起來大概25 歲，天啊！他們之間差了30 歲！
「我不懂為什麼科妮莉亞沒有告訴我她有女兒和你的事。」
「我不知道，她也沒有告訴我們關於你的事⋯⋯」
「好吧，她明天早上回來，我們得和她認真地談一談。」
「馬西，我可以在這裡待一晚嗎？我住在離這裡40英里遠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公車了。」
「當然可以。我幫你準備一張乾淨的床。」
事實證明，他非常可愛，正如我外婆所說的那樣。

第一天
「格洛莉婭，格洛莉婭，別睡了！」
是的，我的日常早晨就這樣開始：媽媽滿屋子喊叫，整個佛羅里達都能聽到，屋裡飄著燒焦的煎餅味，還能聽見爸爸輕輕的腳步聲，他就像什麼也沒注意到似的。

親愛的日記！
距離我離開這個世界，還有整整49天。這些日子裡，我要麼找到熱愛生活的理由，要麼深信我有理由選擇死亡。今天星期五，是最後一個上學日。這意味著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外婆家，我已經一整年沒去探望她了，如果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沒有見她最後一面，我想是不應該的。所以我主要的計畫就是懇求媽媽同意讓我去外婆家。
第1天 ...

自序輕生不是岸，是深淵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寫一部關於輕生的小說。
像我這樣熱愛生命的人，平日裡關愛自己的一絲一發，一想一念，對輕生的行為向來是無法理解的。直到有一天，我身邊的一個好朋友有了自殺的想法。
她為什麼會有想死的念頭呢？
帶著這個疑問，我一邊惡補關於自殺的心理學知識，一邊小心翼翼地關照著朋友的內心，企圖找到令她厭棄生命的根源。
隨著對她內心瞭解的深入，我漸漸發現，能令一個人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未必是激烈的、重大的打擊，那種毀滅性的力量，更可能源自我們平時生活中一次次不起眼的失望感的累積。在「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臨之前，當事人往往會先經歷一段「自我價值感」逐漸磨滅的過程。
「我活著真的有價值嗎？」、「如果這個世界沒了我，別人會不會活得更好？」、「我覺得我對於這個世界，就是多餘的……」
那段時間充滿我朋友心頭的，正是這些灰色的念頭。

於是，我決定和她玩一個遊戲（或者說成約定更合適）。
我建議她：「既然你也不能確定自己活著是不是真的有價值，那也沒有必要急著去死吧，不妨再給自己一段時間，比如說50天，去找一找自己存在的價值。這段時間裡，你放鬆些，嘗試一些新的活法，做一些新的事，認識些新的人。50天後，再決定要不要自殺，好不好？」
她頗感意外地看著我說：「有必要這樣嗎？好麻煩。」
我說：「你看，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麻煩嘛。」
她居然笑了：「說的也是，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第50天的時候，我再去見她，她告訴我，她決定繼續活下去，並把她這段時間的經歷和內心轉變告訴了我。最後她說：「親愛的，你是個作家，可以寫寫我的這個經歷嗎？也許能幫到像我一樣的人。」
我忍不住哭了，是開心的眼淚。
我滿口應下來，這事兒自然是義不容辭，於是，就有了這本書。

聲明一下，雖然這個故事源自真實生活事件，但為了保護朋友的隱私，我對事件相關人物的名字和背景進行了虛構化處理。
如果你有緣讀到這個故事，就不要糾結於故事的主人公到底是誰了。
如果你剛好喜歡這個故事，就請把它分享給更多需要它的朋友吧，或者能讓更多的人明白「輕生不是岸，是深淵」，進而找到活著的真正意義。
最後，祝你閱讀愉快。

——史黛西˙克拉默

自序輕生不是岸，是深淵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寫一部關於輕生的小說。
像我這樣熱愛生命的人，平日裡關愛自己的一絲一發，一想一念，對輕生的行為向來是無法理解的。直到有一天，我身邊的一個好朋友有了自殺的想法。
她為什麼會有想死的念頭呢？
帶著這個疑問，我一邊惡補關於自殺的心理學知識，一邊小心翼翼地關照著朋友的內心，企圖找到令她厭棄生命的根源。
隨著對她內心瞭解的深入，我漸漸發現，能令一個人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未必是激烈的、重大的打擊，那種毀滅性的力量，更可能源自我們平時生活中一次次不起眼的失望...

自序　輕生不是岸，是深淵

第一章我所在的生活只不過是一座監牢
第 1 天／第 2 天／第 3 天／第 4 天／第 5 天

第二章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你是什麼樣的人
第 6 天／第 7 天／第 8 天／第 9 天

第三章我們如此愚蠢和天真
第10天／第11天／第12天

第四章真正的悲觀總是容易被誤解為樂觀
第13天／第14天／第15天／第16天／第17天 187

第五章曾經，對我最重要的人可能只是生命中的過客
第 18 天／第 19 天／第 20 天／第 21 天／第 22 天／第 23 天

第六章換個髮色交個新朋友就會有一段新的故事
第 24 天／第 25 天／第 26 天／第 27 天／第 28 天／第 29 天

第七章我們反抗生活是因為我們從未感到幸福
第 30 天／第 31 天／第 32 天／第 33 天

第八章即便我們沒有選擇，生活也會替我們做出決定
第 34 天／第 35 天／第 36 天

第九章我們只想要幸福，卻不知道幸福是什麼
第 37 天／第 38 天／第 39 天

第十章生命的意義，把他推入了深淵
第 40 天／第 41 天／第 42 天／第 43 天

第十一章我們茫然地走在人生路上，只為了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第 44 天／第 45 天／第 46 天／第 47 天

第十二章剩下的四十八小時
第 48 天／第 49 天／第 50 天 ／幾週後

自序　輕生不是岸，是深淵

第一章我所在的生活只不過是一座監牢
第 1 天／第 2 天／第 3 天／第 4 天／第 5 天

第二章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你是什麼樣的人
第 6 天／第 7 天／第 8 天／第 9 天

第三章我們如此愚蠢和天真
第10天／第11天／第12天

第四章真正的悲觀總是容易被誤解為樂觀
第13天／第14天／第15天／第16天／第17天 187

第五章曾經，對我最重要的人可能只是生命中的過客
第 18 天／第 19 天／第 20 天／第 21 天／第 22 天／第 23 天

第六章換個髮色交個新朋友就會有一段新的故事
第 24 天／第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