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再平凡不過的大眾臉,卻造就意想不到的多變人生!
●揉合奇特詩意象徵和黑色幽默的法式詼諧小品
●從小說敘事傳統,再次體驗閱讀樂趣並思索自我存在之各種可能
這世上有哪一個人不曾經驗過對自己的陌生?
就是要告訴你們,這所有的事都發生在同一天。正因為我過於普通的外表所以造成了這一切。有著像我這樣平凡的大眾臉,肯定不會被忽略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還有一張嘴巴,這總是會讓某個人聯想到另一個人。
這是關於一位有著最平凡大眾臉的男人的故事。時常被誤認成別人:前牢友、流氓又或者是陌生人的某位鄰居,唯唯諾諾的個性使得他自嘲不太會「認人」,並順著他人的「誤認」,一路配合。一開始彷彿還只是幾句閒聊和搭不上話的對談,但奇怪的遭遇越來越頻繁,被「誤認」的他,因為這些身份,而捲入了奇奇怪怪、連自己都不明就理的風波。
他開始對於自己的身分產生疑惑,而多重身分的「人生」也令他不知所措,甚至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他到底是誰?這所有的一切是場夢?
一連串幽默卻又荒謬怪誕的情節,透過小說家採用的傳統第一人敘事方式,讓讀者們一起隨著主角的內心困惑,同時又被小說中某種帶有張力又語帶玩味的對話給逗樂,進而思索自我存在的意義。
作者簡介:
喬爾‧艾格羅夫 Joël Egloff 法國劇作家、小說家。1970出生於法國東北的摩塞爾省。大學時期主修歷史,之後曾進入位在巴黎的法國電影高等學院(ESEC)主修電影。除了小說寫作,也從事劇本創作並擔任助理導演等職,有多種藝媒創作相關經驗。近年則將主要心力投入寫作,已出版五本小說,其中2004年得到年度黑色幽默書獎之肯定,次年出版的《暈眩》(L'Étourdissement),更獲頒2005年法國Inter Prize媒體年度小說獎。目前專職寫作。
譯者簡介:
周明佳 巴黎第五大學社會學碩士,南澳大學文化與藝術管理碩士。喜愛閱讀、旅遊與
不同的文化活動。譯有:《巴黎之胃》、《艾蜜莉的日本求生記》、《血與聖杯之謎:公審達文西密碼》、《時尚頑童》及《美的救贖》等書;其他合譯作品:
《法國人帶你遊羅浮宮》、《攻其不備》、《一生必遊的500秘境之旅》等書。目前為自由譯者與文字工作者。
章節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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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顯然都在告訴我──我應該留在家裡。首先是因為我有些太過興奮而扯斷了一截鞋帶。毫無疑問,那時候我正準備要出門。若不是我的心情特別好,否則光鞋帶這事就足以讓我脫掉鞋子,然後放棄那天原先計畫要做的事,這甚至是對我整個星期活動的警告。沒有什麼比一條鞋帶在最糟的時候斷掉更讓人沮喪了,然後我就必須隨便弄個結,尾端還有些鬆開的線鬚,卡在鞋的洞眼中,簡直醜得像一個人臉中間長了個膿包。不過這不僅僅是美醜的問題,也不是在探討我的動力現在被打斷了。
真正的問題並非是在於毫無困難完成了修復動作,而是人們之後每當拉扯鞋帶時就會遲疑。我們會擔心那個結無法維持,或是鞋帶又會在另一個地方再斷掉一次。遑論最終可能是另一隻鞋子也放棄了你。而這些擔憂不只是純粹的擔憂,因為我們要是對於用力地拉鞋帶感到猶豫,那麼我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腳,道理就這麼簡單。想像一下,一名騎士因為害怕他坐騎的韁繩會斷掉,所以就不拉韁繩。於是馬就只會做牠想做的。而且牠甚至腿也不動了,因為牠們一定感覺到受到了抑制,也知道自己無法去想去的地方,不可能一條腿一個方向,或是覺得有個方向吸引它時就往那裡走。我滿心相信,一天過得好不好有很大一部分跟我們綁的鞋帶是否夠緊有關。我經常注意到鞋帶孔中有著鬆散的鞋帶,就什麼都做不好,還不如就待在家裡。
然而我卻想要說,今天的我沒有為此感到擔心。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十分灑脫,而且準備好要克服所有的困難。氣象報告指出今天的天氣很好,縱然我還不確定自己要用這一天來做什麼,但我確實有企圖想做些什麼。很快我就知道這天的打算了,因為我才關上門,走下幾階樓梯,就想到要去買一雙鞋帶。
想到這一點就讓我感到很高興,此外我很意外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件事。新的鞋帶總是讓我覺得煥然一新。而且它們的價格尚可接受,手邊也還有一點錢。我還想給自己買一盒鞋油。買了新鞋帶就要讓鞋子發亮,兩者相輔相成,這是必然的。
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全身滿是精力,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樓梯越來越敏捷。當我警覺到這一點時已經太晚了。我的腳開始競賽,我想要抑制它們,但卻做不到。它們就像受到挑戰般,快速地走下階梯。兩腳當中的一腳先到下面就是第一名。我害怕它們開始在樓梯間跑了起來,甚至從一層樓跳到另一層樓。我寧願閉上眼睛。到了一樓,我認為自己避開了危險,但一切在終點才開始。我的左腳比右腳快許多,顯然它要領先了,毫無疑問地,帶著過分的自信,或者可能它被右腳給勾住了,我不太清楚,它忘了一階,然後試著要踩進下一階,但它卻在踩下來時打橫,無法穩定下來,結果扭到了我的腳踝。我尖叫一聲,因為痛,也因為害怕。看著我的右腳無法往前,不可避免地我從樓梯上跌了下去,落在門房的住處前。我看到窗簾動了一下,就那一秒鐘的時間,她的臉出現在玻璃窗後面,這樣的時間夠她了解到那只是我。
跌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很確定自己無法站起來。為了忍住疼痛,我咬住嘴唇,用手撐著階梯,讓自己坐到台階上,咬緊牙根,盡可能小心地把鞋子脫掉,確信一定是開放性骨折,而我會在我的襪子裡發現一根斷掉的骨頭。我閉上眼睛把襪子往下捲一些,然後謹慎地張開雙眼,我的腳踝看起來既沒有瘀青,也沒有腫脹。誰知道,或許根本沒有骨折。為了安慰自己,我跟自己說,你還記得嗎,那顆在眼睛裡的塵埃,你那時候認為自己已經瞎了,且已經失去了半個世界?你根本不想好好地看清楚,尤其不想看自己的左邊。似乎對你來說,這一邊的世界將會落入黑暗當中,而那是你認為較為有趣的一邊。而且你覺得自己很悲哀,因為你還沒有好好利用這隻眼睛呢。畢竟直到那時候,你都認為有兩隻眼睛是理所當然的,而事實上那是極為奢侈的。你甚至埋怨自己每個夜晚都藉口要讓眼睛休息,而愚蠢地閉上它。每次眨眼睛時,浪費掉多少寶貴的時間?結果將要面對日以繼夜的黑暗。
就在你為自己的命運哭泣時,你還記得嗎,當你為自己哀歎時,被自己那些眼淚席捲而去時,十分意外地,那顆讓你經歷了難以忍受痛楚的塵埃突然間消失了。於是極為緩慢地,以一種無限的謹慎,你終於能夠再次打開這隻眼睛了,這隻你以為將永遠失去的眼睛。你說時間正好,能夠去餵鴿子了。你甚至還想像那些鴿子繞圈啄著你的眼睛,而且看到牠們對著那顆塵埃爭執。接著你能夠讓眼睛保持張開,不再感受到任何的痛楚,甚至沒有任何一絲不舒服。然後輪流用你的手遮住右眼,然後是左眼,再換成右眼,又一次左眼,你了解到兩隻眼睛都能夠很清楚地看見。而這顆塵埃並沒有為你帶來任何後遺症。滿心歡喜,你開始不停地眨眼睛,彷彿要振翅飛翔一般。你還記得那一刻嗎?毫不諱言,那可能是你生命片段中最讓人難忘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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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顯然都在告訴我──我應該留在家裡。首先是因為我有些太過興奮而扯斷了一截鞋帶。毫無疑問,那時候我正準備要出門。若不是我的心情特別好,否則光鞋帶這事就足以讓我脫掉鞋子,然後放棄那天原先計畫要做的事,這甚至是對我整個星期活動的警告。沒有什麼比一條鞋帶在最糟的時候斷掉更讓人沮喪了,然後我就必須隨便弄個結,尾端還有些鬆開的線鬚,卡在鞋的洞眼中,簡直醜得像一個人臉中間長了個膿包。不過這不僅僅是美醜的問題,也不是在探討我的動力現在被打斷了。
真正的問題並非是在於毫無困難完成了修復動作,而是人們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