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蟲,瓢蟲,快點飛回家,
你家失火,
孩子們都不見了。
死亡並不危險,無法獨活才是恐懼……
★ 一出版即登上挪威、德國、西班牙、瑞典和荷蘭的暢銷書榜冠軍
★ 榮獲年度瑞典全國書商獎(Norwegian Booksellers’ Award)
★ 英國版由全球唯一操刀丹布朗所有作品的編輯買下
★ 英國上市兩週旋風暢銷2萬本,高踞排行榜前3名
★ 入選英國最具影響力的「理察與茱蒂」讀書俱樂部
★ 《出版人週刊》、《圖書館期刊》、權威書評網站Booklist等媒體一致讚嘆
★ 美、英、德、法、義、日等22國版權售出
★ 瑞典媒體大力推薦為繼史迪格•拉森《龍紋身的女孩》、尤•奈斯博《獵頭遊戲》後最亮眼的後起之秀!
科普作家/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 張東君──專文導讀
故事從挪威鄉間揭開序幕,一名六歲小女孩的屍首被吊在樹上,身穿洋娃娃的衣服,懸空擺盪,背後揹著書包,脖子上掛了字條,上面寫著「我要一個人去旅行」……
為了偵破這起詭異駭人的懸案,奧斯陸警察總局破案率第一的資深警探霍格.孟奇重出江湖,並召回他最厲害的幹員米雅.庫格。因沒能及時阻止雙胞胎妹妹用藥過量驟逝,原本計劃於生日當天自殺的米雅,被這樁奇案所吸引,決定參與調查。
米雅立即發現小女孩的指甲上被刻了數字1,懷疑這只是連續犯案的開端。果不其然,警方陸續發現幾個同樣穿著洋娃娃裝的小女孩屍體,每個都是六歲,犯罪現場和手法相似。
同時,就在其中一名小女孩死亡的森林深處,有個宗教狂熱份子在此建立起與世隔絕的基地。米雅發現,這個神秘宗教團體似乎與霍格母親現正居住的養老院有所關聯,不少住在那裡的老人,竟都不約而同地更改遺囑,將畢生積蓄全部捐給這個組織。
正當他們覺察一切並非巧合時,身邊的人開始牽涉其中,緊追在身後的,除了凶手,還有不可告人的過往……
《獨行殺手》從一開始便牢牢吸引讀者目光,情節錯綜複雜,十足懸疑,展現了高超的說故事功力。北歐冷冽的森林,與哀婉殘虐的故事相互輝映,讓人讀來不寒而慄。
作者簡介:
山繆‧畢約克|Samuel Bjork
山繆.畢約克是一位挪威純文學作家、劇作家的筆名,原本擔心寫通俗小說會被文壇給嘲笑,於是化名投稿,不料一夕爆紅,其真實身分也因此曝光。
精彩的出道作品《獨行殺手》一推出,即在法蘭克福書展大為轟動,一舉賣出22國版權,德文版甫上市即登上《明鏡》暢銷榜及冠軍寶座。
目前住在挪威的第三大城市特隆赫姆,持續寫作當中。
譯者簡介:
陳芙陽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系畢業。曾任大成報編譯和記者、路透社編譯,現為自由譯者,努力在文字工作與培養國家未來主人翁之間取得平衡。譯有《衣服故事專賣店》、《白色城堡》、《寫給母親的情書》、《愛在巴黎午餐時》等書。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在令人近乎窒息的北歐犯罪小說中,這部懸疑小說有如一陣清流……一開始就吸引住讀者目光,讓他們持續地坐立不安,直到最後一頁。——《圖書館期刊》星級書評
在犯罪小說中,北歐作家似乎比大部分的作家更身處一個冷調而黑暗的境界,畢約克的作品在美國首次亮相就展現這般氣勢。這是一部精心編造的懸疑小說,打造了續集的潛力,令人全然地不寒而慄。
——《書單》星級書評
冷調的風景、神秘的線索,以及一個身世複雜的女主角……分明就是一道有北歐風味的美味佳餚。
——暢銷作者莎拉.希拉蕊
山繆.畢約克的傑作《獨行殺手》展現出十足的銳氣,女主角米雅正面迎戰的不僅是她自己內心的惡魔,也對抗真正的人性,有如一場令人著迷的旅程。
——英國獨立報
消失的孩子們在被謀殺前穿戴上娃娃的裝扮,畢約克這個複雜而又吸引人的故事中毫無冷場的空隙,他構建了一個富有多個組件的拼圖,拼湊成一個完美作品。
——寇克斯評論
媒體推薦:在令人近乎窒息的北歐犯罪小說中,這部懸疑小說有如一陣清流……一開始就吸引住讀者目光,讓他們持續地坐立不安,直到最後一頁。——《圖書館期刊》星級書評
在犯罪小說中,北歐作家似乎比大部分的作家更身處一個冷調而黑暗的境界,畢約克的作品在美國首次亮相就展現這般氣勢。這是一部精心編造的懸疑小說,打造了續集的潛力,令人全然地不寒而慄。
——《書單》星級書評
冷調的風景、神秘的線索,以及一個身世複雜的女主角……分明就是一道有北歐風味的美味佳餚。
——暢銷作者莎拉.希拉蕊
山繆.畢約克的傑作《獨行殺手...
章節試閱
01
渥特‧亨利森坐在廚房餐桌邊,拚命想再嚥下幾口妻子為他準備的早餐,有培根蛋、鯡魚、義式臘腸、新鮮烘焙的麵包,以及用自家花園種植的藥草所沖泡的花草茶。他太太夢想這樣的花園很久了,所以他們才會買下這棟遠離奧斯陸市區的房子,與奧斯馬卡森林當鄰居。在這裡,他們可以從事各種健康活動,可以到森林散步、親自種植蔬菜,也可以摘莓果與蘑菇,而且還可以讓他們家的狗兒有更多自由空間。他們養了一隻可卡獵犬,不過亨利森連看牠都受不了,只是他很愛老婆,這也說明了他為何同意上述的一切。
他和著鯡魚再吞下一口麵包,努力抗拒身體只想直接吐出食物的衝動。他喝了一大口柳橙汁,腦袋陣陣抽痛,他在像是有人拿鎚子猛敲的情況下,設法擠出微笑。昨晚的公司聚會沒按照原本計劃進行,他仍無法滴酒不沾,又再次喝得酩酊大醉。
新聞播報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亨利森試著判讀妻子的表情與心情。想瞭解凌晨當他昏睡在床上時,她是不是一直偷偷醒著,然而,即使是,他也無從得知,因為那時很晚了,真的是太晚了;他只記得自己脫掉衣服,隱約記得妻子當時睡了,他還想著,真是謝天謝地!接著就倒頭睡在那張她因為背痛而堅持要買的硬梆梆床墊上。
亨利森輕咳了一下,拿起餐巾擦擦嘴巴,再拍拍肚子佯裝自己吃得很愉快,也吃太飽了。
「我想我可以帶淑女出去散步。」他說,露出他希望像是微笑的笑容。
「喔,好呀!」妻子點點頭,對他的提議略感驚訝。因為他們雖然很少討論這件事,但她非常清楚他根本不怎麼關心家裡這隻三歲狗兒。「或許這次,你可以帶牠走遠一點,不要只是繞著屋子遛達。」
他找尋她是否生氣的蛛絲馬跡,像是消極的挑釁語氣,以及笑裡藏刀的微笑,但什麼也沒找到。她似乎心滿意足,絲毫未察覺情況不太對勁。呼!他又僥倖逃過一劫,他自我許諾,昨天是最後一次。現在他要開始過健康的生活,不再有公司聚會。
「好,我還在想要帶牠去馬里達林山谷,可能走走通往達塢湖的步道。」
「聽起來很棒。」妻子微笑。
她摸摸狗兒的頭,又親親牠的額頭,搔搔牠的耳後。
「淑女,你要跟爸爸去散步喔!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一定的,是不是呀?我可愛的小狗狗。」
散步走到馬里達林山谷,是依循著他甚少遛狗時的尋常模式。亨利森向來不愛狗,也完全不瞭解狗,如果由他決定,這世界根本不需要狗的存在。他感覺自己對這隻愚蠢的小母狗逐漸升起一股不快,狗兒拉著狗繩不時要他走快一點,或是停下腳步,就是不想去亨利森想走的方向。
最後,他總算來到通往達塢湖的步道,終於可以放開牽繩。他蹲下來,拍拍狗兒的頭,在解開牽繩時,著展現親和力。
「去吧!你自己去好好跑一跑!」
狗兒伸出舌頭,默然不語的眼睛注視著他。亨利森點了一根菸,瞬間對這隻小母狗感受到一種近似愛意的感覺。畢竟,不是這隻狗的錯,狗真的沒問題。新鮮空氣對他很有幫助,他的頭痛好多了。從現在開始,他要開始喜歡這隻狗,好狗狗,而且還要多多徜徉在森林裡。唉,生活有可能更糟。他跟狗狗幾乎算是朋友了,看看牠現在的表現有多棒,真是一隻好狗兒。現在即使沒用牽繩,牠還是會乖巧地跟在身邊。
就在這個時刻,可卡犬決定自行跑開,牠離開步道,胡亂衝進森林,該死!
「淑女!」
亨利森留在步道,花了一些時間叫喚狗兒,但徒勞無功。後來,他只好丟掉香菸,在低聲咒罵中開始爬向最後見到狗兒蹤影的山丘方向。往上走了幾百公尺之後,他停下腳步,只見狗兒靜靜坐在一塊小空地,然後,他看到那個小女孩吊在樹上,懸空地擺盪,背部揹著書包,脖子上有張字條:
我一個人去旅行。
亨利森跪了下來,不由自主做了他打從一醒來就想做的事。
他吐得精光,眼淚奪眶而出。
02
海鷗尖銳的叫聲吵醒了米雅‧庫格。
都這種時候了,她真的早就應該已經適應牠們了。畢竟,買下這棟峽灣口的房子都已經過了四個月,只是奧斯陸還是不肯放開她。以前住在佛茲街公寓時,也有很多噪音,像是公車、電車、警笛,以及救護車,卻無一干擾過她(真要說,那些聲音反倒讓她感覺平靜),但她就是無法漠視如此刺耳的海鷗叫聲,或許是因為這裡周遭的一切是那麼安靜。
她伸手將床頭櫃的鬧鐘拿了過來,卻看不懂是幾點。指針像是不見了,遺失在某處的迷霧之中,看不懂是兩點鐘過十五分,還是幾點鐘的二十五分。昨晚的藥效還在,給了她鎮定和平靜,還有剝奪她的感官,說是「不要吃藥配酒」,對,沒錯,但反正,她再十二天就要死了,她在廚房的月曆上打勾勾:現在只剩下十二個空白的日子。
十二天,四月十八日。
她在床上坐起身子,套上冰島風格的羊毛衣,拖著步伐下樓走到客廳。
是一個同事幫她開了這些藥的,一個強加義務的「友人」,職責在於協助她忘懷,協助她繼續過日子、繼續向前看,他算是警方心理學家,還是精神科醫師呢?她猜應該是醫師,這樣才能開處方藥。不管,她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即使身處在這個世界的偏遠角落。只是,這還是需要相當的努力,她必須穿好衣服,啟動船上的舷外馬達,再凍個十五分鐘,航行抵達希特拉的主要島嶼。接著,再發動車子,開四十分鐘的車,到達這一帶最近的城鎮菲蘭鎮,它其實也稱不上什麼大城鎮,但在這裡的約坦購物商場可以找到藥劑師,然後她可以再去位在同一家商場內的酒類商店。回來後,處方藥就準備好了,來自奧斯陸電話上的處方:Nitrazepam、Diazepam、Lamictal、Citalopram。這些藥有些是精神科醫師開的,有些出自她的家庭醫師。他們這麼樂於幫忙,又如此親切,聽著,別吃太多,務必謹慎用藥。可是米雅絕對無意要保持謹慎,她搬到這裡來,不是想要好轉,而是想要被人遺忘。
再十二天,四月十八日。
米雅從冰箱拿了一瓶Farris礦泉水,穿好衣服,往下走到海邊。她坐在岩石上,拉緊裹住身體的外套,準備服用今天第一批藥。她一隻手插進長褲口袋,眼前一片昏花,頭腦仍昏沉沉的,記不得今天應該吃什麼藥,但也不打緊了。她大口喝了瓶裝水、吞下藥丸,雙腳在水上晃呀晃的。
她隨機選擇了這個地點,希特拉,一座在挪威中西部海岸特倫德拉格地區的小島。原本也可能是任何其他地方,只要能獨處都好,她任由房地產仲介決定。她說:「賣掉我的公寓,幫我找一個別的地方。」仲介看著她,一副像見到瘋子還是傻子似地揚起頭,但是他想賺仲介費,所以幹嘛在意呢?他掛上露出一口白牙的友善笑容說:「當然沒問題,想迅速成交嗎?心中是否有特定地點?」職業性的殷勤禮貌,但她已見到他真正的本性。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反胃,那虛偽、令人噁心的眼神。她總是可以一眼看穿所遇上的任何人,就這次來說,這個仲介是一隻穿西裝打領帶的鰻魚,她不喜歡自己所見到的景象。
妳必須好好運用這項天賦才能,妳懂嗎?妳必須把它運用在某個方面,那正是妳命定要運用天賦的所在。
不,她絕對不要。再也不要、永遠不要,這個想法讓她奇妙地平靜下來。說到平靜,自從搬來這裡,搬來希特拉之後,她就一直維持沉著鎮靜。仲介做得非常好,她對他產生一種近乎是感激的感覺。
米雅起身離開岩石,沿著小徑走回屋子裡。該是時候來喝今天的第一杯了,她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但時間絕對到了。她買了昂貴的酒,是特別訂購的,這或許與規定背道而馳,只是想想自己來日不多,何不奢侈享受一下?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很早以前,她就不再煩惱這種小事。她開了一瓶一九六五年法國萊貝耶勃艮第酒莊的雅馬邑,倒進廚房流理臺上還沒清洗的茶杯裡,盛了四分之三杯,一瓶八百挪威克朗的雅馬邑就這樣裝進骯髒的茶杯中。瞧,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以為我在意嗎?她自顧自地露出虛弱的笑容,找到更多在長褲口袋的藥丸,然後再次走回岩石旁。
一日警察,終身警察嗎?
不再是了,再也不要了。剩下十二天,四月十八日。
她喝掉最後一口雅馬邑,頭傾靠著岩石休息,然後閉上眼睛。
03
在瓦內斯機場的入境大廳,汗流浹背的霍格‧孟克等領取他要租的車子,班機一如往常誤點,這次是因為奧斯陸的加勒穆恩機場起大霧。他再一次想起土木工程師尚‧費德瑞克‧韋柏格,他以種種不利的天氣條件批評奧斯陸主要機場的擴建計劃,最後卻在哥本哈根自殺身亡。即使在過了十八年後的今天,孟克還是無法忘懷一個魁梧成年人的屍體,居然會在一個小到讓他難以通過的飯店窗戶底下找到,而且是在機場法案即將交付挪威議會辯論表決的前夕。還有,丹麥以及挪威的警方為何都不願意好好調查這個死亡案件呢?歐洲租車櫃檯後方的一名金髮女子清清喉嚨表示輪到孟克了,他收回奔馳的思緒。
他簡潔說道:「孟克,我已經預約好一台車子了。」
「那麼,你就是那個得到奧斯陸一間新博物館的人嘍?」穿著綠制服的女孩對他眨眨眼。
孟克沒有馬上聽懂這笑話。
「你不是那個畫家嗎?」她微笑,一邊愉快地用力敲著面前的鍵盤。
「呃?對,不是畫家,不是的。」孟克淡淡說著:「完全搭不上關係。」
不然我才不會站在這裡,要是我有那樣的遺產,才不會這樣。當櫃檯小姐把簽名表格遞給他時,孟克心想。孟克痛恨搭乘飛機,這說明了他的壞心情。不是因為他害怕墜機(孟克是業餘的數學家,知道墜機的可能性比同一天被閃電打中兩次的機率還低),不,孟克會痛恨飛機是因為他幾乎快塞不進飛機上的座位。
「鑰匙給您。」綠制服的女孩露出親切的笑容,遞給他車鑰匙。「一輛寬敞舒適的Volvo V70,租金已付,不限里程數與租車期限,隨時隨地都可以還車,祝您旅途愉快。」
寬敞?這是她另一個笑話嗎?還是只是試著要讓他安心?我們準備了一輛寬敞舒適的車子給您,因為您實在胖到幾乎看不到自己的腳了。前往停車塔的途中,孟克瞥見自己的身影,就倒映在到站大廳外的大型玻璃窗上。或許,也該是時候了,得要好好運動、採取較健康的日常飲食,減掉一些體重,他最近開始有這樣的想法。他再也不需要在大街上狂奔追犯人,因為他已下面已有一批手下為他做這件事,所以這不是理由,才不是,而是最近這幾星期,霍格‧孟克變得相當在意外表。
哇,霍格,新毛衣嗎?哇,霍格,新外套啊?哇,霍格,你修了鬍子呀?
他打開Volvo的車門,把手機放在支架上,啟動引擎。他繫上安全帶,準備前往特倫漢市中心時,簡訊就來了,他嘆了一口氣。手機關機一小時,現在它又響起了,讓人無法在這個世界稍微喘息一下。要說他心情不好,純粹是因為搭飛機的關係,這也不太公平。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於公於私都是。霍格的手指滑過他的手機螢幕,這是大家建議他買的機型,近來大家都在強調高科技,要擔任二十一世紀的警力,即使是在赫內佛斯市也一樣。近一年半來,他在赫內佛斯市的令萊克警局效力,那裡是他展開職業生涯的地方,而因為崔凡恩槍擊事件,他重回原點了。
七通未接來電來自格倫蘭的奧斯陸警察總局,兩通是他前妻,一通是他的女兒,兩通是照護之家,還有許多文字簡訊。孟克決定繼續不理會這世界一陣子,他打開收音機轉到挪威廣播電臺,接著打開車窗,點了根菸。香菸是他唯一的惡習,顯然食物也是,但就吸引力來說層級上完全不同。孟克從來不曾想過要戒菸,不管政客提出多少法律,挪威各地甚至是他租車的儀表板上放置多少「禁止吸菸」標誌。
沒有菸,他就無法思考,而思考是孟克最愛的事了。要運用頭腦,只要腦袋管用,就不必在意身體了。電臺正在播放韓德爾的《彌賽亞》,雖不是孟克喜愛的音樂,但還可以接受。他本身比較喜歡巴哈,喜歡那音樂的數學性,而不是華格納黷武的雅利安節奏,或是拉威爾的印象派抒情風那種情感充沛的作曲家。孟克精準聆聽著古典樂,以逃離人類情感。如果人是數學方程式,那生活就簡單多了,他迅速摸了一下婚戒,想起了前妻瑪麗安。都已經過十年了,他還是沒法讓自己取下戒指。她剛才打電話給他,或許她是……
不,顯然是關於婚禮,她想談婚禮的事。兩人的女兒米莉埃最近就要結婚了,有一些實際事務要討論,就是這樣。孟克把香菸彈出窗外,又點燃一根菸。
我不喝咖啡、不碰酒,所以我當然可以抽一點小菸吧。
孟克只喝過一次酒,那是十四歲時的事了,他在拉維克的家族假日農舍喝了爸爸的櫻桃白蘭地,之後就滴酒不沾。他就是沒這種欲望,他並不迷戀酒精。他心中從未想過要做任何可能危及他腦細胞的事,再一百萬年也一樣。但相反的,抽菸以及偶爾吃吃的漢堡,卻又另當別論了。
他將車子停在史塔夫旅館旁的殼牌加油站,點了一份培根漢堡,然後坐在遠眺特倫漢峽灣的長凳吃漢堡。如果要他同事用兩句話形容他,其中一個很可能是「怪咖」,第二個會是「聰明」或是「聰明過了頭」,但絕對有「怪咖」。一個和藹可親的胖子,喜歡數學、古典樂、填字遊戲與西洋棋,卻不喝酒。或許有點沉悶卻非常有才華的探員,而且是一個公正的長官。所以,就算他從未在下班後跟同事去喝啤酒,而且自從太太離開他後就沒再約會過,那又怎樣。他的太太為了一個來自修呂姆的老師離開他,對方一年有八星期的長假,而且永遠不用在半夜起床,不會不告而別。大家都知道,沒人可以打破孟克的破案率,即使如此,他最後還是流落到了赫內佛斯。
我跟你保證,我不是把你降職。就我來看,你還有工作,就該覺得自己走運了。那天,他幾乎在格倫蘭總部的米克森辦公室當場辭職,但他硬是忍了下來,他還會做什麼事?當保全嗎?
孟克回到車上,沿著歐洲E6公路駛往特倫漢。他又點了一根菸,順著該市的環狀道路一路往南,租來的車上配有衛星導航,但他沒打開,他知道自己的方向。
米雅‧庫格。想到前同事,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而手機這時候又響了。「我是孟克。」
「你到底滾去哪裡了?」氣急敗壞的米克森一如往常像快心臟病發一樣,這樣的人怎能在格倫蘭的主管位子存活十年呢?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這是個謎。
「我在車上,你又滾去哪裡了?」孟克反擊。
「車上的哪裡了?你還沒到那裡嗎?」
「沒,我還沒到那裡。我才剛下飛機,我以為你知道的,你想怎樣?」
「我只想確認你有按照計劃進行。」
「我已經拿到檔案,也會親自送去,你是要問這個吧?」孟克嘆氣。「要我大老遠跑去只為了做這件事,真的有必要嗎?找快遞不行嗎?不然就請當地警察代辦吧。」
「你很清楚你為何會在那裡。」米克森回答。「而這一次,我要你按照我交待的去做。」
「第一,我什麼也不欠你。」孟克把菸蒂丟到窗外。「第二,我還是什麼都不欠你。第三,你不讓我的腦袋適性發揮是你的問題,所以我建議你閉嘴。你想知道我最近辦的案子嗎?你可想知道,米克森?想知道我現在做的是什麼嗎?」線路的另一頭傳來短暫的沉默,孟克滿意地自顧自地輕笑。
米克森最痛恨的,就是不得不有求於人,孟克知道米克森現在氣炸了,他饒富興致地享受他的前任上司只能克制自己、無法盡情發言的窘境。
「照辦就是。」
「是、是的,長官。」孟克露齒微笑,在車上敬禮。
「孟克,收起你的諷刺嘴臉,一有消息就打電話給我。」
「遵命,喔,有件事我想順便提一下……」
「什麼事?」米克森咕噥了一聲。
「如果她加入,那麼我也一樣。我不要再待在赫內佛斯,我要我們原本在馬里博街的辦公室,不要在警察總部那裡工作,而且我還要原本的團隊。」
經過了徹底的沉寂,才出現了回答。
「孟克,這絕對不可能、永遠不可能,這太─」
孟克微笑,在米克森來不及說其他話前就按下紅色按鍵來結束通話。他點燃了另一根菸,再次打開收音機,開上通往奧康格市的道路。
01
渥特‧亨利森坐在廚房餐桌邊,拚命想再嚥下幾口妻子為他準備的早餐,有培根蛋、鯡魚、義式臘腸、新鮮烘焙的麵包,以及用自家花園種植的藥草所沖泡的花草茶。他太太夢想這樣的花園很久了,所以他們才會買下這棟遠離奧斯陸市區的房子,與奧斯馬卡森林當鄰居。在這裡,他們可以從事各種健康活動,可以到森林散步、親自種植蔬菜,也可以摘莓果與蘑菇,而且還可以讓他們家的狗兒有更多自由空間。他們養了一隻可卡獵犬,不過亨利森連看牠都受不了,只是他很愛老婆,這也說明了他為何同意上述的一切。
他和著鯡魚再吞下一口麵包,努力抗拒身體...
推薦序
【導讀】
那些獨行的推理時刻
總算,我們又有新的北歐推理小說可以看了。
從小到大讀了如此多年的美國、英國、日本、法國,一路看到連《推理小說中的食物譜》、《推理小說中的名牌》之類的衍伸書籍都在看之後,好不容易才等到脫離了我每隔一、兩年就會不停重複的范達因、愛倫坡、本格……的《龍紋身的女孩》千禧年系列、尤奈斯博的系列,而這些,就是上谷歌打關鍵字就會立刻跳出來的「北歐推理」。
有些人認為應該是北歐實在太冷、冬天太長,才讓他們的作家在寫作時也有了獨特的冰冷感。不過我倒是不同意,否則我熱愛的林格倫《長襪皮皮》、朵貝楊笙《嚕嚕米》到底算什麼?當然,也不要跟我辯說這是瑞典、芬蘭與挪威之不同啊。我比較想要認為是他們不得不待在室內的時間理論上比我們久(颱風假是一天,後續的整理確實比較慘;但被雪封住時是出不去的),所以想東想西、甚至自省的時間可能比較多,於是就有了讓我們讀起來感覺比較「清新」(和血腥不血腥是兩回事)型態的推理小說了。
這本《獨行殺手》,重點是在英文書名《I'm Travelling Alone》。事實上,中文書名可能會讓讀者有幾種不同的解讀方式,看獨行的是殺手,或是殺的是獨行。英文書名的那個獨行的「我」,指的可能是任何人,從殺手、警察、被害人,到家屬、證人、旁觀者……因為原本一個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看的就是活著的時候做了些什麼。所有人都有「獨行」的時候,只是那些時間或長或短,也看個人喜好與個性。
基本上,這是警察小說,自然還是要依照既有的規矩與公式,主角是一對搭檔,要是一男一女,還要個性迥異。最好還能有一方沉淪,需要另一方的拯救。當然,若有一位是俊男或是美女,更佳。對了對了,還要不聽上級長官指示,只是由於實在太過厲害,所以雖然黑到無可救藥,卻還是會被從黑洞中撈出來解決問題。作者沒有讓我們失望,以上皆是。美得像印地安人(這樣有政治正確嗎?)的女主角不只沉沒在自己的黑暗之中,還從一開始就在找死、往自己選好的結束日倒數,直至前搭檔帶著事件到音訊不通的海角天涯,明知她會拒絕,卻又很故意地留下資料跟一支手機……
循著故事,我們會發現人類,成也家人、敗也家人。女主角之所以會努力讓自己當個活死人,是由於她失去了雙胞胎妹妹。其他角色,礙於會爆雷,在此就不說了。不過,依我短短幾年在日本當(最後的所屬單位簡直是帥到不行)警察口譯的經驗,嫌犯之所以會被逮到,或是說的謊會被拆穿,其實都是笨死的。這個「笨」並不是指智力測驗分數,而是不能記取教訓、太小看別人(不論是執法人員或其他)、沒有隨時提高警覺、忘記莫非定律和蝴蝶效應告訴我們的事。而且想要成功,有時真的得要能夠隨時讓自己保持在第三者的角度來看待世界。我不會說這本小說是教人犯罪的參考書,但確實在是一本值得一讀的推理小說,管他作者是哪一國人。
張東君
科普作家/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
【導讀】
那些獨行的推理時刻
總算,我們又有新的北歐推理小說可以看了。
從小到大讀了如此多年的美國、英國、日本、法國,一路看到連《推理小說中的食物譜》、《推理小說中的名牌》之類的衍伸書籍都在看之後,好不容易才等到脫離了我每隔一、兩年就會不停重複的范達因、愛倫坡、本格……的《龍紋身的女孩》千禧年系列、尤奈斯博的系列,而這些,就是上谷歌打關鍵字就會立刻跳出來的「北歐推理」。
有些人認為應該是北歐實在太冷、冬天太長,才讓他們的作家在寫作時也有了獨特的冰冷感。不過我倒是不同意,否則我熱愛的林格倫《長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