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野風掃過街角,瞬間,塵隨風舞,纖枝垂拂……彷彿滿大街都在指點那名從酒店大堂沖出來的裸背的女子——「唉,我真不該!」洪若海搖了一頭,眨了一下眼,隨即往咖啡店的窗外瞥了一眼,彷彿突然想起什麼,於是,他神情嚴肅,一口吞下杯中剩餘的咖啡。這野風彷彿是這座與海為伍的城市所獨有!
六月份還未過去,他都見過三四回了。他知曉這種野風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會是一場大暴雨,可他的車子還停在停車場裡。這裡離停車場還有一段不止兩三分鐘能走完的路,他希望能在暴雨來臨之前趕到停車場去。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現在,他只能以快取勝了!
可是,他還未衝到半途,暴雨就像翻倒的大水盆般傾瀉而下,他只得就近躲在一個較大廣告欄的遮檐下。
在這種地方,他每一次遇上都要在廣告欄裡搜索一番,就像在雜亂的草叢中尋覓珍珠——不是每次都有發現,也不是每次都沒有發現——有一兩次就夠了。這是他以前的習慣,很自然的。他現在還自覺不自覺地由著習慣。況且,這麼大的雨,不想一離開就成為落湯雞隻得乖乖地繼續站著。
其實,在雜亂的垃圾堆場般的廣告之中,早有一張巴掌大的小廣告吸引了他。廣告上只有「聘請私家偵探」幾個影印出來的字,以下便是手機號碼。
又是一陣斜打的急風掃來,這張巴掌大的紙片被撕開了,繼而便飛出廣告欄。他沒有去撲救,任由那紙片順風飛起,然後被打到地上,最後隨著越來越急的流水漂走。
不用說,貼這紙片的人太匆忙太緊張也太不熟練了,不知道如何讓廣告發生作用,漿糊、膠水根本未上夠。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地咧出一絲淡淡的笑——百感交集的笑。
半晴半雨半流年。有誰知曉,他曾經就是一個私家偵探,一名為民事調查人員,此前的十八小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