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調寄夜飛鵲
梅花倚人處,詩酒何其?
春與暮色霏微。
江陵舊事正清賞,西風秋水霑衣。
雲山證今古,恰行吟攜仗,北斗南箕。
江湖駘宕,記當年、書劍逶迤。
千里夢輕心事,年少憶新豐,誰辨鴻泥?
明月晨霜今夜,禪心古潤,情入「茲疑」。
老雞攬事,又喔喔、欲倒璇璣。
趁爐邊葑火,新詩入簡,老酒三提。
承蒙香港開明書店厚愛,經責任編輯熊玉霜女士之精心編纂,美術設計高林女士極具品味之策劃,詩詞集《瀉落紅塵千億雪》刻諸翠琰,內心感激不盡。
愚生於庚子、今又庚子,幼承庭訓,喜讀詩賦;詩雖末技,亦當詠志,故而學問之餘,時有諷誦,且「天心偏愛徐公子」,令余之詩詞,皆庶幾一氣呵成者;雖饒有習作,然在愚視之,不過爾爾、未足稱道,於是隨手成之於片紙而不思庋藏於篋中,以至多有散佚者;唯近年來,友人同道,數度敦促,因而於所見詩詞中選錄三百餘首(附錄新詩、散文若干),蒐集結冊,多為記錄一甲子之習學歷程者;而為人捉刀之詩文,雖辭藻與文意俱佳,然皆不錄入焉。
曩者北大耆舊趙敦華教授曾問余:君既飲酒、又復寫詩,何時作的學問呢?愚據實答曰:人皆晚餐,而愚亦晚餐,餐則往往飲酒,飲酒又未免胡謅,酒飯未畢,詩文已成,因而飲酒賦詩皆尋常一飯之間者也;時間者大多用於專業讀書、教學、研究。趙公深以為然。且拙作常在同仁與友人間傳閱,多有稱頌者,謂之「溫婉而大氣」,亦未免有尋章摘句而模仿者,約十餘年前,北大耆舊王宗昱教授曾當余與某公之面曰:某公「之詩寫得越來越像龍飛(之詩作)」;余聞之甚慰—甚慰之原因此處省略,讀者諸君可自行腦補。
而「江山萬里琴詩畫,書卷一生文史哲」者,乃自撰一聯,江山共書卷、琴畫與文史,皆所愛焉,而「一生」者,一介書生而已,詩、哲盡在其中矣!
2020 年11 月29 日,陰曆庚子年十月十五月圓之夜,用清真體夜飛鵲一揮而就以為序。
霜葉未紅龕主人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