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臏——圍魏救趙
不可不知
孫臏無論是指導田忌賽馬,還是指揮桂陵和馬陵之戰,都顯示了卓越的軍事才能。在戰略上,能正確地選擇作戰時間、空間;在戰術上,因勢利導,製造假象,用圍魏救趙、批亢擣虛、減灶示敵等方法,使敵方產生誤判而中圈套,尤其是他創造的「圍魏救趙」戰法,為歷代兵家所借鑑。
孫臏,生卒年不詳,其本名不傳,因受過臏刑(剔去膝蓋骨),故名孫臏,是孫武的後人,生於齊國阿、鄄之間(今山東省陽谷縣阿城鎮、鄄城縣北一帶)。他是戰國時期齊國的軍師,著有《孫臏兵法》。
相傳孫臏早年曾經與龐涓一起跟鬼谷子學習兵法,後來龐涓在魏國做了魏惠王的將軍,深得魏王的信任,但他自以為才能不及孫臏,便陰謀派人把孫臏騙來。孫臏到了之後,龐涓越發害怕孫臏的才能超過自己,更加嫉恨他,於是用計陷害孫臏,假借法令砍去他的膝蓋骨,並在額頭刺字,孫臏之名由此得來。龐涓的目的是想把孫臏埋沒起來,以免成為他競爭的對手。
不久,有位齊國的使者來到魏國大梁(今河南開封市西北),孫臏以刑徒的身分暗中與之相見,說動齊使。齊國使者覺得孫臏是個奇才,便偷偷用車把他載回齊國。齊國的大將田忌非常賞識孫臏的才能,把他奉為上賓以禮相待。
孫臏的軍事才能不久就被齊王發現了。當時,齊威王常常與王公貴族們用比賽駕駛馬車賭輸贏。田忌過去比賽,常因馬的足力略差一點而告輸。孫臏觀察了比賽之後,發現馬的足力可分為上、中、下三等,每等之間相差也並不懸殊。有一次,孫臏對田忌說:「您可以下大賭注,我自有辦法讓您獲勝。」田忌很佩服孫臏過人的才智,便按照孫臏的意見同齊威王與貴族們下了千金的賭注。
等到比賽開始之前,孫臏告訴田忌:「您先用你的下等馬跟他們的上等馬比賽,再用您的上等馬跟他們的中等馬比賽,最後用您的中等馬跟他們的下等馬比賽。」三場賽畢,兩勝一負,終於贏得齊王的千兩黃金。田忌因此把孫臏推薦給齊威王。齊威王在向孫臏討教兵法中深感孫臏在軍事上有過人之處,當下拜他為將軍。孫臏賽馬的故事,從此成了軍事謀略學最原始、最生動的事例。
周顯王十六年(前三五四年),魏國派龐涓率兵八萬,由大梁出發,北上進攻趙國的都城邯鄲(今河北邯鄲西南)。趙國無力抵擋,便向齊國求救。齊王想用孫臏為將,孫臏辭謝說:「刑餘之人不可。」於是齊王於西元前三五三年派田忌為主將,孫臏做軍師,坐在軍車之中籌謀策劃,率兵八萬救趙。
田忌想領兵直奔趙國,孫臏勸阻道:「凡是要解開紛亂的絲繩,一定要找出它的結頭,不可用拳頭亂砸;要解勸鬥毆的,不可幫著去打;避實就虛,在形勢上阻遏制止住敵方,自然就可以解圍。現在魏國攻打趙國,它的精銳必然都在前線,老弱殘兵留守國內,您不如引兵圍攻大梁,佔據交通要道,攻打它防衛空虛之處,魏國一定放棄攻打趙國而自救。
這樣我們就一舉解了趙國的圍,又收到了攻擊魏國弊弱的效果。」田忌於是採納了孫臏批亢搗虛的建議,將主力集結於預設陣地桂陵(今河南長垣西北),準備殲敵。果然,龐涓回兵桂陵,遭到齊軍截擊,敗回大梁。圍魏救趙的成功經驗從此被中國歷代兵家所借鑑,在戰史上佔有重要地位。
桂陵之戰,魏軍雖然戰敗,但實力並未受到多大的損失。桂陵之戰後的十三年(齊威王十六年,前三四一年),魏國聯合趙國攻打韓國,韓國向齊國告急。齊國於是在韓魏兩軍久戰俱疲的時機,命田忌為將,孫臏為軍師,出兵救韓,直取魏國首都大梁。
魏國得知齊軍攻魏救韓的消息後,立即撤去圍韓之軍回到大梁,魏國國君魏惠王決心集中主力迎擊齊軍,以報桂陵戰敗之仇。於是,他命太子申為上將軍,龐涓為將軍,率領十萬軍隊主動迎擊齊軍,尋求決戰。孫臏向田忌建議:利用三晉士兵向來剽悍驍勇、輕視齊國、認為齊軍膽小怯懦的心理,示之以弱,誘敵追擊,然後乘隙予以致命打擊。
孫臏還具體提出了誘敵的方法:就是在與魏軍接觸後就假裝敗退,退卻中第一天挖十萬個爐灶,第二天減少到五萬個,第三天減少為三萬個,讓魏軍誤認為齊軍每天有大量士兵逃亡,戰鬥力迅速減弱,而不顧一切地來追趕。果然,龐涓見齊軍爐灶天天減少,得意忘形地說:「我原來就知道齊軍膽小怯懦,進入境內才三天,士兵就逃走過半了!」於是丟下步軍,只率一部分輕裝精銳部隊,兼程追趕。
孫臏估計龐涓的行軍速度,天黑當可趕到馬陵(今河南范縣西南),而馬陵道路狹窄,旁多險阻,可埋伏兵馬。就命令削去大樹的樹皮,在露出的白色木頭上寫上:「龐涓死於此樹之下」。然後命令齊軍善射者一萬人,手執強弩,埋伏在道路兩旁,約定說:「夜裡見到火光亮起來就萬箭齊發。」龐涓果然在夜裡來到大樹下,見白色木頭上寫了字,鑽火照看,還沒來得及讀完樹上的字,齊軍已萬箭齊發,魏軍大亂,彼此無法相顧。
龐涓這才意識到中了孫臏的計策,已經智窮兵敗。但他還不服氣,在自刎之前慨歎:「遂成豎子之名!」齊軍乘勝攻擊,全殲十萬魏軍,俘虜了魏國太子申,凱旋而歸。孫臏也由於其卓越的軍事才能而聞名天下。
一九七二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的竹簡《孫臏兵法》,反映了孫臏的軍事思想。《孫臏兵法》總體上繼承了孫武的軍事思想,總結了戰國中期以前的戰爭經驗,在戰爭觀、軍隊建設和作戰指導諸方面都提出了若干有價值的觀點和原則。
孫臏認為戰爭有一定的規律,在戰略戰術上貴「勢」,即依據一定條件佔據主動和優勢;突破前人速戰速決的理論,提出了持久作戰的思想;適應戰國時期經濟的發展,強調攻城;認為只有覆軍殺將方為全勝,開創殲滅戰的理論;對野戰中車壘的運用、陣法的研究和將領的必備條件等均有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