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找尋,能夠殺死人的怪談。」
◆橫溝正史推理&恐怖小說大獎◆
蒐集「帶來死亡」的怪談的孤獨女孩,
希望「被詛咒而死」的路倒少女,
以兩顆破碎的心獻祭,
回應她們的——將會是何種魔物?
★大獎評審絕讚:「100%的本格推理,卻也真的寫了一部怪談故事!」
★千年雨(小說家)、季堤(小說家)、謝宜安(作家)——動容推薦
★AMAZON網站4星推薦,書評網站Bookmeter超過200篇反響
【故事介紹】
欸,你知道有一種釣到就會害死人的魚嗎?
不是啦,是看到就會死,聽到聲音就會死,摸到就會死。
不過,據說那好像不是魚耶……
「怪談師」丹野三咲和來歷不明的室友小金,過著奇妙的同居生活。
兩人相遇時,小金是個想尋死的女生。
而三咲的人生目標是,尋找能真正害死人的怪談。
「你真的相信,人會因詛咒或作祟而死掉?」
「那麼,用我做實驗吧。」
於是,兩人一起探訪許多靈異地點,一起試驗各種詛咒方法。
偶然間,小金得知「有一種魚會害死釣到的人」的傳聞。
三咲著手調查,發現狗龍川一帶不斷發生類似的事件。
她認為終於找到「貨真價實」的怪談。
在三咲的前男友、熱衷怪談的研究生協助下,三人前往傳聞的發源地。
這趟旅程中,彷彿受到神祕力量牽引,只要遇到瓶頸就會出現新的線索。
然而,各懷祕密的三人關係也產生變化,導致意想不到的事態發展……
奇異的「魚」真面目究竟是什麼?
最後,他們都能得償所願嗎?
【各方回響】
‧想再見逝去的人一面,常被認為是怪談形成的原因。然而除此之外,還有更多人性陰暗面的部分,會在怪談中得到共鳴。《虛魚》正是深入探究這一面的作品。
——綾辻行人(推理作家)
‧既是以「怪談」為主題的推理小說,同時也是能當推理小說閱讀的怪談。無論是人物塑造或毫無累贅的故事結構都令人讚賞。
——有栖川有栖(推理作家)
‧超乎想像的有趣,將怪談和以怪異為核心的小說形式都一併解放了,獲得大獎當之無愧。
——辻村深月(直木獎作家)
‧峰迴路轉、幻中生幻的好故事。
——千年雨(小說家)
‧拘泥於「推理小說應該如何」、「恐怖小說應該如何」而錯過這部作品就太可惜了!故事中探討了「為何要活下去」,也細膩刻畫了人際關係,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作家。
——HMV&BOOKS店員
‧像是親眼見證一個新的怪談誕生,非常緊張刺激的閱讀經驗!
——宮脇書店店員
‧可說是圍繞著「詛咒=救贖?」而展開的故事,讓我不禁跟著主角的腳步去理解「人們為何需要怪談」。
——明林堂書店店員
作者簡介:
新名智Niina Satoshi
1992年出生,早稻田大學文學研究所碩士課程修畢,2021年以《虛魚》獲得橫溝正史推理&恐怖小說大獎,正式文壇出道。
繪者簡介:
CLEA
台灣人,大部分時間玩貓,偶爾畫圖。
譯者簡介:
王華懋
專職譯者,譯作包括推理、文學及實用等各種類型。
近期譯作有《影踏亭怪談》、《夜市》、《流浪的月》、《不被愛也沒關係》、《命運操弄者:特斯卡特利波卡》、《咖哩的女神》、《隈研吾 東京論》、《住那個家的四個女人》、《納爾曼年代記》系列、《我的戀人》等。
譯稿賜教:huamao.w@gmail.com
章節試閱
一、釣到就會害人死掉的魚
小金說,好像有一種魚,釣到的人就會死掉。
「那是什麼?」
起初我並不當一回事。比起那種魚,拂過面頰的樹枝和雜草更惹人心煩。預先噴上的除蟲液最好管用,我暗暗想著。
「在阿佐谷的釣魚場釣金魚的大叔跟我說的。他說有這種魚。」
「在金魚的釣魚場嗎?」
「不是,是海裡。」
離開道路後,走了很久。襯衫吸飽了汗,整個貼在皮膚上。我沒想到居然會走進這樣的深山裡。看看手表,快四點了。希望能在天黑前回家。
後方的小金還好嗎?回頭一看,她毫無疲態,不曉得什麼時候撿了根粗樹枝,拿來當拐杖撥開雜草叢。她成天穿在身上的那件髒兮兮的卡其色夾克,沾滿了鬼針草之類的種子,但本人似乎不以為意。
「是那種情況吧?」我喘過一口氣說:「開心到暴斃吧?」
「什麼意思?」
「不是說打高爾夫球一桿進洞,還是打麻將胡到『九蓮寶燈』,就會爽死嗎?」
「我不懂。」
明明會去釣金魚,小金對高爾夫球和麻將卻似乎一竅不通。我們在一起超過一年了,但我去工作時小金到底都在做些什麼,到現在仍然充滿謎團。總之可以確定的是,她閒到不行。
「我是說,因為釣到稀奇的魚,開心到暴斃。」
「聽起來不像是那樣耶。」
雜木林逐漸變得稀疏開闊,看來目的地近了。這麼一想,再看看地面,四處掉落著寶特瓶之類的垃圾。應該是來探祕的人留下的垃圾,真沒公德心。不過,我們也半斤八兩就是了。
「那個大叔說是從來沒看過的魚。他說那種魚全身滑溜溜的,不然就是全身布滿尖刺。」
「一定是深海魚。」
「或許吧。然後,那個大叔的朋友真的釣到了。那朋友當時只覺得這魚好恐怖,連忙放了回去。」
「那人死掉嘍?」
「對。」
又前進了一段距離,陽光消失了。是進入山背處了吧。陰暗的暮色陡地籠罩上來,樹木失去了色彩。我停止跟小金閒聊。陌生的鳥啼聲在某處作響。
「死因是什麼?」
我問。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大叔好像不知道,但他說是突然死掉,是不是生病啊?」
「如果是什麼特殊的死法,應該會特別提出來,像是自殺那一類。」
小金瞄了我一眼,又拿樹枝戳草叢:
「妳不信是吧?」
「不太信。」
就算是真的,感覺也派不上用場。要是有辦法百分之百釣到那種魚也就罷了,既然只能交給運氣,便跟期待殞石掉下來砸死人沒有兩樣。我沒辦法好整以暇地等到那時候。
「可是,」我接著說:「如果死因不是釣到魚的行為,而是魚本身的話……」
「妳是說,那是看到就會死掉的魚?」
「或許喔。」前提是那位大叔說的是真的。「又或者單純是有毒的魚。」
我停下腳步。前方幾步的地方,地面突然下陷。我抓住旁邊的樹枝支撐,小心翼翼地探出身體查看。前方地面下陷約兩公尺,就像一座小斷崖,樹林中只有那一帶呈缽狀凹陷。
沿著相當於缽緣的部分走去,斷崖有一部分崩坍,形成可供人上下的緩坡。似乎是來到這裡的人都走一樣的路線下去,才把那塊地方踩成了緩坡,整體被腳印踩得相當紮實。
「在這下面?」
小金問,我點點頭。
「當心腳步。」
我接過小金拿來當拐杖的樹枝,插在斜坡上,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聽說只要靠近這塊窪地,周圍就會突然陷入黑暗,或樹林裡有奇妙的人影忽隱忽現。不過來到這裡的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奇異的現象。
突然變暗,是因為這裡相對於山坡,呈現ㄈ字形凹陷,陽光被遮蔽的關係吧。至於人影,我認為只是剛好跟來這裡探險的人碰上而已。如果誤以為彼此是鬼怪,就會趕快先躲起來再說吧。
我如此分析著,來到窪地中央,立刻就看到那些東西了。
「噢,真的有耶。」
小金開心地說。確實,這幕景象相當壯觀。我伸展著痠痛的腰腿,看著這一幕。
眼前是一大片插在地面上的人偶,數量約有幾十個。
其中有布偶,也有市松人偶之類的傳統人偶。有些人偶在日曬雨淋下已腐朽,有些看起來很新,就像才剛插上去一樣。每一個人偶的身體都以棒狀物穿過,插在地面。棒子的材料似乎沒有指定,多半是木棒,也有用塑膠管或烤肉串叉穿過的。
小金背著手,一邊走一邊觀察並排的人偶們,興致盎然。
「這是什麼咒法?」
「有各種說法,像是這一帶的民間信仰,或原本是一種供養,或邪教儀式的遺跡,也有人說是住在附近的奇怪歐巴桑三更半夜跑來弄的。」
就我調查到的範圍內,比方二○○○年左右,某個網路論壇上的貼文是這麼說的:
首先,找出一個想要從自己身上去除的東西,像是缺點、討厭的回憶等等。接著準備一個人偶或布娃娃。只要有頭和四肢,夠牢固,什麼樣的人偶都可以。
用自己的名字為人偶命名,每天跟它說話。說話時,要提到想去除的東西,並咒罵人偶。譬如,假設我對外貌感到自卑,就把人偶取名為「三咲」,每天對人偶說「三咲,妳真是有夠醜的。喂!三咲,妳這個醜八怪」。
感覺光是這樣做,就會把精神搞出病來。
最後把那個人偶帶來這裡,用棒子穿過去插在地上。這時要說「三咲死了」。如此一來,人偶就會帶走自己的煩惱和缺點,只留下蛻變重生後的自己——似乎是這樣。
插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偶們,應該是源於這類傳說,只是版本稍有不同吧。跟我看到的內容相似的說法,或截然不同的說法到處流傳,深信不疑的人會帶著人偶來到這裡,把它們插在地上,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偶。如果全是一個人一時興起搞出來的,應該很快就會風化、遭到遺忘了。
大致看完後,小金笑著轉過來說:
「那麼,如果對這些人偶作怪,我會死掉嗎?」
我也露出微笑,回答:
「嗯,好像會。」
這個地點,被一部分的人稱為「穿刺人偶森林」。帶著煩惱,前來把人偶插在這裡的人似乎不少,但更多的是純粹來看這些玩意的人。宣稱自己遇到怪事的人,也多半是後者。譬如,有人遇到這樣的事:
一群年輕人跑來試膽,發現地上插著大量的人偶。年輕人不曉得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弄壞了插在地上的人偶,結果人偶們同時轉頭看向他們——這是其中一種發展。
那群年輕人嚇到了,但沒有遇到更多可怕的事,各自返家。然而入夜以後,年輕人遇到鬼壓床,驚醒的時候,發現好幾個人偶手持棒子,爬到動彈不得的自己身上。
人偶們用帶來的棒子,依序穿過年輕人的手腳。每一次穿刺,都讓人經歷到火燒火燎般的劇痛。最後,終於輪到臉要被刺了。這時年輕人實在太害怕了,忍不住閉上眼睛。然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了一會,鬼壓床解除,年輕人提心吊膽地睜眼一看,人偶們已消失不見。
隔天早上,年輕人聯絡一起去森林的朋友們,得知每個人都遇到一樣的事。可是,只有一個人聯絡不上。那個人就是當時弄壞人偶的罪魁禍首。沒多久,那名朋友被發現成了一具屍體。他的臉上插著一根巨大的棒子……
「所謂的鬼壓床,簡而言之就是做惡夢吧?」
「是啊。合理地解釋,就是夢見白天看到、嚇到自己的人偶罷了。」
「那臉上插著棒子呢?」
「我請松浦先生查過,有沒有早上被人發現的,臉上插著棒子死掉的詭異屍體,可是好像沒有。」
「那就是騙人的嘛。」
被這麼否定,我無從反駁。確實,如果有人死法如此離奇,一定會引發熱議。
「可是,或許是真的死掉了,只是死法被過度渲染啊。」
「會嗎……?」
「總之試試看嘛。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了。」
雖然嘴上埋怨著,但小金似乎躍躍欲試。她愉悅地開始挑選人偶。我掏出手機,對著四周拍照。基於工作需求,這種東西一定要拍下來。要是能拍到天竿魚(註:一種神祕未知生物),那就賺到了。
「這個好了。」
小金指著一個皮膚色的塑膠人偶。人偶原本應該穿著衣服,但現在變成了全裸。栗色髮絲被剪得亂七八糟,由此推測,衣服或許是故意扒光的。胸口用工具挖了個洞,一根樹枝穿過那裡,插在地面。看不出可愛的原貌,只剩塗料剝落的眼睛空洞地注視著天空。
小金在那個人偶前面駐足片刻。我把她的側臉也拍下來。
「拍我幹麼?」
「得確實記錄下來才行。」
以前在炭坑工作的人,都會帶著金絲雀進入坑道。如果金絲雀死了,表示坑道裡的有毒氣體過高。雖然有人認為這只是傳說,但我如此為她命名:金絲雀小金。因為我想要利用她來確認一件事。
那就是,怪談真的能害死人嗎?
「好,上吧!」
我把代替拐杖的樹枝遞給小金。她雙手握住樹枝,兩腳稍微打開,在人偶前面站定。姿勢意外地相當有模有樣。
「妳打過棒球?」
小金那頭深褐色長髮輕飄飄地揚起。
「沒、有!」
隨著這聲吆喝,她俐落揮棒,擊碎了塑膠人偶的頭。
一、釣到就會害人死掉的魚
小金說,好像有一種魚,釣到的人就會死掉。
「那是什麼?」
起初我並不當一回事。比起那種魚,拂過面頰的樹枝和雜草更惹人心煩。預先噴上的除蟲液最好管用,我暗暗想著。
「在阿佐谷的釣魚場釣金魚的大叔跟我說的。他說有這種魚。」
「在金魚的釣魚場嗎?」
「不是,是海裡。」
離開道路後,走了很久。襯衫吸飽了汗,整個貼在皮膚上。我沒想到居然會走進這樣的深山裡。看看手表,快四點了。希望能在天黑前回家。
後方的小金還好嗎?回頭一看,她毫無疲態,不曉得什麼時候撿了根粗樹枝,拿來當拐杖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