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暉

第二版出版感言／彤管記遺    6
推薦序／作家盧衍學讀《子夜對談——梅縣客家舊事》    8
前言 ／子夜燈前話客家    17
引子：傳奇（公元前五千年以前—公元前六四一年）    20
第一章：安定梁氏的遷徙（公元前七十年—公元一四○○年前後）    26
第二章：梁氏宗族（一六九五年—一九二二年）    36
第三章：出南洋（一八九五—一九三三）    64
第四章：搖籃曲（一九三三—一九三六）    92
第五章： 成長篇（一九三七—一九三九）    124
第六章： 客家女人（一九三六—一九三七）    148
第七章：蘇格拉底的痛苦（一九二三—一九四七）    174
第八章：月光下的新事舊事（一九三八—一九六○）    200
第九章：求學篇──小學（一九三九—一九四五）    232
第十章：求學篇──中學（一九四五—一九四九）    258
第十一章：路在腳下（一九四八—一九五○）    286
第十二章：回家（一九五九—一九六五）    308
後記：一個對話的開始    316
附錄一：《子夜對談──客家舊事》第一版發佈會發言稿    322
附錄二：梁常：《南嶺夕照樓詩稿選──華年舊事》選    329
附錄三：曙光律師：讀《子夜對談——客家舊事》——叩開客家大門    346

 

第二版出版感言

彤管記遺

　　寫作這本書的靈感源自於我父親在病榻前對故土與歷史的回憶。他的故事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歷史使命感。作為一名漂洋過海的客家人後裔，我深感有責任將客家文化，以及出南洋與救亡圖存的歷史傳承下來。

　　創作這本書的旅程漫長而艱辛，猶如十年磨一劍，歷經無數的瓶頸與迷茫。然而，正是客家人厚重的歷史、人性的光輝，以及我對父親深深的愛，支撐著我堅持到最後。

　　這部作品凝聚了我對歷史與先輩的敬畏與熱愛。此書第一版出版後，得到了讀者們的廣泛共鳴與好評，並讓我結識了幾位亦師亦友的鐵桿文友。

　　感謝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文化傳承，感謝客家祖先前仆後繼的不懈堅持。

　　感謝上天賦予了父親與二伯父穿越時空的記憶力。聽父親談起梅縣舊事的第一刻，我感到了捨我其誰的歷史使命感。

　　感謝親人。母女三人在母親生命最後一年的每個周末堅持朗讀此書（姐姐通過視頻）。姐姐參與了出版前的校對。二嫂陳潔玲在二○一三年把一塌糊塗的初稿打印到電腦。曉青弟於二○一四年駕車送我返回梅縣收集資料。彤雲姐、曉光哥、曉建哥、曉青弟分享珍貴記憶並允許我把伯父的《華年舊事》詩選附錄書後。

　　感謝所有用心讀懂這本書的朋友們。感謝作家盧衍學與讀者曙光律師的精闢評論，更感謝盧衍學先生破解《梁氏四房人公約》並參與出版後期校對。

　　感謝世界客家（蘭臺）出版社兩位社長張加君女士及楊容容女士對此書的肯定與鼎力相助。

　　感謝出版社參與此書編輯的所有工作人員，他們認真校對、精心排版，並設計出寓意深刻的封面與書背。

前言

子夜燈前話客家

　　這本書的內容來源於我和我爸爸關於客家的對談。

　　對談始於二○一○年十月。開始時的話題天馬行空。慢慢地，我被他的客家舊事深深吸引，於是開始全方位地了解他的成長故事。我們的對話基於一問一答的形式。我的問題喚醒了爸爸深層的記憶，他的兒時故事如泉湧出。

　　爸爸的回答讓我認識了「客家」這個獨特的民系群體。他的記憶及故事屬於那群人，那個時代和整個中華民族。

　　我和爸爸的對談一直持續到他生命的彌留之際。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我想到了「生生不息」。

　　我不是在為爸爸寫傳記。一個人渺小如微塵，何況爸爸只是一個平常人，沒有建立過什麼豐功偉績。

　　我寫的是爸爸記憶裡的一群人，在一個民族生死存亡的時刻所展現出的韌性和堅持。這群人叫客家人，他們在歷史的長河裡或浮沉，或振臂遨遊。只要一息尚存，就堅持到底，絕不放棄。

　　這是一部客家人的鄉土故事。這個故事跨越一千六百多年。故事裡的人物並不完美，他們不是家喻戶曉的大英雄，只是一些草根階層的人，被命運左搓右捏，有的甚至被折磨得變了形。但他們的生命力卻如犀牛般頑強，他們不畏滄海桑田的千年巨變，一代代承前繼後。在劣境中緊握命運的巨輪，破蛹化蝶，鳳凰涅槃。這個故事的中心點是爸爸在梅縣成長的十七年。這十七年不同尋常，歷經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爸爸用童真的眼光見證了那個動蕩年代的廣東客家地區的風（時代、傳統和習俗）、土（地貌出產，衣食住行）、人（五代客家人）和情（天情、地情、人情、鄉情、友情、母子情、兄弟情、同學情和兒女情）。

　　此書的創作經過三個階段。第一稿根據爸爸的故事及我二伯梁常（爸爸的二哥）的《華年舊事》詩選設計了全書的架構。爸爸的梅縣舊事有栩栩如生的人物以及特定的場景、地點和時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樂天派，遙遠的年代卻為他的記憶染上了傷時感事的懷舊色彩。

　　爸爸有出神入化的記憶力，他的故事時序性很強，按著時間的順序記錄下來就成了全書的經。全書跟隨時間的主線推進，從十二個方位去描述這一群人樸實無悔的血汗人生。梅縣的河流縱橫交錯，有主流有支流，有合有分，支流匯入江河，江河匯入大海。這本書的十二個章節也是如此，或平行共進，或交叉相錯，各個章節相互相承。

　　第二稿著重於歷史考證和索源。我不是歷史學家，沒有對爸爸記憶中的人和事作過嚴謹的考究與對證。他的記憶可能會與歷史有所出入，但記憶的偏差自然有它的背景和道理。他離開梅縣時還不到十九歲，童年和少年時代的他自然只會觀察事情的表面，無法深入探究它們發生的根源。可幸的是，他這不加猜度、偏袒和注解的記憶，比純粹的歷史更加有血有肉，也更能讓讀者根據自己的人生經歷，為其中的人和事下自己的注腳與評判。

　　第二稿的工作不是為了考證爸爸記憶的正確性，而是在尋找答案：是什麼歷史原因使故事中的人物作出了那樣的人生抉擇？我的好奇心引發了我的考證與索源。在互聯網上的考證進行得很疏散，可能經不住歷史學家們的推敲。

　　第三稿是文學創作稿。爸爸的故事很多時候只是一些碎片，將它們拼湊起來構成了一個骨架，卻存在許多空白處。遇到他記憶中的模糊處和斷裂層，我根據自己對那段歷史及人事的理解，大膽地用我的想像與虛構去填補細節與空白。這些創作成了此書的緯。經緯之間，實中有虛，虛中有實；真亦假時，假亦真。我編織的細節可能還原歷史真相，也可能與歷史失之毫釐，繆之千里。

　　爸爸記憶中的這一群人沒有改變歷史，他們本身就是歷史，其人性和血性代代相傳。隨著時光的洪潮，這群人前仆後繼，譜寫著那部屬於他們的沒有休止符的史記。這群人的人性光芒超越地域和時代。

　　「子夜」和「零時」是同一個時間點，既是結束也是開始，是陰陽生死的交接點，書名由此而來。

　　希望這段與爸爸的對談能夠印證歷史的波瀾壯闊，人性的複雜與不完美，以及命運的浮沉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