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巴黎的秩序
藍在公社牆上嬉戲。像這林子
擠滿了觀光者,和一個
包頭布的,她應該是土耳其人
她左看右看的大眼睛像兩個電氣燈
港口浮滿船,雲在海面
成為大地之上海員的導遊
先生們,女士們
秋天來了,冷空氣降臨
的確,我感冒且胃痛。返回
外科,2樓,插隊不行
行行好,護士,我等不及
我的身子變得越來越輕
從走廊到藥房必有不同
一個將要臨產的孕婦
一個拄著拐杖的大叔,這兩人
誰喊「疼」了?
誰「唉呦」
被一塊白布,一個必須囚禁?
一個「他媽的」和一個「混蛋」
生長到天花板,日光燈閃著
兩個坐在長椅子上的影子
畫著他們的田野和牧場
世界回到了拉丁語時代
■不如說新加坡的秩序
這亞洲女人,在北部,柔彿長堤
散步,唱歌,在花名冊上除草
無需鐵鍬,無需從暮色預言的盡頭打撈
一個變化又不被變化的世界
這東方女人,在南部,邊抹防曬油
邊將頭埋入紳士們的鼠蹊處,樂趣
攝影師遠離塵囂,姑且說,還有
一個明喻暗藏在最初的隱喻裡
難道就這麼置身於此?
這黃皮膚女人,在村子裡洗碗
她喜歡狗兒:汪,汪汪
打著陰溝的水在風中飛濺
以「編次」開始以「不過如此」結束
難道就這麼結束?
這已衰老的女人,躺在床上
然而並不是她自己的床
夜糾纏著,來自顛沛的天宇
豈是一個必於是,在造次中偃僕
豈是一個必於是,遭到唾棄
必於是邪惡的巫師施的法
罪過,罪過,罪過
我怎麼可以大著嗓門
在季節交換時,求大同存小異
複句式,作分句、賓語,終就這麼回事
■不如說東京的秩序
雪越下越大,火車在信號所停開──
沒有事情可做從左邊看向右邊
在一件披風裹住膝蓋的地方
一株雲杉,一個招牌
或一個打瞌睡的
他正在萌生一種危險的障礙
可能是要把誰變成俘虜的形態
但,終抵擋不了忙碌中的夥計
他們是男人,形同機器
他們中有女人
她搖擺,兩腿僵硬
她媚笑,兩眼充血
被那高掛燈籠的時代拿進「去去去」
將再次喊她
等待一排尖利的齒剝光她
生存是使命,我們的時間是證物
在我們的情欲中,肉體是一本詞典
等待查閱;肉體裡有性的渴望
我們下來上去—在相遇中
喝茶、發笑、嚼舌根
並非來自一個俗套的塵世。這不適用於
光,一束,一束束的徑直走來
木屐在地板上噠,噠噠噠
而我觸摸不到,從南邊看到北邊
一大片房屋,這古老地段
沒有一盞路燈,下面
影子拉得如此之長
而我觸摸不到,登陸飛船引擎之聲
清晰地傳進幸子的耳朵
不知道是哪一種病症?醫生說
你最近感冒發燒過嗎?
你最近一次,最近,最近
最近我去了一趟韓國吃了
拌飯、烤魷魚和海帶湯
誰能證明這不是一次偶然?
■不如說馬來西亞的秩序
我們玩著。用眼神亂彈燭光之韻
(心的沙漠)覆蓋了太陽和海岸
咖啡館,入口開啟。「無處可藏」
成為一道命題,即假命題
如這老男人和那漂亮小姐
把帶瓷的風敲打得叮叮咚咚
進入春,天氣多雲,12℃
還會升溫嗎?
謝天謝地
無論如何手機鈴聲過後
那椰子樹,不曾有過屬於它的
兩代人的夢,漸漸化成凝重的空氣
如我的思想,像那木格臺上的花
無法對長滿皺紋的生活,露出
白皙的脖子。在
它的「不必如此」
它的吱吱呀呀
它的哄笑裡
去揪一個嬉皮士的耳朵,掛著耶穌
如服務生伸出腳,就會把這個下午
一腳踢到亂糟糟的廚房,運轉得太慢
為換取咖喱和胡椒的香味
我在廚師的腦子裡撒了一把鹽。在旅途中
人,總會因辨不清方向而耗費腦力
只因那些事物。他們。我們。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