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吉雷米」用Line,要我為他的新書寫序,我雖然很阿沙力的答應,不過,老實說,我是很懶的人,特別是農曆過年前,我有三個節目要錄存檔,常常錄到昏天暗地,老媽媽又住院,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有什麼時間為他寫序呢?但是想到這位法國來的年輕人,這麼愛台灣,愛到「起肖」的地步,如果拒絕,就覺得自己太狠了,道德會譴責我,加上「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這塊重重的招牌,覺得再忙,也得提筆了。
認識吉雷米,是他來上我的節目《新聞挖挖哇》,聽這位老外講他如何和台灣結緣,如何成為三太子的信徒,如何結識美麗的台灣太太,進而成為台灣女婿,故事真的很精彩,很吸引人又很感動人。因為故事太好聽了(他又很會講),所以我在寶島聯播網的節目「寶島全世界」又邀請他一次,聽眾的反應只能用「轟動」形容。
簡單介紹一下吉雷米,他是法國南部普羅旺斯亞維儂的人,家鄉產非常高檔的葡萄酒和櫻桃,今年約39歲,在法國的大學讀的是地理系,是個熱愛跑步的人。23歲,開始在亞洲旅行,跑過泰國、柬埔寨等國家。26歲來到台灣花蓮,在後山,他照顧起身心障礙的原住民小朋友(可見他心地善良、心腸柔軟)。在他即將回去法國之前,台灣發生震驚國際的小林村七百人被活埋的莫拉克風災。於是他決定先留下來參與救災,救災的足跡遍及屏東林邊,阿里山來吉部落等地。後來他還決定留下來,做更多事。寫到這裡,我已經覺得自己身為台灣人,但深感「自嘆不如」。
吉雷米肯定比我更了解台灣。他曾經兩度用跑步的方式,環島台灣。第一次,因為情傷,所以花了17天,走過19個縣市,全長1100公里。(台灣人失戀是吃香蕉皮,他竟然去路跑環島!)第二次,則是扛著25公斤重的三太子,再跑步環島一周,吉雷米是起肖?還是卡到呢?不過,這趟值得,他因此邂逅了他的真命天女――美麗的小乖,而成為真正的台灣女婿,落地生根。
可能是太深入台灣了,也太愛台灣了,他竟然用法語寫了三本書,分別是《大家說布農語》、《大家說阿美語》、《大家說台語》,這種書不要說在法國,在台灣會賣嗎?顯然他不是為了賺錢而來,他有高貴的目標,他是為了保存語言而做,因為他在台灣接觸的過程中,看到40、50歲以下的人,已經不太會自己的母語(這種精神,我都快掉淚了)。不只如此,他還寫了一本《南法跑者用雙腳愛台灣》的書。
大家喜歡吉雷米不是沒有理由的,我也是,而且我是農家子弟,我們家小時候種稻米,我更喜歡吉雷米的綽號「一粒米」,真的超喜歡,有本土味,有力量。
鄭弘儀/知名媒體人
推薦序二
出外景當節目主持人,對一般人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要一位沒有太多媒體經驗的法國人和鄉親朋友講台語、搏感情。
每當拍片的空擋,雷米不是滑手機,不是發呆放空,也不是睡覺補眠,而是拿著一疊祕笈,窩在角落反覆練習。這本祕笈不是複製貼上的二手資料,而是雷米從拿到外景行程表和補充資料後,用羅馬拼音一字一句寫下的台語發音、拍攝重點和相關內容。如此投入和努力,就是吉雷米做為「生在法國的台灣人」對台灣最真摯的愛與付出。
當初在尋找《無事坐巴士》的主持人選時,我在心中默默許願,希望找到一位真正愛台灣、能用台語對談的外國人,經過一番尋尋覓覓,終於在同事的推薦下認識了吉雷米。當我瞭解雷米與台灣結緣的過程與在台灣的種種經歷,我很確定雷米就是我期待的「愛說台語也愛台灣的外國主持人」。
但台語終究不是雷米的母語和慣用語,因此當他決定要擔任公視台語台的行腳節目主持人,雷米的好牽手――小乖,便為雷米安排許多訓練,包括在家中是「全台語」的對話環境,也特別讓雷米到風景區擔任台語解說員,讓他可以和台灣鄉親零距離的用台語對談。
如果你問我:「吉雷米到底有多愛台灣?」我只能跟你說,當我看見他對於花蓮玉里劉一峰神父拿到台灣身分證,那一副極度羨慕表情,以及他為了貼近台灣這塊土地每一個角落,奮力克服對水的恐懼,踏進海裡採蚵,這些都是「純」到不加水、最真實的模樣,不需要反覆綵排演出,沒有半點虛假的吉雷米。
杜立仁/公視台語台《無事坐巴士》製作人
推薦序三
認識吉雷米,絕對是從他的壯舉開始,無論是背著三太子神偶環繞全台,或是帶著吳鳳去瘋台灣三大炮之一的北港犁炮,甚至是接下全台語發音還要訪問在地人的電視節目主持人,種種舉動,都不像一名在印象中應該是優雅、柔情、溫和、斯文的南法紳士。但是更加了解他之後,才發現這人根本就是來打破台灣人刻板印象的天使。
吉雷米可以說是一座橋樑。透過他,我們認識了奉獻一生在照顧身心障礙小朋友的劉一峰神父;也因為他,我們看見台灣最美、號稱天堂路的玉里祕境;更因為他跟太太小乖的一趟朝聖之路,我們看見波瀾壯闊的南歐高原,淵遠悠長的千年歐洲。但其實他不是只有溝通了台法之間的交流,他超乎我個人想像的成就,應該就是針對原住民語言,出了法文版的翻譯辭典。眾所週知,法文是非常嚴謹的語言,國際條約都要有法文版才能算數,而台灣的原住民語言有了法文版的翻譯,就等於是有了國際規格的保存規範。一位來自歐洲的朋友,幫我們完成了這件事。
就像東西雙方兩位聖母信仰會讓參與者有著共鳴一樣,看著吉雷米夫妻對台灣與法國文化與生活習慣上的描述,讀者們也很容易引起共鳴,那是一種會心一笑的趣味。比如早餐的習慣,要吃甜還是要吃鹹呢?對下午茶的認知,是蛋糕配紅茶還是米粉配滷味呢?而這本書不只是寫東西方生活上的差異對比,他們連宗教信仰,歷史演變的異同,也都一起陳列出來,讓每一位讀者都像打開一扇窗窺見精彩又繽紛的世界。
喜歡增廣見聞的朋友絕對不能錯過這本書,喜歡學習語言的朋友也該把這本書列入必備書單。吉雷米這座東西方交流的橋樑,絕對會越搭越巨大,也越能影響更多人,我也很榮幸能認識這樣一位,比台灣人還台灣的法國人。
巫少強/三立電視都會台編導
推薦序四
對於雷米,在未真實接觸前的印象是:長得帥帥的、愛跑馬拉松、曾經扛著台灣神偶三太子環島、上過節目、擔任節目主持的外國藝人、出過原住民語言書(布農族和阿美族)……。
此次我因擔任國際蘭馨交流協會2019-2020活動企劃總監,為拍攝反暴力全球公益短片,擔任拍攝的導演推薦了雷米,而本身就愛投身公益的雷米,一聽拍攝主題及內容,二話不說地立即答應。
拍攝自我介紹時,雷米很自然流暢地說出:「大家好,我是吉雷米,一粒米。(國台語自然正確雙聲)」小小地震撼了我這個台灣人,說了一口比我這個道地台灣囝仔更地道的台語。
「黑矸仔裝豆油」,這是接觸雷米後給我的感受。一位來自南法普羅旺斯的外國人,溫和有禮、態度認真,用心、用力、用情、用意地愛台灣,比更多台灣人更像台灣人。不只熱心公益愛台灣,還研究並出版連很多台灣人都不懂的原住民語言書,更參與了台灣民俗文化研究,以及讓人敬佩的救災工作。
這本書特別之處,除了在介紹台、法的文化生活連結與差異,也介紹語言,語言部分的「一粒米的台語&法語教室」更有著台語、法語單詞拼音教學、歇後語、專有名詞,最後還有文化小專欄,輕鬆幽默又自然帶入台、法人文習慣差距,讓人迫不及待地想繼續看下去。內容語詞的運用,更讓人發出會心一笑,例如:「喝酒喝得神志不清Lim-tsiú lim kah má-se-má-se( 酒甲馬西馬西)」、「樹頭站得穩,不怕樹尾做風颱Tshiū-thâu khiā hōo tsāi, mkiann tshiū-bué tso-hong-thai(樹頭徛予在,毋驚樹尾做風颱)」這樣的詞語用字,誰說雷米不是台灣人?
這是一本結合語文、旅行、勵志、夫妻相處、風俗民情的書,更是一本文化書,如此包羅萬象與兼具內涵,蕙宇真心推薦大家閱讀與收藏。
游蕙宇/台灣小姐選拔委員會執行長暨舞台總監
自序
地球上有一個地方,它的美很細緻,天空藍得令人驚豔,土地上的色彩比畫家的調色盤還要繽紛。這裡的太陽很溫暖,陽光很燦爛,四季分明,鳥語花香,瀰漫在空氣中的自然氣味很迷人,就連這裡的人也充滿熱情。
春暖時,這裡處處萬紫千紅,什麼你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花,開滿了田間與山頭,就像展開了一場時尚服裝秀一般。
夏臨時,此地的薰衣草成了萬頃紫波,隨風搖盪,綻放美麗。滿山遍野的薰衣草田,高高低低地依偎著山坡,無限蔓延,那份紫,紫得非常澎湃!
的確,這裡的藍,這裡的紫,以及其他繽紛色彩,無法以畫筆真實繪出,也無法以攝影器材輕易擷取,更無法以筆墨形容。
清曉時,若是處於高坡上的村莊,當你輕撫花瓣上的露珠,並將之溫柔地從指間灑落,幻成飄飄水霧,那虛無縹緲的霧氣便會籠罩平原鄉景,彷彿仙境人間。此刻,再輕吸一口清冷的空氣,這是一種天然的興奮劑,使你再也等不及與美好的一天相遇,捨不得耽溺於夢鄉。
正午時分,層巒疊翠,豔陽高照於天際,給予大地無限的清明,也給了我們雙眸一張解晰度極高的風景照。
夏季日落雖晚,可每當夕陽到來,橘紅的落日會為大地撒下大片的金光,耀眼迷人,如詩如畫。登上教堂尖塔閣樓,放眼望去,村莊裡的屋瓦彷若金磚似的交疊。
這裡整年陽光普照,好似受到太陽神阿波羅的眷顧!
藝術家們也紛紛來此找尋靈感。在這裡,梵谷度過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三年,以他熱情的畫筆,揮灑出令人驚豔的向日葵及隆河星空。
明媚的陽光能掃去心底陰影,馥郁的薰衣草香氣能使心安神定,湛藍的天空能夠開闊視野與胸襟,這就是長住於此的人們快樂的祕密。在偶爾見不到陽光的日子裡,陰霾將誘發此地人們心底的空虛與擔心。
可見得陽光左右著這裡人們的心情。
這裡,是葡萄酒與薰衣草之鄉,也是養我育我的故土。這裡,是南法的「普羅旺斯」,一個人間天堂。
「生於這麼漂亮的地方,怎麼會想要來台灣?」這是我生活於台灣最常被問的一個問題。
在台灣生活的十多年間,我發現不少人總是前往遙遠國度旅行,對於他國的一切如數家珍,卻不熟識自己生長的這片土地。
我反而對台灣土地有著深深的眷戀,甚至願意在此落葉歸根,並非我不愛自己的故土,也不是我對自己的故鄉漸行陌路。相反的,因為所識之深,才見所愛。在這個福爾摩沙,美麗之島,我早已與之結下深切的羈絆。這裡,有我深愛的人,有我無法放下的情。
因此,每當聽到有人提及「台灣是鬼島」還是「台灣很小啊!」諸如此類之語,我便很想問問對方:「你看到台灣多少?你了解台灣多少?」
台灣雖不大,但台灣的內涵深度無窮無盡!
說實話,我剛到台灣時,也曾覺得台灣很小,或許沒太多使人目光為之一亮之景、之物。直到我決定以跑步環島,接觸到許多在地鄉鎮的文化、美景與人情,才真正品嘗了台灣這片土地上,那豐富的自然與人文好味道。
同時,台灣這座蕞爾之島上,存在著許多不同的族群與語言,有著相當多的文化資產,卻被列為母語瀕臨消失的地區之一。為何?若非長居於這座島上,對於發生原因應該是相當費解的。年輕族群的本土語言能力不佳,極少使用母語溝通,也認為無須學習,加上能夠說上流利本土語言的親長,也不常與年輕朋友使用這種語言溝通。當語言不再被使用,自然就會逐漸消失,這實在是相當可惜的一件事。
十年前,我曾寫過一本教法國人學台語的書,也有法國出版社協助我出版,使我的法國同胞能夠認識美麗的台語。十年後,我開始主持公共電視的行腳節目――《無事坐巴士》,獲得更多機會去深入地見識美麗之島的迷人風情。
傾聽那些刻苦耐勞的討海人、農夫,與從台灣尾拚到台灣頭的艱苦鄉親所陳述的迷人故事,以及親身接觸台灣的廟宇文化,以及代代相傳的美好信仰與技藝後,更讓我意識到,台灣本土語言與文化正逐漸在凋零,令人不勝唏噓。
語言與文化,不但是個重要的溝通與傳承工具,更是族群認同的象徵。我們若不努力將自己所出身的文化薪火相傳,不努力說著自身文化的語言,這些一旦消失,便再難找回了。
有了多年的感悟,與這兩、三年來的一些機遇,我在2019年時,就決定要寫一本跨文化的書籍,來跟大家談談我所感受的台灣,也分享我所知道的法國。書名中的「一粒米」,除了是我中文名「吉雷米」的台語諧音,同時也有我在台灣的一切經歷都得來不易,經過很多汗水和努力,才能成就現在的「一粒米」之意。
只是因自費出版所費不貲,所以遲遲未把手邊資料好好動手整理與撰寫。
近期剛好得知內政部移民署有個「新住民築夢計畫」,我們也很幸運的得到古錦松教授指導企劃書編寫,最後從幾百個新住民的參賽企劃案中脫穎而出,榮獲十位個人獎得獎者之一。儘管獎金有限,仍有為數不少的出版費用得自理,但無論如何,我還是把握機會,讓這本書產出。
也謹謝岡山移民署長官的關懷與重視,也謝謝幫忙文字撰寫的老婆與協助校對的郭子銘先生。現在我所做的一切,對我來說是很有意義的――盡我的微薄之力來幫忙保存台灣人的母語,同時讓台灣人接觸我自己的法國母語。
吉雷米
自序
我發現,在台灣只要冠上「法式」之名的東西,就會變得很優雅、高級,也特別好賣。就好比去一間餐廳,菜單上寫著「法式羅勒炸去骨雞肉佐胡椒」,聽起來高級又迷人,其實端上來的,就只是「鹹酥雞」而已。還有「法式生蠔佐野菜蛋」、「法式特殊風味酥炸嫩豆腐佐醃生菜」,聰明如你們,有猜到是什麼嗎?沒錯,就是「蚵仔煎」跟「臭豆腐」!
還有一種小時候很常吃的零食――「牛粒」,現在光聽這名字就覺得俗氣,不會想吃,對吧?之後有人開始稱它為「小西點」,哇!感覺穿了西裝,一整個高級起來了。現在它又被改稱為是「台式馬卡龍」,身價翻了三倍。
但從頭到尾,這些東西的內在都相同,沒有改變。
有一次,我們在南法市集閒逛時,我聽到一個賣切菜器具的在介紹他的東西有多麼好用,呼嚕嘩啦天花亂墬,連碰都還沒碰過那器具的我,都感覺超厲害、超想掏錢買了。突然間,聽到他講了一個關鍵字――「台灣」,於是我好奇地問雷米攤販說什麼,只見雷米臉色丕變,拉著我就離開。我以為他不想要我買那商品,就去隔壁攤賣普羅旺斯花布的攤位東摸西摸。那時雷米又突然繞回那切菜器具攤,與攤販說起話來,但講得面紅耳赤,好像是在爭吵(因為感覺雷米不是要去買來送我的,哈!)。
他嘩啦嘩啦地跟攤販講了一大堆,回來後,我問他發生什麼事?雷米跟我說,那攤販在介紹商品時這麼講:「我這個刀是法國製,品質很好,不像是那些大陸、台灣製造的。」他聽到這個覺得很起毛(khí-moo bái),於是生氣地去跟攤販說:「現在台灣製造的東西是品質優良的保證,我人現在住台灣十多年可以證明,希望你以後別把台灣的商品掛在不優良那邊。你若不信,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看是不是台灣製的?」雷米看他的手機是hTC的,也馬上跟他說:「這就是台灣製的精品!」
聽完雷米的敘述,我真心覺得這粒米變成台灣米了,竟然冒著跟攤販發生衝突的風險,只為表達他在台灣的所聞所見。我不知道這個攤販以後是否延續他一貫的台詞,但此時此刻,我知道雷米是我的英雄!
有些許人容易犯「近廟欺神」(kīn-biō-khi-sîn)的錯,在我們陷入崇拜「法式」二字的迷思時,卻忽略我們台灣製的產品,早已可以讓我們感到無比驕傲。
跟著雷米四處拍攝電視節目時,我看到台灣各地的職人們認真辛苦地做著手工商品,像是彰化的手工麵線、台灣產的金桔醬、西螺製的醬油、新竹製的米粉,就連我們的手機,幾乎有一半的零件是台灣製的。
這些東西如果是在國外生產,是不是就有那麼一點不對味?
這本書是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台灣女兒跟法國老公吉雷米合著的,書內寫作的角度,很多是由雷米來看台灣,或是從我的面向來看法國。但身為另一半的我,只能慚愧地說,雷米真的比我們大部分台灣人還愛台灣,也疼惜台灣。他一直為了保存台灣語言而努力著,所以我們才會出版這本書,讓大眾了解台法文化差異,並藉此多多介紹台語。
希望大家喜歡!
江佩靜(小乖)/吉雷米的牽手